粽子、土鸡蛋（心理剧）
涟源市六亩塘中学陈杰岚
时间现代。粽子飘香、雏燕待哺的时候。
地点湘中小镇。平原与丘陵的交错地带。
人物佳佳女，12岁，六年级学生。羡慕时尚，不爱学习。要懂事不懂事；想自立，不能自立。
母亲下岗工人，40多岁。疼爱女儿，教育方法不当，恨铁难成钢。
陈爷爷退休工人，60多岁，做点街头小生意。朴实厚道，富有爱心。
群众演员若干
一
[佳佳家里。一张桌子，一条小凳。桌上凌乱地放着练习本、考试卷、易拉罐和一些麻辣食品的废包装袋。
[母亲急匆匆地走出。她系着围裙，额头上现出细细的皱纹。一边向内大声喊，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
母亲佳佳，佳佳——我的宝贝女儿！
佳佳（台内答应）怎么啦？妈妈，急什么？
母亲怎么啦，太阳出来晒屁股了，还不起床。今天是星期六，我包了粽子，煮了土鸡蛋，早点带你到舅舅家去，帮你补习数学。
佳佳（很时尚的，戴着耳机，听着音乐，懒洋洋地走出来）妈，我早起来了，你操什么心！
母亲我的宝贝女儿，你都12岁了，马上就小学毕业了。要是你成绩不错，能上个好中学，这样我就放心了。（把一只粽子递给女儿）快吃完早点，我们快点动身吧！
佳佳笨死了，吃、吃、吃，要让我吃成肥猪啊。（顺手把粽子扔在一旁）
母亲不吃就不吃吧。你房间的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你看、你看易拉罐、麻辣食品的废包装袋这么多，这些垃圾也天天要我来帮你清理？
佳佳（意识到什么，忙摘下耳机，去收桌上的试卷）妈，不用你动手，我来整理好了。
母亲（眼明手快，忙抢过试卷，扬起，念出声来）啊！？这就是你最近的考试成绩：语文61分。数学39分，39分。（拿试卷的手在空中发颤）你的成绩怎么差到这地步，你根本就没有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就知道玩！
佳佳（无所谓的样子）我这不过是粗心、马虎点而已嘛！
母亲粗心，马虎？再粗心也不至于打39分，还有——
佳佳（打断母亲的话）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有同学比我的成绩还差呢。
母亲（气极，大声）你还嘴硬，你怎么不和好的同学去比？你太伤我的心了，39分、39分，成绩这么差！
佳佳（也吼起来）伤你什么心，成绩，成绩，你只晓得成绩。从来不疼我！别的同学都吃香的，喝辣的；穿名牌，出国旅游，而我，而我呢？我简直不想呆在这个家了！
母亲你这贱东西！（气得扇女儿一巴掌）我还要怎么服侍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下岗多年，一分钱一分钱省下来全花在你身上，你要真不想呆在这个家，好！你给我滚，滚啊！
佳佳走就走，你当我喜欢呆你身边啊！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妈！！[重重地摔门而出]
母亲滚！你滚，你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
[佳佳大哭起来，拔腿往外跑。母亲气得发抖。]
母亲（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等等，你给我站住！你往哪跑，往哪跑？你还没吃早饭呢，站住！（气冲冲追了出去）
母亲[边追边呼喊]佳佳，佳佳，妈妈错了，妈妈心里急啊！妈妈读书少又没有正经工作，生活多艰辛，你知道吗？妈妈想要你多读点书将来能上大学呀！
[佳佳眼看着妈妈快追上了，马上转身跑进一小巷，躲在路边的花坛内，等妈妈跑远了才出来并向另一方向走去。]
二
[汽车喇叭声。街头响亮的叫卖声：“粽子，土鸡蛋，有营养、味道好。粽子，又香又糯真好吃。鸡蛋，喷喷香；有营养。粽子，土鸡蛋……”
[一位60多岁的老头伴着叫卖声出场。他推着小板车来到街头经营。顾客们陆陆续续买他的食品，夸他的好手艺：“陈爷爷，你包的粽子真香。”“陈爷爷，土鸡蛋的味道好极了。”
陈爷爷（笑容灿烂，高声）粽子，土鸡蛋，味道好极了。粽子，喷喷香；鸡蛋，有营养。粽子，土鸡蛋……
[佳佳疲惫地走出，夹在顾客中间，东摸西摸自己的口袋。]
陈爷爷粽子，土鸡蛋。最后三只粽子，两个土鸡蛋，谁来买？
（看天色）天快黑了，收摊啰。
[顾客走了。佳佳无奈地一步一步走近陈爷爷。停住，低头、擦泪。]
陈爷爷（打量）小姑娘，怎么啦，想吃粽子？
佳佳（不言语，流眼泪）
陈爷爷（探身询问）是不是没带钱？饿了大半天了？
佳佳（可怜巴巴，微微点头）
陈爷爷不要紧，我看你是真饿了，这样我不收你的钱，先吃一个粽子吧。（亲切地将一只粽子递到佳佳手里）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可饿不得呀！
[佳佳道声“谢谢”，接过粽子，剥下棕叶，大口地吃。最后连粘在棕叶上的饭粒也一颗颗地摘下，塞往嘴里。]
陈爷爷（十分同情）孩子，你一个人出来的？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会饿成这样？（又给佳佳一只棕子）
[佳佳犹疑，不好意思接。]
陈爷爷吃吧、吃吧，不够吃的话跟我说，这两鸡蛋也全给你，反正我要收摊了。我姓陈，你就叫我陈爷爷吧！
佳佳谢谢陈爷爷！（深深一鞠躬。刚吃一口，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
陈爷爷孩子，怎么啦，有什么伤心事？说给爷爷听听啊，看把你哭的。（帮佳佳擦了擦眼泪）我看你是很乖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礼貌懂道理的好孩子。
佳佳陈爷爷，我没事。我只是很感激很感激您。您并不认识我，却对我这么好。您关心我还给我东西吃……可是，可是……（哽咽说不出口了）
陈爷爷宝贝，不着急啊。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我也有个孙女儿，年龄比你小，念四年级了。我们爷孙两个在一起，很亲热、很快乐的。你有什么伤心事？说给爷爷听听啊。
佳佳（内心触动）陈爷爷，我真羡慕您和您孙女。可我妈妈太狠心了，她就知道打我、骂我。今天早晨，我只不过和她吵了几句，她就将我赶出家门，让我滚，让我永远不要回家了。（哽咽）
陈爷爷（稍停。似乎在思索）小姑娘，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来、来、来，告诉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过给你两只粽子吃，你就这么真心感激我。我就知道你一个有礼貌懂感恩的好姑娘。你想想，你妈妈给你生命，辛辛苦苦把你拉址大，煮了十几年饭菜给你吃，你怎么会不感激她，还要和她吵架呢？
佳佳我妈可不像您，陈爷爷！她眼里就只有成绩，我只要哪次考砸了，她就大发雷霆！陈爷爷，难道孩子们除了分数就不能有别的需要吗？我们要唱歌，要和同学们玩，要有多种文化生活，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哦！
陈爷爷孩子，你的想法是对的。可你也要考虑考虑你妈妈的想法、也许她的语言，对待你的方式方法有不妥当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全部目的都是为你好，是为你将来更有出息？孩子，爷爷看你很懂事的，你以后要多和妈妈沟通，要心平气和地和妈妈沟通，知道吗？
佳佳（愧疚地）陈爷爷，我没有这么做。她管得太多了，管得太严了，我就很讨厌她。我恨她，我不想有这样的妈妈。
陈爷爷哦，难怪，你和妈妈经常拌嘴、吵架？想说明你不在乎成绩，故意气她？
佳佳我，我……（插入镜头：佳佳这时候想起了很多往事：天冷了，妈妈要她加件衣服，她没好气对妈妈吼：“穿这么多衣服，你存心要我在同学面前丢死人啊”。很多次在上学路上把妈妈硬塞在她口袋的妈妈睡眼朦胧清早起床煮的土鸡蛋扔了，还狠狠地在心里骂“就想把我喂成肥猪啊”，她知道每次从外婆家带来的土鸡蛋总不超过十个，妈妈从没尝过一口。十一放假，佳佳前几天一直在玩疯了，作业一个字都没写，复课前的那个晚上补作业到深夜，起早摸黑的妈妈瞌睡得睁不开眼睛了但一直坚持陪着她……佳佳想着想着，蹲在地上失声痛苦）
陈爷爷（摸着佳佳的头，转化话题）对了，我忘记问你了，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佳佳（抹把眼泪，抬起头）我妈妈叫康淑莲，你认识她吗？
陈爷爷康淑莲，健康的“康”，认识，还很熟呢。你老爸是泥工师傅，在外修房屋，叫陈旭山，旭日东升的“旭”，是不是？我们还是同一个村的，虎冲陈家。
佳佳（拉住陈爷爷的手）那我们是亲房了，爷爷，爷爷！
陈爷爷孩子，你看，天快黑了。你妈肯定很着急，她在等着你呢。赶快回去吧，我也要收摊了。给你钱打的回去。（拿出一张十元面值的钞票给她）好孩子，快回去吧！
佳佳（接钱）谢谢爷爷，我一定会还你的。
[陈爷爷走去很远了，还在向佳佳招手，嘱咐她：“孩子，回去吧，再见。”
佳佳（来回地走。胡想。突然换了主意）不行，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已经出来一整天了，就这么回去，妈妈肯定不会放过我，一定会狠狠抽我一顿。依她的脾气，一定会打得我死去活来。怎么办？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呀！（张开双手，旋转一圈）对了，我要到一个同学家去，躲过这一关。对了，我要去找爷爷，呜呜，我不回去呀！（痛哭。走下）
三
[天黑了，远处传来“汪汪”狗叫声。
[母亲提着塑料袋焦急地走出来，袋中还装着她粽子、土鸡蛋。满身疲惫，声音嘶哑地呼唤着。
母亲佳佳，佳佳——你在哪？快回来呀，妈在找你啦！
佳佳——（掏出手机忙乱地拔）喂，喂，你是，王彩珍家里吗？哦，是这样，佳佳到你那里来没有？没有……（失望。又喊）佳佳，天黑了，快回来，外面冷又不安全呀！快点回来呀……
[佳佳怯怯地出现在远处。她避开母亲的视线东躲西藏。
[母亲的手机响了，急忙接话。
母亲喂，您是哪一位？我没听清。啊，您是陈爷爷，今下午您看到了佳佳。好的……您给她钱打的，要她回去的。太谢谢您了！你们分开快一个小时了，啊？她没回家，怎么还不见她的影子？（伤心、叹气）这孩子也太任性，太不听话了……
[佳佳蹲在角落里，埋下头擦泪。
母亲（听电话）陈爷爷，只是您太看起了。依我的脾气，我要饱饱地抽她一顿，不打不成人……
[一闪，佳佳不见了，跑了。
母亲（听电话）她是好孩子？只是陈爷爷您说得好。好，好，只要她回来了。对、对，我注意教育方法。嗯，什么？您出来帮忙找她，她可能在石拱桥一带，太谢谢您了。我也到这里来了，好的！
[母亲松了一口气，四处张望，目光注视远方。
[陈爷爷拉着佳佳的手，从桥后面走到母亲身前，给她一个惊喜。佳佳扑到母亲怀里。
佳佳（动情地）妈妈，我错了啊，妈！
母亲佳佳，我的宝贝，饿了吧。快、快、快吃点东西，快谢谢陈爷爷。
佳佳谢谢陈爷爷，您真是我的好爷爷。您包的粽子又香又糯真好吃。
[母亲忙从塑料袋里拿出粽子、土鸡蛋让佳佳、陈爷爷吃。
[《母亲》音乐声中，佳佳乐呵呵地吃粽子。
[演员向观众致谢。
（剧终）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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