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西荡—初春印象婺源游
野。在这样的环境下可以设想出各种可能性，例如，老滕家是因
与前朝关系密切为避祸而不得已远遁？是因为喜爱舞文弄墨而触
犯了清初残酷的文字狱而流落？还是因为江湾不同家族间发生严
重恶斗而逃离？我不是考据学家，懒得认真细致去发掘梳理，只
是心里有小小一点好奇。幸运的是，过后我竟然在无意间读到一
位滕姓后人的一篇祭祖文章。在那篇文章中，他提到了江湾滕家。
这位住在江西吉安新干的滕姓后人说到，他家的上祖就是江
湾滕家巷的滕家，因故与同村江家有过官事，老滕家败了官事，
便离开了江湾。与老滕家一同离开的还有姻亲老叶家。据说，他
们当地滕家人有句俗语，叫做“滕叶虽好玩不过江”。由此猜测，
老滕家与已在江湾占据人口优势的老江家发生严重冲突，因为实
在斗不过后来居上并在朝廷和商界均得势的老江家，不得不含泪
舍弃故居，远走他乡，其中的血泪和委屈就不足与外人道了。他
们默默吞下屈辱，收拾细软，卖掉老屋，拖家带口远迁到300公
里外的吉安新干，继续他们的人生。
老滕家走了，滕家巷和滕家老屋依然留存，滕家的故事依然
在江湾被人含含糊糊、朦朦胧胧地叙说着。我相信，这座老屋的
前后屋主，正像现在屋内的布置展出所呈现的那样，都是耕读兼
经商的典型徽商人家。他们熟读经典，懂得诗书礼仪，营商时也
是诚信为本，不过他们同时也从历史和现实的社会生态中深深明
白什么是竞争和生存之道。
族群间通常并非虎狼间相斗，同为草食的牛马，当草原广阔，
白云悠闲时，牛马们可以安然为邻，但一旦空间拥挤，水土有限，
自然是强悍者据之。老滕家势单力薄，或甘居人下，低眉顺眼，
或另辟家园，以求生存发展。在一些人的心里，虽然故土重要，
虽然千年的故土有着许许多多的历史和感情于其中，但生存和尊
严更加重要。老滕家走了，不带走滕家巷和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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