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色: 字号:
东北火盆
2018-05-05 | 阅:  转:  |  分享 
  
火盆

火盆,也叫“神仙炉”,具有极强的地方风韵与传奇色彩。史料记载,火盆起源于黑龙江,据说是在“三国时期”



火盆(3张)

开始使用的,传到今天已经有2000年的历史了。从前,北方居民室内取暖多靠火炕,但屋内的热度往往不易升高,有时虽然把炕烧得滚热,也抵不住外边的风雪严寒,于是人们就发明了火盆。

火盆最早是用泥制成的,泥火盆的最大特点是传热慢但保暖性能非常好,近代才有了铁、铜制成的火盆,火盆的形状以圆形为主,大小不一,其直径大多都是五六十厘米,有的还在盆边刻上吉祥花图。



解放前,大多数农家都有火盆,是冬日取暖不可缺少的器物。旧时,物质文明落后,加之农民生活素来清苦,冬日无防寒设备,就用火盆取暖。每年中秋节后,各家就挖泥打火盆。多用红泥、黄泥、黑泥,泥质好,无沙砾杂物,且粘稠细腻。在阴凉处放上几天,过过“性气”,以防成盆后崩裂。把乱麻旧绳,拆细剁碎,为“麻道”,掺和在泥里,然后用瓦盆作“型模”,盆口朝下扣在地上,盆外敷一层草木灰,把泥拍贴在瓦盆上,放在阴凉处二、三日,取出“型模”,泥成盆状,是为半成品。再进行加工:收口,加底,拍平,擀光(多用玻璃瓶子或秸棒)放起阴干十天半个月。严冬一至,即可盛火取暖。农家做早饭烧开锅后,就把灶膛里的火扒在火盆里压实。彼时农家多为三代同居,火盆一般放在老人炕上。小屋子有一盆火,既可烤手又暖屋子;有时哄小孩烧土豆,妇女烧烙铁烫衣服,也颇方便,可谓“一盆多用”。建国后一个时期,乡村不少农家还有冬天用火盆的。如今边远村屯间或有之,一般地方已不多见。



制作工艺



泥火盆

火盆是用泥做的,一般在秋天制作。先取来上好的黄土,把麻铰成一寸多长的小段,用来做洋搅,然后和黄土放在一起和成泥。和好,放上几天,不时的往上淋水,这个过程叫“糟”。用麻作洋搅,还要糟,都是为了泥不开裂。泥糟好后,取来一个大小和深度都合适的瓦盆,倒扣到地上作模具。把泥反复摔打,拍成片,往瓦盆上贴,厚度大概在三厘米左右,直至把瓦盆包严。再用泥做好盆沿和个底座,然后把它放在阴凉处,等干到不致走形,再把它翻过来,里面的瓦盆就可以取出了。用玻璃瓶给里外面抛光,也可以在盆沿上做点图案装饰。最后是放到阳光下晒干,干透了,一个火盆就算做成了。火盆一般烧的是碳和枯树枝。一直到现在,农村多数人家做饭还是用大锅大灶。冬天,做完饭,趁灶膛(东北叫灶坑)里的火还没有化成灰烬,把它扒出来,放到火盆里,要一边放一边用脚或灰耙压实,一家人一天的取暖就靠它了。一般一个火盆都配有一个扒火铲,铁制,用来把不断烬化的灰拨开,露出火来供人取暖。如果晚上火用不完,还可以压实,第二天早晨把上面的灰倒掉,下面的火在充分接触空气后又是红红的一盆,是真正的“死灰复燃”。火盆的功用第一当然是取暖,“快来烤烤火”,是冬天招呼客人的第一句话。其次是充当热源,大人做活用的烙铁、牙刀子,都要在火盆里加热,孩子们可以在火盆里烧豆包,烧土豆。把土豆埋在火盆里,耐心地等着,看到几股灰柱从火盆中腾起,那是土豆“放屁”了,赶紧把它翻过来再埋好,等到再一次“放屁”,就是烧好了,口味不次于烤地瓜。火盆旁还是一个聚居处,几个人把手搭在火盆沿上,一边烤火一边唠嗑,是东北冬夜最常见的场面。母亲身体羸弱,最是怕冷,火盆是每年冬天必不可少的,甚至不止一个,有的在盆沿和盆体上还要刻画出一些图案,有卷云,有万字不到头,等等。火盆旁,自然也常常有讲故事、猜闷儿(谜语)的场面。有时晚上不点灯,几个黑影围着火盆,只有中间的一盆火红红的。现在想起来,像是一幅版画。[2]

火盆-关东火盆

东北的火盆

关东的火盆有铁铸的,殷实一些的家庭也有铜铸的。姑娘出嫁,娘家一般都陪送个铁火盆或铜火盆。《昔日吉林民间习俗》一书对铜火盆作了详细的介绍:“大铜火盆长七八十公分,像个大洗衣盆,火盆底下是三足鼎立,放在专为放置铜火盆的油漆木雕底座口,铜火盆加口底座的高度,恰恰与一般地桌相同,都是放在南北炕的地当中。”但大部分关东人用的是黄泥火盆,黄泥火盆其实就是用黄泥以铁盆做模子做成的。做法是:用麻刀、兽毛搀黄泥沤沥,然后做成带腿的泥盆。泥盆在阴干过程中要不断用碗渣的光滑面蹭拭,把盆外蹭得铮光明亮,干透后即可使用。到了冷天,将做饭烧柴时剩下的红火扒到火盆里,找一块垫盆底大的布,把火盆放在炕沿边口。使用火盆还有一个配套的工具——烙铁,就是一个带有长把的三角铁块,火扒到盆里之后,用烙铁压实,这样盆里的火就可挺一天不灭。另外,烧热的烙铁也常常用来烫熨家中仅有的几样上好衣布。关东的冬天,外面大雪纷飞,屋里一家人围坐火盆周围说笑着,那情景,是很有一番情趣的。几个老太太围着火盆盘腿打坐,唠着张家长李家短。叼支烟袋,釉黑的杆儿、翠绿色的嘴儿、黄灿灿的烟袋锅儿。家里人顶着风雪从外面回来,或者东西两院婶子大娘来串门,用烙铁把火扒得红红旺旺的,装上一袋关东蛤蟆头,用火盆里的火点着,然后把手放在火盆沿口,说啊,笑啊,手暖了,心也随着暖了,那气氛真是其乐融融。对火盆的感情别说是人,就是小猫从外面跑回来也是先奔火盆的。火盆主要是用来取暖的,但平时火炭埋在火灰里,用时用烙铁挑起火炭吹几口,就可引火。因此,火盆又是关东人保留火种的主要器具。据《满族火祭习俗与神话》中说:“吉林乌拉街满族人家过去有接火神习俗,用神火烧邪气,清宅净院,讨一年吉利,各户主人还要将院中炭火取回,埋在火盆里,主妇要天天添火,使之常年不灭,叫‘常明火’。家人严忌往火盆里吐唾沫。这些习俗,是古代先民们重视保存火神观念的遗存。”可以说关东人在灶膛火盆里埋火炭,除了重视保存火神外,也是崇拜火的表现,是灶堂、炉灶的变异和残留。关东的火盆用途很多。那时家家留有几捆麻杆,这种东西很爱着,放在地上踹几脚,然后插到火盆里烧红,拿出来用嘴一吹就着了。这样就省了许多火柴。另外,关东的老年人都用长烟袋,最长的可达一米以上,也就是关东的大烟袋。火盆放在炕沿边上或炕沿前的杌子、凳子上,老年人倚墙壁或侧卧抽烟就可把烟袋锅抵到火盆里,既可把烟灰磕进火盆里,又可避免火灾的发生。抽长烟袋锅的老人,吐痰也很有特点。拨出烟袋嘴儿,吐出蓝色的烟圈圈,上下唇一抿,下巴一抖,嘴一张,呸!一口小痰从嘴里不偏不倚直射到桌椅之间。那些饱经风霜的老爷爷,常常用长满老茧的手,捏着锡做的烧酒壶往火盆上偎蹭,瞧着冒气了,右手提壶,左手抿去壶上的灰,倾斜酒壶,细长溜的银白色液体注进小酒盅里,小酒盅浅浅的,也是锡制的,和酒壶成龙配套。老人家掐起酒盅,挨近嘴唇,不是一扬脖,而吱——一个长音,吸进一点点,慢慢放下酒盅轻轻回味,那才是地道品酒呢。火盆对小孩就更是宝贝了。那时家家最普遍的就是土豆。所以小孩子一饿了,大人就捡两个土豆埋在火盆里烧,于是孩子就老老实实地坐在火盆边看着。嘴里还有套磕:“土豆土豆你姓刘,放个屁你就熟!”土豆熟了的时候,里面的热气把上面的浮灰吹出个小洞来,孩子们以为土豆真的放屁了,于是赶紧扒出来,果真熟了!扒了皮,吃起来可香呢!趁大人不在家时,孩子们就会摸一把黄豆,或抓一把苞米粒子放进火盆。不大一会儿,卟卟卟一粒粒黄豆变色裂纹,嘭嘭嘭一颗颗苞米粒子变成张嘴笑的苞米花,看着有趣、吃着有味。关东的火盆现在几乎绝迹了,只是在偏僻的村落偶有发现,但火盆表现出关东人独有的地域特点、习俗民情和那一幅幅以火盆为背景的关东情画,还是别有一番滋味,令人回味无穷的。[3]

火盆-其它

火盆是家里的老人天天守着的东西,小猫小狗也天天围着火盆转。老头老太太点烟对火,也从火盆里取火种。爱喝酒的老汉,往往在吃饭前把酒壶往火盆上一放,转眼间酒就热乎了。民间歌谣中把整天守着火盆的人形容成为有福之人:“老太太,小媳妇儿,一个一个有福人儿;不做饭,不淘米儿,坐在炕上烤火盆。”过去,火盆还是刁婆婆虐待儿媳妇的“武器"。刁婆婆总嫌儿媳妇不干活,就用火盆里的火炭去烫童养媳,火盆记载了旧时童养媳的悲痛和苦难,不过,这些都已成为了过去。

火盆4相关故事

烤火是这里的大人小孩的一种乐趣。严冬,当户外风雪呼啸,全家人坐在热炕头上,讲故事(也叫“讲古”)、剪窗花、纳鞋底,一边游戏,一边在火盆里烧些小吃,有山(野)核桃、土豆、地瓜(红薯)、黄豆粒、苞米粒等,有时还有抓来的麻雀、砸开冰窟窿弄的鲫鱼等“野味”,边烤边吃。有时还把别具延庆特色的馍馍拿出来,埋在小灰里烤。由于是在火盆里“烤熟”的,与烤面包的“高温制作”相似,一股股的香味在屋子里飘荡,大人小孩争抢着吃那烤得香喷喷的美味,真是又甜又香。

在火盆旁,可以把冬衣烤热,孩子高高兴兴地穿衣起床,可以把冻疼的脚焐热舒活了筋骨。在火盆旁边,可以把一个苞米和黄豆放到炭火里,不大一会儿,“卟卟卟”一粒粒黄豆变色裂纹,“嘭嘭嘭”一颗颗苞米粒子变成张嘴笑的苞米花。还可以把一个红薯烤得软甜,或许是捉来一只麻雀连毛放到炭火里,一股股的香味在屋子里飘荡,大人小孩争抢着吃那烤得喷香的美味。在火盆旁,可以把婆媳妯娌间的纠葛摆出来,理得清清楚楚,可以把邻里的恩怨烤暖,转化成亲情友情。在火盆旁,自然也常常有讲古、猜闷儿、剪窗花、纳鞋底的场面。有时晚上不点灯,几个黑影围着火盆,只有中间的一盆火红红的,像是一幅绝美的版画。火盆里的红光,掩盖了冬日的风寒雪冻,让小村生生不息,在古朴之中传情达意,在奋争中抵达幸福。



冬天里火盆烧土豆,烤豆包别有一番风味。现在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哈哈,烧家雀最好吃





泥盆儿装了灰火,才叫火盆儿,它的作用可大着呢.怎么说呢,相当于冬天城市人家的空调吧.在东北的乡下,冬天很冷,虽然窗框上都糊了窗缝,风还是从开关的门及薄窗钻进来。奶奶家是两间土屋,在刮脸的北风中,屋后的柳树总是死命的摇着头,小土屋也似在飘摇。进了屋感觉却热乎乎的,因为炕上摆着个火盆儿。盛的火是从烧饭的灶里扒出来的,木炭火或苞米瓤子火最好,热量高,暖意持续时间长。通常都是一般的柴火,早上的火熄得差不多,中午再换一盆。我们从外面疯跑进屋时,最先奔向火盆儿.围在火盆儿边烤冻得通红的小手,渐缓过来的手生疼生疼,我们常说猫咬一般,其实谁也没有真正被猫咬过,只是感到疼得难忍罢了。很多好吃的也是从火盆儿里烧出来的,大人们通常不让用火盆烧东西吃,怕把火压死了.奶奶最好,从来不怕我们烧吃的压火.她一见我们来,总会找个小土豆或花生埋进火盆儿,她就蜷着身坐在火盆儿边守着,攒火,给土豆翻个儿。在外面玩一会儿回来,火盆边儿早飘着焦糊香味了.还吃过火盆儿里烧出的核桃,不知奶奶从哪儿弄来的,递给我们时很神秘的样子,说快砸了吃,不兴让别人看见。那年月,核桃要算好东西吧,她舍不得给吃,偷偷的藏了烧着给我吃.烧过的核桃很香,抠出的核桃仁特别烫,还冒着油的样子。只记得奶奶说,吃核桃长心眼儿,要将砸碎的仁渣渣也拣着吃掉,以多长几个心眼儿。核桃是吃进肚子里了,心眼儿长了没有,现在也不知道。



中秋前后,是造泥火盆的最佳时期。撮来一土篮子黄泥,找些乱麻秧子剪碎了,再弄些马粪来,和泥后要焖上几天是最理想的。找一个风和日丽的天儿,端来一个“三盆”(三号的瓦盆),扣在一个高粱秸串的盖帘上,把“糟”好了的麻刀马粪黄泥巴拍在瓦盆上,薄厚越均匀越好,厚度大约在三厘米左右。然后是精心做好底座和盆沿儿……如果想做圆的,就用布包上草木灰,做成一个大圆球,然后往上拍黄泥……前者像带沿儿的瓦盆,后者圆圆的,上部却有两个抠手儿。在半干不干的时候,用玻璃瓶子擀呀擀,盆里盆外都得光滑才好。其实,看火盆就能看出这家女主人的生活态度,那简直就是制作的一件优美的艺术品。有的为了美观,加进一些锅底灰之类,虽然有些标新立异,但却失去了黄泥的本色。

童年的冬天是在火盆边流逝的。

贫穷的人家一定是寒冷的,这一定是“贫寒”的由来。饭锅里的饭熟了,娘就得赶紧用扒火锹把灶膛里的余火撮进火盆里。然后,用烙铁压严实了,端到炕上。于是,屋里便升腾了些微的春意。一天下来,随着大半部白白的死灰的生发,余烬便逐渐地伴着光阴黯淡下来。下午放学回来,只能把手贴在火盆的下部,便把那即将散去的余温留在身边。

一个漫长的冬,火盆里埋满了故事。娘喋喋不休地重复讲述几个有限的故事,但对于我们并不感到腻烦;爹点上小煤油灯,挂在棚杆子上,唱起了《秦英征西》、《罗通扫北》。爹一天书也没念,可却被乡亲们称为“王先生”,胸中存了几十卷书呢。今年春节,我和儿子回家过年。在两个儿子的极力撺掇下,八十多岁的父亲给他的孙子唱了一段《千龙走国》。孙子们感叹爷爷惊人的记忆,唏嘘感叹之余,不免把我又拉回了童年。

贫瘠的冬天泥火盆里盛满了太多的希望,漫长的冬夜总是在火盆边打发。因而,晚上那盆火就显得太重要了。我们那没有山没有林,最“硬”的柴火也就算包米瓤子了。娘晚上煮大子粥就烧包米瓤子,红红的火炭儿扒了满满的一盆,压得实实的,离老远都烤脸呢!晚饭吃的早,还不等到睡觉就饿了。那令人寄托太多期望的火盆啊,曾经烧出多少终生难忘的美味呢?烧包米、烧土豆、烧甜菜疙瘩、烧大饼子、烧年糕、烧豆包儿、烧粉条头儿……爆包米花是再普遍不过的了:潮湿的玉米在火上烧鼓了,爆出一股气儿,变成了“哑巴豆儿”;干燥的包米粒儿“砰”的爆出了一朵白花。烧土豆应该是时间最长的了,埋在里边后就叨咕:“土豆土豆你快熟,旁边等个急急猴!”焦灼的眼光死死盯着火盆上边的白灰儿,当看到几股灰柱从火盆中腾起,那是土豆“放屁”了,赶紧把它翻过来再埋好,等到再一次“放屁”,就是烧好了。捏几下软乎乎的,扒开皮儿,一股甜香便扑鼻而来。那时候我想,天下能有多少比烧土豆还好吃的东西呢?

城里没冬天,因为根本就不用火盆取暖,因而不会发生那些令人难忘的故事。听娘说,现在乡村也很少用火盆了,据说好像还有的人家有。等过几天中秋节回家,一定设法拜访拜访那久违了的泥火盆。





严冬,户外寒风呼啸,小小的农家小屋,一盆炉火分外红火,让屋里温暖如春。火盆是山区农家冬日里最寻常的取暖用具,相传自三国时期便开始使用,传到今天,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现在,火盆已经不常见了。

提起火盆,刘斌堡乡营盘村靳翠英老人兴奋不已。靳大妈今年69岁,小时候,每年冬天,家里都会用妈妈做的火盆取暖,她也跟妈妈学会了做火盆的手艺。小小的火盆陪伴靳大妈度过了50余个春秋。每个火盆,靳大妈都精心设计,不仅实用,还精巧美观。

做火盆的工序繁杂,且要求严格。“选泥最关键,最好是选粘黄土。”靳大妈边说边把黄土倒进盆里,倒上适量的水,边揉边放苒。“这泥不能软也不能硬,软了不出型,太硬容易裂。”亲家母焦凤兰住在隔壁,常过来唠嗑,也在靳大妈做火盆的时候搭把手。

第二步是拍模子。靳大妈把准备好的石灰用塑料袋包上,放在木板上,又从盆里挖出一块泥,放在地上拍平,然后放到模子上,直至把整个模子完全裹住,接着开始往泥上拍水,把表面拍平,最后在火盆底部揪出四个腿儿,火盆的雏形就出来了。

火盆定型了,在阴凉处晾到八分干时,再往火盆上洒点水,用手轻轻搓亮,晒上半个来月,就可以使用了。

点燃炉火,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讲故事、剪窗花、纳鞋底,火盆边烤些土豆、地瓜,其乐融融。“围着火盆烤火,是那时大人小孩最快乐的时候。”靳大妈幸福地回忆着,火光映红她的脸颊。老伴儿许仲江要抽一锅旱烟,靳大妈用铁筷子夹起火炭,给他点燃。

红红的炉火,照映着一张张亲情的笑脸。那份温暖,一直暖到了人的心坎儿里,仿佛把春天迎进了农家小屋。



东北火盆

“炕上一个大倭瓜,谁来谁摸摸。”这是旧时居住在东北农村的人们发明破的一个闷儿,打一家家必不可少的小用具,谜底就是———火盆。

火盆,顾名思义,就是盛火的盆。拥有它并不需要花一分钱的成本,都是自己动手制做,人们管做火盆叫打火盆。

每年秋天,人们都到山脚下挑选颜色发红、粘乎、细腻的黄泥,用土篮运回家。先给它和了,有掺麻刀的;也有将破麻袋剪碎后用手搓开,绒乎乎的掺入黄泥中。如果不掺入二者之一,打的火盆就裂。还必须得和匀,和不匀也会裂。连摔带掼的和好后,拿只瓦盆或铝盆当模子,把黄泥拍成片儿往上一扣,用抢刀拍得薄厚都均匀。要是有小孩儿人家,火盆就做平底儿的,用来烙裓子。可平底儿火盆容易烙糊炕席,人们就在下面垫块平整的木板。没有小孩儿的人家呢,不需要烙什么,火盆就做抓底儿的,形状和碗底儿是一样的,这样就省去了垫木板。

头一天打完,第二天在它七分干时就从模子上拿下来,先修形,用菜刀把参差不齐的边沿割匀了。再用抢刀把盆沿往里拍,这是收口。口收匀后盆壁中间自然就出个肚儿。火盆这才算打好了。要把它放在不见阳光的地方阴干,千万不要让风吹日晒,否则会裂的。

那时冬天都没有炉子,天气又奇冷,没有它根本就不行,一铺炕上放一只。每天早晨都得扒火盆,是和后来的生炉子一样的。用小铁锹从灶坑里往外扒炭火倒火盆里,扔入一块干木头疙瘩,能燃烧一天呢。在寒冷的冬季,大人孩子都奔火盆,孩子在这铺炕上围成一圈,伸出小手烤火。没有活儿时,大人在对面那铺炕上也围着烤火。家里来了客人,主人就把火盆推到他身边烤火,真是“谁来谁摸摸”啊!

小小的火盆用处可大着呢,不光用来取暖,春、夏、秋三季也都有用,人们一年三百六十天都离不了它。

人们老出去干活儿,活儿多,还着急,没有电和气,用大锅烧火热食物既费时间又费柴火,再说也不值得。此时火盆里要是有好火可高兴了!把小厨具坐火盆上,能热还能炒。婴儿要是饿了,大人用它热喂他的奶哺子。小孩儿饿了呢,火硬时候,大人在小勺里放点儿豆油和调料,打里一个鸡蛋,用筷子搅翻着炒,熟的很快。而自己则用大茶缸热饭菜。

孩子的裓子、衣裤什么的少,如果湿了,除了这身再没有别的换冼,大人就用火盆连烤带烙,孩子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等,一会儿就干,干了立刻就给穿上。

那阵儿也没有熨斗,当时在火盆里烧热的带把儿烙铁就相当于熨斗。所以妇女做针线活儿必须得扒火盆。要是三伏天做活儿,就把火盆放灶坑门脸。做衣服打水线,边把烙铁在火盆里烧热,边弄湿衣服的边、牙、缝,用烙铁把它们烙扁乎,衣服就平平板板了。做鞋也离不了火盆,做三窝棉鞋全指用它给烙铁烧热烙,糊一层窝烙一层,一共得烙四五层,之后才是团乎乎的。很爱干不说,最重要的是定型。

早年儿人们使用火柴都省,能不划它就是好事儿。抽烟人要是在家,更得老用火点烟,怎么才能节省下火柴呢?灶坑里要是有火就上灶坑点;没火呢,就用火盆点碎青麻秆或火绳当火柴用。家家都在地头儿种些青麻,割下后搁粪坑里沤好了,种地人家都自己用麻皮搓绳子。剩下的麻秆都舍不得扔,将其踩劈了就可以使用,拿起一小段儿碎麻秆用火盆火点一下,张嘴轻轻一吹就起火苗,刚点着灶坑和烟袋锅就吹灭,留着下次再用。火绳就是自己搓的用来引火的小绳。夏季割的艾蒿,经阳光晒蔫后还潮乎时,把它搓成绳子。深秋干枯的苞米绒都留着搓火绳,用时放火盆里。点火点烟去点一根。

火盆如果坏了咋办呢?如果坏的少,搅点儿浆糊,用破补丁糊好就能凑合用,不坏得严重都舍不得扔。



献花(0)
+1
(本文系山人r8ch18w...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