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林清话》11
813、明以来刻本之希见
藏书家贵宋元本，于近刻则奴仆之，此大惑也。
抟扶摇按：“近刻”，明刻。叶德辉说书产得好不好，归根结底是看刻得好不好，而不能只看年头。只要书刻得好，其他错误可以原谅，此书还是珍本。比如明人胡维新刻《两京遗编》，《四库书目提要存目》说胡此刻不应收刘劭《人物志》、刘勰《文心雕龙》，“以其非两京书”，批评胡取舍不当，因此不是好书。老叶却说“其精校胜于吴琯《古今逸史》及商维濬《稗海》等书”，这是说《两京遗编》虽然收书有错误，但是错收的《人物志》和《文心雕龙》做书做得好，因此《两京遗编》仍然可以算做得好的书。其中的《人物志》和《文心雕龙》可以为后来单独刻印，至于错收之误，做个说明就可以了。我很赞赏老叶这个观点，并且想，这个观点也许影响了黄裳。
901、内府刊钦定诸书
抟扶摇按：皇帝指示要读什么书，于是内府专印这些书。文大哥里，毛主席说要读马列6本书，于是6大单行本大印。王气疝说法国人一本书好，各大出版社竞相翻印。结果王气疝推荐的这本书对做梦和吃包子究竟有什么意义？我甚为不了。不过毛主席推荐的6本马列书却是引导我走进读哲学的。
905、纳兰成德刻《通志堂经解》之一
国初人刻书……纳兰成德之《通志堂经解》，表章宋元人遗书……。然主裁者……凡诸家经解，非程朱一派则削而不录。
抟扶摇按：有人说清朝崇儒崇宋儒朱学，这里是一证。
906、纳兰成德刻《通志堂经解》之二
抟扶摇按：很好的一个故事。纳兰成德即纳兰性德（1655--1685）。传说他刻了《通志堂经解》。其实这部书是徐乾学刻的，何焯校的。
乾隆50年（1785）2月29日有一道上谕，（白话）说：“四库全书馆送上来《补刊通志堂经解》一书，我读纳兰成德的序文，是康熙12年（1673）写的。那时纳兰成德还年少（18岁）呢，怎么会那么懂经？”当年乾隆有了疑问，就把此事放在了心上。后来，乾隆听说是徐乾学代纳兰成德刻《通志经解》这件事，于是令军机大臣详细调查成德的出身，这才知道成德是康熙11年（1672）的中式举人，12年（1673）中式进士，刚刚16岁。徐乾学是纳兰成德中举乡试的副考官，徐录取了成德。所以可以说，纳兰成德是徐乾学的学生。
纳兰成德的爹叫明珠。明珠在康熙年间势焰嚣张，招募当时名流如徐乾学等结党营私，因此纳兰成德的中举有徐乾学“帮忙提携”的成分。徐乾学把自己刻的《通志堂经解》说成是成德刻的，意在吹成德学问渊博，明显有讨好明珠的成分。乾隆在那封“上谕”里说：“古人说皓首穷经，意思是这家伙‘通儒’，书读得多，还路路通。而即便是这样的人，要不是精熟义理又毕生讲课的，尚且不能够随时应对，讲透‘先儒之精蕴’。纳兰成德居然以十几岁年纪就‘能广搜博采，集经学之大成’，这能相信吗！”可见乾隆是不那么“信邪”的。
乾隆在那封“上谕”里继续写道：我经过调查，证实这部书是徐乾学编辑的，但是用纳兰成德的名义刊刻。徐为纳兰成德扬名，实质是拍明珠的马屁，而纳兰性德不拒绝。因此徐乾学和纳兰成德二人，在这件事情上，品行是“无足取”的，很下流。不过这部书编得是好，“朕不以人废言。”于是乾隆命令四库馆的“叫兽”们把这部书的残缺、错讹部分都补全订正，“以臻完善”，发行，以促进儒学研读和考究。不过乾隆最后再强调了一次，说：“徐乾学拍马屁，纳兰成德‘滥窃文誉’，这个不可原谅，一定要讲清楚，让天下人知道，警示天下。我的这个意思要印在这部书的一开头。”
叶德辉说纳兰成德是聪明滴，文章也好，纳兰词“有宋人风格”，因此说不定也是有学问滴，而《通志堂经解》一书也可能不完全是徐代刻的，徐不过是帮了忙吧。
910、经解单行本之不易得
“藏书大非易事”。“藏书诚累心事矣。”
抟扶摇按：就这一句话，打消藏书志。藏钱藏珠宝，还有银行打理，数字处理。书，值得藏的书终究是垃圾一堆。
911、洪亮吉论藏书有数等
洪亮吉《北江诗话》云：“藏书家有数等……考订家……校雠家……收藏家……赏鉴家……掠贩家。”按：……吾谓考订、校雠……可统名之著述家。若专以刻书为事，则当云校勘家……钱曾述古堂、也是园，季沧苇振宜，赏鉴家也。
抟扶摇按：藏书家要分类。这是专家眼光。
913、刻乡先哲之书
会萃乡邦郡邑之书，都为丛刻……力大者举一省，力小者举一郡一邑。然必其乡先辈富于著述，而后可增文献之光……
抟扶摇按：好心于乡里可嘉，却不要滥竽充数于书林可戒。
915、吴门书坊之盛哀
国朝藏书尚宋元板之风，始于虞山钱谦益绛云楼、毛晋汲古阁。吾家二十五世从祖石君公树廉朴学斋、林宗公奕宝稼轩，不幸无书目存留，然于钱曾《读书敏求记》求之，知当日二公好书，其收藏固甚富也。
抟扶摇按：我以25岁为一世，则25世是625年。叶德辉生于1864年，则减去625年是1239年，值南宋嘉熙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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