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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
2018-09-16 | 阅:  转:  |  分享 
  
瑞雪兆丰年颠簸的大车上,丰年再一次被饿醒了,晃了晃身边的瑞雪,不出所料,仍然昏迷不醒。天依旧是黄沙漫布,与硝烟,混在一起,看不透,挡不住,逃
不出。生命就在这霾中渐渐流逝。兵,混在人群里溃逃。这一切,是天灾,亦是人祸。他们端着枪,夺去了最后一粒米,青天白日的徽混在了满是血
色的旗里。那年,豫州大地上,发过水,来过旱,走过蝗,过了汤,还有数不尽的像水蛭一样黏在人群后面的鬼子。大车颠着丰年和瑞雪,急切的鞭
子抽在老牛的背上,向南走,望着生命走。像从未见到战斗的,丰年这个活在战火中的农家少年,也从未见到过一碗满满的米饭,即使,每年都收上
来一些粮食。年头不是个好年头,霉运也接踵而至。几个月的逃荒,耗尽了这个本就不殷实的农家最后一点气力,同周边的农民一样,丰年家充满了
死气。大人们抵光了最后一点家当,换来了一碗米,煮了一锅稀饭。这是一次难得的盛宴,丰盛的不像话,它带着稻米的香味。丰年很满足,瑞雪的
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气,大人们看着两个孩子,流着泪,很开心。风,裹着沙,卷着热气散向远方,吹动了丰年的心弦,也吹开了大人手里捏着的,
包着砒霜的纸——这也是最后一点家当换来的。丰年逃了,他背着瑞雪。这一次,没了大车,没了老牛,更没了家。不知道可以去哪里,要是能逃到
这绝望外面就好了。饥饿袭来,少年瘦弱的身板终究没能挡住这十月的风。丰年在这灾年里,背着瑞雪,倒在了无数灾民的血里。瑞雪睁开了眼睛,
丰年侧卧着,看着严重营养不良的但仍旧玲珑剔透的小妹。这是瑞雪出生以来,第一次睁眼。饥饿,终究未能剥夺瑞雪看这世界的权力,只是,这世
界,不似她一样美好。丰年看着瑞雪,这黑亮的眼睛,像极了天上的星,璀璨,耀眼。这应是世上最美好的吧。眼底的光,照亮了丰年的脸庞,像一
颗流星,划破天空,闪耀人间。丰年翻过身,向希望爬去,他要去找寻的,是生命,是瑞雪这样的,最美好的生命。······“爷爷,你看
,星星,多亮啊。”‘爷爷,你看,硬币立着不会倒。““爷爷,你看,外面下雪了。”“爷爷,老师说,下了雪,农民伯伯就会有好收成。”丰
年看向窗外,景色呼啸而过,列车带着一座城市的光,融进另一座城市的晕里。灯连着灯,车挨着车,我们,心连着心。眼底尽是璀璨,身边,满是
希望,像极了那年划过天空的星,却不似那年星下的人间。这些年,大坝挡住了水,也不再过旱,更没来蝗,早没了汤,甩掉了积贫和苍凉。“是
啊,丫头。下了雪,来年就会更好。老话儿说,瑞雪兆丰年。”七十载再回首,早换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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