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知识和科学

文化、知识与科学

贾湛扬州职大



早就说，中国是一个沉睡的狮子，因为中国有13亿人，这是巨大的智力资源。可是这头狮子还要睡多少年呢？如今，我们的社会非常落后落后到什么程度呢？象方舟子，李银河这样宣传一些非常大众化的知识都会遭到人们暴风雨般的攻击。这比科学之初，伽俐略的环境差多了。认真分析一下就明白，我们还处于孔德所说的神学（孔德认为人类思想经历了“神学”“形而上学”“实证”三个阶段）之前的时代。因为中国没有有过统一的宗教阶段过。独尊儒术，并没有排斥道佛，再说儒家只能算是一种与统治有关的学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宗教。古代，一个国度能有多种教义共存，只说明人们没有认真追求过真理。我在《科学是什么》文章中说过，科学得感谢它的背景——基督教的认真。没有基督教把所有的人们想问的问题（如：人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有男女？为什么会害羞？为什么人们有不同的语言？等）都纳入自己的教义理论中，而且非常虞诚的相信这些，则不可能有更认真的人去思考它的理论有什么错，社会就不可能进入理性的形而上学阶段，更不可能进入重视实证的科学阶段。

这里关键是求真的气氛。我在《美的本质》里讲了不管一开始的理论有没有错（任一一个数），只要认真的去讨论，即否定之否定（不停的加一再倒数），最终就会得到园满的结论（0.618）。西方科学的诞生和发展与，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有关。而中国要觉醒更要有思想启蒙。方舟子有句话说得非常好，他说：“能否超出朴素的民族感情科学地看待中医，是检验一个中国人的科学理性素养的试金石。?怎么做？”的话，那么它属于“文化”大概念下的一种，最好说它是求真的内容。“文化”除了求真的“知识”外，还有求善的道德法律和求美的艺术体育娱乐等方面的内容。而科学属于知识中一部分，除了与技术“讨论怎么做”有明显的不同外，它与宗教理论、形而上学理论、经验知识、古代知识及伪科学等有很大的不同。

科学是用科学方法建立起来的一种严密的知识体系，因此除了科学知识外，还有大量不精确，错误率高低不同的大量粗糙的知识。比如，古代人们传给我们的大量经验知识，以及至今受科学思想影响较小的各民族人们的大量生活经验。这些经验知识，有些是正确的，有些是错误的。更多的是往往因缺少适用的条件，而不清楚适用的场合。而宗教知识，如圣经，实际上是人为编写的系统性很强的知识。所以应该是形而上学（不强调实证的知识）的一种。还有些理论因研究的对象复杂，则数学和如今的科学方法难以应用，所以还难以纳入科学。而象哲学这样的理论，是不可严密化的，而且有永久的不同观念的冲突，所以一般不称为科学。还有一些理论，本来就出自一些沽名钓誉之人的手，是有意骗人取利的。这往往称为伪科学。我们可以用下图来表示科学的外部环境。



由图可见，科学除了自身的动力产生的发展外，还吸收来自各方面的成分，不断把原始的知识和粗糙的经验科学化。特别是哲学对科学的影响是最大的。哲学最具综合性，哲学家往往比科学家更注意各方面的知识的综合，形成新的观念，因而最出色的科学家总是要从哲学中汲取营养，变其粗糙的想法为精确的知识。牛顿、爱因斯坦和玻尔等，无一不是这样。科学史上所有的大的发现都是一些知识的综合的结果。而知识的综合总是先有粗糙的感觉，后才有那些出色人物孜孜不倦地精确地去思考。显然一个不重视哲学，哲学落后的国家，一般是没有什么作为的。但从教育的角度看物理学可能更重要，除了前面所述，物理是所有经验科学的基础以外，物理教学可以把数学、实验、哲学思想和普遍的科学方法结合起来。这是数学和哲学做不到的。哲学因为过分抽象可能适宜高学历的教学内容，一般不适宜大学生专门学习。在大学中哲学思想夹在数学物理中讲是最适合的。

科学与其它知识的最主要区别在于严密性，科学的严密性是由科学方法保证的。所以不懂科学方法的人是不能辨别什么是科学什么是非科学的。严格的说，除了古希腊以外，其它任何古代民族没有科学。所谓的中国的古代科学技术，主要是指的技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科学。最基础的科学方法是主要由亚里斯多德、培根和笛卡尔建立的。不了解这三个人的杰出贡献，就别说自己懂得科学方法。以后我会专门介绍这三个人。除了科学方法外，当代的科学有完整的知识结构。其系统性远远超过任何一个宗教理论。下面是我总结的科学的结构想必教育家们思考科学的结构一定会对教育实践有很大的帮助。



数学早就被认为是科学的皇后，这是因为，人们发现，任何科学没有数学的加入，就没有细致的研究。从科学哲学的角度看，只要都是定性的讨论问题就难有可证伪的检验方法。任何一门学科有了数学加入，则就有了对研究对象的定量描述，就能找到定量的规律，也就能根据这些规律导出具体的结论，这样就有了理论与实验数据比较的可能，就必然摆脱形而上学的无效讨论，该方面知识必将有所深入发展。数学知识常常也被称之为形而上学，但它是没有错误的形而上学。因为它是推理前提非常可靠的直觉，几乎无法怀疑。欧几里得几何建立在五个公理五个公设（都来自可靠的直觉）基础上。两千年的历史都证明，其中任何一个导出陈述都是正确的，即至今没有任何错误。

物理一直被认为是科学的核心。本人的理解，物理比数学更重要，应称为科学的皇帝。这种说法现在已经有了充足的理由。一是物理学的概念体系已是所有各学科的最基础概念，物理规律是所有科学都必须遵守的最基本的规律。二是物理是实验科学的基础。物理的实验是最基础的实验，不学物理实验，根本不知道实验的严密性，也无法精确地实现人与自然的对话。三是物理学是数学应用最多的领域，历史上常常物理学家又是数学家。象拉欧拉、拉普拉斯、达朗贝尔、拉格朗日、彭加勒等根本说不清楚主要是数学还是物理的贡献。可以说物理学实现了把基础概念和数学和实验紧密地结合起来，由此开创了科学的一个又一个分支。理工科的各专业其实就是物理学的各个分支。四是由于物理学的基础性决定了，原来与物理不相干的科学，通过物理学的深入研究，现在把它们全部联系起来了。从上图可见，从微观到介观到宏观到宇观，从低级到高级各个领域的科学都与数学和物理联系了起来，更准确地说，各门科学通过物理与数学结合起来。

特别是社会学，一向是被认为与数学物理最不相关的科学，甚至在哲学界，李凯尔特等一直认为社会科学不能用数学和实证这种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研究，认为只能用历史方法讨论。然而系统论和自组织理论的发展，打破这种神话。社会经济理论中早就运用大量数学知识统计性的定量研究了，耗散结构、混沌学的发展，从根本上揭示了组织结构的产生发展的规律以及开始开始对复杂有序结构的研究。而社会科学其实本质上就是要解决社会的稳定和发展进化的问题。显然可以借助这些从基础的物理学发展而来的自组织理论所得到的结论作为社会学的普遍原理加以讨论，这样远远比从不同利益角度得出的相互矛盾的社会经验出发讨论社会问题有效。甚至有些具体社会问题，比如城市的发展，交通问题等已经开始直接运用自组织理论定量研究。然而由于中学搞应试教育，文科无法了解科学最新成果，不知道科学已向社会进军。

现代自组织理论让社会科学半定量化，沟通了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科学大融合必成为趋势。如今科技已不是单纯的知识体系和技能体系，而成为一种社会活动和社会事业。因而出现了科学社会学、技术社会学等学科，以及专门研究科学技术与社会之间的各种关系的科学技术和社会（STS）。这是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延生的一个新的研究领域，它以科学、技术、社会之间的关系为研究对象，不仅从历史、经济、哲学、文化与社会学等角度研究科学技术，而且从科学技术的角度研究社会的科学技术化。目前STS的研究和教育在我国和世界许多国家已建制化。这将促进科学文化和人文文化的沟通和融合。

博客可以说能代表社会中素质较高的人群，但如今从那么多博客中，我们看到，许多人都不懂知识的综合，对社会问题，几乎所有博友都用传统观念和统治意识来判断是非，而不是从可靠的科学根据出发去讨论问题。显然只有通过宣传才能改变这种现状，而教育又是宣传的基础，可见改革文科教育是我们这个社会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