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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辛劳换来了九个月的愉悦—-是在病床上
2019-06-10 | 阅:  转:  |  分享 
  
九十载辛劳岁月换来九个月的愉悦时光母亲—不平凡的平凡妇女王梦庆一,前言母亲离开我们十年了,我经常梦到她,奇怪的是梦到她的情景既没有激动,也
没有悲哀,就像我们平时的日子一样,就像她还活着,所以每次梦到她的第二天,我的心情都很愉快。母亲去世前病了九个月,这九个月是母亲九十
年来最愉悦的时光,所有的儿女全部围绕在她的膝下,轮番伺候,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说老太太你有福了呀,他们哪里知道母亲这九个月的愉悦时光是
用九十年的辛劳换来的。今年是母亲诞辰一百周年,兄弟姐妹们约好写一写记忆中的母亲,用以表达我们的思念。母亲生于1919年农历10
月,属羊,老人们都说女人属羊命苦,母亲的一生的确如此。儿时家穷受苦受累;青年时参加抗战担任妇救会主任任劳任怨;结婚后丈夫参加革命在
外,一人带着三个孩子还要担负婆婆、小叔、小姑一家子的生计,下田,做饭,做针线,当了女人当男人;解放后随丈夫进了城也没享福,又生了四
个孩子,一人负担全家八九口人的吃喝浆补;最要命的是四十岁丈夫病逝,母亲守了寡,七个孩子最大的十七,最小的四岁,人们都发愁这家的日子
可咋过呀,母亲硬是把不能过的日子挺了下来,把孩子们一个个培养成才。母亲在我们心中是座山,她是我们生存的依靠,母亲在我们心中是生命
的泉水,她滋润着我们成长。能承受的,母亲都承受了;该付出的,母亲都付出了。作为一种岁月,母亲是爱的象征,母亲是生命的守护神。一、幼
年苦难,参加革命母亲的家在河北阜平的大山里,方圆几十里就这一户人家,家里很穷,母亲虽然是一个女娃,但从小就砍柴、放羊,什么重话都
干。砍的柴,除了保障自家用,还要由姥爷背到六七十里的城里去换油盐,母亲说每次姥爷背的柴非常多,从背后只能看到两只移动的脚,上面看不
见头,象是一堆移动的柴火垛子。母亲在放羊中显现了一个出众的功能,就是记性出奇的好,在一群羊中母亲能准确的认出每一只的不同,说找那只
就能准确地找出来。傍晚羊群从放牧的山上回圈时,饿了一天的小羊羔们着急的找不到它们的妈妈,母亲能快速准确的把它们配好对。大舅放羊走失
羊时总是让母亲来确认走失的是那只羊。一九三七年,八路军打完平型关战役后转移到了阜平县,母亲开始接触了共产党八路军。由于母亲家在深
山里,日本人扫荡去不了,他的家就成了八路军伤员的修养处和大部队反扫荡的落脚处,母亲织毛衣就是和养伤的八路军学会的。尽管八路军有的用
化名,但住的时间长了就告诉真名了,其中一个住的时间长的干部叫成仿吾。那时候村里发展共产党员都是秘密的,1941年母亲第一次参加党员
会,没想到会上碰到了姥爷和大舅,他们也大吃一惊,一家子三个党员互相都不知道。母亲环视了一下参会的人员发现那时候的党员大都是乡村里人
品好,既能吃苦又肯帮人的人。母亲成了妇救会主任后,主要工作就是动员青年参加八路军,组织妇女做军鞋,帮助军属挑水做农活,日本人每年
两次对根据地扫荡时她经常一晚上跑四五个村子通知乡亲们转移,累了,在庄稼地里生堆篝火取取暖,有时几个村干部挤在老乡家一盘炕上打个盹。
为了大家顾不上小家,乡亲们转移了,自己的婆婆被日本兵抓住并让她带路,由于小脚走得太慢被一个伪军悄悄地放了。小时候记得母亲讲这些事时
我问她:“你见过日本兵吗”?母亲说:“远远的见过”,“日本兵都是男的你能跑过他们吗”我问,母亲说:“他们可跑不过我,我每天上山砍柴
火,背着柴满山跑,日本兵只能让我越拉越远”。二、随夫进城繁重的家务1950年母亲领着三个大的孩子来到了父亲工作的山西省阳泉市政府
。以后又生了我们四个小的,一共四男三女。随后父亲又把老家的奶奶接来与我们同住。全家十口人,穿衣,做饭,担水,拉煤全靠母亲一人来干。
父亲太忙,奶奶太老,孩子太小。母亲真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我映像最深的是母亲做鞋,因为要做十个人穿的鞋一年四季基本没有停过。先是准备
鞋底子的布料,母亲用面板做底基,把积攒的布头一层层码平,用浆糊粘起来,最后粘叠到约有半寸厚,然后按鞋子大小裁好形状。再是搓纳鞋底用
的麻绳,把麻一缕缕劈开分成三股,把三股麻在小腿背上用右手从上往下一搓一搓,搓成麻绳,一边搓,还不停的往右手心上吐唾沫,好像这样才好
搓,麻绳要搓好多好多才够纳一双鞋底子。随后就是纳鞋底,先用粗的锥子在半寸厚的布底上锥个眼,锥眼很是费劲,每锥一个眼都象是用吃奶的力
气,还不时的把锥子尖在她的头发上蹭一蹭,好像这也是能让锥子好锥眼。锥成一个眼后用带着麻绳的针穿过去,穿针时要用套在中指上的金属顶针
在后面使劲顶才能穿过去,穿过去后要把麻绳绕在手掌上用力抽紧,手掌上留下深深的勒痕。纳好一双鞋底要重复上千次这样的动作,需要半月二十
天才能完成。最后把布鞋面子象纳鞋底一样缝到鞋底子上,一双鞋才算做好了。那时候做鞋和做衣服是母亲的大工程。家里没有缝纫机,十个人的衣
服也要母亲手工一针一针的缝,真是慈母手中线,儿女身上衣,针针密密缝,意恐儿女寒。三、大跃进时期的居委会主任1957年父亲从市
政府秘书长的位置调到市工业局局长的岗位,我家也搬到工业局家属院,母亲担任了那里的居委会主任。那时候居委会干部全是义务的为大家工作
,没有一分钱报酬。母亲当了居委会主任后感觉到我家比双职工家里还忙,机关干部除了八小时工作以外,每天还有早会和晚会,从战争年代出来的
人工作热情都非常高。我家成了居委会办公室,白天晚上人来人往。我最发愁的是晚上刚盖上被子睡下,一群人来我家开会了,一泡尿憋的实在受不
了,她们还不散会,那个年代家里都没厕所,都是一盘大炕睡一家人,想起来憋尿的那个滋味真不好受。我记得是一个冬天,晚上下着大雪,父亲
出差没在家,夜里一、二点时突然后排院传来“来人呀,救命呀”的喊声,母亲着急慌忙穿上衣服就向后院跑去,早上大天亮了母亲才回来。我们问
怎么回事,母亲说,夜里吴源副局长的爱人起来奶孩子,突然后窗户上爬出一个男人来,她恐叫起来,那个男人跳下窗户不见了,正好那天晚上吴源
副局长也不在家。母亲听她说完就冒雪连夜去了派出所,会同一个警察到吴源家房后勘查,雪地上留着清晰地脚印,她们顺着脚印跟到一片玉米地时
不见了。折腾了半宿也没个结果。后来,吴源和我父亲回来后,夜里拿着他们的手枪在房顶上蹲守了几个晚上,看坏人会不会再来。最后公安局证实
了,是一个下了夜班的工人被一个狼还是狗追着,情急之下爬到一个亮着灯的窗户上了,此事才算了结。母亲在群众有难时总是立刻会冲上前的,战
争时期是这样,和平时期仍然是这样。1958年大跃进,母亲更忙了。她带领家属们建起了小卖铺,建设了笊篱厂,组织妇女们到市里的重点工
程义务劳动。我那时四、五岁,弟弟梦贺一、二岁母亲做这些事时都带着我们,这些事都是我亲眼所见。最难忘的是大炼钢铁时期母亲带领居委会干
部们收集废钢铁,晚上,从我家拉一根电线到院子里,接上电灯泡,照的院子通明,居民们把家里多余的铁锅、铁铲、铁镐、铁盆……排队交来,居
民干部一边登记,一边唱名,孩子们在人群中,在铁堆旁一边吵着嚷着,一边跑来跑去,很是红火。母亲领导的居委会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经常
受到上级表彰,发的奖状在我家的墙上都贴不下了。六十年代初阳泉报(当时叫阳泉通讯)用一个整版刊登了娘的事迹,并且配发了娘的照片,那张
照片还在照相馆的橱窗里展放了好长时间。然而我家的生活困难一点也没减少,人口多,不但粮食不够吃,钱也不够花,尽管父亲是市级领导的工
资,由于奶奶去世拉下饥荒,每月从父亲工资里扣,更显的钱紧。母亲想尽了一切办法克服家里的困难,这些我在另一篇文章“箩红薯”中叙述。
四、中年丧夫苦撑全家父亲在大跃进中领导全市的工业工作,更是忙的昏天黑地,由于工作劳累,加之营养太差,父亲患了肝炎,1959年父亲
去北京看病,住了一年医院后,在北京去世。一年里他没能再回来,我们也没有去看他,不是不想看,是没条件,没钱去不起,没人手,孩子小顶不
了事。直到病情加重时母亲才带着孩子中的老大和老小去了北京。娘和大哥、梦贺去北京后,市工业局分成了三个局,有化工局、煤管局和机械局
,办公室都搬走了,家属也都陆续随着迁走了,原来的家属院出现了许多空房子,成了孩子们好玩的去处,从这一家窜到那家,进门,爬窗户,玩的
可高兴了。特别是玩打仗,一伙为解放军,另一伙为坏人。我是装解放军的,当时特别羡慕解放军的腰带和斜挎着的武装带,那时候根本不可能有那
样的武装带,我就捡人家搬家用剩下的麻绳在身上扎了个武装带的样子,没想到碰到一个大人,他看着我,瞪着眼睛说:“不能拿麻绳往身上扎,不
吉利”,说着就给我扯下来了,我也不知道不吉利是啥意思。当天,我听见家门响,跑到门口往外看,见娘背着一个红包袱开门进来,头发蓬乱,一
脸愁容,见着我第一句话就是:“你爹死了”,我先是一愣,然后扑到娘怀里哭了,娘也掉着泪。难道我扎那一条麻绳就是人们所说的心灵感应。
爹的去世对娘的打击很大,但娘应对这样的打击和其她人不一样,没有瘫躺在床上悲痛欲绝,不吃不喝。每天她仍旧早早的起床给上学的哥哥姐姐们
做好饭,等他们吃完,上学走了,收拾完。只剩我和弟弟两个不懂事的小的时候,娘就关住门,躺到床上开始哭,边哭边念叨,爹受了一辈子罪,在
老家时那年收成好了,他又做了许多枣酒,能换钱了,刚日子好转,他当八路走了,现在眼看孩子们长大了,日子快熬出来了,他又走了,这次走了
就再也回不来了。直到快做午饭时,娘起来,擦擦脸就做饭去了。爹去世时,大哥最大只有十七岁,弟弟最小只有四岁,娘带着我们六个孩子,所
有人,无论是爹的同事,娘的熟人,还是邻居们,一说起我们就说“这家可咋活呀”。娘领着我们捡过破烂,挖过野菜,摘过树叶,种过玉米和土
豆,还养过猪。但是猪肉我们没吃上,那头猪被院里几个干部合伙买了,猪肉分了。那时对我家来说,钱比猪肉更重要。我五舅在粮食局工作,他把
玉米脱粒后要扔掉的玉米棒杆子装麻袋拉到我家,母亲领着我们从上面找没脱干净的玉米粒,一麻袋里也找不出十几粒,但我们也很高兴了。那些脱
完粒子的玉米杆的心是软的,可以磨成粉,母亲又领着我们去磨这些东西,难吃不说,还拉不下屎来。我记得一次在学校,我蹲到茅坑,直到上课铃
响了还没拉下来,肚子憋的难受,只得一步一挪的回到教室,吴老师问我怎么了?我如实说了,同学们一阵哄笑,吴老师制止了他们,鼓励我再去蹲
到厕所默默地背诵课文慢慢拉,这让我很是感动。我映像较深的一件事是小学二年级时,化工局有一大批过时作废的导火线,导火线中间有一层绕着
的白线绳,母亲一点点的把这些白线绳剥下来,但是白线绳上粘着的黑沥青怎么也弄不干净。母亲居然用这些线绳给我打了一件线衣,我穿上别提多
高兴了,在学校组织的春游时还特地当外套穿在外边,只是有的同学问我“你的白线衣上咋这么多黑点点呀”?我脸一红不知说什么好。一九六十
年代初,是国家三年困难时期,这时候台湾的蒋介石叫嚣要反攻大陆,娘在1961年和1963年先后送大哥、二哥当了兵。当时她身边特别缺帮
手,缺挣钱养家的人。尤其是大哥在北京上学,特地和娘说毕业后回阳泉来工作吧,娘不让,毕业后就当了兵。娘身上一直保持着老区人民的精神,
自己的困难从不向组织反映,国家有了难,她会倾其所有冲在前。就像一首歌里唱的:最后一尺布用来缝军装,最后一碗米用来做军粮,最后的老棉
袄盖在了担架上,最后的亲骨肉送他到战场。当革命需要时她倾其所有,当革命成功后她躲到人后。为了家里的生计娘在烈军属缝纫厂当过缝纫工
,在纸盒厂当过糊盒工。娘刚去缝纫厂时,不熟悉那些电动的缝纫机,一次不小心缝纫针一下穿过她的指头就扎了透了,我们事后听说时,心还紧缩
了一下,可当时娘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轻轻的丝了一声,用碎布头把流血的指头包好了,继续干活。对待痛苦和受累在娘的身上就如同人们呼吸空
气一样自然,她一生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受累,只是她能乐观的用平常心对待这一切。无论在哪个厂子母亲都是努力的工作,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后
来在纸盒厂工作时母亲常常把原料晚上带回家来糊纸盒,早上再带到厂里,须知那时候是日工资,干的再多也是尽义务。那时候全国的工厂都频繁组
织高产,每逢节日必有高产,高产就是不计报酬的加班加点干活,是思想觉悟的体现。每逢高产母亲总是早上六点就赶去厂里了,晚上八九点才回来
。有一次由于家里那个用了十四五年的旧闹钟坏了,母亲也弄不清时间,夜里两三点,就去厂里了,干了好长时间活,看看天还没亮,这才想起平时
早上五六点路过公共汽车公司时都有人上班了,今天路过时一个人也没有,这才知道来的太早了。后来因为给大哥看孩子母亲要辞掉厂里的工作,厂
长不下十次的到我家,动员娘不要辞职,娘不得不背着小孙女去上班。后来我也当了一个单位的领导,深切体会到,像娘那样只会付出,不知索取的
职工,哪个领导也喜欢。1972年大哥还在部队上,他把刚出生一个月的女儿薇薇送回来让母亲抚养。那时我已参加了工作,在机床附件厂当了
工人。薇薇是我家头一个第三代人,母亲尽心尽力关爱抚养。刚满月的娃娃全靠喝奶粉、白糖、橘子汁老三样,特别是半夜必须喝,只见家里床上一
个抱孩子的,地下一个热奶的,喝一会奶凉了还的再热,喝一顿奶要热好几次。从那时我学会了两招育儿知识,以后用到了自己孩子身上。一招是掌
握婴儿喝牛奶的温度,把奶水滴在自己的手背上,感觉温温的就行了,千万不能用嘴尝,因为大人嘴试的温度和婴儿的根本不一样。再一招就是,一
次半夜给薇薇喂奶,她闭着眼哭着摇晃着脑袋找奶嘴,我偶尔发现用奶嘴触碰薇薇的嘴,碰到右边她的嘴向右歪,头还往右倾,碰到左边她的嘴向左
歪,头还往左倾,当时只是觉得好玩,以后我儿子刚出生时不会睁眼,晃着脑袋哭着找妈妈的奶头,他妈妈也着急的,奶头怎么也冲不准来回晃头的
孩子的小嘴,我想起了薇薇小时候喂奶的事,用奶嘴一碰一碰儿子的小嘴,他顺着奶嘴的移动找到妈妈的奶头。每天夜里起来喂了薇薇牛奶,第二天
,娘还要背着薇薇去上班,厂子离家很远,要走快一个小时,还要穿过市里的主要街道,母亲学南方人那种背孩子的方法,一块大布抖住孩子,四个
角的带子捆在自己胸前和腰上,北方人见了稀罕,老太太背着孙女上班成了阳泉的一个街景了。母亲把薇薇从满月一直带到小学四年级才送回的她的
父母那。以后直到娘八十多岁,一直在带我们的子女。娘在我们心中是伟大的,但是我一直总结不出她伟大在何处,她平凡的不能在平凡,没念过
书,农村妇女,没正式工作,每天生活于社会的底层,更不用说著书立说,建功立业了。直到我写这篇回忆,才逐渐的感觉到,娘的伟大是因为她是
抚育生命的人,生命在她的抚育下身心健康的茁壮成长。人类离了著书立说,建功立业的女性是巨大的遗憾,但是人类离了抚育生命的女性就不能生
存。娘是善良的人,一辈子没对任何人说过一句大声的话,与她交往的人总是在受益;娘是辛劳吃苦坚毅的人,她坦然面对任何困难,从无怨言。母
亲在漫长的岁月中,担负着最多的痛苦,背负着最多的压力,咽下最多的泪水,仍以爱,以温情,以慈悲,以善良,以微笑,对着人生,对着我们
!我爱人常说,她对娘最大的体会就是娘吃了一辈子苦,受了一辈子累,可是从来没听娘说过一句她自己受累了,吃苦了。倘若没有母亲的付出,母
亲的牺牲,母亲巨大无私的爱,我们世界就不会有温暖,有阳光。苍天有眼,母亲得到了最大的回报,她的善良、勤劳、坚毅,僻荫了她的每个儿女
:大儿子,党员,解放军大校,空军十航校政委。大女儿,党员,甘肃省财政厅科研所,高级档案师。二儿子,党员,四川省保险公司总经理
。二女儿,党员,阳泉市人大人事委主任。三儿子,阳泉市政府副秘书长,教授级高工。三女儿,党员,南庄煤矿高级会计师。四儿子,党
员,县区纪检书记,县区人大主任。五、一辈子听党话的共产党员听党的话是娘一辈子的信念,无论是战争时期,建国之初,还是大跃进和三年
困难时期。娘快七十岁时又担负了居委会的领导工作,这时候全国改革开放开始了,中央号召文明礼貌月,娘带领居民们打扫环境,清理垃圾,为
了疏通街上的下水道,娘伸手到污水里捞出渣滓。中央号召经商办企业,娘领着居民们办起了废品收购站。废品种类多,废钢铁、废铝、废铜、报纸
、草版纸等等价格繁杂有零有整。娘没上过学,靠着五十年代扫盲认了一些字,很不全,也不会用计算器,上面的字母都不认识。所以,收废品算帐
娘都是靠心算,七十多的老太太每天心算那么多收下的废品帐,有整有零都要精确到元、角、分,我想想都头大。有一次,娘问我十块九毛八的数字
怎么写,那个点(小数点)和98在10的左边还是右边,我听了心头一震,娘不懂小数和小数点居然收了多少年废品,每月还能挣了钱。我们和娘
比文化水平高多了,如果以文化基础的和所创造的效益做个比值的话,我们的性价比比娘差多了。娘最惦记着交党费,她去姐姐家去住时第一件事
就是交代我们一定要每月按时替他交党费。直到她90岁去世前还让孩子们代她交了最后一次党费。据二姐回忆,娘在她那居住时,前后自学了五本
党章。每次新党章出来她都要拿着旧党章对照着一字一字念,不认识的字就问人,她能发现新旧党章的差别。娘从不沾一点国家的便宜,父亲去世后
按规定孩子们可以抚养到十八周岁,可当她的孩子们十四、十六岁工作和入伍后她就主动要求政府停发抚养费。三女儿素梅回忆,2008年汶川地
震后她已是90高龄她让孩子们到社区替她为灾区捐款,还打电话让孩子们都捐款。她时时处处想着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在人民遇到困难时要挺身
而出,处处体现着一个老党员的风格。六、九十年的辛劳换来了九个月的愉悦,但是,是在病床上娘真正享受到天伦之乐,是在她离世前那生病的
九个月里。自从爹去世后,大哥、二哥和弟弟梦贺先后当兵走了,大姐也随军去了兰州,一家人五十多年没有团圆过。这次娘病时,三个在外地的哥
哥姐姐都退休了,回来伺候娘,我们几个小的本身就在阳泉工作,娘才等到她期盼了五十年的全家人的团圆。身体病了,但娘的心情是在爹去世后一
生中最愉快的时期。儿女们,第三代的晚辈们,每天围绕在老太太膝下,一天娘高兴的背诵了一首很生僻的唐诗,我们惊奇的问她什么时候学会这首
唐诗的,她说是小悦小时候念书她听会的,我们一算已过去三十多年了,她竟然还能记得。娘最感到欣慰的是她的第三代全部都是大学生,其中有
清华大学的博士,中国传媒大学的硕士,还有解放军军校,中国政法大学,西南财大,兰州商学院的学士。孙甥们对她都孝顺。小孙子上清华第一年
的奖学金自己没花,而是给了奶奶。娘住院期间,我单位团购了带电梯的期房,在住院病房里我扶着母亲走的窗前,遥望着开发区方向,告诉她,以后要住有电梯的房子了,娘会心的微笑起来。然尔,娘没能等到那一天,子欲孝而亲不在,每每想到此事,我的心都在流泪。我要感谢我的爱人,娘住院后,爱人就和我说,按娘的岁数以后儿女们怕要轮流伺候了,现在哪个孩子的房子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咱们把离医院最近的那套九十平米三室一厅的旧房子从新装修了吧,将来娘和轮值的儿女们住,哪怕再请个保姆都能住下。装修工作量很大,铺地,调顶,改水暖电,改卫生间,安双层窗户,厨房移到阳台,还要从新拆墙垒墙,需要数月才能完成,我爱人说只要娘能住一天,花多少钱也值得。爱人的这句话让我好感动。娘出院后,在这个焕然一新的房子里由儿女们陪伴着住了六个月,生活条件相当方便,日子过的很愉悦。母亲于2009年8月29日(农历七月初十)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有一种记忆可以很久,有一种思念可以很长,有一种爱叫做“母爱”母亲的爱雄伟的象高山;母亲的爱深厚的象大海;母亲的爱广阔的象蓝天;母亲的爱包容的象大地;母亲的爱温暖的象太阳;母亲的爱洁白的象云朵;母亲的爱灿烂的象鲜花。写于2019年母亲诞辰一百周年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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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南山1953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