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正常人体的昼夜行为状态——“昼精而夜瞑” 2005-7-1411:02:43《中医药信息杂志》文/齐向南张洪斌 ????中医理论的精髓之一是整体观察和分析问题，要研究失眠就要研究睡眠，研究睡眠就要一同研究觉醒，觉醒和睡眠是一个整体，人体在一个个“觉醒-睡眠”周期交替中生活。古代医籍大多注重探讨失眠治疗，忽视睡眠及觉醒机理的探究。我们认为没有一个合理地睡眠、觉醒的认识，探讨失眠的机制和治疗就会出现偏差。本文就正常人体的昼夜状态----“昼精而夜瞑”作理论分析。?????1“昼精而夜瞑”理论来源????“昼精而夜暝”来源于《内经》对正常人体昼夜行为的描述，《灵枢·营卫生会》说：“壮者之气血盛，其肌肉滑，气道通，营卫之行不失其常，故昼精而夜瞑。”青壮年各种生理功能和机体抵御外邪的能力均处于最佳时期，《内经》把青壮年的昼夜行为作为正常人体的昼夜状态标准。“昼精”是指白天机体的精力、感知、记忆、思维、意志、情绪及体力最佳；“夜瞑”是指夜间意识的消失、感知的减弱和身体的放松等，也即进入“可以唤醒的死亡”般的佳境。????《医学原始》对“昼精而夜瞑”的状态进行了描小、述：“寤者，乃觉性解释外官，使能各适其用也。寐则反是，即觉性之敛束五官。令其宁静休养，聚其既疲之力也……寐则五官皆以束缚，不能适其用。止言五官，不言四职者，盖内脏之用，不必束缚，当其寐中。内职作用不停，所梦是也。”…白天人们与自然界发生直接联系的各种器官充分发挥各自的功能，并进行有目的的工作、劳动，此即为“昼精”；夜晚则这些器官收敛其功能，暂时处于宁静状态。????2“昼精而夜瞑”是广义之神节律性的体现????2．1??广义之神的功用特点????广义之神是指人体的一切生命活动(包括生理活动和心理活动)的主宰及其外在表现。。目前对性广义之神”的定义，内容偏重于其对人体的决定性，并未真正揭示其产生的根源。我们通过研究认为，机．体在时间结构上综合体现的规律才是“广义之神”的本质。其自身的功能特性如下：????2．1．1??具有自主性??《灵枢·天年》：“血气已和，营卫已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胚胎萌芽的一刻，同时就有神萌生，形神共同主持生命的形成；“法于阴阳，和于术数”，人体的各种结构和机能，都是经过自然选择而采取的折中结果。如人体的体温、心率、血压以及许多生理生化指标都存在一个正常范围，这些均是广义之神对人体生理机能内在规定使然。????2．1．2具有节律性??节律是生物时间结构序列的周期性成分，或者说是有规律地重复出现的过程或事件。《内经》对许多生理现象过程的描绘，折射出广义之神的节律性变化，有年节律、月节律，其中《灵枢·大惑论》“夫卫气者，昼日常行于阳，夜行于阴，故阳气尽则卧，阴气尽则寤”，则昭示随着卫气一日的运行，广义之神的昼夜节律变化。????2．1．3??与自然相关性??“人与天地相参，四时之法成”，人体来源于自然，因此保留了许多自然界运动变化的烙印，各种生理机能都效法自然的运动变化规律，如阴阳、寒热、明暗、刚柔的交替等。人类产生之后，其能量物质要不断基于自然的供应，《素问·六节藏象论》：“五味入口，藏于肠胃，味有所藏，以养五气。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人体生活在大自然中，周围的一切事物，包括季节、昼夜、光照和声音等时刻保持着对人体的影响，机体随时根据自然条件调整自身的功能代谢。????2．2??“昼精而夜瞑”是人体广义之神节律性的体现????2．2．1??“昼精而夜瞑”是机体“广义之神”的体现??现代临床及实验研究的发现值得深思：①“昼精而夜瞑”是全身表现，觉醒与睡眠不单是大脑对外界事物感知的有无，人体的各种生理机能都存在明显差异。在非快速动眼(NREM)期中在意识由浅至深，最后完全消失；感觉与反射的兴奋阈增高；全身的肌肉也由紧张变成松弛，肌腱反射减弱，全身肌张力低；心率、血压、呼吸、基础代谢、植物神经系统均??产生相应的变化；快速动眼(REM)期中人体各个部分又有特定的表现。由此可见，“昼精而夜瞑”是机体由内到外各种组织器官均参加的生理状态。②促进睡眠的各种细胞因子不存在于脑，而是广泛分布于体内。近年来睡眠机理研究显示，胞壁酰二肽等肽类，白细胞介素(IL)、干扰素(IFN)等细胞因子与睡眠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大脑只是其睡眠作用的执行器官。③神经科诊断的“去大脑皮质状态”，虽然大脑皮质存在广泛的病变，皮质功能发生?障碍，意识丧失，但其“觉醒．睡眠”周期仍然保持。④认知行为治疗慢性失眠症的“矛盾意向法”，为有意识长时间保持觉醒状态，拒绝入睡。如果患者放弃了入睡的努力，实际代之以保持觉醒，结果焦虑将得到缓解，入睡则便于进行。⑤现代睡眠医学研究并未发现脑内存在特定的睡眠调节中枢，通常的说法是某某部位与睡眠发生有关或参与了睡眠。对以上问题的思考，我们认为觉醒和睡眠不完全受人的精神、意识的控制，精神、情绪对睡眠只存在影响作用。古代“心神”和现代中医的脑主睡眠、觉醒说，过分注重了局部对整体的影响作用，忽视了人体整体的各种机能表现。白昼和夜间时人体的所有器官，都是以自己固定的机能状态参与了该项生理过程，人体中只有广义之神才有能力包涵各种活动，所以说“昼精而夜暝”是机体广义之神的生理表现。????2．2．2??广义之神的节律性产生了“昼精而夜瞑”??自然界的昼夜节律缘于阴阳消长变化，人体应之，平旦阳气渐长，人起床进行一天的生活劳作；黄昏阳气渐消，阴气主之，人感觉困倦，开始上床入寐。林佩琴说：“阳气自动而之静则寐，阴气自静而之动则寤”。有人认为：“一共有两方面的作用决定人的睡眠，一方面为持续工作或清醒一段时间后，人体的自我调整机制决定人需要睡眠；另一方面为生物节律的作用。”现代生物学表明，所有真核生物甚至一些原核生物，它们的生化、生理和行为等生命活动过程有昼夜节律性。即使没有外界环境因素刺激，没有任何时间线索，它们的生命活动仍能以约24h为周期长度作节律性变化。已经证明人体的各种功能活动中，至少有100多种计数显示昼夜节律，其中最明显的是睡眠和觉醒行为。????3“昼精而夜瞑”是阴阳之气交感的结果????3．1??气分阴阳与阴阳交感????中医学认为，气是构成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之一。受古代哲学阴阳思想的影响，古代医家依据气的作用，将人体之气分为阴阳二气。《证治准绳》说：“一气之中而有阴阳，寒热升降动静备于其间。”阴阳二气在机体不断的运动变化，相互作用，则为阴阳交感[151。阴阳二气之间相互感应交合，发生相摩相错相荡的相互作用，交感相错，是宇宙万物生成变化的终极本原。????3．2??“昼精而夜瞑”的发生与阴阳交感????“昼精而夜瞑”是人体随自然界昼夜呈现的截然不同的行为状态，二者状态的转换，与阴阳之气交感有密切的关系。主要有以下二种形式：①上下相错：如同天地之气一样，人体居上之气下降，在下之气上升，“阴升阳降”是人体内运动形式，阴阳二气升降的协调，相摩相错，产生了“昼精而夜瞑”。《灵枢．口问》说：“故阴气积于下，阳气未尽，阳引而上，阴引而下，阴阳相引，故数欠。阳气尽，阴气盛，则目暝，阴气尽而阳气盛，则寤矣”。具体来说五脏的心火与肾水的交感运动与“昼精而夜瞑”有关，蒋宝素说：“寐之由乎心，必赖肾之交，精形合神，阴能包阳，水火既济，自然熟寐。”②内外出入的相摩、相荡：主要是营卫之气在体内表现的阴阳交感，营气和卫气为水谷之精气所化生，营属阴守于脉中；卫属阳循行于外，卫气“行于阴二十五度，行于阳二十五度，分为昼?夜”，产生了“昼精而夜瞑”。????4狭义之神与“昼精而夜瞑”的关系????4．1??狭义之神的概念及认识????狭义之神即心神，是指精神、意识、思维、情感及对外界刺激的反应等活动。古代医家将根据作用不同，定义为欲神、识神。①识神：原系佛教的概念，指轮回学说中承受因果报应的精神实体。《诸真语录》“随魂往来谓之识”，指对外界事物的感应；道家也用来表示思虑、意识等心理活动，有时就称作“思虑神”。近代医家张锡纯说：“识神者，有思有虑，灵而不虚也”。②欲神：也来源于道家语，为本能的本性，包括各种内在深藏的欲求冲动。《苟子集注．性恶》说：“目好色，耳好声，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4．2狭义之神与“昼精而夜瞑”的关系????昼日时分，人体的感观器官尽释放于外，心神不断接受其信息，“其觉也，形开”(《齐物论》)，“魂虽藏于肝，于昼游于目”(《血证论》)，“识神’’对万物作出正确地分析、识别；“欲神”则根据识神识别的结果作出需求的判断，进而指示人体的各种行为，进行生活、工作等活动，此即为“昼精”；夜晚五官觉性收敛。对心神的刺激减少，识神、欲神产生减少，‘‘魂归于肝，目合”，“其寐也，魂交”(《齐物论》)，则进入睡眠状态，此即为“夜瞑”。????由此可见，狭义之神的功能活动是人体昼夜的行为表现，而不是这种行为的主宰。可以作用于人体，识神和欲神的过强或减弱对昼夜的行为都产生影响。张景岳的“心为事扰则神动，神动不静，是以不寐也”，就是对干扰作用的充分认识。但张氏的“盖寐本乎阴，神其主也”的论断，则是过分强调了对睡眠的干扰作用，把心神作为了睡眠的主体，将失眠原因的反面当成了睡眠的机制，这与《内经》“昼精而夜瞑”是人体与“天地同纪”运动认识相悖，叶天士说：“心有事而不寐者，以心气被伐也，盖心藏神，为阳气之宅也；卫主气，司阳气之化也。凡卫气入阴则静，静则寐，正以阳有所归，故神安而寐也，不寐与心神不宁病属二端，不可混二为一”。由此可见，惟“安神”治疗失眠存在片面性。????5结语????目前失眠的发病率非常高，中医对失眠机制的认识和治疗的思路和方法处于相对停滞的状态，其部分影响因素是忽视了对睡眠机制研究的结果。本文通过对古代文献和现代研究成果进行分析，认为正常人体的昼夜状态为“昼精而夜瞑”，是机体广义之神节律性的体现，是体内阴阳之气交感运动的结果。为进一步揭示影响广义之神节律和阴阳之气交感运动的原因，研究和治疗失眠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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