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汪全集0402《关于小说的语言（札记）》（19860424；1986《文艺研究》04）（待续）抟扶摇按：这篇文章分小节，小节标题我用引号括
起来。而所谓“札记”，就是《论语》。有好事者可以像发掘“《论语》的逻辑、体系”那样去整理出老汪关于小说语言的“系统”。老汪之为文人
，这种札记是不能和学者的札记等量齐观的。陈寅恪、顾颉刚之流的札记都是言之有据的。哪怕说错了，你也要依据反驳。老汪这种文人加闻人，多
是仗着自己的经验而信口开河，什么理论、证据都可以不要的，自相矛盾也不难为情，因为很多喜欢老汪散文的傻博弈会认为“汪曾祺说”就是“
理论”；老汪说谁行，谁就是行。其实这样的札记才是泥石俱下、鱼目混珠的，需要好好爬罗剔抉，像从前从人的尿里提取尿素来一样。“语言是本
质的东西”（待续）引：他的文字不仅是表现思想的工具，似乎也是一种目的。(闻一多：《庄子》)抟扶摇按：这一节引闻老此说为冠，引得好
，因为闻老说得对。杜甫说“语不惊人死不休”。还有谁谁谁，说斟酌一个字，捻断几根胡须。这都是“以文字为目的”的意思。闻老如此说《庄子
》，实际是说修辞很重要。以文字为目的，说得公式化一些，那就是实际不过这么一点点，却围绕着它，铺叙排比一大套，头头是道，也就是钱钟书
欣赏苏东坡诗歌善用的“博喻”那一套。汪：理论批评家的任务，首先在知人。抟扶摇按：这句话本诸孟子，却是中国文艺批评的常道。但是这条道
同许多语文学家的观点相左。语文学家最喜欢代表中小学的语文老师，说讲解一诗一文，都有必要从作者生平、时代背景讲起来吗？这话讲得有道理
。是没有必要，依循现象主义美学就可以。但是走向高端后，情况会不同。这里不讲了。汪：什么是接近一个作家的可靠的途径？——语言。抟扶摇
按：这个要求太高了，可以说是极顶要求了，好比要求人人都做白求恩大夫，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去。其实，这个要求是对要做小说家的人说的，或者
是对今天要自费出版小说的人说的。要做小说家，你当然要比编辑更狠地磨砺自己的语言；你要自费出版一部小说，编辑可不愿意收你2万元，然后
帮你“打磨”你的垃圾文字。出版社喜欢“干收”这2万元。不想做这两种人的人，只要能够鉴赏、感悟某小说家的文字就算接近这个作家了。改开
40年，中国亿万傻博弈读金庸，你老汪还敢说他们不接近老金？汪：语言体现小说作者对生活的基本的态度。抟扶摇按：说得过分了。我们一般讲
“语言”，就是讲“文字”。但是这里的“语言”或“文字”一般是不包括思想的。可是我们如果单独讲“文字”，那是可以包括思想的，因为这时
的“文字”就是“文章”。所以当我们说“语言”的时候，主要是说形式方面，而说“文字”的时候，那包含一半的思想内容方面。特别是小说家，
因为他是专门写人家的生活的，所以我们看他她侧重写人家生活的哪一方面，我们就知道他她对当年和现在的生活的基本态度了，比如今天的帝王小
说和影视。汪：从小说家的角度看：文如其人；从评论家的角度看：人如其文。抟扶摇按：类似的套话很多，比如“字如其人”之类。其实这些说法
多像占卜算卦的言论、小姑娘喜欢的“星座性格长短论”。你总能从中找到你认为给“说中”的地方。这样的话之所以荒唐，是因为话里对“人”是
没有界定的。这个“人”可以是性别，于是说巴金就写不出冰心的文；这个“人”是心理学里说的气质，于是说毛泽东的文章极具气势；这个“人”
也可以是政治立场，于是赵孟頫的字柔润袅娜，就如他没有忠君爱国的骨气一样，相反的就是啥叫“颜体颜真卿”。其实这些狗屁话都是哄小子多读
书，勤写作，读书写作多样化的，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当小孩子或所谓傻乎乎的“文学青年”喜欢写文章时，他她就按照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来写的，会不会写得好？只有鬼知道。汪：成熟的作者大都有比较稳定的语言风格，但又往往能“文备众体”……抟扶摇按：老汪举鲁迅为例。我想
举巴金为例。老巴其实和琼瑶可作一堆金童玉女。一个永远是中学乖女的文字；一个永远是中学乖男的文字。谁敢说他她不是“成熟的作者”？可是
他她就是不“文备众体”，也就是老汪说的不像鲁迅写什么人就会有什么“语言的色调”。什么叫“语言的色调”？我看老王自己也说不出。至于老
汪对他的这个意思用《文心雕龙·知音》篇一段话来质资证，那简直是瞎说一气了。这段说：“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
，虽幽必显。世远莫见其面，觇文辄见其心。”这话是说：“写文章的人是动情了再写的；读文章的人是通过文字而知晓作者的情。这好比逆流溯源
，这源头再怎么躲藏在幽眇的地方也能让它明明白白地显示出来。因此两人可以远隔而见不到面，可是读了对方的文章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情。”这同
文备众体的“本事”没啥关系啊。就是我们常说的读《史记》，读得出马迁的幽愤，读《汉书》只读出班固的四平八稳，两不得罪；毛泽东说我的心
是和鲁迅相同的，一直到小学生读课文，说“因为课文写了他是‘笑嘻嘻’的，所以他是快乐地说话的。”比较起来，今天看刘勰的理论，就觉得他表达得太一般了，不是“成熟的作者”也能做到老刘的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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