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常有
黄文键
2020年雨水于蓬安
今年“新冠瘟神”捣蛋，武汉封城。全国戴口罩，禁聚集。学校延期开学，办起了远程教育，孩子们把家里当课堂。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少年读书的那一幕幕。
我小学是“越级生”，没有读幼儿园直接升读小学一年级。不是我有天智，是七十年代初村级办学就根本没有幼儿园。
我小学一年级是在一个叫“暗公庙”的破庙里读的。暗公庙位于檬桠村一生产队。青瓦屋面，房顶一部分被一棵大黄桷树罩着，墙壁大部分是竹篾编成，有的地方已经破成了小孩藏猫猫可以穿越的洞。贡菩萨的正殿才是木板墙壁，那里小孩子都不敢靠近。教室不是规格的六九教室，一边有窗一边无窗。黄土地板，坑凼不平，扫地灰尘扑面，黄土染发。木课桌至少有一条裂缝。那时学校办得不多，相差三、五岁的孩子读一个年级很正常。桌子不够用石板代替，凳子学生自己带。我带的取名“新板凳”。
老师是本大队7生产队康新元。语文第一课是“毛主席万岁”，第二课是“中国共产党万岁”。我们那时读书要求很严，写不起的字，背不到的课文老师要打手板。因此，“挨过手板”在我们那里就成了“有文化”的形象代言人。
少年读书，在暗公庙有两怕。一怕热天、二怕到校走晚了。
我们那时上学读书不像现在的孩子有各式各样的鞋子穿。热天我们都是光着脚，中午的太阳把地上晒得滚烫，脚踩在地上烫得肉痛，只好找路边有草的部分行走。有的地方茅草从地上冒出尖来，踩上去会刺痛脚板，有的草丛里藏着刺栗子枝丫，光脚踩着会刺出血又痒又痛。但尽管这样，我们上学还是跑得欢。
二怕上学离家晚于其他同学。因为晚了没有同路的，一个人走到银弯“怕鬼”。
银弯，离学校很近。但有一小山丘挡着看不到学校。一条很深很长的沟壑，那里没有住户，给人凄凉感觉。平时大家同路上校，到了那里，大点的孩子突然高声吼道：“鬼来了！”然后迅速奔跑，大孩子很快跑远了，小孩子跑不快在后边就吓得一边哭一边跑。所以，最怕的是一个人路过那里去上学。哪里像今天的孩子享受到接送的待遇。
我在暗公庙大约读了两年吧，就搬到新学校读书。新学校只有4间教室、没有洋名字、叫5大队村小。位于本大队鸣锣包东麓下二生产队毛弯里。房屋全木结构，青瓦屋面，黄土地板。两边采光，木制窗户，没有玻璃，通风效果极好。热天还好一点，身在阴凉处，冬天与外边一样寒冷。今天孩子们的教室里有空调，读书多幸福呀。
我的教室在西边尽头、倒数属第一间。不知什么原因，到了新学校老师就被换成了退伍军人黄仲泽。我们那时读书、语文、算术、体育、音乐全部课程都由一个老师教。实实在在的“全科老师”。
很快小学就毕业了，最后一节课是推荐课。老师要我们举手推荐升读初中的同学。我记得很清楚，全班只有一个女同学，很少同学给她举手。她就没有与我们一起读初中了。
现在好呀，九年义务教育。再也不用“举手”了！
孩子们，在家好好地接受远程教育。很快你们又会享受到“上学有人送，放学有人接”的高级待遇！
抓紧吧，春天来了，少年不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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