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汪全集0425《夏天的昆虫》（1987，《北京文学》9）续完蝉汪：蝉大别有三类。抟扶摇按：上海市区我只看到过两类蝉。阿汪说的最大的一种我可
以认定上海也有，阿汪的家乡叫它“海溜”，上海叫它“耶斯它”。这是像声名称，它的鸣声听起来就是这样，或者叫它“牙乌兹”。后一种叫法可
以是通称，所以我不知道上海另一种体型较小的“牙乌兹”是阿汪说的另两种蝉的哪一种。上海小体型“牙乌兹”是“耶斯它”的三分之一多一点大
吧。40年来，上海的儿童很是普通话化了，基本上是一律叫“知了”或“蝉”了。知了还可以用上海话说；蝉是只能普通话说，上海话极难发音。
比如罗天婵，一说到她的名字，上海人就不禁用普通话了。哦，不说了，又不是我写《蝉》。汪：我们小时候则用蜘蛛网。抟扶摇按：用天然的蜘蛛
网来捕蝉，这个方法最别致了，不过阿汪还是写得粗糙。也许阿汪对不能吃的东西是懒得去丰富一下关于它们的博物学知识的。不过这个情节却勾起
我浓厚的兴趣，又留给我深深的遗憾。顺便说一下，这么大一个又功能强大的蜘蛛网，那得在怎样一个幽暗的角落才有啊！蜻蜓汪：家乡的蜻蜓有四
种。抟扶摇按：这就是农村的好啦。上海的市区大概只有一种蜻蜓，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还有第二种蜻蜓。按理说，写四种蜻蜓应该是一篇很丰富
，很热闹的文章。可是不。于是我前面对阿汪的微词在这里又可以聚集在一道了。汪：蜻蜓……到黄昏后眼力就有点不济。它们栖息着不动，从后面
轻轻伸手，一捏就能捏住。抟扶摇按：这就是农村好了，捉一只蜻蜓居然这么轻巧。在上海市区，我们只有特地去公园玩，到草坪上才能看到成群的
蜻蜓在头上飞舞。但是要逮住一只真不容易。我那时羡慕50年代的儿童少年，杂志的封面上常有他们扛着杆子长长的三角网兜去公园、野外捕捉蝴
蝶和蜻蜓。他们捕捉这些飞行的昆虫并不是为了“研究”，而就是在春天里游玩，真幸福。但是60年代已经禁止我们这样兜捕了。想想也是对的。
你捕到一只蝴蝶或蜻蜓又怎么对待它们呢？这跟逮到一只虫子不一样，你至少可以有个盒子养养它。何况蜻蜓吃害虫，而蝴蝶传授花粉。它们都是益
虫。刀郎汪：刀螂即螳螂……抟扶摇按：寥寥数语，描写浅薄，实在不敢恭维。上海的市区几乎没有螳螂。我记得我只偶然地抓到过一只，在一块小
小绿地里的树丛里。汪：或问：你写这些昆虫什么意思？答曰：我只是希望现在的孩子也能玩玩这些昆虫，对自然发生兴趣。现在的孩子大都只在电
子玩具包围中长大，未必是好事。抟扶摇按：我很不同意这样的观点。且不论现在对环境保护抓得多严格，公园和绿地，草木葳蕤的圈子都不允许你
跑进去，更不会让你奔来跑去，带着工具捕捉蝴蝶和蜻蜓等等了。单说老年人，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童年时代的玩耍方式是最好的，膝下的小儿还得像
自己当年一样地来一遍。一个时代会有一个时代儿童少年的玩耍方式，正像我们小时候不会去照着爷爷小时候那样玩一遍。如果在我们去世以前的年
代里，电子玩具是时代新兴起来的，那么玩电子玩具恐怕就是最好的玩耍。《林肯的鼻子》（19871001，爱荷华；1988《散文世界》4
）汪：他们叫我也照一张，我笑了笑，摇摇头。抟扶摇按：“他们”是“国际写作计划”的作家们，是不是中国作家阿汪没有说，但阿汪是这个计划
里的中国作家。“照一张”呢，是捏住林肯塑像的鼻子拍个照（现在很多人分不清塑像和雕像。现在一般没有雕像了。雕像太累，重体力工人的活，
现在艺术家哪有米开朗基罗的肌肉？）。这是允许的，典型的美国式幽默。但是我赞同阿汪的做法。我们要理解美国式的幽默，因此不要厚非中国人
也赶时髦或瞎起哄地做美国式幽默的行为。但是我还是主张幽默应该表现在语言和智慧上，不要表现在触及别人的身体或身体的象征上。汪：回到住
处，我想：摸林肯的鼻子，到底要得要不得？最后的结论是这还是要得的。谁的鼻子都可以摸……没有一个人的鼻子是神圣的。抟扶摇按：我没有想
到阿汪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我想他是口头名猪派。你真的去摸摸他的鼻子喏，尽管先声明他也可以摸你的鼻子。阿汪也许就鄙夷你了：你算
什么东西，你的鼻子值得我摸？中国的迂酸知识分子就是这样不讲逻辑了。阿汪先前是讲谁都可以摸谁的鼻子，因此即使阿汪认为你的鼻子不值得他
摸，那也不能阻止你去摸他的鼻子呀，对不？在这个问题上，高级知识分子阿汪的迂酸还表现在只考虑抽象的“柿油平等博爱”这样的纲领，以及他
以为是地说的“平等是自由的前提”的话，却忘记了不同的国家、民族、历史形成的不同文化。我以为好好的你去摸人家鼻子干什么？是不是只要对
方的肢体不发生疼痛，则什么地方都是可以大家摸大家的？你不愿意摸人家的是你自己的事情，却不许阻止你不想摸的人来摸你？我这是讲摸活人的
身体。此外，对活人的象征性身体也可大家平等地相互摸？你不摸也不能阻止你不摸的人来摸你的身体象征物，比如照片、塑像、你的衣裤裙？汪：
让我们平等地摸别人的鼻子，也让别人摸。抟扶摇按：这是阿汪此文的最后一句话。这里讲的摸鼻子是比喻意义上的，和前面讲的摸鼻子已经不一样了。比如这里的摸鼻子可以意味着批评。要像美国一样，平等地“摸鼻子”，国家领导人可以痛斥“某些”民众，民众也可以指责领导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