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汪全集0430《文学语言杂谈》（1987，《滇池》12）续完汪：你们年轻的作者，我觉得首先得在语言上下功夫。抟扶摇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首
先”，这是不同人的着眼点不同造成的不同。自从延安文艺座谈会以后，直到改开前，中共领导或主导的文艺理论都是说文艺家“首先”要“下”生
活。所以拍个农村电影，这主角都先下农村做社员，实打实地干上半年农活吃派饭再“上来”演戏。但是阿汪睁眼也不看社会主流，文痞也似地不承
认有主流，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拒绝研究主流，因此他只是随性驰骋。于是他只能蜗居在书斋里而挖空心思的想语言表达的功夫是“首先”的。而我抟
扶摇，也可以说阿汪他妈是“首先”。没他妈生下他，哪来今天一个“大作家”？更无“语言功夫是首先”之论！当然，首先不同，可以看作公婆之
争。但是只要有可能，我们总要做一个统一，把所有的“首先”也排列一个先后次序。这样一做，阿汪的“首先”肯定不是所有首先里“首先”，文
艺创作一切的首先，还是毛老师说的深入生活。阿汪如果说他是“林首先”之长，那大概是可以的。汪：什么是好的语言……只有一个标准，就是准
确。抟扶摇按：这能算标准吗？而且还是唯一标准？语言的应用，无论什么场合，都是第一强调准确。这是因为几乎所有的语言的都是一字、词多义
与诸意的。我要开玩笑的话，美国人问我table（饭桌）在哪里，我就拿一张表格给他说“在这里”。这里就请阿汪讲，这里倒底是美国人说得
准确还是我抟扶摇做得准确？科学论文里的语言、法律陈述，都比文学作品里的语言好好叫准确多了，可它们就称得上“文学”了？其实阿汪既没有
办法定义文学作品语言的“准确”，也举不出好的例子。阿汪举的语言准确的例子是鲁迅用的“酱在一起”。阿汪说鲁迅为什么不用“混在一起”之
类的说法呢？阿汪说这是因为其他说法不准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阿汪自己说了，鲁迅用“酱”字，“肯定是个绍兴话”。绍兴话“酱在一起”就
不能和普通话“混在一起”等值准确吗？阿汪就不敢说了吧。如果这两个说法是等值准确的，那么阿汪说用“酱”字是更准确的，甚至是唯一准确的
，那不过是说好的小说语言的唯一标准是用方言土话。可是这一来，阿汪就“豁边”唻！豁边，上海俗语，“穿帮”、“狐狸尾巴露出来”之类的意
思；文言可以是“欲盖弥彰”；公安的话是“不打自招”……很显然，哪一部小说可以用方言土话写？现在我们就看到阿汪在理论上是多么地荒唐。
用方言、土语的主要目标不是为了达到准确，而是为了“生动”、“地方性”、角色的“没有教养性”之类。在中国，大概只有贾平凹这样的作者是
故意照阿汪说的去使用“准确语言”的。我这里要说，人们得知道，文学语言的第一标准不是准确性、也不是方言性，而是意味性（signifi
cant），这里不展开，因为我是说阿汪，不是我在吹理论。阿汪后面举沈老师的一篇散文里用“灌”字而不用别的字眼，那恰恰是说在沈老师当
时的情境下，用“灌”字最有意味即味道。汪：有位年轻作家给我看过一篇小说，那小说写得还不错……但是他形容那个女同学长得很“纤秀”，我
一看就觉得不对……绝对不要用报纸，特别是广播员的语言来写小说。什么“绚丽多彩”……抟扶摇按：阿汪这是说这位作家的小说还不错，可是语
言不对头，而语言不对头的现象很普遍，都是学报纸和广播的。瞧，阿汪就喜欢自抽大嘴巴子。我抟扶摇是按照年月日来读阿汪散文的。在这篇文章
之前，阿汪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不存在“小说还不错，可是语言文字不行”的情况。那么在这篇正儿八经地讲文学语言的文章里，阿汪却亲自举了一
个这样的情况，真不知道阿汪是改正先前的错误呢，还是在自相矛盾。汪：中国语言是表意的，实现文字，看到图像就能产生理解和想象。抟扶摇按
：这是老鼻子错误理论了。你就是按照“六书”去统计，即使到1911年以前的中国“近代”，在1840年以前的中国“古代”，汉字里称得上
象形的文字也不到20%。至于什么“表意的”，这都是局限在“字”的单位上，一词、一语、一句、一章、一篇，随着篇幅的加长，你还通过“表
意”或“图像”来“理解”、“想象”？真他妈地见大头鬼了！阿汪完全疯了！汪：“迎来春天换人间”，毛主席给他改了一个字，“迎来春色换人
间”。抟扶摇按：珍贵的史料，阿汪说改得好，一字师，阿汪的道理也讲得对。《市井小说选》序（19880106,19880318《人民日
报》）汪：“市井小说”……为什么不就叫“市民小说”？我想大概是要和“市民文学”区别开来。抟扶摇按：阿汪的意思是“市民文学（或小说）
”是封建时代的，而“市井小说”是“社会主义文学”，广义的社会主义如“五四”思潮里的，就是空喊柿油瓶灯名猪的“猪胰”，和狭义的社会主
义如中国特色的，不包括毛泽东时代的。汪：“市民文学”的作者的思想……常常就是人物的思想。“市井小说”的作者思想在一个更高的层次。抟
扶摇按：一个是作者和人物是一个思想水平；一个是作者的思想高一层次。高一层次又怎样呢？阿汪说“能看得更为真切。更为深刻”。这又怎样呢
？阿汪就不肯说因此就大加宣扬，或者因此就大加批判。比如程乃珊的小说算不算“老上海”的市井生活？她写得可都是怀旧。怀旧是一种宣扬。而
陆文夫的《美食家》算不算“市井文学”？这里面有批判又有回归。而在批判和回归之间，是改造。汪：“市民文学”中有大量的色情描写，而“市
井小说”似乎没有继承这个传统。抟扶摇按：这个区别跟是否继承传统没有关系。因为“市井小说”在新中国里是受到意识形态控制的，不许写色情
。如果有空子可钻，照样会色情，比如《废都》。这恰恰表明“市民文学”的色情描写是有传统延续至今的，并且会传染给“市井文学”的，比如涛哥握权时就嚷着反三俗了嘛。否则八千万人的先进的性教育就泡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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