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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语文教学中培养学生的审美情趣
2020-06-01 | 阅:  转:  |  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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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语文教学中培养学生的审美情趣



孔子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诗”主要给人以语言智慧的启迪感发,“礼”给人以外在规范的培育训练,“乐”是给人以内在心灵的完成。“成于乐”就是说,君子的修身如果不学习礼乐,便不可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可见,“成于乐”就是要通过“乐”的陶冶来造就一个完整的人,因为“乐”正是直接地感染、熏陶、塑造人的性情心灵的。“成于乐”所达到的自由的愉快感,是直接地与内在心灵的(情、欲)规律有关。所以,孔子所讲的这种快乐,是人的自然性的心理情感,但又远离了动物官能的快感,融化了人的智慧和德行,成为在智慧和道德基础上的超指挥、超道德的心理本体。达到它,便可以蔑视富贵,可以甘于贫贱,可以不畏强暴,可以自由作人。这是人生,也是审美。

叶圣陶早已指出,进行美感(即审美)教育,培养学生的审美能力,是“语文教学悬着的目标”。他还强调:“岂但给你一点审美的兴趣,并将扩大你的眼光,充实你的经验,使你的思想、情感、意志往更深、更高的方向发展,达到接受美的经验得到人生受用的目的,使自己能够辨真伪,识善恶,分美丑,自觉地投身于按照美的规律去创造新生活的伟大事业。”这些话道出了审美教育对学生的重要作用。

新的《语文教学大纲》指出:“培养健康高尚的审美情趣,培养一定的审美能力”;而《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更明确规定:“语文课程还应重视提高学生的品德修养和审美情趣……”

审美情趣是人在审美活动中对审美对象表现出来的一种富有情感,具有个性的爱好。由于个人的生活经历、文化修养的不同,带来不同的兴趣爱好。但在这种主观差异中,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体现一定的道德标准。别林斯基说:“美和道德是亲姊妹”美与善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中学生个体感知觉发展处于人的一生最为发达的阶段,情感能力和思维能力大大加强并趋于精细。在审美情趣的发展方面,首先表现为范围上的扩张和选择上的稳定,呈现出愈来愈明显的个性化倾向,并出现有趣的趣味二重化现象:即审美情趣在观念和行为上出现矛盾的双重标准。在语文教学中,就是要解决这一矛盾,完善学生的人格。

“看齐白石的画,感到的不仅是草木虫鱼,而能唤起那种清新放浪的春天般的生活的快感和喜悦;听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感到也不只是交响乐,而是听到那种如托尔斯泰所说的‘俄罗斯的眼泪和苦难,那种动人心魄的生命的哀伤’。”读一首诗,看一幅画,听一段交响乐,常常是通过有限的感知形象,不自觉地感受到那些更深远的东西,从有限的、偶然的具体的诉诸感官视听的形象中,领悟到那似乎是无限的、内在的内容,从而提高我们的心意境界,这就是由审美情感引起的审美愉悦,激起审美情感的过程就是培育人的情感心意的过程。康德说:“……把感情提升到顶端,那种感情的本身才是崇高——我们说它崇高,是因为心灵这时被激动起来,抛开感觉而去体会的符合目的性的观念。”只有培育了丰富的情感,才能陶冶和培育人的意志、毅力和志气,才能获得一种超道德的精神享受。

心理学研究证明,任何心智活动必然是情与理的统一。皮亚杰说:“没有一个行为模式(即使是理智的)不含有情感因素作动机。”教学心理学研究发现,学生在学习活动中有两个心理过程:一是感觉—思维—知识—智慧(包括运用)的过程;一是感受—情绪—意志—性格(包括行为)的过程。智能在获得和运用知识的过程中形成和发展,它的心理过程产生情感和智慧。英国符号论美学家苏珊·郎格认为:当某种情感被完美地表现出来时,我就说这件艺术品是优秀的;当某种情感被部分表现出来时,我就说这件艺术品是粗制滥造的;当一件艺术品未表现出任何情感时,我就称这件艺术品是低劣的。这也说明了情感的重要性。教学就是启智传情,教学语言必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高尚的情感指引学生“求真”,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真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教师在讲述中,可以情动情,诱发学生的感情;或者触情于事,激发学生的感情;或者寓情于理,触发学生的共鸣;或者寄情于智,引发学生的感情。朱自清说:“欣赏是情感的操练。”因为文章不是无情物,所以阅读者必须具备情感体验的能力,走进作者的情感世界,然后“自化其身”,成为美的情景中的人物,让整个心境处于审美对象所引起的或爱或憎,或哀或乐的美感过程中,从而获得审美的愉悦。

语文教学离不开一个“美”字。语文学科的人文属性不是凭借简单直白的道德说教文字承载,而是借助于一篇篇熔自然美、生活美、情感美、艺术美、语言美等于一炉的有血有肉的文学作品表现出来的。“教材是生活的教科书,它不仅揭示生活的本来面目,也能说明生活并给予人的情感和思想以方向。”中学教材有许多文质兼美的佳作,特别是新教材又大大加重了文学教育的分量,所精选的中国古代、现代作品和外国文学作品,特别注重其文化内涵和审美价值,包含了极其丰富的审美教育内容。议论文中的逻辑的、思辩的美能让人明辨是非曲直,宣扬真理,批判谬误;诗歌中的韵律美以及优美的意境、深邃的哲理,让人余音绕梁,回味悠长;散文中的辞藻美、意趣美给人以精神享受;小说中的人性美以及起伏跌宕的情节美,给人的心灵以陶冶。如果离开美,语文教学,特别是语文课堂教学就将是一张失血的脸,显得苍白无力。因此,语文教学,特别是语文课堂教学必须求美。学生在欣赏美的同时,情感是易于激发的,一旦他们的认知活动伴随着情感,教学就会成为学生主动发展的过程,从而使他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更丰富、更深刻。

语文课堂教学应是一个师生情感互动的过程,这个过程始终以情感为动力。因此,它是流动的、变化的、起伏的,也是美的生成图。但情感不是说来就来,说有就有的。心理学告诉我们:人的生理、心理机能都是属于自己的,既不能“玩假的”,也不能受到别人的指挥。正因为这样,在语文学习中,首先要让学生了解人自身,了解人的情感和内心世界。例如在讲解古代诗文作品的时候,不仅要告诉学生反映了什么样的社会生活和历史事件,还应该让学生了解作者是在什么思想情绪推动下创作作品的,以及作品表现了什么样的个人情感和社会心理,这样就可以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课文,更容易和作品表达的情感沟通,产生共鸣。如教学《芙蕖》,就必须在认识作者锐意求新的创作观的同时,了解文中也渗透着作者作为旧时代文人的生活情绪,否则就无法理解作者对芙蕖“嗜之如命”的那份痴情和“有五谷之实而不有其名”的评价。

其次,在教学中引进“移情说”。“移情说”是在审美活动中凭借情感的牵引将自己移入观赏对象从而物我合一,接受特定情景中的刺激信息,以获得具体的审美喜悦的过程。教师的责任就是要引导学生“披文以入情”。“披文”即注重形象的再现,“披文”的目的在于“入情”,因为情感是人们追求真理的原动力,要培养学生追求美好事物的高尚情操,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情感熏陶了。

美国《情感论》作者诺尔曼·丹森说:“没有情感,日常生活将是一种毫无生气、缺乏内在价值、缺乏道德意义、空虚乏味的生活。情感过程是个人与社会的交叉点,因为一切个人都必须通过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感受到和体验到的情感加入他们自己的社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必须是一个有情感的人。”情感是连接教师、教材、学生的纽带。在语文教学中教师要充分发挥情感的推动作用,用自己的真情实感去感染学生,实现以情感人、以情动人的效果。由情感驱动、引发的情感共鸣从而产生物我两忘、如痴如醉的境界,正如尼·阿·德米特里耶娃所说:“它以不可抗拒的支配力量,抓住人的整个心灵,并且发生在顺序地展开的逻辑思维之前,往往预定着思维和意志的方向(也即决定着道德行为)。”

文章作者总是把他浓烈的感情渗透在所描写的人物场景、情景之中。但由于学生知识储备不足,文化教养浅显,生活阅历缺乏,与作者的感情往往有一定的距离。这就要求教师沟通学生与作者的感情,设法将作者蕴含在课文中的思想感情和自己从课文中激发出来的真情有效地迁移给学生,从而引起学生的“共感”。如在学《记念刘和珍君》时,教师一开始就采用“破其卷而取其神”的方法,把刘和珍的生平事迹列表格分成三方面:“平日表现”“对敌斗争”和“死难情形”,要求学生阅读课文,逐项解答,使刘和珍的形象立起来,让学生形成一个审美知觉,获得愉目悦耳的美感。然后为了进一步使学生形成审美意象,回过头来“在平日表现”这项中,重点分析“在生活艰难中毅然预定了《莽然》的全年”这句话。这是一句动情显神之语,是“披文入情”的最好切入口,再加上教师语调沉重、为之动容的讲解:“刘和珍生于1904年,1919年14岁考入南昌省立女子师范学校,那年他父亲病故,家境贫寒,不久,他的祖母、一弟一妹均因病无钱就医相继死亡,1923年考入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此时学生好像接到了一把打开情感大门的钥匙:“生活艰难”四个字的确是字字泪,声声血,其程度可想而知了。尤其是大多数来自农村的学生,他们可以联系自己的生活实际,生活知识,把旧表象进行加工,重新组合,用自己的整个心灵去展开丰富的想象,去体验、丰富和补充课文中的形象。然后教师又结合板书内容“毅然——黯然——欣然——奋然”去启发,去点拨,增强学生审美情感的强烈程度,使学生自然而然地从“有我之境”进入“无我之境”。最后在情感性和形象性的基础上,结合课文分析“有话——无话——有话——无话”的“一咏三叹”的结构形式,使学生很容易领悟到如此的结构形式是来自鲁迅对反动派极其走狗文人的愤怒和斥责,对刘和珍及死难烈士的悲痛和歌颂的繁复心情的自然流露。这样的讲授互动使学生融进了情感的海洋,登上了精神的殿堂。

当然,很多作品中所描绘的自然景物,人物形象,所表现的思想、感情、精神、品质都不是活生生的直观形象。由于作品内容丰富,概括性强,文字比较简洁,省略的情节也比较多,教师在教学中,一定要发挥学生的理解力和想象力,借助情感的推动力,把抽象的内容形象化,把笼统的描述具体化,把省略的情节明朗化。如学《荆轲刺秦王》可这样开头:“一位美学家谈到悲剧给人的美感时说,我读《史记》每读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时,就感到一种战栗,产生一种崇高的悲壮美感。是啊,请同学们想一想那壮别的情景吧——易水河畔,风凄水寒,一片白衣白帽,何其庄严肃穆!此刻,悲歌四起,筑声低徊,壮士赴死,一去不回。易水为之含悲,风云因之变色,这是何等惊心动魄的一幕!易水悲歌成为文学史上的绝唱。这就是我们今天所学的《荆轲刺秦王》中的一个精彩场面。”这样的语言激发了学生的想象,使他们产生身临其境之感。

总之,每一部作品,每一篇文章,都是作者感情浓烈到极至时的产品,是作者情感的一种物化,是作者感情生命的另一种转换。语文教师在阅读这些作品的时候,在领略到作品里的丰满的形象性的时候,都会感染到作品里的浓烈的情感因素。但作为一个语文教师,他的情感体会并不会也不能到此为止。他会将书中感染到的情感,同自己有生以来的生活体验、经验积累结合起来,产生出自己所独具的情感体会,再经过一番取舍剪裁,留下健康的、有意义的,同时又能感染自己学生的感情因素,通过课堂的形式,将这份独具的情感因素转而感染给自己的学生。这就需要我们的语文教师具备必要的课堂艺术性,能通过艺术性的手法将这份情感因素洒向每一个学生,使语文教学真正成为美的趣味性教学,让学生在语文学习中健康愉快地成长。











参考书目:《于漪语文教育艺术论》(山东教育出版社)

《美学三书》(安徽文艺出版社)

《文艺学科教育学》(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

《语文课程标准》(人民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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