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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真相讓人短視,觀念秩序讓人
2020-12-19 | 阅:  转:  |  分享 
  
事實真相讓人短視,觀念秩序讓人上升——論比歷史真相更重要的問題是觀念分析有位長者,對飢荒時代的生活記憶猶新,他說他那個時候起早貪黑,總是忙活
著,餓肚子,遭批鬥,孩子嗷嗷待哺,家裡竟然找不到一顆大米,只能以野菜充飢。這種生活他至今不忘,構成了他對歷史的真相的瞭解。但是,當
他沿著觀念的層面談論起飢荒時代,他卻認為那個時代比現在要好一些,有時候他會非常懷念飢餓的日子。一個人的認知局面,為什麼會有如此奇怪
的現象,不是說唯有真相讓我們有智慧嗎?我們的歷史學家不是一直都在說,讓民眾瞭解真相,自由就不再遙遠嗎?這樣的事實提醒我,很多事情可
能需要進一步思考。或許決定我們朝前走並且作出合理選擇的,並不是作為歷史和事實的真相,而是作為習慣的觀念秩序。觀念,觀念,觀念,重要
的事情說三遍。如果一個人的觀念秩序有問題,他閱讀這個世界,閱讀歷史,閱讀人性都會出問題,這將導致他的人生必然是荒謬的一生。人是觀念
的載體,不是一堆有重量有痛感的人肉。歷史不僅僅是所謂的真相,因為歷史已經過去了,沒有任何人有能力還原全部的歷史,所有以還原真相為使
命的歷史學家都有可能是騙子,至少是知識人典型的理性自負。在歷史研究的方法上,或許重要的不是關於真相的歷史學,而是關於觀念和思想的歷
史學。觀念史和思想史或許比追求真相的歷史學更有價值。司馬遷的《史記》似乎寫下的是一堆真相,但《史記》對我們的影響遠遠趕不上孔子的《
論語》,事實上《論語》很少討論真相,不過是一堆觀念的訓導。正是《論語》所提出的一系列觀念的秩序,構成了今天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和道德行
為方式。事實讓人短視,而觀念讓人上升。這意味著一個重大的事實,不是真相引導出觀念,而是觀念引導出真相。作為真相的歷史並不具有決定性
的作用,因為作為歷史的真相和作為真相的歷史,僅僅是一堆材料,而且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作為觀念的歷史分析史,重要的是一個擁有比較健全
觀念秩序的學者對歷史的辨析。當這樣的辨析足夠多樣性,人們自然會大致對歷史的所謂真相看得比較清楚。作為真相的歷史學只能提供一堆素材,
如果沒有作為觀念分析的歷史分析,即使真相擺在這裡,人們也只能把這樣的真相看成一堆大便。這樣說起來,我就可以認為,所有致力於歷史真相
研究的歷史學家,都是唯物論的進路。而所有對歷史材料預設了分析框架的歷史分析,都是方法論主觀主義。前者永遠陷入在真相的渴求里而不得,
後者卻可以靠著對歷史的辨析,慢慢建構起合適的觀念秩序,讓歷史的真相處在觀念秩序的座標系當中,從而深深影響到他的閱讀人群。是的,真相
從來沒有改變人的生命的能力,只有合適的觀念秩序才能同時容納過去、現在和未來。時間的意義在觀念的秩序里得到了全部的呈現。當我們對時間
的觀念秩序有所理解,所謂歷史的分析和分析的歷史,才會有他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在這個意義上,我們這樣的一個人人都是歷史學家的傳統國家,
當我們人人都討論歷史的時候,我們要小心,可能正是對歷史的偏好,讓我們變成了一群瞎子,變成了一群無頭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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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yinaxin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