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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又见苎麻茂盛时
2021-01-03 | 阅:  转:  |  分享 
  
又见苎麻茂盛时



回故乡老屋,转到后面山地,看见几株长势旺盛的苎麻(又称线麻)。看到他,当年的情景立刻在脑海浮现;触摸他,一种难以割舍的苎麻情愫便涌上心头。

查看资料得知,苎麻是古代重要的纤维作物之一,在我国的栽培历史已有四千余年,主要用途是制作麻布和细麻绳。随着社会进步,这些物品在不断的淘汰,但是后面发现苎麻叶片的蛋白质含量较高,所以常常被用来制作饲料,此外它的根部含有苎麻酸药用成分,被广泛药用,还是造纸原料以及化学原料,用途广泛。

70年代,落实“以粮为主,多种经营”八字方针,大队设有农科所,相当于现在的村办企业,种植烟叶、甘蔗、油茶等,主营苎麻,并长年聘请了蕲春的马姓师傅作技术指导。苎麻基地百分之八十是我们小队的田地,1981年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农科所随之解散,所占面积地归原主,因此,我们就与苎麻结缘。

种植苎麻是一种吃苦的活。苎麻一年收获三次,“头麻秧旺”,即禾苗分蘖,六月上旬,夏收结束转战收麻;“二麻见糠”,稻谷即将收割,八月上旬,秋收未毕再收麻;“三麻见霜”,十月下旬霜降到来,秋播之中收尾麻。入冬时节,正是为苎麻培土保温的最佳时机。只要种了苎麻,一年四季就没有闲暇时间,那就是小麦穗遇上大麦穗——忙(芒)上加忙。那时,生活没有高品位,然而全是快节奏。

剥麻是收麻的第一道工序,方法决定效率。置身于苎麻旁,躬身,两手将苎麻齐腰折断,左手食指伸入其中,用力向上,去叶之中将苎麻“皮”“杆”分离,然后左右手各执一半皮,顺着所剩麻杆向下牵开,直至基部,剥麻完毕。如此循环往复,头、四肢、腰、腹均得到锻炼,运动不做广播操,坚持剥麻效果好,这说的是大实话。

刮麻,先将其浸泡于水中,以便表皮与韧皮分离。在刮麻器上,放麻的位置要恰当,二分之一为最佳;方向要正确,表皮朝外,力度要适中,快慢要均匀,否则,不是刮不干净,就是韧皮所剩无几。时间或是午间,或是傍晚,几小时下来,腰酸脚麻,好在星星相伴,蚊子奏乐,疲劳减半。将其晾晒,即为麻农的成品。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要说,收麻者棕(色)。剥麻、刮麻之中,苎麻汁液将两手染成棕色,烙上了麻农印记。

观赏苎麻有一种说不出的享受。早春时节,余寒犹厉,万物还未苏醒,苎麻却破土而出,嫩嫩的,胖胖的,淡红色,生机勃发,他是春的使者。赏其色,从冲田到坡地,一片碧绿,恰似一轴画,颇有立体感;清风徐来,麻叶(背面银白色)翻动,眼成了是银波荡漾的海洋。观其形,大拇指粗,高两米有余,中实外直,不蔓不枝,亭亭净植。嗅其味,虽无“甘若醴”的豪华,却有“淡如水”的清香,吸了,醉了,吸中陶醉,醉中又吸……

种植苎麻是一条脱贫之路。开始,苎麻卖价每斤一元左右,后来升至五元,高峰期卖到八元,下定金,而且在湿度上不计较,少的一年可收七八百元,多的达三千多元。八十年代中后期,稻谷价格每百斤十五元,苎麻收入少的也要抵五千余斤粮食,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南城有一苎麻贩子,收了几年苎麻,赚来一台神牛,1993年东大平整场地,期间大显身手。但是好景不长,苎麻价格出现波动,低到每斤三角,后来无人问津。于是乎,举锄刨根,格杀勿论,还田种粮,还地种豆,弃之田头地角者,依然绽放生命之绿。

对苎麻的一往情深,既源于他帮忙扔掉了穷帽子,向富起来进发,又源于他给了我身体的磨练,更源于他宠辱不惊,俏如斯,滞如斯,弃也如斯,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生命长绿。





202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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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溪枫典藏图...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