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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出版社并转杨迪同志
2021-03-14 | 阅:  转:  |  分享 
  
解放军出版社并转杨迪同志:

贵社1998年9月出版的《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一书,经别人介绍,我也详细阅读了一遍,增加了不少知识,对杨迪同志“勤奋笔耕200多个日日夜夜”精神甚为感动。该书第9章有关180师“失利悲剧”中有一些提法,我认为不大妥当,特提出与杨迪同志商讨。

一、180师受挫原因

我同意当时志司通报中讲的“是上上下下许多错觉造成的”,是志司到师各级指挥的问题,而不是什么“政治动摇”问题。在指挥问题上,郑其贵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他不根据当面敌情灵活机动处置,而是一而再地机械执行命令,“错过了5月25日夜晚,这是一个生与死、胜利与失败的最要紧、最关键的一个夜晚”。但我认为,造成180师被合围,指挥上的责任是3兵团。兵团个别首长盲目轻敌,想打好出国第一仗,不顾实际情况瞎指挥。在25日,180师陷入三面合围极为不利情况下,军令向马坪里转移,而兵团却令其就地阻击,掩护伤员转移,于是奉军令已撤出阵地向马坪里转移的538团又重返驾德山。我营在转移时,539团担任前卫,26日晨到达梧曰里南山,碰到师长郑其贵,令我营停止向马坪里转移,占领447高地,掩护伤员转移,他叫我派人去马坪里扛粮。9时许,派去扛粮的战士及179师536团反坦克班从山下跑上来了,我看到敌人坦克正向马坪里前进,180师陷入合围。被围后军令“固守待援”。黄昏后,团首长说:固守待援,已无希望。师令立即突围,军指定的集结位置:第一为史仓里,第二为鸡山里。突围路线翻越鹰峰,到史仓里。军首长说:越过加平――桦川公路,到达马坪里,就是我军阵地。27日拂晓后,我部到达鹰峰以南高地,但高地已被敌占领。当时雾很大,尖兵班报告山上是外国人,说话不懂,我还以为是人民军,让尖刀班再侦察,报告说是“高鼻子”。我与营长立即向后传达“快上,有敌人!”但是,由于7天饿饭,战士们实在爬不动;其次,我们思想上认为越过马坪里公路,已进入我军阵地,对部队要求不严,让其慢慢爬,结果到达山顶的不足20人(我营经九峦山、土木洞、九唇岱山、梧曰里战斗,伤亡比较大,突围开始不足百人)。60军指挥上责任,主要是解围不力,指定的突围路线不当,不应爬1436.9米的鹰峰,而应在马坪里打开口子,沿大路直奔史仓里。师机关、539团3营等都是沿大路突围出来的。

总之,180师遭受严重损失是由于各级指挥上失误造成的,不是什么“政治动摇”。从指挥上来说,兵团责任大于军,郑其贵当然有责任,但把板子统统打到郑其贵屁股上,又欠公道。

二、关于烧密码和分散突围时间问题

杨迪同志讲:“志司自25日下午以后与180师电台联络不上了”,“郑其贵......令各团集中排以上干部突围,.....并下令将电台砸了,密码烧了,致上下联络中断。”但据《历史的回音》、一书中魏善洪同志“烧密码的战斗”一文中讲:5月28日机要科长文青云将密码集中后交魏善洪、赵国友及通讯员小尹3人烧毁的。另据538团参谋长胡景义及539团团长王至诚同志讲:27日下午,美国24师正向史仓里进攻,鹰峰再次被敌占领,黄昏时,军仍令向史仓里集结。郑其贵师长要539团1营冲开一条路,结果未打通。28日拂晓前,郑其贵才采取以团为单位分散突围。

由此可见,郑其贵下令砸电台、烧密码和决定分散突围的时间均是28日,不是25日。也不存在集中排以上干部突围“不要兵”的问题。

三、关于91团与180师“形成鲜明对比”问题

杨迪同志讲:“12军第31师91团指挥员不惊慌,很冷静的、很坚决的紧紧掌握部队,英勇果敢、沉着机智指挥部队从敌人阻截的缝隙中冲出来,......这与180师形成鲜明对比。”我不同意这个看法。其实这个观点正是1951年秋,3兵团政治部主任刘有光率领工作组到60军帮助总结经验教训时的观点。他们就是以91团为榜样(为棒子),“只准讲政治动摇,右倾怕死、逃跑,不准讲军事指挥问题,”给180师广大干部扣上“政治动摇”这顶帽子的。其实,稍有军事常识的人一看就明白:91团“奉命撤退”,180师“奉命坚守”,任务不同,岂敢轻易撤退。

四、关于郑其贵其人

据我了解,郑其贵历史上做政治工作时间长,军事指挥经验欠缺。他是1949年,18兵团向西北、西南大进军时,才由179师副政委改行到180师任师长的。到任后进军大西南,180师为60军前卫师,从宝鸡一直打到成都,长途追击1800里,解放县城14座,歼敌33834人,受到兵团嘉奖,被誉为川陕公路上的开路先锋。而入朝作战盲目轻敌,把美帝当蒋介石打。加上长期从事政治工作,事业心、组织纪律观念较强,对上级绝对服从,没有根据当前敌情实施灵活机动的指挥,关键时刻优柔寡断,不能果断处置。5月24日,副师长段龙章、参谋长王振邦就建议汉江南留一个团,主力撤过江北,他坚持没有上级命令不能撤,以后军令撤过江北。26日军令“固守待援”,突围时,又按军指定路线爬鹰峰,把一周没饭吃的部队散到大山沟里。我认为,郑其贵是个不称职的指挥员,但不能说他“政治动摇”。杨迪同志讲:“郑其贵25日就......产生恐惧、忧虑、动摇......。”我认为如果说郑其贵由盲目轻敌到惊慌失措,应该是27日晚突围道路被敌堵死(军指定集结位置史仓里被敌占领后)后,而不应是25日,我26日晨在梧曰里看到他时,他表现还是沉着的。

总之,对犯了错误的同志仍应实事求是,不能否定一切。



南京政治学院干休所关志超

1999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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