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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秘史
2021-11-03 | 阅:  转:  |  分享 
  


第一回谈天数道士弄鬼-忧时局庄主留贤

话说公元六一五年,即隋炀帝大业十一年,秋八月。数不清的难民、流民,抛离了他们在运河两岸、黄河下游及江淮流域的家园,身着百结鹑衣,手提瓦罐荆篮,背负稚子弱息,如蚁聚蜂集,组成了惨不忍睹的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求食长蛇阵,从东向西流荡着、蠕动着、漫无目的,无休无止

他们冒着风砂,顶着烈日,步履艰难地逃避着饿鬼和死神的追逐……不吉祥的鸦群在他们头上低低地盘旋,凄厉地啼叫,呼朋引类,随时准备着扑向倒下的弱瘐死者;凶残的狼群远远地追逐在他们身后,令人战栗地长嚎,成群结伙地撕扯着倒毙的饿殍。

难民流民们一个个骨瘦如柴,面如土色,恰如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干尸一般,脸上毫无光泽,眼睛也失去了灵气,没有了生存的希望,只是苟延残喘地忍受着饥饿的折磨,直至断气为止。他们不计后果地用一切可以果腹的东西填充辘辘饥肠;树皮、草根和泥土,直至吞食同类!

史籍上触目惊心地记载着这种人食人的惨景∶

"人肉之价贱于犬豕,肥壮者不过十五钱。米价贵至数千钱一斛(三百五十斤),且无处可买。""老瘦男女被称为''添把火'';妇女少艾被称为''美羊;小儿连骨吃下,叫做连骨烂。被食者又通通被称为''两脚羊"。

难民流民所过之处,先食尽草木;草木食尽后,便用石块、木棍攻击豪门大户的高墙深院,如攻不进去,便丢下累累尸骸,向新的区域流去;若能攻破,便暂且栖止,吃尽一切可食之物,使那里的百姓也化为流民加入他们的队伍,然后再向其他地区流去………提到流民,人们谈虎色变,纷纷垒高墙,挖深壕,组织乡兵;结寨自保,整日提心吊胆地窥探着难民流民狂潮的流向,生怕被这股狂潮卷走……当这股狂潮的一个浪头涌进东郡(今河南滑县)时,东郡所属共城(在今河南辉县境内)县中的首户元庄的两个当家小姐被弄得烂额焦头,忧心如焚,直到三更,仍在灯前闷坐,思索着对策。

明晃晃的烛光也似乎因胆战心惊而摇曳不定,不断把光线投射到左侧一张胡床上的一个衣饰华贵的少女的高鼻深目的脸庞上,似乎要侦破她内心的忧隐。这位高鼻深目肤色白皙的少女年纪不过十七岁,却显得过份沉静聪敏,干练成熟,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称,这大概是因她自幼失去父母当家过早的缘故。她姓翟名紫英,是名噪一时的风云人物翟让的侄女,现在是她姑父元太公府上的当家人,她手里持着一卷《汉书》,心烦意乱地翻检着。坐在她的右边的是她的表妹元宝芸,手里捧着一卷《后汉书》,也漫无目的地翻阅着。她们的身旁各坐着一个年纪更轻的秀丽的使女,闷声不响地绣着花,不时抬起头来看看她的女主人,希望她们从书本中找到困扰她们已久的难题的答案,扫去她们脸上的愁云。这一次她们又失望了∶紫英双眉紧蹙地叹了口气,合上了书本。她身旁的使女碧桃心疼地安慰道∶"小姐千万别愁白了头发,办法总会有的,浑玄子一定会来。"紫英摇了摇头∶"虽然徐茂功夸奖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怕他也有计穷的时候,遍查史籍除了开仓放赈,别无救济难民流民良策。但开仓救济,只治标,不治本。何况昏君手中的十大敖仓虽囤积着足够全国百姓食用数年的粮食,他却一心只想用做四伐高丽的军粮,不愿动用呢。豪门大户,或者想囤积居奇,或者怕同归于尽,因而不愿开仓,光少数有恻隐之心者赈济,又顶得了什么大用呢?"元宝芸小姐赞同地接嘴道∶"是啊!难民流民不日将至。我们设或开仓,消息传出,蜂拥而来。如何收场?况且这粮食,我的哥哥和舅舅都想用来招兵买马,以图义举。浑玄子既不掌握官仓,又不能点砂成米,只怕她会束手无策的。"碧桃也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宝芸的使女翠筠虽只十四岁,却也知为主人分忧了,宽慰她们道∶徐公子是何等有见识的人?既然他笃信浑玄子有办法,并专程去京师寻找,邀他来此聚义,他一定有锦囊妙计。听说徐公子己回乡一月了,浑玄子再四处留滞,也会不日到的,他准是胸中有数,才这么不慌不忙,姗姗来迟。"碧桃道∶"只怪我们在一月前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然请徐公子去邀约浑玄子时先问问游民的事,也不至急时抱佛脚了。要不要再叫黄玉才去催催浑玄子呢?"宝芸摇头道∶"浑玄子行踪缥缈,不是游名山,就是逛福地,一旦离开京师,哪里去寻?"紫英赞同地说∶"表妹说得是,人寻人寻死人。算了,不谈这揪心的事情了。碧桃,那个练武跌折了腿骨的庄户,伤势怎么样了?"碧桃的脸上这时浮出了一丝笑容∶"经宝芸小姐治疗后,已经见好,才两旬,勉强能走了。"紫英扫了元宝芸一眼,有些欣慰地说∶"表妹这手祖传绝技,以后会派上大用场的。只恨我当初胆小,见血就心里发麻,没跟姑父学下这门技艺。"宝芸不无自负地抿嘴一笑,随即谦逊地说道∶"我当初就担保他不会残废。不过,比起表姐拯救黎元的去向,这技艺到底是只能救得苍生身体痛苦的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紫英苦恼地说∶"

说什么拯救天下苍生?眼下连流民也救不了,不敢救哩。"这时,只听得夜空中传来栖鸦凄厉的啼叫声。碧桃惊疑地说道"这畜生叫得蹊跷,莫不是有鬼?"宝芸道∶"这宿鸟是为人的行动惊扰所至,得提防杜庄勾引盗寇来袭击我们。翠筠,快去给元贵说,要他通知黄玉才,叫荫户们整顿戈矛,严加防范。"翠筠刚要动身,便听得庄中传来震撼人心的急骤的钟声和"上墙防盗"的吆喝声。翠筠又坐下了""这种耽惊受怕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啊?"宝芸道∶"怕有什么用?谁叫你撞上这个世道?老的是自己不死等来的罪,小的是提早出生争来的罪,我们是死打死挨该受这个罪。"不一时,东门外有人高声叫门。一个英武的青年提着灯来到紫英等人所在的客厅门前,禀告说∶"是县令派来的四个胥吏,都认识的,来下紧急文书。"宝芸恨恨地说∶"又准是要新征徭役了。黄玉才,你把他们请到客厅款茶。我们戴了帷帽便来叙话。"黄玉才道∶"他们说万分紧急,不敢耽搁,要庄主去门口。"碧桃早给二位小姐取来了后人称为面纱的帷帽,给小姐们戴上,簇拥着她们到了东门。

四个青衣胥吏勒马门前,打头的一个说道"皇上在雁门关被突厥大兵包围,四十一关已丢了三十九关,万分危急。皇上下明诏停止征讨高丽,招募丁男前去救驾勤王,明府说,这决不能以钱粮代人役了,请两位小姐体谅。贵乡的名额是一百人,元庄、杜庄各五十。小人还得去杜庄。"黄玉才道∶"杜庄二百户人家,连十个成丁也难凑集,中男也不过二十馀人。这勤王救驾可是性命相关的事。去十四五岁的中男如何行得?"胥吏道∶"府君下了令,明府也只得遵依。"紫英略一沉思,对四位青衣人道∶"请到客厅小酌,我们立刻召集乡老商议,立时回话。好在此去杜庄不过十里之遥。"青衣人忻忻然下了马,由元贵带进客厅吃喝。黄玉才早把乡老请来。乡老们听说炀帝在雁门被围,不由说道∶"高祖文皇帝好端端的一座锦绣江山,被当今弄得千疮百孔,大概是上天示警吧!去救什么驾,勤什么王?由他去吧!"宝芸也说道∶"索性让老天借突厥人之手惩罚了他,另立明君,重过大平安定日子。”在门口值班的庄民荫户也纷纷反对前去。紫英道:“当今所为,万民痛恨,事事足以亡国。不过,倘若突厥人打进来,中原父老岂不更加遭罪?倘若当今从此洗心革面,也未可知。以他的才维足以治理好神州。万一没了他,亲王(郡王)乘机争位,更不知几人称王,几个称帝?我们还得去救。杜庄已无丁壮可派__他们的丁壮都逃匿在外,我想代他们出这五十个役夫,乘机消去两庄的旧怨,不然,我们也老是提心吊胆。”黄玉才首先表了态:“翟小姐识大体,所说甚好。我愿带一百人星夜驰往雁门。”宝芸道:“我刚才的话,是一时激愤之言,就依表姐的话办。三位乡老有何见谕?”三位老者道:“还是翟小姐的话有理。”宝芸道:“既然大家同意,玉才就可召集人马,立刻出发,把守庄的事託付给可靠的人。元贵,你立刻夸打开我家私库,凡出征的人,家赐一斛稻谷,以示慰勉。"黄玉才辞别众人和元贵走了。乡老们也告辞回家。

回到绣楼,宝芸笑着对紫英说道:“表姐的见识胜我十倍。你这样处理,既显得忠于社稷,体谅民众,又可慢慢与杜庄和解了。”紫英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碧桃道:“刚才小姐们考虑欠周。这附近见过浑玄子的仅黄玉才一人,他走了,浑玄子真来了,也可能失之交臂,或错认了人。”紫英笑道:“浑玄子不过一个道士,难道还有谁假冒不成?”当下大家分手,各归宿所。翌日晨,紫英正在梳妆,猛听得院内连声传报:“浑玄子道长来了,请太公和二位小姐客厅叙话。”紫英喜出望外,胡乱贴了额黄,往外就走。碧桃连忙拦住,笑道:“看你急的!帷帽也不戴,当心出乖露丑,叫人笑话。”紫英忙取帷帽戴了,踏上靴子走出卧房。进入客厅,紫英宝芸见浑玄子人才一表,年纪很轻,心中不由暗暗称奇。叙礼入席后,紫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难民问题,要他指迷。漂亮的年轻人一挥拂尘,慢条斯理地说道:''只要诚心持戒向善,人人心中自有佛在''。”道士笑道:”好一个''诚心持戒向善'',这正是生灵缺少处!诚心感动天地,若真有诚心,济世救民亦自不难。”老太公问道:”请问何为诚心?弱息有心赈救难民,可算诚心?”道士道:”此种善举,不过是小诚心罢了,若要震动天帝,还不能够;这济世救民,须大诚心。诚心到处,贫道能以青词诉于天帝,祈天帝早降真龙天子,使其降生某地某家。”太公见道士漫天海口,越说越玄,便大失所望地借故告退。紫英转了话题:“请问仙长尊姓,祖籍何处?为何至此?”道士道:“贫道俗姓魏名徵,表字玄成,现居馆陶。因徐公子相邀,特来此地游玩。”宝芸见道士说的与徐茂功说的不差分毫,心中转喜,再三追问如何济世救民,如何才算诚心。道士只是用差语支吾,不肯详说。紫英、宝芸只得命家人款饭,告辞回到绣楼。宝芸问道:“表姐以为此人如何?”紫英道:“听徐公子和表哥等人说,这浑玄子博通经史,有济世安民之才,神出鬼没之计,他不过为躲避徭役而挂了道士的名衔,怎么大谈天数?说什么使帝王生于某家,全是油腔滑调。”宝芸道:“是不是因我们是女流,他故作玄虚,想试探我们?”紫英道:“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听他话音,他是知道我们的身份的,既与徐公子、表哥和我的从父相识,不该这样不推诚相见。”宝芸道:“表姐所见不差。徐公子暗中约他来此商量大事,以图义举,诛无道隋,他为什么还这样闪烁其词?”紫英道:“这人年龄与徐公子所说不合,徐公子十九岁了,称之为兄,单公子近三十了,王公子也快三十了,都称之为兄,定非虚礼,浑玄子年齡当在三十岁以上,此人年纪不过二十稍过,我怀疑其中有诈。”碧桃走了进来,插嘴道:“这人油嘴滑舌,满口玄话,又只盯着小姐们的腰身,我看他所说的诚心,定不是好意。”紫英猛然截住碧桃:“不要再往下说了。你只要去对他说,徐茂功就在县城,我们已派人飞马去请他来会道长,他是人是鬼,便会立即显形。”碧桃去了不一会,回到绣楼时脸都气得发了青,元宝芸立刻明白了,杏眼圆睁,扑到墙上去摘宝剑。紫英忙拉住她:“他既然要走,便叫碧桃、翠竹送到无人处,鞫问明白了再由碧桃看着办。”宝芸一想也同意了,挂了剑,取出一把晶莹如雪的匕首,交给碧桃:“再灌他几杯酒,送到无人处先捆住问个明白。真的干过缺德事的,不要留情。”

傍晚时分,,碧桃和翠竹回来了,脸上仍怒气未平,对翟、元二人说道:“这家伙恶贯满盈,是大梁的一个道士,冒了浑玄子的名号,好几家草寇上了当,相信了他能把帝星定于自己身上,奉献了女儿。昨天去过杜庄,被轰走了。本想只破了他的相,又怕他出去胡说,坏了小姐名声,便把他推下悬崖了。不知情的会以为他是失足跌死的。”宝芸道:“干得利落。以后见了道士僧尼,可要认真盘查。有一帮和尚,假扮尼姑,到富户家中的尼姑庵里去骗人。”碧桃道:“今天这事全因那个姗姗来迟的浑玄子引起的,他来了,要他赔情。”紫英骂道:“小妮子说话太没头脑,这种事,也好在外人面前提起?”碧桃自觉失言,笑道:“我们只说他来诓骗金钱。"宝芸道:“这事再也不准提了。"时漏指向亥时,只听值夜庄户在楼前喊道:"元小姐,一个跌得半死的道士不知被谁背到东门前,我们已把他抬进厢房里了,请快来给他治治。"宝芸大惊失色:“碧桃,你们沒把他弄死,还让人看见了?”碧桃道:"不可能不死,六丈多高的悬崖,连猴子也无法攀援。周围连一只鸟也没有。"紫英道:"沉住气,先去看看是不是那个骗子;若是,这时候要置他于死地还不容易?”她们挑了灯来到西厢,就灯下看那躺在床上的道士时,只见他刻了皱纹的前额下的两只眼睛紧闭着;稀稀拉拉的眉毛像受了重伤的紫色的蚯蚓弯曲着;扁平的鼻子无力地歙动着;挂着两撇八字黄须的嘴唇紧闭着;两个颧骨高高地耸立着,使他的整个脸成山字形,鼻子与颧骨间形成了巨壑;双颌硕大突出,使他的整个头成了个上狭下宽的梯形。一句话,他的面孔非常丑陋,给人一种腻味恶心的印象,又兼他身材短少,更叫人不敢多看。紫英等人见非心恻立"这道士叫什么名字?谁背"庄户恭敬而简短地答道:“不知他叫什么;人背"首先得叫他苏醒过来,叫不应,宝芸便扎银针。长长士人;宝芸抓起了他的手指,扎了十宣穴,道士仍人:“可能他脑:“往他肚里吹气,嘴对嘴。"碧桃有些犹豫。宝芸喝斥道:"这有什么害羞的?这是为了救人。杜庄的大姑娘老远把他背来都不怕,你还怕什么?”碧桃只得鼓起勇气照办了。道士腹中有了响动,宝芸对紫英说道:跌会脑日:“这道士说他睡“又是一个浑玄宝兴:"我说他不会死嘛!再过两个时辰就能谈话了。”下午,道士完全清醒了,紫英、宝芸便去和他交谈,想弄清楚他是何许人。道士能站起来迎接他的施主们了,他的个子甚至比尺脑出;宽广的前额半掩在黄冠之下,显出过人份俊出美丫岁长:“这般丑陋的脸上却有这般灵秀的眼睛出"碧桃却已向道士发话了:"要不是我家小姐,恐怕道长"道士道:登山时踏空了。"“大概是想飞升了吧?可惜功夫未到。辟"碧桃揶揄道。

"贫道只食人间烟火们“见仙倘人人为仙"道士不理会她;“《神仙传》吗?那在你“姑娘不要取笑,那本书是我五年的心山:“是旁边有座状如几案的小丘的那座山吗?”道士点点头。碧桃伸舌道:“那山:“哦,是了,山旁有两个姑娘在挑野菜。真是再造之恩啦,那姑娘叫什么名字?”碧桃道:“问人么人你”紫英岔开了这种打趣,问道:“道长,尊姓大名?哪里人氏?”正在这时太公走了进来。紫英、:“贫道姓魏名徵,贱字玄成,号浑玄子,馆陶人氏。敢动问太公尊姓?令媛、甥女尊姓?”太公正要说话,宝芸拉了一下他的衣襟,太公公:“老朽姓氏,只在这四个字上。”道士仔细看了一看,道:“失敬了,原来此间就是元府。这年号,是魏孝文帝的,这壶乃孝文帝赐给宗室元刺史仲纲公的。”三人惊愕公:“老朽确实姓字仙长:“仙长”“讳收,字伯起,魏时任散骑常侍,编修国史。”紫英知道此人确是魏徵无疑了,便报了自己的姓氏,众人也肃然起敬。太公忙叫翠筠叫厨中备下莲子羮。紫英问魏徵道:“仙长失落的那本书,叫什么名字?”“《历期治要》,是据历代史籍论述治乱得失的帝王之术。”紫英忙叫碧桃令家人元贵立即去文笔山寻书。老太公问起魏徵家中的丁口来。魏徵叹道:“父母俱亡,兄长已丧。”自幼父母双亡的紫英也同病相怜地红了眼圈。魏徵道:“翟小姐是否属于丁灵族翟姓?魏道武帝登国年间,丁灵族翟辽在滑台(今河南滑县)称王,离此二百馀里的黎阳乃其重镇,由其弟翟进将军驻守。”紫英点头叹道:“仙长洽学该博,令人钦敬,小女子正是翟将军后人。现家道调零,从父翟弘、从兄摩侯均在家中农耕,从父翟让,现任东郡(今滑县)法曹,表哥元宝藏,任武阳(今河北魏县)郡丞。我三岁失怙,由姑父抚养十四年了。”太公问道:“仙长可有家小?”魏徵摇了摇头:“我刚及壮,便遇大乱,为避力役,便借黄冠以隐身保命,于今已有四年。太公还是叫我玄成吧,我们既有通家之谊,我又是晚辈。只不知年伯何以移居共城?”元诚道:“家祖降梁后,又娶其寡嫂,为时宜不容,东都梁州无法安身,便广置田庄于共城,汲郡(治今汲县),迁居这里。”魏徵道:“年伯不必为此自伤,娶寡嫂乃你族古风,并不背逆人伦。即如我的从曾祖,死后被掘坟扬尸,但他的清名,与其著述流传千古。只要折心无愧,时议亦不久自消。”此时厨子送来莲子羹,太公便与二位小姐告辞而去。回到绣房,宝芸笑道:“昨天来了个中看不中用:“二者不可兼得,舍貌而取才者也。”宝芸抓住:“表姐这话,大有深意。”紫英红了脸“死丫头,真不知轻重,这种活也能开玩笑?我是说他对我们的大事大有用他说傍分儿:“这书稿不在杜庄就在元庄,你先去我庄问问,如找不见,明天我派人用回入“一个用进一读》及魏:秦灭六国胜胜之因国

在评述秦末刘项得失时,魏徵写道:刘善用人,前人多已评北;项羽一败即不可收拾,因为项羽从不注重抚民。定酂侯(萧何)为首功,是十分恰在论:光武的势力远不如赤眉、绿林,为什么能战而胜之?因为光杀卵必结国生必化为倘贷业个毁治人业田为;观之今世,也是一个道理。所以古人说:''有道之君,以逸逸人;无道之君,以乐乐身'',不顾百姓,犹如割股奉腹,腹饱而身毙。上治则下不乱,身治则国;功成德衰,是以勾践败亡。所以为君为臣的如居安忘危,处治忘乱,一定不能久长''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可畏也。现在虽然天下大乱,若有英主除暴政,剪群人们忧惧化边翻边采治数:“浑玄子真有治世济民之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边:“难怪徐茂功、王伯当功发先:匣中剑不平,虎啸复龙吟。光觅紫英听罢说道:“邓禹(字仲华)虽光国们:“元府主人帘:这道长乃当小足请嗷齿;以道长卓识庄紫英把信掖在怀中:"不要把这信的事告诉先生。"“为什么?”“魏先生会以为我们只是见了这信后才重视他的,把我们看轻了。”宝芸哪里知道紫英另有心"去哪里?”“去拜魏先生为师,求他传授我们以辅佐帝王之术,留住他,表哥和从父早有心举大事,有魏先生为谋主,言听计从业"宝芸被提醒了,决定明天就派人人前“请起”,惊问道:“二位人:“读了先生的书,小女子感受很深,敬佩先:"魏某谬:"徐茂功之言,王伯当之语,岂有舛谬?先生的《历朝治非及“这《将入官何“如二位颦"我们虽是女流,不能为官为宦,但当今天下大乱,群雄四起,竞相逐鹿,父兄也略有救黎民于水火之志。我们想略懂一些,上辅父”魏徵听了,十分“难得小姐们有此大志,胜乃:“只要先生不耻下教,以平辈相处,岂不更见亲密?”魏徵犹豫道:“以平辈相处……”紫英知魏徵有碍男女之"小礼不废大道,我们称你为先生,先生仍称我们为小姐,即如宾主之谊,便可两全。"魏徵这才应允了。二位小姐大喜,忙命一直侍拿为下人圆下出腮金圈;脯腰他:“这本书只写到东晋,南北朝事大家记忆犹新。你有;倘完”紫英道:“流心论出:“小姐算是得着了安抚流民的要诀。但不知府上能否存这样大的能力?"宝芸道:“这个就请先生放心上院"魏徵道:“既然有这样大的财力,安抚几千上万流民,不成大困难。只要夏收一成,流民便大体能勉强自给了。”紫英道:“这就是先生所说的''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的道理了。”魏徵道:“北朝行均田制,丁不过百亩,牛不过四十,萌田、:“这均田中漏洞很多,或虚报为下分得徵:“佃民无立锥之地,你们却腴千田"宝:“我完全赞成,不过这均田名实难符,漏洞太田田:“我在姑母谢世后,理家四年,深明其中奥妙。不过,我们并未用来欺压良民,佣耕者,租税亦轻,不过二十税一。”宝芸道:“以后先生显达,让紫英表姐辅佐先生重立均田之法,定能杜绝其中弊端,使小民有田可耕,有营生可活。"宝“内佐夫婿”的话,不由把宝芸的话与这你连起来,立刻羞红了脸,偷看魏徵,见他并未注意,这才慢慢恢复了心代业伟:“不是我自视高明,但亘古至今,良臣多而明君少,其原因大抵人君手执神器,位尊势重,好恶之间,任情喜怒,臣下下竭之人心位深眼回宝谈宝:"我的好表姐,饶了我吧,我们睡住卧:“小姐像着了魔似的,先生恐怕也只是张"紫英道;“我侯流卧心:“先生的才气,比酇侯、武侯可差远了,一个开汉家数百年基业,一个于逆境之中定三足鼎立大计,魏先生能比得上他们吗?”“魏先生的才干,不下于萧何、他;以石投水,千载一合;以水位立之倘凡心"碧桃笑道:“好了,我们反正都很年轻,二十年、三十年后,再看魏先生是不是酂侯”欲知紫英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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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楚客留芳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