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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 约 闻 笛
2021-12-17 | 阅:  转:  |  分享 
  
?纽?约闻笛?2014年临近中秋,广州友人发来一篇关于青海民歌《花儿与少年》的文字,想及15前我曾为它写一文,特捡出,作为纪念。?刘荒
田?夏天,我和来自广州的友人到纽约去,在布碌仑区的友人家盘桓几天,进出门都坐的地铁。纽约地铁,名气在环球同类交通系统内堪称无匹,庞
大与方便在其次,使人一搭难忘的,是它的霸气。哪个城市的地铁站,不设空调,不把环境弄得清清爽爽呢?纽约地铁偏大咧咧地摆臭架子,大热天
,尿臊气、香水气、汗气、垃圾气、莫名其妙的都市气,都憋在站台里头。我来自四季如春的旧金山,对此尤其敏感,每次从人口处探脚走下通往地
铁站的楼梯,钝重的闷气迎面扑来,几乎跌进发昏章第十一。所以,不得不象儿时潜水捉鱼一般,先在大街长长地吸一口也没干净到哪里去的空气,
然后屏息,沉没到车站内的人海深处去。?纽约地铁也有独特的魅力,即便在摄氏36度的酷暑中。最难忘的一次是黄昏,我被下班的人流裹挟着,
进入曼哈顿区一个车站。脚下年资久远的水泥地,湿漉漉的,但外头不曾下雨。我想,兴许是人的汗,要不就是购物袋子漏下来的水吧?纽约人,上
下地铁都象参加百米短跑赛,不挥汗如雨才怪。忽然,前头响起了笛子声,地道的中国竹笛。窒闷的空气中,悠长而清冽的笛声,给无路可逃的感官
扒出一个缺口,清凉的长风从天外呼呼灌入,我蓦地打了个畅快的寒战。曲子是稔熟的:青海民歌《花儿与少年》。我甩开同行的伙伴,发疯似的追
赶笛声,一路撞上好几个行人。?站台旁边,中国女人吹笛。我不曾细加端详,但一眼把她的轮廓摄了下来:中等个子的中年人,一脸风霜,肤色白
而暗淡;立在天花板的水银灯下,白发与黑发混杂,搅和出一种没有光泽的浑黄色。毫无风韵可言的衣着,好在身段没遭岁月歪曲,亭亭玉立。笼统
说来,她出于演奏家的匠心也好,出于因痛感韶华消尽而生的“破罐破摔”心理也好,她的肉体与灵魂都隐藏在异乡的黑暗中,显露的,只是笛子,
橘黄色的一段竹子,八个小圆孔,手指按动时,笛子闪着灵异的毫光。?我停步,盯着她纤长的手指,眼前旋舞着如花的“花儿”和俊美的“少年”
。不好意思作出别的表示,只胡乱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纸币,放进她两脚之间的狭长盒子里。盒子以绒布裹就,是装笛子用的吧?如今充乞钵,放着几
张不拘形迹的一元钞票和数量可观的硬币。盒子下,铺一块从纸箱剥下的纸板,好和泥浆一般的水泥地面隔开。这演奏家,这盒子,在急剧流动的都
会交通枢纽中,也许是唯一不动的岛屿;于我而言,是一场悠远的春梦。?我和笛子有过可以和初恋比拟的情分。30多年前,在初恋之前很久很久
,还在上高中时,就为它如痴如狂过。张岱断言:“人无嗜不可交,以其无真气也。”说来惭愧,我基本上就是这等“无嗜”的人物。迄今为止,除
了读书写作二事外,什么嗜好都没法维持过一年,茶、烟、琴、画、乒乓球、羽毛球,卡拉OK,都似乎喜欢过,又尽是乡人所讥笑的“鸡屎一阵热
”。但在少年时代,确实为了一段竹子,寝食皆忘。说缘由,是读上高一时,从别校升来的同级同学中,出现了三位笛子高手。每晚下了自修课,在
五层高的宿舍,学生们吵吵闹闹,一片脸盆水桶的碰撞声、泼水声、二胡声、正在变粗中的少年嗓子的合唱、讨伐克扣饭菜的食堂会计的声浪,还有
,捉木虱的大行动--人人卸下床板,拿到走廊,打桩一般往地上狠砸,把藏在缝隙的吸血鬼震出来,再用小棍子掐死,那才叫惊天动地。但是,所
有噪音合起来,都抵不住笛子。独奏、二重奏,三重奏一开始,灯火通明、形如蜂巢的建筑物,霎时匍匐下来,听任笛音穿行,旋舞。毛泽东思想武
装过,下决心解放全人类的少年人,忽然被不知何处飘来的旋律搞糊涂了,迷迷惘惘地思春,没来由地想起不远处的女生宿舍里,某一位给他抛过媚
眼的姑娘。?我是在到大浴室去的路上听到笛声的,澡不洗了,提着小水桶,一层层、一个个房间地搜索。直到响起熄灯号,才查到,笛声的发源地
,是“高一4”班住的402房。几天后,陆续打听到,三个笛子演奏家,分别是龄、晃和荣。其中以“龄”最出色,那时代上海乐团有名满天下的
“魔笛”陆春龄,他在东德演出时,疯魔全场,复出演奏,谢幕13次,才勉强下了场。同学小“龄”,用的是短小的牧笛,他一吹,我的魂魄就给
勾去。幸亏不是女的,要不,我不知该向他还是向他的笛子写情书。有一次,全级学生到几十里外的山村去支援水利,天天挖泥填塘,晚上累瘫了。
躺在床上,“龄”的笛子声在村口高高的碉楼上飘出来。我悄悄地从通铺爬起,溜到外头塘基去,躺在布满露水的草坡,醉心聆听。他兴许晓得荒僻
之地有知音吧?《我是一个兵》之后是《打靶归来》,雄心勃勃的时代强音过去,却是缠绵欲绝的《双星恨》,清朗低回的《平湖秋月》。最撩动心
绪的,就是《花儿与少年》,野性的草原,“花儿会”,教人慵懒、教人相思的蕙风,青春的一切:活力、迷惘、憧憬、梦遗的惊悸、秘密的恋慕,
都在这美得教人心甘情愿地自杀的旋律里:??春季里(吗这)到了(这),?迎春花儿开,迎春花儿开。?年(呀)赶的个女儿们(呀),?采(
呀)采青来(呀)。?(小呀哥哥,小呀哥哥)?…………??周遭,蟋蟀和怀春的猫在叫,榕树和乌桕树上,风掠过,却没有声响。白毡帽、白褂
黑裤的“少年“,大辫子,红围裙、绣花鞋的“花儿”,在眼前旋舞。我的灵魂出窍了。在初恋降临的前夜,我成了笛子拜物教的信徒。那一晚,我
没有睡,在通铺外的煤油灯下,写了一封信,给龄,诉说自己对他的崇拜,请求他收我为徒。第二天,下塘挑泥时,看到了龄,他一身泥巴,拿他虽
称端正但不见得出众的相貌,比较那管牧笛所制造的绝顶瑰丽的幻境,突然感到一阵绝望,瞅个空隙偷偷把信撕掉,和着泥,填到池塘底层去。?拜
师不成,并不妨碍我的追求。我趁墟期,在县城的小摊子上,买了一管竹笛,才花1毛5分。自个儿苦练。嘴唇吹破了,口腔酸酸的。其实练习也并
不是非要拿一管笛子,平时上课手指也动,在按着无形的孔眼。嘴巴也常常“撮”着,舌头在里外忙个不亦乐乎--练单吐音、双吐音、颤音,还勤
加锻练腹部的控制力。一年的苦练,到了高二,我发现,每当傍晚,我在宿舍三楼的房间,对着窗外开满红花的凤凰树吹一曲《牧民新歌》时,结伙
逛街去的学子在操场停下脚步来,仰头张望,指手划脚地议论什么。我晓得,舆论于我的技艺,尽管不可能全是赞扬,但业已引起影响,是没有疑问
的了。遗憾的是女生似乎全是“笛子盲”,从来没看到拖长辫子的,匆匆走过,再怯怯、悄悄地回眸,不能不算临窗演奏生涯最大的败笔。?终于,
我有了一支玉屏梆笛,这可是伟大的战略性转折。那时,一个在香港打工的同乡青年男子,回家乡娶亲,看上我姐姐,不久两人结婚。姐夫虽然是纯
正的工人阶级,但那阵子全国大反修正主义,这算得“受资产阶级思想腐蚀”的严重事件,姐姐和全家很吃了些苦头。新科姐夫在广州南方大厦买下
它,作为给小舅子的见面礼。贵州玉屏县,以产竹著名,顺理成章地生产全国驰名的笛子。我的这一管,色褐黄,分两截,接合处镶晶亮的铜皮,可
伸缩以调整音调,在小地方自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品。粗短的G调,不如江南丝竹中同类的纤细袅娜,在我看来益发憨厚顽皮。定价7块。那时父亲在
国营商店,每月工资不足50块,养家之外,因我和弟弟在县城上中学,他每人每月给10元作伙食和零用钱。日子这样拮据,哪来余钱圆我的笛梦
??事过这么多年,我仍以为,这是一支罕见的宝笛,音质完全抵得“十全十美”一词。依我的经验,好的梆笛,声音要有两种特质:脆和润。脆易
得,不必好的材料,单是竹膜贴得好,发声也如黄鹂的溜脆,乐音流淌开来,胜似盛夏中水分饱满欲裂的西瓜。脆兼有润却难,高价并不一定买到,
这是梆笛中的绝代风华。我的这一管,哪怕你是新手,一吹,珠玉就成串成串滚动。春水在溪涧潺潺,鸽哨在蓝空呼啸,秋雨在芭蕉叶子上玲珑,花
腔女高音在舞台咏叹……你可以用上任何比喻,都难以描摹它销魂蚀骨的魅力。我和它,是两个生命体的呼应。领袖群伦的音质岂能隐藏?很快就凭
我仅仅算得“合格”的独奏传播开来。我暗里仰慕备至的龄,居然也到我的宿舍来串门,一边和一位同是客籍的同学搭讪,一边偷偷察看我的笛子。
他比我还骄傲,从来没有和我切磋过笛艺,更不和我套近乎,见了面无非点点头。?高中毕业那年,我的技艺,虽仍排在三名同级高手之后,但也赢
得很多初学者的尊崇。文革开始了,大学停止招生,我们读上所谓“高中四年级”--留校参加文革,进“阶级斗争”的大学校。高潮中,先是校内
,后来扩展到全社会,对立的两大派,从文斗升级武斗。从前笛声悠扬的学生宿舍,用沙袋和黑板筑起防御工事。书本收起来,房间里,红宝书旁边
堆着用水管改制的长矛。笛子,我很少吹了;要吹,也敌不过楼顶的大功率播音喇叭,它老在播放什么“血血血!”什么“为XX流血事件告全体师
生书”,小桥流水的笛声,被革命埋葬了。?有一次,县城的两派在游行时起了冲突,伤了人。随后谣言蜂起,最耸人听闻的,便是XX派正在调遣
全县民兵,带齐轻重武器,要一举端掉对立派的老巢。这“巢”,指的就是我所在的宿舍,那时已成为戒备森严的司令部。战友们悲壮地试验土造手
榴弹,磨匕首,往书包里装石头,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式。我的一位老师,是司令,他给妻子写下“遗书”,开头是“我底贞”,舍“的”而用五
四后流行一时的“底”,浪漫诚然浪漫,却不大象“赴死”的样子。风暴将临,学校特别宁静。父亲气急败坏地赶来,二话没说,塞来一张到江城去
的车票,把我撵上长途客车。我在江城躲了十来天,怕战友讥笑为“怕死鬼”,在那里的一个据点内,依着床前木板,写了一篇控告本县“一小撮坏
头头”屠杀“XX战士”罪行的檄文,交该市同派的《造反战报》刊登。?后来,风声松了,我回到宿舍。一看,什么都没丢,就丢了玉屏笛。还用
说?是战友偷去的。甚至知道是谁,一位学笛子的劲头和我在伯仲间的同学,好几次来侦察过,我早从他的眼神,看到狼子野心来。薄命红颜,与我
的情缘告终。以后,我还吹笛,但是,刻骨铭心的熨贴,活力奔泻的酣畅,唯初恋可比拟的、全副身心的投入,统统找不回来,终于心灰意懒,和笛
子告别。?在失去宝贝笛子20年之后,我在异邦,全心为了谋生而挣扎。有一次逛唐人街的书店,无意中看到玉屏笛,锦缎盒子盛着,是F调,比
原来的G调稍长,却够亲切了,一如邂逅分手近四分之一个世纪的初恋情人。书店老板看我对着笛子发呆,二话没说,塞过来,说:“拿回去试试,
新雨不来旧雨来,看你这神情,年轻时当过‘发烧友’是不?”我脸红了,按价目牌付上12块买下。一手握着盒子,一手提着塞满青菜腐乳腊肉的
购物袋,挤上巴士,一如找回了烟云飘渺的青春。?一到家,费尽心机才贴好竹膜,一吹,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喑哑突兀,一如老牛在霜冻的稻田里
拉犁。我喘着大气,抱头欲泣。唉,别说北方曲子的吐音,南国用滥了的滑音,弄不出来;连气也出不顺畅。往昔,元气通过撮起的唇,送出绵长的
一脉,在孔眼放大为婉转万状的激流。那气,讲究的是细圆,均匀,强健,绵长。真力弥满的生命,流失在何处??这回,我彻底地绝望了。碰巧昔
年三位高手的末一位--荣,也移民来旧金山定居,一次他来我家,我把玉屏笛送了给他,表达对过气的被崇拜者一点过时的景仰。荣拿起来吹,功
力也远逊于高中时代。我说:“你那时不是最爱吹‘花儿与少年’的吗?我还暗里骂过你套用吹广东小调的指法,把它弄得油腔滑调呢?”荣茫然摇
头,说都忘了,连那曲子。我用手打拍子,哼了过门。他约略记起,勉强吹了头一个乐章,到了“如歌的行板”,迟迟疑疑,不敢前行。?我的血却
在澎湃,忘情高歌:?(哎嗨哟---)?绕过了一山(呀)又一山(呀),?山坡上有呀有几朵牡丹,(哎哟)白牡丹耀人(嘿呀),红牡丹摘着
要破嘿(呀)……?荣的笛子没跟上来,我低头看,他把笛子搁在膝上,对不起18代祖宗似地低着头,久久不语。看气氛过于沉抑,我改换话题,
和荣聊起另外两位笛手。位居第二,以“循环换气”,即全用鼻子呼吸、不间歇地吹奏全曲见长的晃,在我们留校造反时,死于一次荒唐的事故:他
在宿舍关起房门,拿一枝小口径步枪来打靶子,一颗子弹卡了壳,他用铁条捅枪膛,子弹飞出,命中心脏。这位出身贫苦的独生子,没有来得及过2
1岁生日。父母从乡下赶来,哭得那个凄惨,我俩今天忆起,鼻子还酸酸的。至于我的第一号偶像--龄,据荣说,也没有靠笛子成就过什么来,离
校以后当上小学教师,娶妻生子,一如不吹笛子的其他平常人。笛子,虽然我和他们几位,为之沉醉,为之癫狂,终归只是笛子而已。岂止笛子?《
少年维特之烦恼》中殉情的少男,如果幸免于死,不必说享到天年,到忧患中年,他就晓得,爱情,也就是爱情罢了。笛子之内,之外,之上,有生
命,有命运。?我在纽约的地铁站,上车坐定。笛声悠扬,尾随而来,我才来得及品评她的技艺。她,该算中等,如果在文革后期,她可以凭一管笛
子,混上个“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专业演奏员的饭碗,在“三句半”、“锣鼓词”和样板京剧折子戏的间隙,由一把高胡伴奏,奏一阙悲郁的《老工
人讲的故事》。从年龄看,恐怕当过知青。从脸相揣测,是北方人,也许在北大荒或者内蒙熬过来。当我在岭南老家,为挣买纸烟的3毛钱进深山打
柴的时光,她正值双十年华,明眸皓齿,楚楚动人,是《花儿与少年》里的“花儿”啊!那阵子她要在“干打垒”里头吹起笛子,会引来多少后生的
脚步和眼光?什么时候,她回了城?什么年月加入“洋插队”大军,受横行的英语与美式苦头的“再教育”?什么缘故,教她拿起笛子,在这里,把
凝聚了爱情所有的纯真与美丽的《花儿与少年》,出卖给吃饱城市噪音的土洋耳朵?能对付房租和一天三顿饭吗?她的丈夫和孩子呢??我想起了纽
约诗人彭国全咏纽约地铁的一首诗,他把四条铁轨比作小提琴上四根弦,演奏小提琴的中国留学生,凭它来运载乡思。我想,地铁站台上长长的甬道
,姑且比作一管笛子吧,中国女人用它,吹响一代人遗落在故土的青春。啊,花儿与少年!??山里的牡丹(呀)开千层(呀),?照得川里的水(
哟)红(呀),?(哎哟)牡丹虽好摘去难哟,?红不到手是枉然(呀)??…………??写于1998年12月??附:关于《花儿与少年》众所
周知,《花儿与少年》是青海民歌。但要从实际出发,这首脍炙人口经久不衰的歌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歌。民歌是大众产物,没有明确的作者,
一般来说产生的年代也比较久远。这里面象《东方红》等陕北民歌有些特殊,不过这不是本文要讨论的问题,我们一带而过。《花儿与少年》实际上
是创作歌曲,出自马步芳和王洛宾先生之手。马步芳,字子香,甘肃河州(临夏)人。国民政府青海省主席、陆军三星上将、在全国换政之际就任西
北长官,后随众至台湾。再往后就任“中华民国”驻沙特“大使”。王洛宾,西部歌王。不用放更多介绍。当年王洛宾曾在马步芳部任音乐教员。子
香酷爱歌舞,曾将被俘女红军组成社团,令众排练,完成后每晚观赏。以至被这些女红军刺杀仍不改其性。有一次子香将一部手稿交与王洛宾,说:
“这是我家乡的民歌《河州令》,我自己改编填的词,你再加工一下。”这就是后来的《花儿与少年》了。我们从整首歌中不难看出,王洛宾先生以
河州曲调为基础,再用大音乐家的才能扩充为具有歌剧风格的大气之作,其中专业性的痕迹十分明显。我们通常传唱的是第二部,也就是原先的河州
令部分。《花儿与少年》有很多演唱版本,说不上谁应该是“原唱”。不过放很喜欢“花儿皇后”苏平老师的演唱版本。苏平老师在1983年的春
晚以一首《妹妹的山丹花》享誉大江南北。放有幸在1985年亲耳聆听老师的专场演唱。“花儿”在这里指姑娘,与“少年”对应。但这里面的意
思不止“姑娘和少年”这样简单。在90年北京亚运闭幕式上,歌舞《花儿与少年》的英文字幕是《Flowersandboy》,我想老外一
定是云里雾里不知什么意思。王洛宾先生之所以将这首歌命名为《花儿与少年》,我想是受到青海民歌种类“花儿”的启发。青海民歌不光是“花儿
”,就象陕北民歌不光是信天游一样。但“花儿”是青海民歌最核心的部分。“花儿”以情歌为主,多是男女对唱形式。所以在旧时被称为野曲,有
长辈的场合以及村庄等地严禁演唱。只能在山野放歌,故而青海各地每年都有“花儿会”。现在“花儿”已经是一种艺术门类了。虽然在当地一些地
区仍受限制,但毕竟不再是当年情景。更有专家出版有《花儿美论》等专业著作,对我们了解这一古老而又新生的艺术很有帮助。纵观《花儿与少年
》,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女追男,以“少年”为中心展开整个故事,而且将“少年”比喻成春天,这种情况很少见。一方面是作者的某种心态,另
一方面也说明了青海姑娘的热辣、大胆。在昨天,同事某大姐和放说起一位驰骋商海的女强人,这位女强人不是一般的厉害,但性情有些怪异。放说
:男人不得了了就会通过征服女人来体现,越年轻越好,越多越好。女人要是不得了了,会觉得任何男人都是臭男人,所以对男人就会没有兴趣,所
以就有“玻璃”倾向。我的这位同事大姐大概笑了一下午。虽是调侃,但多少有一些道理吧,这就是为什么子香、王洛宾先生他们为何能流露出某种
情绪的原因。大家知道,放很忙,大部分文章都是一个字一个字抽空写的。这篇文章也一样,中途还出门两次。所以有关历史人物和学术方面的文字
都是凭借记忆写的,没有参考书,难免错误百出。因此上这部分文字除了给朋友们哂笑之外,不作为任何资料之用。也请大家谅解。附录《花儿与少
年》的歌词,一般场合只演唱第二部分,所以《花儿与少年》又名《四季歌》《扯不断情丝长》。大家仔细看看会很有收获的。2007·05·0
8花儿与少年序曲(合唱)春风呀吹醒了凤凰山呀,山下的流水映(哪)蓝天呀。杨柳(吆)轻轻(者)点头笑呀,桃花也悄悄地红(啊)了脸
(哪)。第二部春季里么就到了,水仙花儿开,水呀仙花儿开,年青青个女儿家呀,踩里么踩青来呀,小呀阿哥哥,小呀阿哥哥呀,托一把手过来.
夏季里么就到了,女儿心上焦,女儿心上焦,石榴花个子儿结的,赛过了玛瑙呀,小呀阿哥哥,小呀阿哥哥呀,亲手么摘一颗。?秋季里么就到了,
这丹桂花儿香,丹桂花儿香,女儿家个心儿上啊,起了个波浪呀,小呀阿哥哥,小呀阿哥哥呀,扯不断情丝长。?冬季里么就到了,这雪花满天飞,
雪花满天飞,女儿家个心儿里啊,赛过那雪花白呀,小呀阿哥哥,小呀阿哥哥呀,认清了你再来。?第三部(变奏)(男)绕过了一山呀,又一山呀,山坡上有呀几朵牡丹,哎吆…白牡丹白(者)绕人哩,红牡丹红(者)(哩)。(女)山里的牡丹呀,开千层呀,照给(者)川里的水红呀,哎吆…牡丹虽好摘去(个)难,摘不到是枉然呀。(女)阳山的牡丹呀,照阴山呀,那一朵开的最鲜艳呀?(男)青石岩上才开的红牡丹呀,一朵一朵惹人眼馋呀。(男)山里高不过凤凰山,凤凰山它站在白云端,花儿里为王的红牡丹,红牡丹它开在春天。(女)川里平不过大草原,大草原铺上了绿绒毯,人中间最英俊的是少年,少年是人间的春天。(合)山里高不过凤凰山,川里平不过大草原,花儿里俊不过红牡丹,人中间美不过少年。(男)东山的(哪个)太阳照西山,西山的(哪个)牡丹呀映红了东山,(女)阿哥是太阳山口里看呀,(男)阿妹是才开的红牡丹。结束曲(合)凤凰山的(个)山头呀冲破了天,一眼呀(哪个)望不尽的大草原,草原上的牡丹闹春天呀,春天的牡丹惹了少年。(女)少年人看上了红牡丹呀,(男)红牡丹爱上了少年。(合)少年人看上了红牡丹呀,红牡丹爱上了少年。哎…嗨…吆…少年爱上了红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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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四叔1962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