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初五的联想文/子曰诗文2005-2-13过年，到初五，作为年（从小年算起）应该是过了大半了。现在过年，年味总也感觉不出在农村时候
的热闹，火爆，那么诱人，我想因素可能有三：一是年龄，现在岁数一天大比一天，已经没有了小时候那种期待，所以觉得这个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区
别，不过过年嘛，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二是现在的生活好了，过去一年也吃不着肉，现在天天吃肉，平时好东西吃得多了，过年也还是这些，也
就不在意吃了;三是生活累，吃不吃的不重要，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倒也不错，可是人口从一口，到两口，现在已经八口，过节也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在农村的初五，早上早早起来，然后就吵着拿出昨天晚上早已准备好的鞭炮：农村过年初五，是民家很重视的日子，叫“破五”，这一天早上一
定要吃煮饺子，在吃饭以前，要先放一阵子鞭炮。小孩子就喜欢热闹，放鞭炮的时候会在片炸响声里欢叫，打闹，会冒着正燃放着鞭炮的爆破的危险
去拾那些还没燃放响的小鞭小炮，然后再去放，有时候会把一挂小鞭拆开，揣在衣袋里，点为燃一支香，一边走，一边点，然后急速抛出，听它在雪
地里炸响。最有起的，是拿一个二踢脚（双响）插在雪堆上，点燃，然后便捂着耳朵听：砰——，啪——，再看雪堆上，便炸出一个大洞，这时候
，就会想到黄继光，董存瑞，想到那些与炸药相关的战斗场面，俨然自己是个战斗英雄似的。在妈妈的一再呼喊下，才恋恋不舍地从外边回来，摘
下帽子，满头顶腾腾地冒着热气，这时候妈妈会嗔怒地在我后背拍一下，温柔地骂一句：这死小子，就知道玩。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还有几样
好吃的菜。我特别喜欢妈妈做酸菜炖粉条。农村的锅灶是一个锅台两口锅，分两处，一个做菜，一个做饭。过年的铁锅不长锈，因为不是炒菜，
就是炖肉。早上妈妈会起得很早，我还在被窝里，就听见厨房里，节奏分明的切酸菜的声音。我特别喜欢这样的声音，妈妈没有文化，可是切酸菜的
声音却特别动听，倒在被窝里的我，因此产生许多联想，想到扭秧歌踩高桡鼓点，现在回忆起来的时候，常常让我想起架子鼓。我喜欢音乐，我想是
不是和从小就听惯了妈妈切菜的节奏有关呢？一家人吃的酸菜，是满满的一大锅，可是现在的酸菜锅，川锅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个味道的：肉香，
酸菜也香，直到我成了家，每年我也会回家过年，吃妈妈的炖酸菜，现在，再也没有这个口福了，吃不到妈妈炖的酸菜，已经有两个年了！饺子出
锅，腾腾的冒着热气。妈妈做的饺子，不素，不晕。妈妈拌的饺子馅是个功夫：肉是现切现剁，然后弄几样青菜做配料，拌馅的时候，放好了各种
佐料，然后搅拌。妈妈说，拌饺子馅，要拌得均匀，在搅拌的时候，要听那馅发出刷拉刷拉的声音，这样煮出来的饺子馅嫩，味香，太干，饺子煮出
来也是干的，太稀，饺子容易煮破皮，不干不湿，饺子煮出来既水灵，有有味道。包饺子，皮不要厚，馅不要大，皮厚吃不出味，馅大了吃了太腻。
做饺子，要能做到吃了这个想那个，各种味道都可以尝到。不能吃一回不想下回了。妈妈说，过年了，什么样馅的饺子都尝尝，人这一辈子不容易，
平时吃点苦，受点累，过年了，好好享受享受。没有文化的妈妈，有时候说话也挺有哲理的呢。妈妈包的饺子个儿都不大，两口一个，如果故意想
一口吞下，那就正合适。可是妈妈从来不允许我们那么吃。她说，不管平时有多么苦，吃东西一定要讲究吃相，不能让人看不起。人不怕穷，但不能
让人看不起，穷人也要有个穷志气，人穷不能一辈子。我参加工作以后，工资维持生活都很难，结婚以后，养家就更难，可是，我从来不张口求借
，宁可自己少用一点，少吃一点，也不求借，也许这和妈妈的教导有关吧。调好了盐酱，放了一点香油，挟一个饺子，沾一点盐酱，咬一口，唔，
饺子馅的汁水顺着破了皮的地方淌出来，流进嘴里，好香！现在想起来，饺子的味道还在，妈妈的音容笑貌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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