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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abc
2022-04-20 | 阅:  转:  |  分享 
  
710年(景云元年),唐睿宗继位。姚崇被征召回朝,担任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又升任中书令。?姚崇与宋璟协力合作,革除中宗时期弊政,任用忠良,贬黜奸邪,赏罚分1300多年来姚崇倍受人民敬仰,倍受政治家、史学家推崇而经久不衰呢?通过以下几个方面透析姚崇,进而知人论世,对这位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伟大人物,进行深入的研究,则可以得出必然的结论。

一、“为政以公”而“耸廉勤之节”的吏治思想。

姚崇生活在一个唐王朝上升阶段的时代。作为封建社会的士大夫,长期受儒家一些进步思想的熏陶。刚刚过去的唐太宗以贞观之治遗留下了治世的楷模。姚崇经历过人所称道的高宗永徽之治,又亲身参与了武则天的文治武功,还体验了中宗腐败政治给国家带来的巨大灾难。他以儒家经世济民思想为己任,以一个政治家的敏锐眼光,总结了历史的经验和教训,提出了他的吏治思想。这集中反映在姚崇于开元二年(714)撰写的《持秤诫》、《弹琴诫》、《持镜诫》、《辞金诫》、《冰壶诫》(合称“五诫”)中。《五诫》主要内容有:(一)强调“为政以公”的吏治思想。姚崇主张为政者要象持称一样,“志守公平,体兼正直”,“称物平施,为政以公,毫厘不差,轻重必得。”“存信去诈,以公灭私。”只有这样,才会“心苟至公,人将大同。心能执一。政乃无失。”也就是我们今天所呼唤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公平、公正、诚信”原则。当然,姚崇提倡的“为政以公”有其特定的时代内容,同我们今天倡导的不尽完全相同。(二)倡导官员勤政。姚崇当时批评了“凡今之人,鲜务为德。纷纶谄媚,汩没忠直”,即为官者无所作为,唯知巴结讨好上司的不正之风。提出要学习“古之君子,策名委质,翼翼小心,乾乾终日”的精神,为官者“刑不可滥,政不可贼。”只有勤政为民,才能作到“如镜之明,断可以平;如镜之洁,断可以决。”这在今天提倡“以德治国”时颇有教育意义。(三)倡导“廉慎”作风。姚崇批评中宗以来“凡今之人,就列称臣。当官以害剥为务,在上以财贿为亲”的腐败风气,要求为官者要象盛冰的玉壶一样,冰清玉洁;要象子罕(春秋时宋人)辞玉、杨震(东汉太尉)辞金一样,洁身自好。谆谆告诫为官者,“尔以金玉为宝,吾以廉慎为师。尔以夜昏可纳,吾将暗室不欺。”只有自觉抵制“金玉”的诱惑,才能避免“象之有齿,以焚其身;鱼之贪铒,必曝其鳞”。因此“当官明白者”,“固当耸廉勤之节,塞贪竞之门。”自觉地做到“请谒者咸息,苞苴者必辞”。(四)注重治国中的“教化”作用。提出当政者要象弹琴一样,“君子抚之,以和人心”,“乐导至化,声感人情”,达到“身不下堂,不言而理”的效果。还提出“善为国者如弹琴。宫君商臣,则治国之道。大急小缓,岂安人之心。”同时指出要根据实际“改张逾于立法”,即及时调整政策法令。(五)强调为政者要以身作则。姚崇说:“法者,天下公器;官者,庶人之师。其身既正,不令而行。在下无怨,唯上之平。故曰:上之所仰,人之所向。我之所教,人皆其效。”提出做一个好的官员,要“凡所从政,当须正己。诫往修来,慎终如始。”(以上见《全唐文》卷二○六)

姚崇的吏治思想影响了当时的皇帝和各级官员。唐玄宗和姚崇身体力行,开元之初基本上扭转了中宗以来的不良风气,为社会、经济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今天,当人们读到姚崇的《五诫》时,还无不为他中的浩然正气、高风亮节、博大胸怀、精辟见解所折服!

二、以天下为己任,为之奋斗而百折不挠的政治家。

姚崇少年时潇洒豪爽,崇尚气节。“自小及长,从微见著。唯以直道为业,非以曲路相通。”(见《全唐文》卷二○六)27岁中制举。因才干出众,迁夏官郎中。时契丹扰河北,兵机填委,姚崇“剖析如流,皆有条贯”,“则天甚奇之,超迁夏官侍郎,又寻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新唐书?姚崇传》)姚崇做了宰相,想的只是为国事和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及抱负而努力,决不为贪图高位而随波逐流,更不会为此而谄媚权贵。为此,他三次遭贬,“三起三落”,然正气永存,信念不移。一生宦途曲折,富有传奇色彩。

武则天长安四年(704)冬,女皇卧病不起。“宰相不得见者累月,唯张易之、昌宗侍侧。”“二张”借助女皇,很有权势,王公大臣竞相趋附。为永保富贵,张易之听信术士之言,准备在家乡定州私自建一佛寺,迁京城十名高僧主持。姚崇时任宰相兼春官尚书(礼部尚书),兼管国家典礼及僧尼之事,就以违反国家法令为由制止了这件事。张易之几次找姚崇说情,都被姚崇拒之门外。“二张”恼羞成怒,就在女皇耳边散布姚崇的坏话。这样,姚崇被夺去宰相实权,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里,到边关作灵武道安抚大使去了。这是姚崇第一次被贬。(见《资治通鉴》二○七)

神龙元年(705)正月,以张柬之为首的五大臣发动了政变,诛杀了“二张”及其集团的主要成员。唐中宗复位。姚崇因事先参预谋划有功而受到了封赏,依然以宰相身份参与政事。但当他在上阳宫看到离位的武则天憔悴衰老时,竞失声痛哭。桓彦范、张柬之等好心劝他说:“今日岂公涕泣时邪!恐公祸由此始。”姚崇并不掩饰自己对武则天的同情,而公开表示出一个忠臣对旧主的应有之义!他说:“元之事则天皇帝久,乍此辞违,悲不能忍。且元之前日从公诛奸逆,人臣之义也;今日别旧君,亦人臣之义也,虽获罪,实所甘心。”当日,姚崇即被贬为亳州刺史。这是他第二次遭贬。(《新唐书?姚崇传》)

景云元年(710),睿宗即位,姚崇又被任命为宰相。和侍中宋璟,同心协力,改革弊政,朝政出现崭新局面。睿宗之妹太平公主以拥立皇帝有功,“权倾人主”,睿宗特别听信她的话,“宰相以下进退系其一言”。她代表旧势力,反对改革,并企图废黜支持改革的太子李隆基,破坏朝廷稳定大局。如不搬去这块绊脚石,改革事业就会夭折,一场新的动乱将代替目前的安定局面。但如果行动,就有罢职、贬官甚至杀头的危险。姚崇、宋璟为国家的安危而不顾自身的安危,毅然向睿宗上“安储三策”,“请出宋王及豳王皆为刺史,罢歧、薛二王左右羽林,使为左右率以事太子。太平公主请与武攸暨皆于东都安置。”睿宗虽然勉强接受并执行了这三条建议,但由于迁求太平公主,姚崇、宋璟还是被加上离间皇室关系的罪名,又一次被贬出京城,作了地方上的州刺史。(见《资治通鉴》卷二一○))

三、善应变成务而遇事果敢的改革家。

宋朝宋祁在撰写《新唐书?姚崇传》后评论说:“(姚)崇善应变以成天下之务。”变,就是变革,就是改革。纵观姚崇的一生,可以说他是一个以清除天下积弊为己任的改革家。

武则天时,为使女皇彻底废除酷吏制度,姚崇以夏官侍郎之职,不顾官微言轻,冒着罢官、下狱甚至杀头的危险,动情地向女皇进言,申述酷吏制造冤狱的真情,并大义凛然以自己官职、性命及一门百口,担保朝中文武百官无人谋反。女皇深受感动,从而下决心废除严刑峻法,稳定了武周政局。

睿宗时,时任中书令的姚崇和侍中宋璟,着力革除中宗吏治弊病:一是顶着压力,罢免了几千名中宗皇帝亲自批准的、靠花钱买来的“斜封官”。二是“不畏强御,请托不行”,整顿了上万名超编的吏部候补官员,通过考试,选拔了不足二千人录用,“人服其公”。虽然后来姚崇遭贬,改革事业夭折。但他们的改革的魄力,至公之心,却给朝野上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流传过这样的民谣:“姚、宋为相,邪不如政;太平用事,正不如邪。”

真正算上大手笔的,要算是姚崇开元初年大刀阔斧的改革。先天二年(713),唐玄宗全面执政之后,求治心切,一心要复振贞观之风。就在姚崇被任命为宰相时,姚崇向玄宗提出了十条政事改革建议:一是“垂拱以来,以竣法绳下;臣愿政先仁恕。”二是“朝廷覆师青海,未有牵复之心;臣愿不幸边功。”三是“比来壬佞冒触宪网,皆得以宠自解;臣愿法行自近。”四是“后氏临朝,喉舌之任出阉人之口,臣愿宦竖不与政。”五是“戚里贡献以自媚上,公卿方镇浸亦为之;臣愿租赋外一绝之。”六是“外戚贵主更相用事,班序荒杂;臣请戚属不任台省。”七是“先朝亵狎大臣,亏君臣之严;臣愿陛下接自以礼。”八是“燕钦融、韦月将以忠被罪,自是诤臣沮折;臣愿群臣皆得批逆鳞,犯忌讳。”九是“武后造福先寺,上皇造金仙、玉贞二观,费钜百万;臣请绝佛道营造。”十是“汉以禄、莽、阎、梁乱天下,国家为甚;臣愿推此鉴诫。”(见《新唐书?姚崇传》)这十条建议涉及国家的政治、经济、军事、宗教等大政方针,可谓切中时弊,史称“十事要说”。“玄宗心益开,听之孜孜忘倦”,视为救世良方,全盘接受。开元之初,姚崇劝玄宗“无任功臣以政”,“诸王外刺”,结束了中宗以来政局八年动荡不安的历史,赢得了近五十年的太平光景。精简机构,裁减冗员;任用贤能,天下大理。禁营佛寺,沙汰僧侣。劝课农桑,赋役宽平。不贪边功,中外和平。改革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所以,中唐诗人和评论家杜牧称赞姚崇“首佐玄宗起中兴业。”姚崇之后,继任者宋璟、张嘉贞等“萧规曹随”,“守法持正”,不懈努力,终于出现了唐王朝最鼎盛的时代——“开元盛世”。

四、以人为本而实是求是的唯物论者

姚崇一生以天下为己任,作为政治家,他不是一个夸夸其谈、坐而论道的空谈家,而是一个从实际出发、脚踏实地的实干家。在实践中,唯以国家兴盛为重,以黎民冷暖为重,不管是儒家的“天人感应论”、还是佛教的“修福报应”之说,只要妨碍了人民的安危,统统不放在眼中。愈到后来,他对事物的认识愈接近唯物论者。

开元三年到四年(715~716),中原地区发生了严重的蝗灾。老百姓受迷信思想影响,只是用在田旁设祭、焚香、膜拜的办法来消灾,而坐视蝗虫食苗。消息传到朝廷,百官众口一辞,都说是朝政有失,老天降蝗灾警示。今天看来,这本是汉儒董仲舒“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出灾害以谴告之”的“天人感应论”,纯属无稽之谈。但那时朝廷上下把此论奉为圣经。谏议大夫韩思复甚至上书,要玄宗皇帝“悔过责躬”,“以答休咎”。紫微令姚崇清楚地知道,如果蝗灾蔓延下去,人民将流离失所,国家将失去稳定。如果发动灭蝗,朝野上下,阻力甚大。就煞费苦心地在古代的籍典上找依据,以《诗经》上有关灭蝗的诗句和东汉光武帝灭蝗的诏书为凭据,并拿出用切实可行“焚瘗”之法,说服了玄宗。但朝廷争议仍然很大。就连平时同心协力、百依百顺的黄门监卢怀慎也劝他:蝗是天灾,灭蝗有伤和气。外议甚多,请公思之。姚崇以人为本,严肃批评他说:“今蝗虫极盛,驱除可得。若其纵食,所在皆空。山东百姓,岂宜饿杀!……若救人杀虫,因缘致祸,崇请独受,义不仰关!”于是下公文、派驱蝗使督促各地灭蝗。但汴州刺史倪若水却有令不行,还上书朝廷说“蝗是天灾,自宜修德。”姚崇闻报大怒,就去牒文批评他:“古之良守,蝗虫避境。若其修德可免,彼岂无德致然!?今坐看食苗,何忍不救!因以饥馑,将何自安?幸勿迟回,自招悔吝!”倪若水阅书后,不敢怠慢,督促百姓,“乃行焚瘗之法,获蝗一十四万担。”(见《新唐书?姚崇传》)二年来,灭蝗成效显著,百姓不甚饥饿。

唐朝,佛教盛行。上自皇帝王公大臣,下至一般百姓,无不崇信佛教。就连武则天登基,也托言“弥勒”转世,普渡众生。姚崇的母亲也一个虔诚信教者。姚崇不可能不受佛教的影响。长安二年(702),他曾为母祈福造像。神龙三年(707)母亲亡故后,姚崇兄弟姊妹还为母亲造一功德窟。但是中宗以来,贵戚争先营造佛寺,从中谋取利益,滥渡人为僧尼,逃避国家赋役,人们“抄经写像,破业倾家,乃至施身,亦无所吝”。他是一个以人为本的现实主义者,反佛并非其根本目的,但当他看到佛教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灾难时,就开始坚决反对佞佛。开元年间,在姚崇的建议下,朝廷沙汰僧人一万二千多人,还颁布了禁造佛寺的法令。到后来姚崇越来越对佛教有了正确的认识。临终前,他在《遗令诫子孙文》中写道:“佛者觉也,在乎方寸。……但平等慈悲,行善不行恶,则佛道备矣。”可见他仅把佛教看作一种宗教信仰。他又说:“夫释迦之本法,为苍生之大弊。汝等各宜警策,正法在心,勿效儿女子曹,终身不悟也。”这样的认识,同唯物论有何区别?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姚崇不但是一个具有雄才大略并倡导“为政以公”的伟大政治家,还是一个不屈不挠、勇于牺牲的伟大实践家;不但是一个善应变成务的伟大改革家,而且还是一个以人为本的唯物论者。他为国家、为人民作出的卓越贡献,人民将世代铭记,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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