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 梅 松 柏

竹梅松柏第一个来的是张柏。他付了下眼镜框，坐下，不是很自在。爸吃药了吗，还好吗？昨晚凉了，你辛苦了，蹲下来看植被，如果离婚就一分钱不
给你。打断你的腿。医生说他今天精神特别好。嗯，心酸的很呐，不会是回光了你爹最器重不还是你，你自己为啥要这么折腾，小时候没少挨打人说
最小的最得宠，我们家相反了吧。以后你去哪里，要再找一个伺候人的苦差，也不会了，你爹给了我一本折子。第二个来的是小妹张梅老远闻到香
水，墨镜和丝巾，顺走黏在衣服的飞絮，一丝不苟的样子。也没打招呼，就算背着身子也是知道。感到热了起来，刘妈进了里屋，在镜子也端详起自
己。蹲在老张的轮椅前，喃喃自语。老张闭着眼，双手紧紧地抓住扶手，也是一声不吭。许久，出来才问刘妈，爸还是什么都没说。眼泪流下，在白
色的脸庞上划过奇怪的痕迹。老三竹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老远听到汽车的喇叭。风风火火，夹着黑包，紧身的衣裤，看起来才二十好几，一个
戴墨镜的女人坐在车里，点着一支烟。并没有下车，风扬起烟圈，刘妈咳嗽了一下。回忆起她那死鬼老公，一身烟酒气的倒在门口。她都是正式解放
了，回过神，张竹已经坐下，呼啦啦喝起凉凉的粥。这是全家最得宠的小儿子，刘妈来的时候，还是个粉嫩的小蛙。算是和她最亲的一个人，还有热
的呢，刘妈瞄两眼张竹，你不叫人下来一起，不管她，嫌弃呢，你也嫌弃我了嘛这粥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再添啊，撒娇的样子好像二十年前呢。怎么
看张竹才像老爷子。那笑容，刘妈痴痴的想着。老大到半夜还是没现身。算是接了衣钵的人，唉，忙吧，像极了老爷子当年，哪有家啊。对话是意识
的流露，是行动的延续。想去西藏吗？好玩吗？想你去过吗？我们俩？我在画报上看过，如果你需要一个护士吧？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现在只
想喝汽水不一点都不想去。带上我的朋友吧开车去吗/我坐不了长途车，我怕飞机去了那里就不想回来了。你吃饭了吗？我困了，明天再聊。天气
凉了？今天是几号？我不记得是几号了？你是不愿意记得，我已经不用去记，不重要了。我脑子放不下太多东西静一静，谢谢你让我。明：是态度
，解决当前问题，或者马上的行动。暗：内心深处的意识流动。喃喃自语，梦话，突然的话语。答非所问。走神时的呓语，唱歌，喊号子，乱写，
毛笔字，画画。父亲，三个儿子，其中一个是私生子，一个女儿，精神有问题。继母，保姆继母的弟弟，罪犯。大儿子暗恋继母。当她还是保姆身份
的时候，她却误以为是父亲。父权与弑父父权代表着社会的重压与不可挡的趋势。每个人都在与之搏斗，释放本能。安身立命。有些人归于平静，
内心却惊涛骇浪。有些人被摧残，却能包容与同化。A女士，40多岁，胃痛1年了，最近半年在广东省中医院治疗，没什么好转。正好她同村有
一个人也有胃痛，在我这里治好了，那个人就介绍她来找我看病。刚来我这里看病时，出现一个怪现象，她来我这里看门诊，应该在解放南路下车，
但有好几次，她忘记下车了，坐车坐过头了。她以前去省中医院看病，也是在解放南路下车，却从没出现过忘记下车的现象。为什么会这样呢?这需
要补充一些材料了。A女士与A先生刚结婚时，家里比较穷，生了3个男孩，后来，他们开了一家水电装修公司，经过夫妻俩十几年的打拼，生意现
在已经做到比较大了，儿子也大了，老大老二，都在派出所工作，老三也在公安学校读书。由于内外操劳，40多岁的她，看上去已经有些老了。她
老公跟她是同年的，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些，属于有点钱又有女人缘的那种男人，且爱玩，经常要深夜才回家。但她老公对她是有感情的，自从
她生病后，她老公A先生就不再出去玩了，每晚早早回家陪她。经过治疗后，她是这样分析自己为什么忘记下车的：“在我的意识里，我当时真的是
很希望你能治好我的胃病;但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并不想治好我的胃病，因为，如果我的病治好了，那意味着我老公又要出去玩了，跟那些女人混，我的感情和婚姻迟早就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