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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梦想是做一个木匠
2022-08-20 | 阅:  转:  |  分享 
  
我的梦想是做一个木匠嘉兴府嘉善县枫泾南镇蔡宏伟从幼儿园开始,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本科、硕士、博士、博士后,这些阶段得来的是学历,证明着
一个人的知识储备。小学毕业,即入职木工,几十年做下来,技能精湛,达成的是木匠这一行当的学力。学历高,学力深,只是知识储备丰富、技能
高超的外显,与一个人的文化修养并无对应关系。博士后和特级厨师、八级技工中,照样有许多是草包,猥琐小气,跟文化沾不到半点边。我在小
学时,开始对木匠这一行当产生浓厚兴趣。家族中有以此维生的,且是十里八乡的大师傅。有段时间,只要他在家做木工活,我就要去他家看。但他
不喜欢我去,并且不准我摆弄他的吃饭家什。“你是读书的料,不要瞎耽误工夫。木匠这碗饭,不是轻易吃得上的。”他喜欢我这个人,但不喜
欢我入他的行当。有些人读书,自小就颖悟,十里八乡罕逢对手。有些人读书,要到某一阶段才开窍。我很不幸,属于前者。那时在乡村,手艺人
如泥水匠(乡人尊为“泥师”)、木匠、篾匠、箍桶匠、裁缝(乡人谓“洋机师傅”)等是广受欢迎的。我们这辈读大学的人中,少年时学过木匠、
裁缝的大有人在。“一颗红心,多种准备”,万一考不上大学,至少还有薄技傍身。我的父母受族中老人影响很深,也不主张我在读书之余去学木
匠。“青头(指为人轻佻)泥师贼木匠”这句乡间俗语是我外公经常说的。泥师、木匠经常外出干活,跟年轻女人、主家财物接触的机会较多,难免
有瓜田李下之嫌。岁月积累,渐成一种职业“病相”。其实,这只是一种偏见而已。我最终单纯而无趣地从事学历学习,然后入职,成了一个吃开
口饭的(乡人对老师这一行当的俗称)。我儿时心心念念的木匠行当则由我几个玩伴“继往开来”。我知道,陪着我走过童年、少年时光的玩伴,
一定会陪我走过垂暮时光。因为我们没有青年、中年时期彼此间争名夺利、蝇营狗苟的记忆,只有那些单纯而又朴素的回忆。所以,我一直留意着
儿时玩伴们的职业学力的历练。诚如我心仪的那位大师傅所言“木匠这碗饭,不是轻易吃得上的”,年过半百后的玩伴们的木作水平与已故的大师傅
相去甚远。“我们都在搞木工装潢,精细的木器早不做了!”玩伴们赚足了钱,他们赶上了好时代。房地产业蓬勃发展,住宅装潢里的木工活简
单而又获利丰厚。但他们中有好几个在做古旧木器的收贮和贩卖。木工学力未精进,并不影响其文化水平的提升。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一个木匠的高
境界。“要做出跟师傅手艺相接近的器具,我的功力远远不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无愧于大师傅。他问我什么是控鹤监,我作了解释。
他叹了口气,说:“师傅其实是很想收你做徒弟的!你比我们有定力,也更聪明!”我转移开话题。问他为什么要打听“控鹤监”。“大场(在
上海宝山)有个女老板求购几张美人榻,阿六头说她是开‘控鹤监’的。”我们会心一笑。“我可不可以来看你做生活,做榻还要雕图案呢!”“你随时随地都可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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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枫泾蔡宏伟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