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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战争明天来临(下)
2022-10-02 | 阅:  转:  |  分享 
  
假如战争明天来临(下)如今,人们已经知道德国会在1941年6月22日入侵苏联。而对于当时的苏联人民来说,却有着太多的未知数。随着他们的回忆,
时间调整到1941年6月21日,进入战争来临前最后的倒计时——毕业于戈梅利步兵机枪学校(GSPU)的拉扎尔·别尔金(LazarB
elkin):我被派往白俄罗斯特别军区第3集团军第56步兵师。6月21日,我们这十名从GSPU毕业的年轻红军军官抵达了(Grodn
o)。当天晚上,我们已经来到位于波兰边境的(Gozhi),我们的第184步兵团就驻扎在那里。因为团长去了莫斯科,所以参谋长接待了我
们,他瞄了一眼我们的证件后,挥手让我们离开,“很晚了,去睡吧。看,那边有个空帐篷。明天早上我们再一起把事情给处理了。”次日5点,我
们被飞机的嗡嗡声吵醒了。我们聚集到师部的帐篷那里,几十架飞机在头顶嗡嗡作响,正向东飞去。坦率地说,当时还没有人想到战争:我们以为这
是我们或者德国举行的演习,于是我们就悄悄地走到河里去洗漱。不久后,德国飞机攻击了我们的营地。在首轮袭击中,我团至少有60%的人员伤
亡。我们回到了帐篷所在的地方,那里所有的东西都混杂着泥土和鲜血。我找到了我的长筒靴和某人的马裤,但我找不到上衣和肩带了。我们是穿着
短裤和背心去的河边,所以我匆忙穿上一件民用夹克——我没有勇气去脱死去士兵的衣服来穿。直到现在我们才明白:这是战争。正午时分,我们被
正式告知敌对行动已经开始。空袭过后,人们产生了恐慌情绪。我被命令接管卡奇卡耶夫(Kachkaev)中士的一个机枪排,他和两挺“马克
西姆”(Maxims)位于团右翼,但现在他不知所踪,连同他的机枪及其成员一起消失了。我团剩下的人占据了一个防御阵地,并留在原地将近
一个星期,但没有人攻击我们,前方没有任何德国人的踪迹。我团主要由来自西白俄罗斯的波兰新兵组成,他们在战斗的头几天里就四散回家了。那
种恐慌难以用语言形容。与师部断了联系。不确定性笼罩着我们,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现在正处于敌军的深后方。五天后,一架德国“框架”
(指Fw189侦察机)在我们的位置上空盘旋。不久后,德国人骑着摩托车呼啸而来,他们下车后发起了进攻。我们以凶猛的火力迎接他们,将
其击退。在这次行动中,我们的一位排长设法包抄了德军并带回六名俘虏。这些战俘与学校里向我们描述的德国人有所不同,他们很强壮,皮肤被晒
得黝黑,衣领敞开着,袖子卷了起来。我们对他们进行了盘问,我懂一些德语,就负责翻译。他们都以同样的方式回答:“斯大林完了!莫斯科完了
!俄国猪!”我们警告他们:给我们提供信息,否则你们会被枪毙。但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回答。我们逐个地枪毙他们,但没有人屈服。他们像真正的
狂热分子一样,坚定地面对死亡。当天晚上,一位联络官来到我们这里,告诉我们明斯克已经沦陷,我们处在一个包围圈里。他命令我们撤退,分成
小群尝试突围。有个人默默地转身,独自离开——也许他是打算投降?因Fw?189侦察机独特的外形,苏军给它起了个外号叫“рама”,意
为“框架”到了旧边境的另一边时,我们去往附近的一个村子要些食物。当地的妇女告诉我们,德国人在村子的另一头扎营。随后,女孩们给我们带
来了便服和面包,接着带我们去了奶牛场。但管理人试图赶走我们,“你们这些斯大林主义的堕落者!肮脏的共青团混蛋!就因为你们,我们都没法
过活了!我不会给你们牛奶的,我宁可把它们给德国人。”我回答说:“你为什么要对我们红军士兵大喊大叫的?我们都是苏联人啊!你不觉得自己
可耻吗?清醒点吧!”那个人因为仇恨而变得疯狂,喊叫着污言秽语,他抓起一把镰刀向我冲来,但他的女儿把他拖倒在地。我们离开时,我说道:
“我们会再见的,混蛋!”我当时在指望什么呢?毕竟,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且要从德国人的包围中生存下来,似乎机会渺茫。不过,后来(194
7年)我们真的又再见了!米哈伊尔·桑德勒(MikhailSandler):我是第65坦克旅汽车连(注:原文如此,但真正的第65坦
克旅1942年6月才动员组建)的一名中士。该旅位于戈罗多克(Gorodok),距离普热梅希尔(Przemy?l)30公里、距离利沃
夫(Lwów)70公里。我当时在副排长的岗位上执勤。6月21日星期六晚上,出现了一个我们红军士兵前所未见的奇迹——桶装啤酒。大伙儿
拿着饭盒排队,花20戈比买半升啤酒。我们中的许多人正处于复员前的最后一个月。我们坐在吸烟室里,喝着啤酒,分享平民生活的计划。这个临
时“酒吧”一直开到很晚,我们凌晨2点才去睡觉。两小时后,炸弹从天而降。我们在第一次空袭中的损失不大,但很难表达我们感受到的情绪——
那种感觉很震撼。我们知道战争迟早会爆发,也一直在为此做准备。但是,当你看到在邻铺睡了两年的兄弟被炸弹碎片打死时,你还是会感到难过。
似乎我们都被分发了“前往莫吉廖夫省(MogilevProvince,“莫吉廖夫”名称来源“mogila”一词,意为“坟墓”)的许
可证”……清晨5点,我的汽车排排长弗罗洛夫(Frolov)中尉跑到营房,叫来包括我在内的五名司机,他让我们把军官们的家人载上卡车,
送他们去利沃夫。这些陷入恐慌的妻儿们攥着微薄的财物登上卡车后,我们的队伍就出发了。我们沿着乡间小路开了一整天,抵达利沃夫后把车停在
了市中心一座大教堂边上。有人开始从附近房子的阁楼里朝我们射击。孩子们躺倒在地哭号着。我们想给他们喝点水,就冲到附近的房子里去要水。
但没有人愿意帮忙,相反,他们咧嘴一笑,意思很清楚:“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苏联人’。”我们没想到“西方人”(指1939年苏联入侵波兰
后被称为“西乌克兰人”的前波兰公民)会这样。两天后,我们只能设法把军官们的家人送上了一列开往东方的货运列车。而我们无法再返回戈罗多
克了,因为那里已经被德国人占领。弗罗洛夫下令撤到旧边境去。也就过了三个星期,我们在日托米尔附近偶遇了我们旅的残部,他们几乎没有坦克
了。他们说,来自西方地区的应征者大规模地逃跑了,还说德国人如何能战。总之,他们没有说什么高兴的事情。1944年夏天,我们的坦克开进
了利沃夫。我的汽车排(注:桑德勒已于1942年4月调往第91坦克旅)停在市中心教堂附近的同一个广场上。1941年6月22日的晚上,
我们与军官们的家人就是站在那里,不知道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三年过去了,那么多人在我眼前死去,那么多朋友被埋葬!于是,我回到了对我
来说战争开始的地方。我很难忍住眼泪,我的内心痛苦不已。我拿出一瓶酒,念起我的朋友们……我还记得我们是如何挨家挨户地去给孩子们要水喝
……我命令(不是要求,是命令)我的人去把附近房子里的所有居民都驱赶到我们的车边。一共有七十个人。你为什么皱眉呢?我没有想杀任何人。
我只是走到那群居民面前,说:“混蛋们,或许你们还记得我?记得你们当时拒绝给孩子们水喝吗?你们说苏联完了吗?苏联人回来了!我们红军回来了!我们不会原谅你们这些混蛋的!”在我身处前线的日日夜夜中,这一天对我来说尤为重要。我回来了,第65旅的一员,我又回到了那里!我还记得1941年最后一个和平的星期六,那时大家都还活着……那时大家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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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ldtsg1957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