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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连当骑兵829
2022-10-27 | 阅:  转:  |  分享 
  
我在一连当骑兵【原58团老兵张朝龙】

贺兰军魂?2022-08-19 08:54?发表于宁夏



   一连,是我所在步兵团里唯一一个被编制为骑兵连的连队。

  六五年底,从西安市入伍的六一年城市兵,除少数提干留队外,其他全部复员集中送新疆农垦戍边去了。这时我调进了这个连队,补填了他们留下的空缺。

  当时,一连驻扎在甘南夏河县阿木去乎的一个被称为小“加科”(村的意思)这里。

  阿木去乎过去因有个大寺院而闻名。听部队首长讲,1958年在平息藏区大规模武装叛乱时,这里的寺院被炮火夷为平地。从此以后,昔日络绎不绝口诵经文并依次转动嘛呢转经轮(即经筒)的藏传佛教信徒们,从不熄灭的那盏盏闪烁着黄白色的酥油灯,神佛前阵阵香火烟雾袅袅升腾景象,以及身披枣红色袈裟的光头喇嘛们进进出出寺院,影影绰绰交替的身影,早都无有了踪迹。

  我初到这里,第一眼看到寺院废墟的景象是,高大宽厚且外表呈暗红色的寺院院墙虽已是断壁残垣,但仍在风雨飘摇中挺拔耸立。墙壁上当年交战时留下的弹孔仍清?可见,甚至还可以从弹孔中抠出残留的子弹头,有时还可以在废墟下面发现几块带有斑迹的银元。

  我临近中午到达连队。当我身背背包、手提装有洗漱之类的网兜踏进营区的那一刻,前面的景象让我眼放异彩:紧临营区门口除连部和陈旧排排营房外,宿舍前面就是一个比足球场大一些的栖马场,这里是专供饲养和管理马匹的地方。

  栖马场正中间的东西两边,各有二排排列整齐的栖马桩呈平行状由北向南延伸。后来我才知道,栖马桩是连队100多匹马静心养神的地方。

  栖马桩背后东、西相对的两侧,是整齐划一、没有前墙遮掩能让人一览无余的马厩,相向而对,南北通透,不用说这里是马匹们的食宿之地。

  连长赵文选、指导员董文培接待了我,后由通讯员李贵祥带我去见了二排长薛定国。

  其实,在我还未到来之前便被黄袍加身了:营里已下达了我为该连四班长的命令。

  来一连之前,我是团司令部给养员,在士兵等级中算是个“正班级干部”,来一连当个班长也算是“平调”吧。我对此并不介意,可组织却不这么想,有意思吧?部队等级就是这么森严分明!即使同年兵,晚进入营房大门一天的就会被早他一天的同年兵戏虐为“新兵蛋子。”  来到了新环境我既不寂寞也不陌生。我们这批六四年的偃师兵这时都已成了连队骨干。他们不是正、副班长就是连队老战士,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中坚力量。

  对我们这批清一色的河南兵,外省兵叫我们“窝子兵”,在内部我则自称是“少数民族”。

  我之所以称自己是“少数民族”,是因为一连里我们这批偃师兵中,除我和九班长李志润来自南蔡庄公社的石桥村、东蔡庄村,一班长张金周来自诸葛公社的三张村,五班副班长张大安来自城关公社的瑶头村外,其它的同年兵全都是从佃庄公社入伍的。

  与我搭班的副班长是来自佃庄公社东石村的白正运,班里的老战士是来自西石桥村的亢转运、官庄村的魏元宗。我们四个六四年兵和六五年青海兵何忠良、李长存、焦玉如,土族战士王文良、藏族战士张正和,六六年刚从甘肃天水入伍的新兵王全恩十个人,共同组成了一个战斗单位。

  那年我刚二十岁出头,还存有一颗好奇贪玩之心。当管理股长曹满堂征求下连队意见时,我不假思索提出去一连。我只觉得骑兵腿长,骑马好玩,比当步兵美气。

  我知道,去一连当骑兵不是谁想去就可以去的。年轻人好奇好动,爱冒险追求刺激。可我们不是一个纯编制的骑兵部队,步兵团里就这么一个骑兵连队,人员编制有限。因我在团直团部时间较长,和一些大头小脑首长较熟悉,老兵复员留下的空缺正好给了我见缝插针的机会。不可否认的是,我是沾了近水楼台的月色之光。

  谁知到了连队所遇到的一切,可不是我臆想中的春梦画巻,有时还觉得是到了一个陌生世界。

  连队官兵们都穿有一件异服——骑兵们穿的裤子如同坦克兵的一样,都是膝盖至脚脖处逐渐变窄,直把小腿肚紧紧裹住。而膝盖上至腰部则逐渐增宽,如同人面两侧向外突出的两只耳朵,这被骑兵战士们称为“马裤”。骑过几次马后我才体会到,穿马裤骑马行军途中两腿夹马肚时,裤腿才不会在马背上颠簸中向上挤臃。

  穿这裤子的人我以前见过,只是觉得怪怪的,却不知道它的这种特异功能,更没有想到日后我也成穿马裤的人了。

  我在欣赏眼前这幅漫动画面时,臊、臭、酸中还夹杂有一股草腥味直钻鼻孔,这一下把我呛得不敢深呼吸似乎有些缺氧了。

  好在我是从农村出来的人,早就领教过这种地道的“芬芳”味道,却没有料到在这里竟会挥发的如此广泛。它扩散下的覆盖面积犹如来到了酿酒厂一样,立马闻到了浓厚的酒糟味道,可这里的味道远不如酿酒厂那里的酒糟味好闻。时间长了我再也闻不出这种味道了。同志们说这是鼻子“聋”了。这哪是“聋”了,分明是一窝老鼠不嫌臊么。

  战时担负的任务决定了平时的训练科目。

  骑兵的主要任务,是协助步兵作战,执行的是穿插分割、迂回包抄,在围、追、堵、截运动战中消耗和歼灭敌人。因此,马背上的战术训练就成了该兵种的主要训练科目。

  在军事训练中,我最怕的也是最难支撑的就是马背上的马术训练。这些训练主要科目有斩劈、实弹射击、跳跃障碍和长途奔袭等。有些高难度动作还有随疾奔的马匹飞身上马、下马、摔马(即在正飞驰奔跑马匹的马背上突然摔向地面而己不被损伤)等等。

  仅说说斩劈吧,你可知道蹲马步的滋味?这是练习斩劈动作的最基本功。

  蹲马步是在地面上摆出一副平时骑马动作。地面训练时需两脚与肩同宽,脚尖平行朝前呈半蹲半坐姿势。上体重量全部压在已弯曲了的两腿膝关节处,再由膝关节将该重量传导给小腿后用力将整个身子支撑起来。这种力量本是在马背上由马体承担的重量,这时就全转移到了人的两腿之上。与此同时,手持随身配发的一件兵器——近乎一米长的马刀随指挥员下达的口令,手中的马刀掠过正在高速奔驰中晃动的马头。在瞻前顾后的同时,还要不停左劈右砍,这是最令人担心、最耗力费神的动作。如果高度和角度掌握不好,不是没有杀伤力就是砍向马头或削去马耳。地面上的这种蹲姿训练十分八分钟时间,就能让人大汗淋淋,两腿酸困胀疼,颤抖的直不起腰板举不起马刀。

  在使用这件冷兵器时,如果是在马背上,弄不好还有马刀掉地或轮飞的可能。像我这个膀臂肌肉不发达的人,每经历一次这种训练胳膊都要疼上几天。连排长们说,要是没这种感觉了,骑在马背上才会行动自如。这是苦?是累?是惊还是险?或者是以身相许、以命相拼?谁能说得清楚?五味俱全吧!

  奔袭最让人心旷神怡,也特别令别人羡慕不已。在疾如劲风、快似闪电的一溜风中,对人与马的相互协调、默契配合要求度极高。如达不到人马一体,不要说奔袭了,原地旋转都不会把圈转圆。

  奔袭步时,骑手要看准路线,目不转睛直视前方,特别在观察和搜索目标的同时,两条小腿需紧夹马肚不松,臀部微微抬起似离非离马鞍,让人上身与马背呈平行之状,并注意放松手中操纵马匹的马辔绳(即马嚼子)。在松绳、弯背、猛夹马肚的一瞬间所发出的肢体语言,胯下之马便箭离弦似的四蹄腾空、雷鸣电驰般按照主人意志疾飞狂奔、呼啸而去,身后是马蹄腾飞扬起的串串黄土尘烟。

  奔袭时,要特别控制好头马的速度与节奏,否则,后面紧紧追赶的马匹就难以停顿下来,要不怎么会有“一马奔腾万马欢”的说法呢?

  演练这个科目时,常会出现狂奔飞驰中的头马把紧跟其身后奋力直追的几十匹马撒落在方圆好几华里的地面上,这个时候人人都觉得十分开心。骑马的人总是在惊险刺激中寻找只有骑手们才会有的那种快感。

  我原以为跑得越快颠簸会越很,其实不然,奔跑频率与平稳舒适成正比。马匹跑得越快马背上的人越稳,舒适度会越高,没有这种经历的人体会不到。  凡事都有两面性。奔袭步时骑手最提心吊胆的顾虑有两个方面:一是怕马蹄踏空马毁人伤。草地鼠洞多、蚯蚓多,土质松软,坑洼也多且草虽不高但很湿滑,飞奔而驰的马匹一旦踏空或失前蹄,是马伤还是人伤难以预料。二是怕马突然叉道。马和人一样不乏胆小鼠辈,高速奔袭中偶遇前方异物或异情,受惊吓的它会突然猛调方向。在惯性和离心作用下,有的骑手会如被扔沙袋一样重重摔向地面,后果难以预料。

  为让人马合一,连队遵循了从一而终的原则,即专人专马,专马专用。这样日复日年复年的人马形影不离,肌肤相亲,长年累月的默合都熟悉了彼此的习性、口令和肢体语言,整年的人马互动把二者口香糖一样粘合在了一起。所以,训练还是执勤,骑手们都可取得心想事成的满意效果。

  说到专人专马,我想告知一下步兵同志们不为所知的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如何给骑手们选配马匹。

  连队所有马匹都是每年定量从甘肃省祁连山山丹军马场,应征到部队服役且均已被阉割了的雄性裸马。和人一样它们个性各异,优劣共有,骑手们谁不想拥有一匹“小走、大颠、蹦子上天”各方面均为理想的坐骑呢?

所谓“小走″是指匀速行进,“大颠”如同快走,“蹦子上天”呢,就是百米赛跑的速度,教学术语是“奔袭步”。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天下没尽善尽美一切随缘的理想之事。同时具备这三方面优点的马匹不是皆马有之,优劣搭配只能按职责与任务分配。所以,连队分配、挑选马匹的顺序是:连首长→连部人员→机枪正、副射手→正、副班长→老兵→新兵,剩下的一、二匹为生活用马,行军时用它来驮载米面、菜蔬、灶具和杂物,这就是专马专用了。

  我所在的四班有一匹生活用马,跑不起来走也不快,从不乱跑也不踢咬人,不用拴也会一直站在那里长时间纹丝不动。负重行军不紧不慢总是四平八稳,显得十分乖巧温顺,完全一副与世无争的安逸状态。所以人见人爱,大家给它送了一个绰号:老严肃!班里人开玩笑说这是用其所长避之所短,是任人唯贤的选拔干部路线的体现。在这里,不存在“马善被人骑”的现象。

  提到“老严肃”,我想起来了战士王全恩。他平时语言不多,不善言谈,但工作起来却是任劳任怨从不挑剔,加之体态丰满外貌优雅,是我在四班当班长时最惹人喜爱的一名新兵。同班战士张正和以马喻人,也给他送了一个“老严肃”的绰号。

  凡人群中,都不乏优秀出色者。连队一百多匹马里更有优秀中的佼佼者。

  我班那匹刚接回来的06号大黑马,体高身长,呈流线形的通体毛色黑明发亮,一副俊小伙模样,小走大颠奔袭步样样均应是全连马匹之首。可是胆小怕事,好尥蹶子踢人。行军途中遇异情异物爱突然叉道。虽人见人爱,但都有些惧怕不敢近前。敢动他的人只有我的那位胆大心细骁勇的大个子排长薛定国了。

  说了分配马匹的原则,你可知道骑兵连的人是怎样挑选出来的吗?这本不是什么秘密,但很有趣,只要小个子不要大块头。道理很简单,重量会加重马匹负荷量。

  这当然不是歧视而是需要。如不信我给你说个连队里所传令人屡叨不烦的开心小笑活让你听听。

  五班副班长张大安先我来到骑兵连,依他那年少发福摔跤运动员一样的肥胖身材,到机炮连去会大有用武之地。可不知咋地他漏网“混”进了骑兵连,这下可苦了他屁股下面的那匹坐骑。凡训练或行军路中,他那无言战友提出的“意见”老是滔滔不绝。尾巴根下面不是“打点射”就是“放冷枪”嘟嘟囔囔个不停。这种现象本该归咎马吃豌豆、大麦引起的胀气所致,但大家都把祸根归结为他的体重——这些气体是他在马背上给身下的坐骑挤压出来的!

  当然这只是借题发挥寻找开心而已,说明胖人不适合骑马,另外原因是这些人没有蹦上跳下的灵活性。

  没来之前,看到別人骑马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抓好马辔绳紧踩马镫紧抓马鞍,牢牢爬在马背上不动就行了,其实这是个错误想法甚至是个危险想法。

  骑兵手中的马辔绳专门用来指挥马匹行进速度和方向。向左向右慢走快奔,或停或歇或退或进,除了骑手用肢体语言告知胯下之友外,就全靠手指拨动马头两边的马辔绳向这位无言战友发出动作指令。

  在此情况下,双脚踩马镫更有严格规定,要用脚掌的前三分之一套入马镫中,不要把整个脚掌都套进去。如偶尔掉马深陷马蹬里的那只脚,尤其是穿肥厚松软的大头军用皮靴时,既有灵性也有野性的马一旦被惊吓狂乱跳起来,不要说五马分尸了,一马足可让你身首异处,倾刻之间阴阳两隔。

  到连队后就听人讲述了以前曾发生过的惊恐一幕。

  战友,也是我的老乡,佃庄公社东大桥村的韩九成,就因一次训练中出现了这种至今仍令人细思极恐,丧魂失魄的那一时刻。幸亏掉马后他双手紧拉马辔绳不放,迫使受惊马匹抬不起头无法狂飙,又因被人发现早,人与马只能在地上旋转,差一点断送了他的卿卿性命。

  之后战友们说他“你这个韩九成真是成了‘憨’九成,咋就差那么一成呀?”从此,韩九成就被称为“差一成”了。

  在骑兵连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它事出现,比如一段没有骑它。

  出差、探亲、开会回来待再次跃身上马时,预示着一轮遭罪的开始。你可以轻松上得了马背,但不会自如下得了马身。整个身子在马背上一阵颠簸后,脊椎骨因突遭外力作用就会僵硬疼痛站立不起打不了弯,伏不下身。夹马肚子的两条小腿肚上的毛细血管也会因用力过猛被磨的胀痛胀痛,连走路都要跛脚,恢复身体需一周时间。骑兵连的人谁没有过这种痛苦的经历?我当然也不例外。

  骑兵们和步兵兄弟们一样,虽都与苦、累、险相伴,但也都有自己的欢乐与开心之事。骑兵们有哪些呢?我说两件你听听。

  一是骑兵与步兵同字同音喊出的音调不完全一样,骑兵操练的队列口令初听起来甚至觉得有点滑稽可笑。

  “立正——向右看齐——”这二句队列口令,在当兵的耳朵里如听惯了的军号声样,磨的老茧都多厚。现在让谁来再喊一次都会字正腔圆,连其语速都能与当年一样地道规范。那么,这两句口令如出自马背上的指挥员之口呢?就要大大的走腔滑调了。

  步兵连队指挥员在每喊一句这话时,字与字腔与腔之间几乎没有过间隔停顿时间,显得雄状威严,干净利索,列队者会立即调整好队形。骑兵则不一样,其口令主要是用来调整人马列队,要马头并马头,马尾齐马尾整齐划一。因此拉长口令时间是为了马背上的骑手调整马匹列队。“立正”这二个字的起落间隔要拉长一、二秒,喊出的口令就由步兵的“立正——”为骑兵的“立——正——”了,而“向右看齐”这句口令则变异为“向——右——看——齐——”了。

  骑兵最精神最风光的时候是挎枪携弹、全身武装悠闲的行军途中。连队的一、二、三排座骑分别是纯一色的红、黑、白色,在蓝天白云交辉相映下,列方队、等距离聚首在绿草成茵,野花遍地的广袤大地上或皑皑白雪银装素裹世界里,那种心旷神怡赏心悦目之感,即刻便会油然而生。大部队行进中,或依序渐进或交叉争先或奔或停,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飘逸彩带,舞动于天地之间。行进中如穿街走巷被众人围观,那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让人激情、自豪、亢奋。在执勤或野营途中如遇见用脚步丈量大地的步兵兄弟们,则更有自傲感。一句话,骑兵的奇特性让骑马的人萌生了优越感。

骑兵进行曲音乐:群星?-?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光辉历程》

  你还记得电影《小兵张嘎》中“别看你今天闹的欢,就怕将来拉清单”的经典对白吗?骑兵也有“拉清单”的时候。

  别看马背上的人那么神气,下了马可不那么威风了。到了宿营地,除同样要派出哨兵警戒外,步兵可以倒头呼呼大睡,骑兵们还得到处给马找草寻水,找地方喂料。如在冰雪天行军,徒步的步兵浑身都是热乎乎的,而骑兵则是马背上直立的一根“冰棍”。步兵空余时间可以打球、聊天、谈心、爬山赏景,骑兵们干啥呢?忙着给马匹刷身,理鬃、修尾、钉掌等一些美容事项。记得有一次夜里连队紧急集合经过一冰面时,人站不住脚,马定不住蹄,一不小心不是人仰就是马翻。在防护人、马受伤的同时,更担心的是怕军人的第二生命——武器受损,尤其担心身后边挂的那二颗手榴弹被重击后引爆。如是步兵通过这个冰面,就没有那么多可担心的了,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人们常说的“民以食为天”,只因为人人都有一张要吃饭的嘴。你细数一下,凡有嘴者那个不都是“以食为天”呢?

  在步兵连队,官兵们的一日三餐均有炊事班包揽。骑兵连官兵们这方面虽都和步兵连队一样,但马匹这此些“张嘴者”的餐食,该由谁包揽呢?它可不光是“日餐”,更重要的还有“夜餐”,要不怎么会有“马不吃夜草不肥”的经验之谈?况且,还有那吃喝后的拉与撒,所有这些当然该是由骑兵连的士兵们来充当它们的炊事员和环卫工了。

  那么,所谓的“草膘料力水精神”中的第一要素“草”是怎么来的呢?

  部队驻地是高山溪川的森林与牧区。作为牧民的藏族群众过的是半居半游的游牧生活。他们既稀少居住又分散,且自家还有羊马牛牧放,无法从他们那里征收饲草。因此,除由团里负责耕地外,其种植、管理、收割到运回、晾晒、堆垛、铡草送入马口,这些都要由士兵们来完成。

  马匹的饲草主要是杆高粒多的燕麦。收割后的饲草在运输回营房那阵子,除少有的拖拉机、大马车运载外,还有全连官兵们每天往返数次用自己的无言战友一捆一捆驮回营区。全连在干这活时,在延绵十几华里的土路上都是全体人员武器不离身马不离鞍乘马而去徒步牵马而归,个个灰头土脸,活像个“动”起来一样的身着铠甲的“兵马俑”,这时,人人都成了穿军装的农牧民。战士把这种只有出现在电影影幕上的场景戏称自己是“装甲”(庄稼)兵和“敌后武工队。”

  ……

  六六年十一月我调营部去了。在一连的十一个月中,没有他人经历全面,更没有资格细说骑兵连里的一切,但我却是在身临其境中,切实感受到了骑兵们一年四季不同季节里的不同生活。现在提及久远的过往之事,只是想起了我的这辈子经历中,有过这样的人生片段。所以,有时我会自豪地认为,我曾是步兵团中那个一连里的一名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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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侯正一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