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中的领悟与觉察
聂晶
北京大学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
当咨询进入领悟阶段 ……
? 在经过十多次的咨询之后，胡安感到自己的的焦虑情绪缓解了很多，工作拖延的问题也发生了
好转。但他仍然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感觉生活没有意义且内心空虚寂寞。
? 他和咨询师开始探索他对自己以及童年时的一些感受。通过咨询师温和的提问、面质和解释。
胡安开始理解，也许他的焦虑和孤独源自于 2岁时母亲去世，他被父亲送去与祖父母一起生活。
虽然祖父母对自己很好，但他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也意识到，自己在社交场合当中，总是
将自己置身事外，这样别人就没有拒绝他的机会。他的生活就是在不断防止自己被再次抛弃。
他也开始意识到，由于远离社交场合，自己没有机会拥有亲密、满意的关系。
? 在咨询过程当中，胡安发现自己总是担心咨询师会对他感到厌烦，并且更加喜欢其他的来访者。
通过咨询师对他们即时关系的讨论，胡安意识到，他有这样的感受是因为他将自己被父母抛弃
的感觉转移到了助人者身上。
? 一旦胡安对自己有了更多的理解，并真正认识到、体验到咨询师是真的关心他的人，胡安开始
重新思考“自己不值得别人爱”这样一个深层的想法。他重构了对祖父母的知觉，并认识到他
们是爱的；他也重构了对父亲的看法，虽然他伤害了自己，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因为每个人
都有权利为自己考虑和打算。胡安感觉好多了，因为他感悟到了自己的感受和行为的原因。
从探索到领悟
? 在探索阶段，咨询师旨在与来访者建立咨询关系，帮助他们探索
对问题的不同想法，并更深刻地体验与问题相关的情感。
? 对于一些来访者而言，这种非评判性的倾听对于他们已经足够了。
咨询师的涵容和接纳使这些来访者能体验他们的情感，能思考自
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以及应该如何应对自己的问题。
从探索到领悟
? 并不是所有的来访者在探索了他们的想法和情感后就能独自成长。
一些来访者很难理解他们的情感和行为的原因与结果。还有些人
会卡住，需要某个人来帮助他们越过那些在童年时形成的、保护
他们免遭内心痛苦和外部伤害的防御。在这种情况下，咨询师使
用领悟技术是十分有必要的。
? 领悟阶段以探索阶段为基础，但要想超越探索，还需要对来访者
有更深入的理解和更信任的关系。
什么是领悟
? 当来访者到达领悟状态时，他们会从一个全新的视角来看待
事物，能够在事物之间建立联系，或者说能够理解事情发生
的原因。
? 罗杰斯认为，领悟是渐渐的，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就好像
一个人需要发展出足够的心理力量来承受新的观点一样。
理智的领悟
情感的领悟
理智的领悟 VS情感的领悟
精神分析背景下的领悟阶段
? 精神分析理论强调早期关系、防御，以及领悟和处理咨询关系的重要性，
这与三阶段模型当中对于领悟阶段的处理不谋而合。
? 我们都相信，如果只关注探索或行为改变而不去对意义进行更深层次的探
寻，心理咨询将缺乏深度 ,沦为空泛之谈。而处理发生在治疗关系中的问
题是很重要的，因为它为来访者提供了矫正性的体验，并教给来访者一些
更有效的处理治疗之外关系的技术。
? 在领悟阶段，咨询师的角色是协助来访者获得领悟，而不是提供领悟。当
咨询师提供适宜的氛围，并提出令人深思的问题时，来访者常常能够得出
他们自己的领悟。实际上，来访者常常对自己获得的领悟比强加给他们的
解释感觉更好。
对来访者的概念化假设
? 为了决定在领悟阶段如何进行干预，咨询师需要了解来访者
在更深层的水平上正在经历着什么。
? 咨询师可以部分地依赖自己对当事人的动力感知和知觉，把
自己作为治疗关系的晴雨表。咨询师要允许自己有内在的反
应，然后思考来访者是如何促成这些反应的。
咨询师需要经常问自己
? 来访者所表达出来的感受、行为或思维中有不一致或者矛盾吗？
? 此时是什么导致来访者这样做？
? 此时是什么让来访者不愿意改变？
? 在这种情况下，来访者使用的防御是什么？
? 来访者对咨询师表现出怎样的移情？
? 在咨询关系当中，咨询师的感受是什么？其他人对于这个来访者
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吗？
促进觉察 促进领悟 利用治疗
关系
面质 针对领悟的提问
解释
即时化技术
领悟阶段的目标和技术
促进觉察
? 人们已经和自己生活了太久，并且发展处保护自己免于人际伤害的
防御机制，所以他们常常意识不到有些想法和行为是病态的。他们
只有知道别人对自己的真实反应才能开始进行自我检查。
? 一直抱怨孤独的来访者，可能没有意识到，正是自己贬低的姿态，
让其他人对他冷漠和回避
? 觉察，指的是更多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感受、行为和自己对他人
的影响。觉察是领悟的先决条件。
? 为了促进觉察，咨询师首先要挑战一些来访者的想法和矛盾之处。
促进领悟
? 作为人类，我们生存的一个特点就是希望对自己的想法、感受
和行为有个解释。不论对错，一个解释能够帮助大多数人对这
个世界更有掌控感，是治疗性改变的一个潜在因素。
? 在领悟阶段，咨询师致力于寻找一些问题的可能答案：是什么
在驱动来访者？是什么导致了他们的痛苦和快乐？又是什么阻
碍了他们实现自己的潜能？
? 此时，咨询师要使用探索领悟、解释等技术。
利用治疗关系
? 在领悟阶段，对来访者来说还有一个特别的目标，就是对他们的
人际交往获得觉察和领悟。
? 因为来访者经常不会意识到自己给他人的印象，所以咨询的一个
目标就是为来访者提供他们人际关系的镜像。密切观察治疗关系，
就能得到来访者人际关系的一个缩影。
? 为了处理治疗关系，咨询师要用到此时此地的及时化技术（伴随
探寻和澄清）。
在领悟阶段咨询师需要注意：
? 咨询师并不掌握着唯一正确的那个领悟，其看法也不必然正确。不要强迫来访
者接受自己的观点，而是要鼓励他们去发现有关自己的新东西。
? 在咨询师帮助来访者的过程中，要保持齐心协力的感觉，而不要一味灌输和替
代他们承担责任。
? 咨询师必须为来访者不同意他们的面质或者解释做好心理准备。有时候这些技
术可能用的过早或不当，来访者对这些技术不能产生相应的反应，或因此变得
防御和焦虑。咨询师需要注意这些反应并考虑运用其他方式进行干预。
? 不要指望自己可以快速不出错地掌握领悟阶段的技术。“不冒险本身就是更大
的冒险”。
? 探索阶段的技术仍然会被频繁使用，特别是当面质和解释技术使用失败的时候。
促进觉察的技术：面质
? 小徐说他想要报考研究生，但是却没有认真学习，成绩非常糟糕。
咨询师温和地面质他：“嗯，一方面你说你想读研究生，另一方
面你却并不想学习。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面质是以一种
毫无威胁和评判的方式提出的，接着咨询师又以一个开放式的问
题来鼓励小徐继续自我探索。
面质
? 定义：面质是指，指出来访者适应不良的信念和想法、不一致
之处，或者来访者并未意识到或不愿改变的矛盾之处。
? 目的：挑战、辨别适应不良的行为、辨别适应不良的认知、处
理阻抗、促进领悟。
咨询中常见的不一致之处
? 两种口头陈述间的矛盾（你说你很崇拜他，但是随后你又说他的品行让你看不起）
? 言语和行为之间的矛盾（你说你想获得一个好分数，但是你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和刷微博）
? 两种行为之间的矛盾（你在笑，同时又在流泪）
? 两种情绪之间的矛盾（你一面对领导很生气，另一面又感到高兴 ——因为大家都会看到他
的愚蠢）
? 价值观与行为之间的矛盾（你说你尊重别人的选择，但是却不断批评姐姐选择堕胎）
? 个体自我知觉上的矛盾（你说没有人喜欢你，但我记得你之前多次提到有人邀请你共进晚餐）
? 理想自我与现实自我之间的矛盾（你说你知道自己是个普通人，但是又要求自己一天高效工
作 18个小时）
? 当事人和助人者观点上的矛盾（你总是说自己工作不努力，但是我看到的却是你做的很好）
来访者对面质的可能反应
有所触动
产生新的视角
害怕
迷茫
消极想法
卡壳
对自己负责
忽然明了
反应类型
如何使用面质（一）
? 咨询师首先需要注意的是，要用一种合适的表达方式来进行面质，以使
来访者感觉到被帮助，而不是被攻击。
? 面质和探索技术很不同，大部分探索技术传达的都是接纳和理解，而面
质则隐含着问题和批评。咨询师在通过面质向来访者表面，你生活的某
些方面是不协调的、有问题的，同时暗含着来访者需要改变他们的情感、
思维和行为。
? 因此咨询师要十分注意面质的措辞和表达，要小心、温和、尊重、深思
熟虑地使用。
如何使用面质（二）
? 在态度上，咨询师要表达一种迷惑而不是敌对的态度，
一种努力帮助来访者理解矛盾的态度。
? 咨询师不要劝说来访者同意咨询师的看法。
? 咨询师在运用面质指出不一致之后，可以对来访者被面
质的感受提一些开放性的问题。
如何使用面质（三）
? 咨询师在面质的时候不要做任何评价。面质不是一种批评，而是一种鼓励，
鼓励来访者更深地审视自己。
? 面质的目的是与来访者合作，以提高其自我觉察的能力，如果咨询师带有
批判，那么来访者可能会感觉羞愧，从而更加阻抗去认识问题所在。
? 咨询师需要牢记，每个人都存在不一致和非理性，我们需要时刻保持谦逊
和共情，任何人都很容易看出别人的矛盾，不容易看到自己的不一致。
如何使用面质（四）
?在学习面质技术时，建议咨询师使用下面的表述模板
来确保你的言语涵盖了两个部分：
? 一方面 ……，另一方面 ……
? 你说 ……，但是你又说 ……
? 你说 ……，但是你的表情看上去 ……
? 我听到 ……，但是我也听到 ……
如何使用面质（五）
? 使用面质之后，一定要观察和处理来访者的反应：
? 如果来访者对面质表示拒绝，咨询师需要反思自己面质的时机，考虑
来访者是否做好了被面质的准备。与此同时，退回到探索技术，进行
澄清和共情。
? 如果来访者对面质的反应是部分接受和承认，但并未作出改变，那么
咨询师可以持续用温和的面质促使来访者走得更远。
? 如果来访者回应有新的觉察和接纳，咨询师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总结，
甚至进入解释。
? 如果来访者对面质反应强烈，咨询师不必惊慌，而是应该帮助来访者
表达并修通他们此时此刻的情绪。
面质示例
? 来访者：我丈夫想要让他的父母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他的父亲患有老年痴呆症，他母亲一直在照
顾她父亲，但是她的身体现在也不太好。他们都很老了，需要得到我们更多的照顾。
? 咨询师：你对他们搬来同住有什么感受？
? 来访者：好吧，我想我们是需要做点什么。我丈夫确实很想照顾他们，他是家里的长子，他觉得
自己得负起责任。
? 咨询师：我听见你说丈夫想要照顾他们，但是我并没有听到你对这件事的感受。
? 来访者：我从小就被教育，孝道是非常重要的，必须要遵守，家人之间有义务彼此照顾。我们应
该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我觉得子女照顾父母是理所应当的。
? 咨询师：你说了很多道理，但是我还是没有听到你的感受。好像谈论感受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困难
的事情。
? 来访者：好像是这样的，我觉得好像我没有权利拥有自己的感受。我想一些事情是我“必须”去
做的，我别无选择，所以我尽量不让自己拥有任何感受。其实，我想我很害怕他们搬进来，他妈
妈是个非常挑剔的人。
? 咨询师：听上去你有点担心，可以多说一点你的忧虑吗？
? 来访者：是的，我有很多担心，我怕他们责怪我，或是怕我忍不住和他们发生冲突，怕我老公会
站在他父母那边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矛盾，我从来都不擅长处理人际冲突。
01
02
03
04
害怕迫使来访者去审视自己
“不光彩的事”、触怒来访
者，被来访者讨厌和抛弃。
无法承受来访者消极情绪的咨询师，用
面质来否认来访者的消极想法和情绪。
过多地使用面质 ， 或者使用面质时过于粗暴 。 像侦
探一样列出证据 ， 非常渴望 “ 抓住 ” 来访者的不一
致之处 。
很多咨询师会在来访者不赞同 ， 或者反过来挑战自己的时候
不知道如何回应 。
咨询师在使用面质时
常遇到的困难
其他促进觉察的技术
? 认知治疗技术
? 阳台技术
? 苏格拉底式询问
? 慢镜头回放
? 空椅技术
? 非言语信息表达
? 多种艺术治疗
? 修改叙事方式
? 把“每个人”改成“我”
? 把“我不能”改成“我不愿意”、“我选择”
练习：探索与面质
? 组成四到六人的小组，一个人扮演来访者，另一个人扮演咨询师。然后小组中每个人
都要轮流扮演来访者和咨询师。
? 来访者讲述一些令他感到矛盾或者困惑的事情。尽量不涉及过于早期和较严重的创伤，
也不要过于不配合或沉默。
? 咨询师通过探索技术帮助来访者进行探索。如果一个咨询师不能继续下去，小组中的
其他人可以接替他完成充分的探索。（ 8分钟）
? 小组中的每个成员写下一个面质，轮流对来访者提出面质，来访者需要对每个面质做
一个简短的回应。（ 3分钟）
? 当所有人都面质完，扮演来访者的组员需要谈一下，感觉哪些面质更有效及原因。来
访者需要尽可能开放，帮助咨询师们了解他们做得好和不好的地方。（ 5分钟）
? 角色转换，开始下一轮。
个人反思
? 就使用面质技术而言，你有哪些优势和劣势？
? 你如何能既不太具侵略性，又不太被动地提出能让来访者听进并
吸取的面质？
? 你通常面质的意图是什么？通过这次练习你发现来访者是否像你
期望的那么反应？
? 通过这次练习，你还有哪些领悟和发现 ?
促进领悟的技术
? 吉姆告诉咨询师，他感到抑郁并且没有生活目标。他觉得任何事情都不
能引起他的兴趣，对生活也没有了追求。他还提到自从哥哥死于一场交
通事故之后，父母有多么在乎他。
? 根据多次咨询所收集到的信息，咨询师说：“我想，你缺少生活的目标
也许是因为你仍然在为失去哥哥而痛苦，同时也责怪自己占有了本该属
于他的东西 ——父母的爱。你觉得自己不配感受到生活的乐趣。”
? 这个解释帮助吉姆进一步去探索和理解自己的抑郁与无目标感。
? 咨询师以一种共情、好奇的态度开始解释。他想知道是什么让来
访者表现出某种特定的行为方式，并引导来访者深入思考他们的
问题是如何产生并维持下来的。
? 在此基础上，咨询师帮助来访者发展自己的领悟，因为自己产生
的领悟要好过被告知的道理。
? 用来促进来访者领悟的技术包括：针对领悟的开放式提问、解释、
领悟性表达。
针对领悟的开放式提问
? 定义：针对领悟的开放式提问，引导来访者对自己的想法、情感或者
行为的深层含义进行思考。
? 你对所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 你对结束这段感情有什么感受？
? 你是怎样把你的感受与这件事联系起来的？
? 这些问题温和地引导来访者进行探索，并对可能得到的回答充满好奇。
01 02
目的为了促进来
访者进行领悟
——“ 为什么”
针对领悟的提问
目的在于收集信息
——“是什么”
一般开放性问题
针对领悟的提问 VS 一般开放问题
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都属于基本的澄清技术
在问题中传递
出共情和好奇
的态度
确保你的问题
是开放式而非
封闭式的
避免一次提出
太多问题
专注于来访者
对问题的反应
给来访者留出
足够的回应时
间
提问技巧
解释
? 定义：解释是指超出来访者表面的陈述或认识，为当事人的行为、想法或感受赋
予一种新的意义、原因和说明，使得来访者从一种新的视角来看待自己的问题。
? “从你朋友自杀到现在，你一直很紧张，并觉得无力应对。也许你觉得自己应
该对她的死负责。”
? “我想知道我是否让你想起了你的父亲，你说他总是表现得无所不知，所以你
希望我也可以这样。”
? “也许你是在努力地让她不信任你，这样你就可以生气地离开。否则你就会越
来越依赖她，难以离开她。”
解释的几种表现形式
有用的提示
? 在运用解释时，要温和、尊重、深思熟虑
? 确保来访者准备好接受解释
? 仔细观察来访者的反应
? 与来访者共同构建解释
? 解释要简洁
? 有节制地使用解释
? 解释之后，运用开放式提问询问当事人对解释的反应
为什么要给予解释
? 解释可以通过对那些混乱的、难以理解的经验进行标签化，
来增强当事人的安全感、控制感和自我效能感。
? 解释之所以能减轻痛苦，部分是因为它能重新定性当事人的
情绪，使其变得更容易被理解。
精神分析视角下的解释功能
? 解释是治疗当中的“无价之宝” ——是帮助来访者产生自我认知并
做出改变的核心技术。
? 精神分析师从来访者被压抑和无意识的材料中酝酿出解释。解释可以
促进领悟，导致更多现实导向的情感与行为。
? 解释是通过将无意识过程的意识化来起作用的，因为可以解决当事人
的无意识冲突。
其他理论流派视角下的解释功能
? 信息加工理论认为，解释揭示了咨询师与来访者观点的差异。换句话说，解释
能够表明 ，咨询师的观点不同于来访者。而面对观点上的不同，来访者有三种
选择：接受咨询师的观点、试图改变咨询师的观点、不相信咨询师。
? 如果来访者和咨询师可以通过合作协商消除这种差异，来访者就可以重新看待
自己的问题。
? 研究表明，当来访者认为咨询师是专业的、关心自己，且值得信任的时候，他
们更可能努力去接受咨询师的观点。
其他理论流派视角下的解释功能
? 认知心理学家对解释的效力做出了不同于精神分析理论的观点。
? 认知理论相信，所有的思维、情感、感觉、技艺和行为都储存在图式
当中（所谓图式，就是一些相关的思维、情感、行为和意象的集群）。
通过解释，咨询师试图改变来访者已构建好的图式。
? 咨询师唤起来访者的记忆，并努力以当前的、较为完整的信息为基础，
对记忆做出新的理解。图式因此被改变和重构。
形成解释的资料来源
? 当事人的言语内容
? 过去的经验
? 防御
? 发展阶段和文化
? 存在焦虑
? 死亡焦虑、自由、孤独、生命的意义
? 无意识活动
影响解释效果的因素
? 咨询师能否有效地做出解释，并被来访者所接受，取决于以下
几个因素：
? 解释是否能说明来访者 提供的材料
? 提供解释的方式：解释必须以能吸引并保持来访者注意的方
式表达出来，例如使用形象生动的描述和隐喻，因为来访者
需要处在情绪唤醒的状态中才能运用这些解释。
? 来访者对咨询师的信任
? 解释能够产生有益的结果
解释的准确性
? 总体来说，作为咨询师，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解释的准确性，
因为我们不能回到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 我们知道，每个人都会以独特的方式知觉事件，并会随着事件的
流逝歪曲对事件的记忆。所以咨询师必须小心，不要试图说服来
访者拥有某些记忆（比如被压抑的童年性虐待记忆）
评价解释的标准
?在评价解释时，更为重要的是有效性而非准确性。以下标准
可以用来判断某个解释是否对来访者有效：
? 当一个解释有帮助时，来访者通常会有恍然大悟的感觉，或
是对某事茅塞顿开，而且感觉事情有了新的意义。
? 来访者通常会感到充满活力，为他们的新发现而兴奋，特别
是当他们自己获得领悟时。
? 来访者提供其他重要信息来证明其领悟
? 来访者开始思考，基于领悟要做些什么改变
怎样做出解释（一）
? 解释工作的关键，是要营造出一种来访者和咨询师密切合
作，共同构建解释的气氛。如同面质一样，解释应该温和、
谦恭、深思熟虑和有所节制。
? 如果来访者看起来对领悟过程感兴趣，并能投入其中，咨
询师可以给出一个温和的、试探性的解释。这种最初的解
释可以看作某种工作假设，该假设将会随着解释的进程和
更多信息的收集而被修订。
怎样做出解释（二）
? 解释可以用直接的陈述来表示
? 你对结婚感到焦虑，所以把这种焦虑转移到对婚礼尽善尽美的苛求上
? 解释可以表现得较为试探
? 我想知道，你对失败的恐惧是不是与你总是不确定自己能否让妈妈满
意有关
? 解释也可以通过提问的方式进行，因为问题的内容假设了一个来访者没
有意识到的关系，或是提供了一种行为解释
? 你不能与男人建立亲密关系，是不是源于你与父亲糟糕的关系？
怎样做出解释（三）
? 精神分析理论家认为，所提供的解释不要太超出来访者已经认识
到的范围，这一点非常重要。
? 如果解释得太深，那么来访者会不理解咨询师的话。稍微超过来
访者意识的解释，更容易令来访者理解，也能够给来访者一个恰
当的刺激，促使其思考。
? 一个拖延症患者，前几次的咨询中并不需要将拖延的原因追溯
到早期的童年经历。
怎样做出解释（四）
? 解释的措辞对来访者接受与否影响很大。试探性的、没有专业
术语的解释会让来访者更容易理解
?你害怕我所说的话，是不是因为我让你想起了母亲，她有时
对你很不好
?因为俄狄浦斯情节，你把对父亲强烈情绪移情到了我身上，
导致了理想化和贬低的防御
怎样做出解释（五）
? 解释的过程应该是合作性的，来访者和咨询师要共同努力，从而
对现状的原因产生领悟。
? 如果要来访者对解释产生领悟，应该让解释成为来访者和咨询师
共同制造的惊喜，而不是咨询师强加给来访者的预定说法。
? 那些太明显、简单或者太肤浅的联系，通常是没有价值或是错误
的，那些令来访者和助人者都感到惊讶的东西才是重要的领悟。
怎样做出解释（六）
? 如果来访者拒绝解释（通常会说，“是的，但是 ……” ），咨询师
就需要评估这种情况。
? 如果咨询师认为解释是对的，但是来访者没有准备好接受它，可
以放在下一个阶段再使用。
? 如果咨询师认为解释可能有误（因为咨询师没有掌握充分的信
息），那么在咨询师重新进行解释之前，可以运用探索技术来获
得对来访者更多的了解。
? 咨询师也可以邀请来访者自己提供一个他们认为合适的解释。
解释示例
? 来访者：最近，当我在教堂时，我会感到很焦虑。当我们必须手拉手做祈祷
时，我会变得很恐慌。我的手心全是汗，我感到特别窘迫不安。我在祈祷开
始前就感到非常担心，以致我不能专注于其他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紧
张，它使我每次去教堂都很不愉快。
? 咨询师：听上去你对此感到很不安
? 来访者：是的，我觉得自己很傻。其实，谁会在意我手掌出汗呢？我敢肯定
其他人只是对去教堂感兴趣，而不会去关注我。我还不太认识他们，因为我
是这个秋天才搬到这里的，才开始到这个教堂做礼拜的。
? 咨询师：能不能告诉我教会在你的生活中有着怎样的作用？
? 来访者：我过去一直期望有一个类似于我在老家时的生活圈子。我需要结交
一些工作以外的人。但直到现在我在这里还没认识任何人。
? 咨询师：这么说你是希望通过教会结交新的朋友？
解释示例
? 来访者：教会对于我的家庭一直很重要。我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有多么虔诚，但是我真的觉得我需要跟
教会有联系。
? 咨询师：所以你想要结交朋友并找到一个团体，但是同时你也感到矛盾，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
否够虔诚。
? 来访者：是的，的确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应该去教堂，但是又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想去。我觉得父母希
望我去。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信仰什么。我没有花过时间去弄明白我的信仰和父母告诉我的信仰有什么
不同。
? 咨询师：我想知道，对自己手心出汗的焦虑是否可以让你避免去思考你信仰什么
? 来访者：啊，我从没想到过这点 ……如果我担心坐在我旁边的人会怎么看我，我就不会听到那些布道。
? 咨询师：可能去这个教会之所以这么难，是因为它使你想起了你的家庭以及你还是个小孩子时，家人
对你的期望。
? 来访者：是的。我一直试图独立。我远离家乡，想要做回自己，凡事自己做主，到那时我很想念我的
家庭和我的朋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想住在这里。我想我一直试图弄明白我是谁以及我想要什么
样的生活。
运用解释的困难 (一）
? 有些咨询师害怕自己会犯错，给出不成熟的解释，使来访者不安
或生气、破坏治疗关系。他们过于被动，在探索解释的交流中，
不敢提供任何自己的想法。
? 还有一些咨询师太急于给出解释，咄咄逼人。他们仿佛陷入了
“智力挑战”，一定要高明地展现自己的领悟力，忽视了对共情
和探索的需要，只是一味地要给出某个“正确的”解释。
运用解释的困难 (二）
? 运用解释要谨慎，不能滥用，因为解释带有很强的干涉性。
咨询师有责任恰当地运用自己的力量。
? 此外，还存在很大的可能，来访者会为了取悦咨询师而表面
上同意解释，但心里反对，甚至还会感到被解释伤害。因此，
咨询师一定要在进行完解释之后，观察并询问来访者的反应。
运用解释的困难 (三）
? 还有一个常见的问题，就是咨询师在一次会谈中给予太多的
解释。由于来访者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和思考每个解释，所
以咨询师应该在来访者反应的基础上调整自己的步调。
? 有些咨询师解释的经验不足，不能将一些细节线索整合起来，
以清晰简明的语言表达出来。
练习：领悟性开放式问题与解释
? 组成四到六人的小组，一个人扮演来访者，另一个人扮演咨询师。然后小组中每个人都要轮流扮演来访者
和咨询师。
? 第一位来访者谈论一个自己想进一步了解的、在某一特定情境下会出现的问题反应。换句话说，来访者
要谈论一件他会产生强烈反应但又不知道原因的事情：比如正在开车，忽然有人超车，就勃然大怒。
? 第一位咨询师通过探索技术帮助来访者进行探索。如果第一个咨询师不能继续下去，小组中的其他人可
以接替他完成充分的探索。（ 8分钟）
? 小组中的每个成员写下一个领悟性的开放式问题，轮流对来访者提出，来访者需要对每个问题做一个简
短的回应。（ 3分钟）
? 当所有人都说完，停下来，针对来访者进行小组讨论（让来访者安静地听，不要插话），帮助小组对
“来访者到底发生了什么”形成概念化的认识。
? 每个人写出一个解释 (除了扮演来访者的组员），大家可以问问自己：“我听到了来访者的哪些言外之
意”，“来访者所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主题”、“来访者的情感背后有怎样的原因”、“什么事情可能
与这个问题有关”。
? 每个小组成员都要说出他的解释，并允许来访者有时间做出反应。
? 角色轮换，开始下一轮上述过程。
个人反思
? 作为咨询师，你对针对领悟的开放式提问和解释，有什么感受？
? 你能否清晰地表示出自己的领悟性干预？
? 描述一下你期望的来访者的反应与他们实际反应不一致的地方。
? 在对来访者运用解释技术时，你的优势和劣势是什么？
? 扮演来访者的时候，你对接受领悟性干预的感受是什么？哪些因
素会影响你对这些干预的感受？
即时化技术（此时此地）
? 在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对情感的表达；在对自
己和他人交往模式的建构和重建中，最重要的信息莫过于一个人
对另一个人的感受 ……来访者和咨询师之间的情感交流扮演着至
关重要的角色。
John Bowlby， 1988
? 艾薇总是对她的咨询师安吉拉很生气，责备她说的任何话。安吉拉开始
觉得无能为力，并且对艾薇感到愤怒，对咨询感到厌倦。
? 安吉拉找到了她的督导，督导师肯定她的助人技术都是正确的，也没有
做任何违犯咨询伦理的举动，并提出也许正是艾薇的个人议题导致她诋
毁安吉拉。督导师建议安吉拉在下一次咨询中运用即时化技术，和艾薇
讨论自己的感受。
? 于是，在下一次咨询当中，当艾薇再一次指责安吉拉不能准确理解自己
的感受时，安吉拉说：“你知道嘛，我现在感到很糟糕，因为似乎我对
你所作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我很沮丧，因为真的不知道怎么帮你。我很
想知道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怎样的感受。”
? 艾薇忽然哭了起来，说自己似乎把所有人都推开了。安吉拉很好地倾听
和澄清，最终，她们一起意识到，艾薇之所以用指责把人们推开，是因
为她害怕被拒绝。
即时化技术概述
? 定义：即时化是指，咨询师表露他们当下对来访者的感受、对自己的感
受或者对治疗关系的感受和思考。
?现在我觉得很紧张，因为你似乎对我很愤怒
?我感到十分无力，好像我不论说什么都会伤害到你
? 即时化是非常有效的助人技术，因为咨询师以一种与来访者所习惯的截
然不同的方式来回应他。咨询师并没有像日常社会交往一样忽视来访者
不恰当和令人不快的行为，而是正视这些问题，并描述来访者的行为对
他的影响。
即时化技术 VS其他技术
? 即时化可以被看作是自我表露的一种类型，因为咨询师表露了他们个
人对来访者的情感、反应、对来访者或治疗关系的体验，以此来帮助
来访者获得领悟。
? 即时化有时也被看作是面质的一种类型，因为它能就关系中的问题对
来访者进行面质。
? 及时化也可以被看作是一种信息提供方式，用来指出来访者在与咨询
师的关系中的行为模式。
即时化技术的四种表现方式：
对关系的提问
? 咨询师邀请来访者分享对治疗关系的感受，这些提问能深入探
索来访者在关系中的反应。由于这些提问是关于此时此刻所发
生的事情，所以也被称为“过程陈述”
?我想知道，你对我们刚才的谈话有什么感受？
?我刚才沉默的时候，你感觉怎样？
?你说你想要自残，你期望我给你什么样的反应？
即时化技术的四种表现方式：
咨询师陈述自己对来访者的反应
? 在这种反应方式中，咨询师会分享他在此时此刻的情感和反应，
而且一般会紧接着询问来访者的感受。
?今天我一直感觉离你有点远，我想知道你感觉如何
?今天在你和我分享你深层次的感受时，我感觉和你拉近了很多，
我为你所说的而感动，你对此有什么感觉呢？
即时化技术的四种表现方式：
变隐蔽为公开
? 来访者常常会拐弯抹角地向咨询师表达一些东西，有时候是言语表达，
有时候是非言语表达。
? 通过这种干预技术，通过这种方式，咨询师试图让来访者的意图更加明
确。治疗关系当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被开放地处理（而不是被忽略和共
谋），以此来审视关系中到底在发生什么。
? 你今天又迟到了。我想知道你是否对来咨询有什么情绪？
?你不断地看手表，是不是很想离开？
?当我刚才提到那件事的时候，你看上去很生气，我想知道你想到了什么？
即时化技术的四种表现方式：
关联咨询内外关系
? 使用这个技术，咨询师通过公开讨论，让来访者在咨询关系
中看到自己日常的人际模式。
?你提到似乎没有人理解你，我想知道你是否想说，我其实也
不能理解你？
?你曾经说当别人责备你的时候，你会非常恐惧难过。而刚才
当我指出你的拖延问题时，你往后靠了靠，我想知道你是不
是在担心我也在责备你？
即时化技术的作用（一）
? 治疗关系为来访者如何与现实世界沟通提供了一个缩影。由此，咨询师
可以获得来访者在人际交往中的第一手资料，而不用完全依赖来访者的
自我报告。
? 咨询师通过自己的反应可以了解到其他人对来访者可能的反应。而对这
些反应的觉察可以给咨询师提供一些信息，帮助来访者更好地理解自己。
? 解决来访者和咨询师之间的问题，也能够为来访者提供一个示范，让他
们知道如何解决人际交往中的问题。如果处理得当，来访者就可以学会
与人谈论感受、解决问题，并且通过讨论发展更亲密的关系。
即时化技术的作用（二）
? 除了解决普通人际关系中的问题，即时化技术也可以用于讨论治
疗关系中出现的其他问题。
?在商场的偶遇
?咨询中哪些有帮助哪些没有帮助
? 即时化技术也可以挑战来访者，让他们去改变非适应行为。如果
咨询师能够真诚地表达自己的反应，来访者就可以意识到自己是
怎样与他人交往的，从而改变问题行为。
?滔滔不绝
?非常被动
?专横跋扈
如何使用即时化技术
? 即时化很难，而且对技术要求很高。咨询师需要能够敏锐地意识到
自身以及治疗关系的状况，需要有足够的自信和自我理解力，这样
才能在来访者开放地表达自己情感的时候，不会产生防御性反应。
? 咨询师不能以个人眼光来评判和看待来访者的行为，而是需要深入
到行为背后，试图理解究竟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来访者不能与别人建
立有效的联系，并且富有同理心地去帮助他们意识到这些不良行为。
如何使用即时化技术
? 运用即时化技术时，咨询师要直接与来访者讨论互动关系。咨询师需要表达他
们愿意与来访者共同努力，去理解他们的行为及其对人际关系的影响。
? 咨询师只需要在来访者表现出某种特殊行为方式的时候，指出自己的感受，而
不要开具“应该如何改变”的处方。
? 咨询师要意识到，他们对来访者的反馈是基于自己的认知和反应，其他人可能
会以不同的方式回应来访者。所以可以建议来访者去收集其他人的反馈，而不
要自以为是。
? 和来访者进行即时化交流之后，咨询师要询问来访者对这一技术的反应，从而
使沟通变成双向的。
? 面对来访者的反馈，既不要全盘“接受”，也不要全部“甩锅”给投射和移情。
即时化技术运用示例
? 来访者：我真的很想和你上床。我觉得性是联结亲近的人的一种重要而自然的
方式。你不是说要我学会开放自己，与他人建立亲密关系吗？我知道你被我吸
引了，我能从你的眼神中感受到。
? 咨询师：当你提出要和我上床的时候，我感到很紧张也很困扰。我想知道你和
我上床的目的是什么。
? 来访者：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联结的方式啊！你说过你会努力帮助我，而我
现在就是需要和你上床。这样会给我一些安全感，让我觉得我是有魅力的。
? 咨询师：那么，如果我们没有发生性关系，你会觉得很难和我建立起联系吗？
? 来访者：是的，我想是这样。
? 咨询师：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促使你要用性的方式和我联系？因为这种联系
方式对于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工作显然并不恰当。
? 来访者：我不知道 ……我妈妈就很性感，我也学着用性的方式与男人打交道，
一般情况下男人都想和我上床。
? 咨询师：就像这样谈论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感觉如何呢？
? 来访者：嗯，我不是很习惯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发生性关系。
? 咨询师：好像当你感到不习惯，感到有点焦虑的时候，你就会转移话题谈论性。
你有没有注意到呢？
? 来访者：是的，谈论我的问题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更像是行动派的人，总想
做点什么。
? 咨询师：那你愿意试着去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 来访者：嗯，虽然有点紧张，但是我愿意试试。
运用即时化技术的困难
? 初学者常常担心，在运用即时化技术时，会冒犯、惹怒来访者。实际上，
来访者很多时候确实会生气。但尽管这种反馈令人痛苦，它却能够产生动
力，并能使以后的生活发生改变。
? 另一个问题是，咨询师常常不大信任自己的感受。例如，也许我感到厌烦，
但是其实都是我的问题。如果我足够有经验，就不会感到厌烦。
? 一些咨询师会回避使用即时化技术，因为他们害怕直接、坦诚地在人际交
往中进行沟通，特别是害怕面对激烈的冲突。
? 最后，咨询师有时候会不恰当地（往往是无意识地）利用即时化技术去满
足自己的需要。比如，一位刚刚离婚的中年男性咨询师，很需要他人认同
自己的魅力，所以他会在咨询中鼓励来访者谈论她对自己的迷恋和性吸引。
角色扮演练习一
? 这是咨询师与来访者的第 10次会面。来访者是一名具有边缘型人格
障碍倾向的女性，无法很好地掌控情绪。当咨询进展到第 20分钟的
时候，她谈起了自己孤独而又动荡的童年，痛哭不止。这时，她提出，
希望她的男治疗师可以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力量。
角色扮演练习二
? 这是咨询师与来访者的第 6次会面。咨询一开始，来访者就主动提到，
她周末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咨询师参加了一个情感访谈类的电视节
目，作为嘉宾的咨询师在节目中提到了很多爱情观和家庭观 (比如爱
情不需要太多道德约束，自己并不会批判小三，性开放等等 )，也提
到了自己离异之后常年独身，并且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对孩子负很多
责任，所以多年并不怎么去看孩子。来访者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
和她想象中的咨询师并不一样。
角色扮演练习三
? 这是咨询师与来访者的第 5次会面，来访者来求助的主要问题是
学业拖延。这一次，来访者一进入咨询室就表示“自己该说的都
已经说完了”，他对于咨询师这五次咨询都主要在倾听和询问感
到很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咨询师都不怎么说话。他希望咨询师
可以给自己一个切实的解决方案。
角色扮演练习四
? 这是咨询师与来访者的第 10次会面。来访者是一名带有偏执倾向的
男性。来访者在咨询进展到一半的时候，讲到了周围人对自己的评
价这个主题。来访者会觉得周围的人都不喜欢自己，这时，他忽然
问自己的女治疗师：你对我怎么评价？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角色扮演练习五
? 这是咨询师与来访者的第 6次会面。来访者的主要问题是与父母的
关系问题。因为面临即将到来的暑假，来访者向咨询师提出，想要
拥有咨询师的手机或者微信，因为她很担心自己暑假在家的时候与
父母会再起冲突，希望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得到咨询师的建议和帮助。
个人反思
? 你对处理人际冲突的感受是什么？
? 你对你的来访者有哪些新的了解？你对来访者的感受有哪些改变？
? 谈谈上述练习过程对于你接下来帮助自己的来访者有何启示？
? 如果你是来访者，你会如何回应咨询师的即时化反馈？
领悟阶段的成果
? 本杰明，一个曾经无法为自己选择职业的人，开始意识到这
是因为他害怕变得与他的父亲一样。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个成
功的商人，但是却给家人带来很多伤害。
? 冯娜开始理解自己对生活的不满，来自于周围的人对她轻微
语言障碍的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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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寻找来访者做好
准备的标志 进行前期准备
确定意图 正确使用技术 跟进
领悟阶段的干预步骤
步骤一：准备
? 要为领悟阶段做准备，良好的治疗关系是必不可少的。要让
来访者觉得探索自己想法和行为背后的深层原因是安全的，
没有对评价的担忧。
? 花费大量时间进行探索，是领悟的基础。咨询师需要收集充
分的证据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不能急于下结论。
? 领悟阶段中的共情共感仍然是非常关键的要素。
步骤二：寻找来访者做好准备的标志
? 对觉察、领悟、即时化做好准备的标志稍有不同。
?做好觉察（面质）准备的标志：出现矛盾心理、看法或行动上
的不一致、困惑、卡壳或无法做出决定。
?做好领悟准备的标志：对问题觉察的清晰陈述；表达出对理解
的渴望；为无法解决问题而感受痛苦。
?做好即时化的标志：对于来访者的观察；咨询师自身的感受
步骤三：确定意图
? 咨询师需要在助人过程的大部分时刻思考自己的意图。最恰当的意图应
该是帮助来访者促进领悟，不恰当的意图包括：
? 让来访者觉得咨询师有价值
? 炫耀咨询师的能力
? 惩罚来访者
? 讨好来访者
? ……
? 一旦我们意识到自己的面质或解释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就需要停下
来，努力弄清楚咨询关系当中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步骤四：正确使用技术
? 总体而言，在运用促进领悟的相关技术时，咨询师要温和、试探。咨询师
应有的态度是好奇，而不是炫耀和批判。
? 咨询师要和来访者合作才能发现新的意义，因此，两个人要经常反复讨论
很多次。
? 咨询师要观察来访者对于这些领悟干预的反应，并在必要时进行修正。由
于来访者经常会隐藏消极的反应，所以咨询师除了观察之外，可能还需要
明确地询问来访者对解释的反应，必要时退回到探索阶段。
步骤六：询问来访者当前的理解
? 在领悟阶段的结尾，咨询师的想法通常会和来访者有很
大的不同。因此，非常有用的一个做法是咨询师询问来
访者从咨询中吸收了什么。了解来访者目前的状态有助
于你对今后的干预进行规划。
咨询师在领悟阶段可能遇到的困难
? 过早地进入领悟
? 为构建领悟承担太多责任
? 陷入某一理论观点
? 让来访者停留于表面，不继续深挖
? 忘记了并非所有来访者都需要或者想要领悟
? 反移情
克服领悟阶段困难的策略
? 聚焦于共情和探索技术
? 处理个人情感
? 处理治疗关系
?询问来访者对治疗关系的感受
?勇于承认错误
?更主动地谈自己对治疗关系的感受
?对来访者的分享表示感谢
谢谢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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