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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谈吴昌硕,道出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03
2022-12-22 | 阅:  转:  |  分享 
  
潘天寿谈吴昌硕,道出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昌硕先生,不论诗文书画治印等等均以不蹈袭前人,独立成家以为主旨。他在刻印长古中有句说:今人但侈慕古昔,
古昔以上谁所宗。诗文书画有真意,贵能深造求其通。又题画梅说:画之所贵贵存我,若风遇箫鱼脱筌。又题葡萄说:吾本不善画,学画思换酒,学
之四十年,愈老愈怪丑,莫书作葡萄,笔动蛟蚪走。或拟温日观,应之日否否,画当出己意,摹仿堕尘垢,即使能拟之,已落古人后,所以自涂抹,
但逞笔如帚,世界隘大千,云梦吞八九。只愁风雨来,化龙逐天狗,亟亟卷付人,春醪酌大斗。又白石先生自嘲诗下注说:吴缶庐常与吾之友人语曰
:“小技拾人者则易,创造者则难。欲自立成家,至少辛苦半世,拾者至多半年,可得皮毛也。”但是有一次,我画成一幅山水之后,自己觉得还能
满意,就拿去给昌硕先生看看,他看了之后,仍旧只是说好。然而当天晚上,却做了一首长古,第二天的早晨,就叫人带交给我,诗里的内容,全与
平时不同,可说戒勉重于夸奖。因此可知道昌硕先生对学术过程,极重循序渐进,反对冒险速成。兹录其长古如下:《读潘阿寿山水障子》龙湫飞瀑
雁岩云,石梁气脉通氤氲,久久气与木石斗,无挂碍处生阿寿。寿何状兮颀而长,年仅弱冠才斗量。若非农圃并学须争强,安得园菜果瓜助米粮。生
铁窥太古,剑气毫毛吐,有若白猿公,竹竿教之舞。昨见画人画一山,铁船寒壑飞仙端,直欲武家林畔筑一关,荷篑沮溺相挤攀。相挤攀,麋不可,
走入少室峰;蟾蜍太么麽,遇着吴刚刚是我。我诗所论疑荒唐,读者试问倪吴黄。只恐荆棘丛中行太远,一跌须防坠深谷,寿乎寿乎愁耳独。我在年
轻的时候,就欢喜国画,但每自以为天分不差,常常凭着不拘束的性情、趣味出发,横涂直抹,如野马奔驰,不受缰勒,对于古人的重工力严法则的
主张特别轻视。这自然是一生的大缺点,昌硕先生知道我的缺点,即在这幅山水画上明确地指出我的缺点,就是长古中末段所说的:“只恐荆棘丛中
太速,一跌须防坠深谷,寿乎寿乎愁尔独。”深深地为我绘画“行不由径”而作垦至的发愁与劝勉。昌硕先生谢世以后,每与诸旧友,谈及近代诗书
绘画治印等的派系与成就,一谈起就谈到昌硕先生。因此也常常引起昔年与昌硕先生过往的许多情况。抗战中流离湘赣滇蜀,笔砚荒废,每每对昌硕
先生诗书画治印诸项,有他卓绝的特殊风格,而为左右一代风气的大宗师,时有所怀念,也因怀念而曾咏之以诗,兹录于下:《忆吴缶庐先生》月明
每忆斫桂吴,大布衣朗数茎须。文章有力自折叠,情性弥古侔清癯,老山林外无魏晋,驱蛟龙走耕唐虞。即今人物纷眼底,独往之往谁与惧。吾国近
年画坛殊感寂寞,黄宾虹先生已归道山,齐白石先生因年高,也不能多作画,在谈谈吴昌硕先生过往情况下,吾将拭目有待于吾辈以后之可畏青年了
。此文为1957年12月在杭州西泠印社举办的吴昌硕纪念会上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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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ldtsg1957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