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日本驻华领事馆对中国绿茶的调查探析An investigation of Chinese green tea by the Japane
se Consulate in China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秦志军 Qin Zhijun摘
要：主要以晚清日本驻上海领事馆的领事报告为对象材料，搜集整理并罗列其中关于中国绿茶的调查资料，通过利用这份珍贵的域外史料，进一步完
善近代中国绿茶的经济发展史料档案，期望近代中国绿茶发展历史相关研究者充分利用这些调查资料，开展更深入的相关研究。 Mainly t
aking the consular report of the Japanese Consulate in Shanghai i
n the late Qing Dynasty as the object material, collect, sort out
and list the investigation data about Chinese green tea. By usin
g this precious extraterritorial historical data, further improve
the historical data archives of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mode
rn Chinese green tea, and expect relevant researchers in the econ
omic development history of modern Chinese green tea to make full
use of these investigation data and carry out more in-depth rele
vant research.关键词：驻上海领事馆；领事报告；中国绿茶 Consulate in Shanghai; Consul
ar reports; Chinese green tea作者简介：秦志军，男，1979年5月生，河南省林州市人，硕士，浙江越秀
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近代中日经济关系。 Qin Zhijun, male, born in May 1979 in Linz
hou City, Henan Province, master''s degree and is a lecturer at Z
hejiang Yuexiu university, research direction is modern China Jap
an economic relations.20世纪80年代开始，日本领事贸易报告作为近代重要的历史档案资料受到日本学术界的重视。
1986年，日本著名经济史学者角山荣的研究成果《日本领事报告的研究》正式出版，对日本领事制度、领事报告发展等做了概括性的研究，成为
该研究领域的开创性成果。在此基础上，近年来世界范围内相关研究得到不断的深入和细化。中国方面，2013年王力著《近代驻华日本领事贸易
报告研究1881-1943》出版，突出了“驻华”日本领事贸易报告的特色等。2016年李少军的《晚清日本驻华领事报告编译》出版。王宝
平、曹大臣、陈锋等学者也对日本领事贸易报告做了资料性的介绍。今后对“驻华”领事报告相关资料的研究利用需要更加的深入和细分，例如分地
区、按商品类别的具体研究等会越来越重要。 一、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和中国绿茶1872年1月29日日本首个驻华领事馆—上海领事馆正式设立
。随后扩张速度特别迅速，领事馆不仅遍布中国沿海、沿江主要开港口岸，还深入成都等内陆地区，构成了完整、庞大、系统的领事馆网络，其中1
896年杭州领事馆开设。尤其在中国市场，为了与老牌欧美列强抗衡，日本通过各口岸驻在领事馆有计划、有组织地收集中国的经济情报，逐步形
成了以驻华领事馆为桥头堡的官方和民间的经济调查体系。其领事贸易报告不仅包括中国的商业和对外贸易，而且涉及货币经融、工业、农业、矿业
、水产、交通，乃至社会习俗、政治等方方面面。这些资料不仅是日本近代对华经济情报侵略的证明，客观上也是中国近代社会经济史、中日经济关
系史研究不可多得一份珍贵域外史料。日本明治维修后，和中国一样同为落后的农业国家，竭力扩大本国茶叶在海外的市场，和中国茶叶成为竞争对
手，故其驻华领事馆紧盯中国茶叶生产及出口等情况，将其作为领事报告的主要内容。本研究主要聚焦于晚清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对中国绿茶的调查报
告，其中包含一部分杭州领事馆的报告。通过利用这一珍贵的域外史料，完善中国绿茶相关的近代经济发展史料档案，在此基础上期望研究中国绿茶
近代经济发展历史相关学者能够充分利用这些资料展开更加深入的研究。晚清中国绿茶按产地主要有4种，即婺源（安徽省徽州府婺源县）、天街（
徽州府祁门县天街镇）、徽州（徽州各种茶叶总称，该地山岭以东所产）、平水（浙江省绍兴府平水街），各种绿茶最后都集中上海茶市。依制法又
分为雨前、熙春、皮茶、屯溪、圆珠、花香、花杏珠兰8种。19世纪美国是中国和日本绿茶的最主要的海外市场，19世纪60年代以前中国绿茶
一统美国市场。日本绿茶自1865年起逐渐开始侵蚀中国绿茶的市场，1874—1875年度日本绿茶在美国市场首次压倒中国绿茶，1876
—1877年度日本绿茶输出总量又超过中国，在美国市场的销量是华茶的二倍。1886—1887年，北美市场上，中国绿茶销量仅是日本的3
5.5%。此后中国绿茶在美国市场逐渐衰落，1911年美国又以“着色”为理由，禁止中国绿茶进口。领事报告中对中国绿茶的调查报告 18
81年2月至1886年2月之日本驻上海领事馆领事报告刊载在《通商汇编》。其中关于1883年中国茶市情况报告，至9月22日，驻上海总
领事品川忠道发出八次报告。关于1884年中国茶市情况，自第一次报告4月30日到12月31日，驻上海领事馆先后总计发出24次报告，其
中围绕绿茶大集散地上海和宁波茶市，对安徽、浙江等省上市的各种绿茶的品质、交易数量、价格、中外商家之购进情况、运往欧美国家的数量等做
了十分具体的叙述，并与以往年份进行比较。例如1884年9月6日第十六次报告中，指出“此两周内商情甚旺，销量很多，到货亦多，存货无暇
积滞，茶商对涨价之货无降价机会。此外需求不绝之货为最上等精选之婺源茶及屯溪茶，其价为26到32两，行销很快，近日所到上述两种当中，
有颇佳之货，较之开市之初似大有进步。然上述两种牌子之下等品，销路并不甚好。徽州茶到货不少，市面保持坚挺。平水茶在这两周内，起初两三
天需求颇多，较最便宜时涨价2两。但这两种牌子其后行情开始转衰，本周末需求复旺。”各种绿茶两周内销量及价格如下：婺源为12668担，
每担22两至29两；屯溪为7956担，每担21两至32两；徽州为2902担，每担18两至22两；平水为13892担，每担18两至2
7.75两，地方包装为1011担，每担18两至24.5两；总计38429担。并指出市场尚有存货39814担，其中广东茶24603担
、平水15211担。1884年开市后至9月4日宁波茶市输出11392488磅，1883年为6222357磅，1882年为99647
18磅。上海及长江沿岸各口开市后至9月6日分别向英国和美国出口绿茶为2581128磅和5040769磅，上年1883年分别为149
8411磅和2377558磅，上上年1882年分别为1443866磅和4331377磅。中国各口对英国出口绿茶1884年25811
28磅、1883年1498411磅，1882年1443866磅。中日两国向美国出口绿茶1884年36502053磅、1883年34
068417磅。该年11月5日第二十次报告中增加了向中国北部各口绿茶输出量，例如：向俄占满洲1884年输出424磅，汉口和上海两口
向天津1884年和1883年分别输出1668磅和18877磅。另外上海领事馆发出的商况季报和半年报，也有绿茶出口的相关报告。例如在
1885年第二季度上海商情报告中，报告了上市后至6月26日上海市场平水、上海包装茶、徽州茶的销量、市价及市上存货，还有至6月23日
宁波绿茶销量今年和去年的比较。1886年12月至1889年12月的日本驻上海领事馆领事报告刊载在《通商报告》。关于上海茶叶商情总计
发出58件。其中涉及平水、徽州、天街、婺源、湖州等各种绿茶的价格及销量总量、市场存量等情况，从新茶上市起，一般两周报告一次，也有间
隔更短的情况。另外驻上海领事馆还对中国产茶总体情况做了调查，发出4件相关报告。其中1887年报告了绿茶各个产地和各品种及相应制作方
法、流通途径、消费区域等具体情况。1888年译出调查中国茶叶贸易衰落问题的委员向上海税务司提交的意见书，其中介绍了19世纪80年代
中国茶叶在伦敦市场上数量较少、绿茶在北美市场被日本茶压倒的情况，分析了中国茶叶在制法、课税等方面存在的问题。1890年1月至189
3年12月上海领事馆领事报告刊载在《官报》中。其中报告茶叶交易38件，上起1888年11月下旬，一般涉及报道发出之前两周的情况，包
括在上海交易的各种绿茶的上市量、市价、成交量、市场存量等。1890年5月上海领事馆根据在上海搜集的报纸资料，报告了包括绿茶等中国茶
叶在外国市场上行情衰落的情况及相关议论。上海领事馆领事报告自1894年1月起，刊载在日本外务省商务局创刊的《通商汇纂》，其所载领事
报告数量之多，远非《通商汇编》《通商报告》《官报》所能比，以下按年份叙述中国绿茶的相关报告。 1894年没有出现关于上海茶市的专
题报告，反应上海综合商情的有3件，其中应该涉及绿茶。1895年介绍了截至7月上海、汉口茶市绿茶的销量、价格、并与上年比较，指出其成
交量、出口量的增长。 1896年没有出现关于上海茶市的专题报告。1896年杭州领事馆关于杭州一般情况的报告中叙述了安徽和浙江绿茶汇
集到宁波、上海的流通途径等。1897年6月19日上海领事馆的报告，列出了1891～1896年绿茶等的出口量，以及1875～1876
年、1885～1886年、1895～1898年印度、锡兰、中国茶叶的产量，已说明中国茶叶贸易衰落的情况。1897年10月20日的报
告，译述了当时上海的西文报纸所载分析中国茶叶衰落原因并提出相关对策的文章，其中列出了1967～1896年每年中国茶叶的出口数量，从
茶树种植、采摘、制作、包装、运输各个环节指出中国茶叶生产、流通中存在的问题及对茶叶品质的不良影响，同时强调中国出口茶叶的税负沉重，
还注意到甲午战争前后清政府开始关注改进茶叶生产和贸易问题的动向，其中包括绿茶。1897年驻杭州领事馆7月7日、8月26日、11月2
7日关于前三季度贸易报告中，指出以往通过宁波输出的浙江与安徽茶叶，现在被杭州吸引过来不少，且杭州在开埠后还废除了以往对每箱茶叶征收
的一两以上的塘工费，更加强了茶叶向杭州的流动。第三季度输出货物中居首位的茶叶达到5542000斤。1897年3月3日以展望杭州贸易
之未来为主题的报告中，报告了1895年宁波输出徽州和平水茶叶的数量。1898年上海领事馆报告关于茶叶贸易的报告有10件，主要是6月
4日至11月20日之间有关上海等茶市茶叶交易的若干个半月报告，其中包括各种绿茶的上市量、交易量，库存量的具体情况。1898年8月2
4日杭州领事馆报告的内容是杭州海关税务司关于1897全年杭州贸易概况介绍的译文，涉及向本国其他各口岸输出以茶叶等各种货物的价格和数
量，以往通过宁波输出的茶叶等安徽货物开始转由杭州输出。1899年驻上海领事馆关于茶叶贸易的报告有3件，反映1898年11月至12月
，1899年6月上海等茶市的情况，其中涉及各种绿茶。1899年4月14日报告为1898年中国贸易年报，其中“对外贸易”列出了189
7年和1898年出口绿茶的数量和价额。 1900年4月17日、5月15日和23日上海领事馆报告了1899年中国贸易情况，其中分述了
绿茶等的输出情况。1901年上海领事馆报告中，6月13日、7月2日、8月13日、9月7日、10月5日和24日的报告，分别反映了包括
绿茶等在上海茶市交易的情况。1902年上海领事馆报告，关于茶叶的专题报告8件，其中包含绿茶的上市、交易情况，并与以往同期比较。19
03年驻上海领事馆报告，从1903年7月至11月，有9个报告反映上海茶叶贸易情况，包括绿茶等的茶叶运费、相关汇率等具体交易情况。7
月31日报告内容为1902年中国贸易年报，“出口贸易”中指出茶叶出口略有增长，认为清政府减轻茶叶出口税的举措因内地厘金税等依然沉重
而难起作用。1904年驻上海领事馆报告中，1903年12月、1904年2月分别有关于上海茶叶输出的专题报告，列出所涉及时间内各种绿
茶的交易情况。1905年驻上海领事馆报告中，1904年11月与1905年5、7、8月分别有报告反映上海茶叶交易情况，指出贸易行情的
变化，有的报告还就一些方面与以往同期比较增减，分析影响茶叶交易的因素。杭州领事馆1905年3月报告了1903年的杭州贸易年报，其中
简略介绍了绿茶等输出情况，称茶叶已成为杭州输出的主要货物，该年徽州、龙井、平水茶叶的输出数量之多，为前所未有。上海领事馆1906年
6月30日的报告反映该年上海新茶贸易情况，对上海市场6月间的上市量、出口量、价格行情等做了介绍。杭州领事馆1906年8月24日报告
介绍杭州输出绿茶的季节每年始于6月而止于10月，列出上年从杭州输出绿茶数量及主要品种、来源，1906年5～7月汇集到杭州的绿茶（徽
州、平水两种）的数量，并与上年比较。上海领事馆1907年10月21日报告关于茶叶供需的调查，列出了在上海从事茶叶贸易的外商洋行及其
在1906年的交易量，向外商提供茶叶的华商及其在1906年的交易量等。该年6月22日报告内容为1906年中国贸易年报，该年报所附统
计包括1902～1906年中国出口各种茶叶的数量，1906年中国向各国（地区）出口各种茶叶的数量。杭州领事馆1907年9月17日的
报告，列出了海关统计的1902～1906年每年杭州输出绿茶、粉茶、叶茶的数量，绿茶的输出量在1905、1906年减少的原因。还介绍
了徽茶从产地运到杭州再运往上海过程中的各个环节，徽茶的衰落趋势等。上海领事馆1908年6月30日报告内容为1907年中国贸易年报，
其中统计表包括1903～1907年茶叶出口量比较，1907年中国向各国（地区）输出茶叶数量。杭州领事馆1908年5月13日的报告，
介绍了1907年经杭州输出安徽绿茶的数量，还介绍了当时杭州周围地方茶叶的生长情况及各种茶叶的零售价。上海领事馆1908年12月12
日报告内容为1907年上海贸易年报，所附统计表包括1907年上海对各国（地区）出口各种茶叶的数量。上海领事馆1911年3月3日报告
，列出1906～1909年每年中国出口绿茶总量及总价额等，向美国出口量及其价额，同期上海输入、向国内外转口输出绿茶的数量及其价额。
介绍了美国政府为防止绿茶过度着色危害人体健康，决定从1911年5月1日起提高对绿茶着色的检验标准的情况，指出中国绿茶产地主要是安徽
和浙江，多从上海出口，美国进口中国的绿茶多来自上海，其中浙江的平水茶着色重，会因美国提高检验标准而受较大影响。该年4月12日报告，
反映上海的茶商公所当值董事请浙江劝业道告诫平水产茶地绍兴府的制茶者，对向美国出口的绿茶勿再着色，同时成立茶务研究所，以改良茶叶制作
，提高与印度、锡兰茶叶的竞争力。该年5月12日的报告，译介了奉化县知县的告示，内容是禁止绿茶着色和回笼假茶，颁布相应的条例。杭州领
事馆1911年6月13日的报告，反映杭州地方的一些茶叶制作者不顾美国方面禁止茶叶着色的规定和官府发出的告示，依然对本年所产新茶着色
，结果遭洋商拒绝，不能向美国输出的情况。考察 参照以上主要是上海领事馆的调查报告，可以看出，晚清美国市场中国绿茶和日本绿茶竞争最为
激烈的时候，日本驻华领事馆对中国绿茶进行了重点和连续性的调查报告，例如关于1884 年的中国茶市，仅仅一年总计发出24件报告。18
86年12月至1889年12月的《通商报告》，其中关于上海茶叶商情总计发出58件报告。随着在美国市场中国绿茶的竞争衰落，发出上海茶市相关的专题报告也随之较少，甚至一年都没有一次，有些年只有一次或两次相关报告，也比较简单。另外中国茶叶出口在输出中占比越来越低，例如1910年9月3日关于1909年中国贸易年报中提出，豆类增长最显著，远远超过了茶叶的出口价额。甲午战争以后，随着日本对外贸易的转型和升级，日本输出茶叶的重要性已经被其他工业产品所取代，因此日本对中国茶叶的调查报告也大幅下降。近代晚清中国绿茶的发展历史，主要可以参考上海领事馆的茶专题报告，还有季报和年报，其报告中包括宁波茶市绿茶输出，另外也可以补充参考1896年开设的杭州领事馆报告。本论文主要参考引用了李少军的《晚清日本驻华领事报告编译》，没有条件参考领事报告原文，所以肯定有疏漏和不足之处，特别是有些报告中，有没有具体报告中国绿茶，还需要进一步考证。领事报告情报来源一般主要来自当地海关报告，当地报纸，尤其是外文报纸，还有借用商会等的调查等。领事报告中中国绿茶的相关数据来源还需要考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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