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伎董小宛（10集电视文学剧本）编剧：赵智玉 陈有清 马春阳接上集《虎丘遇难》第八集 水绘双栖1、苏州一码头船家撑起船篙，一只小船缓缓离开
码头。船头站着董小宛，不停地向岸上招手。岸边柳如是、钱牧斋向董小宛挥手，他们身后停着两乘轿子。董小宛不停地招手。董小宛哽咽：“姐姐
！”泪从眼睛中流下。小船渐远。被划过的江水，复归流淌。2、如皋 水绘园河水渐清，变作一泓湖水。湖边，绿柳成行。透过柳隙，水绘园匾
额显目。瘦竹、石筒、绽开的杜鹃花。幽静的迥廊，月洞门。木镂镶嵌的“水明楼”。3、水明楼 董小宛卧室董小宛对镜梳妆。她默视镜中的自
己：柳眉，杏眼、樱唇。董小宛拿起一支碧透的玉簪，欲插又止。她将玉簪拿到眼前，看得出神。4、寒碧堂内外董小宛下轿，惜惜上前搀着她。苏
元芳站在堂前，迎接。惜惜掺着董小宛向苏元芳走来。董小宛上前下拜：“少夫人在上，妾董小宛叩见请安。”苏元芳急搀：“贤妹请不要多礼。”
董小宛抬起头：“谢谢少夫人。”苏元芳被董小宛的容貌惊呆。董小宛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苏元芳笑：“贤妹路途辛苦了，请进去说话。”转身
。惜惜搀着董小宛随苏元芳进堂，二人坐下。苏元芳：“贤妹，辟疆本应该把你一直接到府里，但是他去接老大人还没有回来，只好委屈你了！”董
小宛：“公子去迎接老大人，这是理所应当的，少夫人太客气了！”苏元芳：“请贤妹暂住水明楼，等老大人和公子回来了再来接你，这是我的一支
玉翠簪送给贤妹，略表心意！”递上一首饰盒。董小宛站起接上：“谢谢少夫人。”苏元芳笑：“这么称呼我多么刺耳，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应当
姐妹相称才显得亲热呀！”董小宛感动：“谢谢姐姐，小宛遵命。”苏元芳笑着拉住董小宛的手。5、水明楼 董小宛卧室董小宛凝视着玉簪，流
泪。惜惜端洗脸水进，见状惊：“姐姐，你怎么了？”董小宛暗然：“公子回来好几天了，怎么不到我这里来呢？”惜惜：“是呀！……姐姐，别乱
想，也许公子太忙了。”董小宛：“他忙什么呢？”6、冒府前厅内外冒起宗、冒辟疆送几位客人出厅。一客人：“留步，留步！”冒起宗：“恕不
远送”。冒辟疆送客出。冒起宗转身，进前厅，他深感疲倦地坐在太师椅上。冒辟疆来：“父亲大人，进内休息吧！”欲扶。冒起宗睁开眼，看冒辟
疆。冒辟疆心事重重的神情。冒起宗：“疆儿，这些时你也够辛苦了，好好歇一阵。”冒辟疆欲言又止。冒起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冒辟疆：
“是的，父亲，孩儿有一事未向大人禀告。”冒起宗：“说来听听。”冒辟疆：“孩儿在南京结识了秦淮河歌妓董小宛，我，我想纳她为妾……”冒
起宗一愣，沉默。冒辟疆窥视冒起宗。冒起宗不悦：“疆儿，我们冒氏世代是官宦之家，怎么能纳一个青楼歌女为妾呢？”冒辟疆解释：“父亲，董
小宛才艺超人，不畏权贵，洁身自守，当今十分难得，非一般烟花女子，我……”冒起宗打断：“不要多说了……”冒辟疆闷闷不乐：“是，父亲，
我休息去了”。转身走。冒起宗望着走至门边的冒辟疆，突然：“疆儿……”冒辟疆：“在，父亲。”走回。冒起宗：“这件事情，你母亲知道吗？
”冒辟疆：“听元芳说，她已领董小宛叩见过母亲大人了！”冒起宗愠恕：“什么？这件事为什么早不禀告我？”冒辟疆跪下：“父亲大人息怒，孩
儿实在不知道董小宛她已到了如皋，等到孩儿知道她在水绘园中住下，也因未正式禀告父亲。所以也没去看望她，父亲到家后，这些日子忙于亲朋应
酬，我看父亲太疲劳，更不能让父亲为孩儿操心，所以……”冒起宗怒气渐消：“好吧，我问过你母亲再说吧！”冒辟疆起身：“是”走出。冒起宗
陷入沉思。7、水明楼 董小宛卧室垂柳中的卧室窗户，董小宛在窗后读书。董小宛抬起头，在想什么，又低下头看书，复又抬起头来，神情不安
。惜惜进来，看见向窗外呆视的董小宛，地下掉着一本《易安居士文集》。惜惜笑：“姐姐，你是在读书？还是在赏景呀！”捡起书。董小宛回头：
“惜妹，你记得少夫人那天曾说过，等老大人和公子回来再说这件事吗？”惜惜点头。董小宛：“我看事情就出在这‘回来再说’上面。”惜惜：“
姐姐，你为冒公子九死一生，冒公子他要是变了心，我舍得一身剐也饶不了他！”董小宛：“他们是诗礼之家，冒公子又是孝子，他，或是很为难…
…”单妈声：“冒公子来了！”两人回过头，惜惜笑，拍手：“姐姐，说曹操，曹操到了！姐姐，快去迎接！”董小宛欣喜起身。冒辟疆：“不用，
我来了！”董小宛惊：“公子！”冒辟疆站在门口：“宛君！”董小宛急上前：“公子……”冒辟疆急上前：“宛君……”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两
人默默对视。董小宛双唇颤抖，欲言无声。冒辟疆眼中充满爱怜：“宛君，你受苦了！”董小宛眼中噙满眼泪。冒辟疆：“宛君，害你久等，辟疆特
来道歉！”董小宛忍住泪：“公子，你瘦多了！”惜惜送上茶：“姐姐，公子，你们坐下来说呀！”二人挽手坐下。冒辟疆：“惜妹，把你也急坏了
吧？”惜惜：“公子再要不来看姐姐，我可要到府中找你了。”冒辟疆理解地点头。董小宛：“老大人回来后，身体好吗？”冒辟疆：“大人身体还
可以，就是常常心里不愉快！”董小宛一惊。冒辟疆瞥见董小宛神态，解释：“家父是为国事操心，现在朝政不稳，腹地有李闯、张献忠起义，关外
又有清兵作祟，实在令人为国担忧。”董小宛赞同地点头。冒辟疆：“宛君，我今天特地来告诉你一件喜事！”董小宛、惜惜神情专注。冒辟疆：“
家父邀你今天在府里见面！”董小宛意外：“呀！”冒辟疆：“你快快收拾一下，随我进府。”董小宛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惜妹……”冒辟疆：
“惜妹，你也去。”惜惜：“我？”冒辟疆：“见过老大人，你就名正言顺是小姨了！”惜惜：“去就去！我才不怕呢！”董小宛瞪惜惜一眼。惜惜
不好意思低下头。8、南京 隐园 钱府客室素雅、整洁的客室。柳如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快坐！快坐！”柳如是拉着李香君、卞玉京
，三人坐定。李香君：“柳姐姐，听说这几天你正为小宛脱籍的事奔忙。我们特地赶来看你。”柳如是：“我倒不忙，这事主要靠钱大人操办。”卞
玉京：“怎么样了？”柳如是：“听钱大人说快了！”李香君直率地：“柳姐姐，你可别骗我们。小宛是你妹妹，也是我的干妹妹，有什么事你不能
都包着！”柳如是一惊，不解：“这……”卞玉京笑：“香君姐姐就是心急。李干娘听说柳姐姐正在办这件事，知道上下要些银子打点，赶着让我们
送过来。香君姐姐，你倒是拿出来呀！”李香君笑：“看你这张嘴，话都叫你说完了。”拿出一小包裹，打开。包裹内全是金银首饰。柳如是惊得睁
大了眼睛。李香君说：“这些全是我们姊妹凑的，玉京、白门、哦，还有我干娘……”李香君：“虽说值不上几千两，上下活动也够了！”柳如是激
动得将李、卞搂着：“好妹妹们，我们姊妹们的心都是一样，小宛是我们的妹妹，好比我们自己的事……这首饰我绝不会收……”李香君、卞玉京一
惊。柳如是：“香君，我知道你的日子，侯公子也不是那么富裕，玉京，你的开销也很大，我是你们大姐姐，理该多关心。再说，有钱大人撑着，还
愁没有银两吗？”李香君：“那我们……”柳如是：“小宛脱籍以后，恐怕就要和冒公子成亲了，这些首饰先放在我这里，托人带给她或是以后她来
南京时给她，算做你们的贺礼，不好吗？”李香君、卞玉祥转惊为喜：“好，好，还是柳姐姐想的周到。”9、冒府、拙存堂一幅隽秀的山水中堂，
两边挂着对联是：“海为龙世界”、“云是鹤家乡。”冒起宗坐在太师椅上看信。家人冒全肃立一旁。冒辟疆入：“父亲大人，小宛她们已到府里，
等候父亲传见。”冒起宗对冒全：“你叫她们进来吧！”冒全：“是”。冒起宗继续看信。冒辟疆窥视。冒起宗脸色严肃。冒辟疆忐忑不安。苏元芳
在前，董小宛、惜惜在后，三人入步。三人齐向冒起宗跪拜。苏元芳：“公公在上，儿媳叩请福安！”董小宛：“老大人在上，婢女董白叩见请安！
”惜惜：“老大人在上，小婢子张惜惜叩见请安！”冒起宗将信放下，抬起眼向董、惜扫视一遍：“起来，坐，坐！”董小宛、惜惜再次叩头：“谢
谢老大人。”三人起身，坐在一侧。冒起宗：“今年多大，家里还有什么人？”董小宛：“今年十九，家里只有父女两人和义妹惜惜。”冒起宗：“
读过书吗？”董小宛：“略读过几本。”冒起宗正视董小宛。董小宛不卑不亢，仪态大方，目不斜视。冒起宗略略点了点头。冒辟疆紧张得不敢抬头
。苏元芳为董小宛担心。惜惜站在一旁，不敢动弹。冒起宗面露喜色：“喜欢读书，很好。水绘图藏了不少经书典籍，你可以随意翻看，需要什么，
可叫辟疆、元芳告诉我。”董小宛站起：“谢谢老大人关心国家大事。”冒辟疆轻轻舒了口气。苏元芳面露微笑。冒起宗眼光落在惜惜身上：“你这
个名字是为感叹身世取的，到了这里，就不大合适了。”董小宛、惜惜：“是”。冒起宗挥手，董、惜二人退后。冒起宗对冒辟疆：“惜字叫惯了，
就改叫惜梅吧！”冒辟疆：“父亲大人改的名字极好。”惜惜跪拜：“谢谢老大人赏婢子的名字。”冒起宗对苏元芳：“你领她们到婆婆那边去吧！
”苏元芳站起：“是”。董、惜随苏元芳走出。10、冒府内院盛开的荷花。水珠在荷叶上浮动。曲折的迥廊，月洞门。苏元芳说：“贤妹不必担心
，听老大人的口气，这桩事是答应了。”苏元芳三人经过荷花池走上迥廊。董小宛：“这全靠姐姐帮助了。”惜惜：“我原想老大人多么威严，刚才
一见，倒让人感到亲近呢！”董小宛点头：“老大人很慈蔼。”三人走进月洞门。11、冒府拙存堂冒起宗看着冒辟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冒辟疆：“请父亲大人处置。”冒起宗指手中的信：“这个钱尚书真有闲功夫，帮你们做起月老来了！”冒辟疆两眼闪着欢喜的光芒。冒起宗从信
封中抽出一份文书递给冒辟疆：“这是钱牧斋为小宛办的脱籍批文，你交给小宛好好收起。”冒辟疆双手接过：“是，父亲。”冒起宗：“我问过你
母亲，她对小宛十分喜欢，既然小宛才艺双全，就由你收为侧室吧？”冒辟疆惊喜的双眼，激动地：“是”。冒起宗：“和你母亲、元芳商量，选个
吉日完婚。”冒辟疆大喜，双手高拱：“是……”12、冒府大门彩灯高悬。高挑的鞭炮啪啪作响。13、冒府正厅董小宛头戴凤冠，身穿霞披，顶
着大红绣缎盖头，脚穿红绣花鞋，手拿着大红手帕，被喜娘掺扶着。冒辟疆头载乌纱、身穿吉服、披着红绸，站在董小宛左首。冒起宗、冒老夫人坐
于上首。苏元芳坐于另一侧。墙上贴着大红喜字。案上供着天地神像和祖先神位。亲友、贺喜人挤满厅堂，将新人围在其中。赞礼官高喊：“一拜天
地……”董小宛、冒辟疆向天地神像鞠躬。赞礼官高喊：“二拜父母高堂……”董小宛、冒辟疆向冒起宗夫妇鞠躬。冒起宗夫妇满脸含笑。赞礼官高
喊声：“向少夫人行礼……”董小宛、冒辟疆向苏元芳鞠躬。苏元芳连忙起身还礼。赞礼官高喊：“夫妻对拜……”董小宛与冒辟疆对面鞠躬。亲友
们喝彩。赞礼官高喊：“送新人入步洞房……”董小宛、冒辟疆被亲友们挤拥着向新房走去。14、冒府 敞厅十数桌婚筵摆满敞厅。座无虚席。
仆人上菜，送酒穿梭其中。划拳、行令、敬酒、罚酒声吵吵不绝。15、董、冒新房董小宛、冒辟疆对坐在雕花床沿上。喜娘轻轻退出、闭门。一对
龙凤喜烛火光欢快跳跃。冒辟疆站起，喜悦地将董小宛的盖头揭去。恬静、妩媚的董小宛在烛光下娇羞地笑。冒辟疆震惊，望着她呆笑。（画外音：
“绰约小天仙，生来十七年，玉山半峰雪，瑶水一枝莲！”）董小宛娇嗔地：“又不是没见过，看你这副模样！”冒辟疆按捺不住喜悦，出口吟诗：
“昨日今宵大不同，新人胜似归时容。江东新添比翼鸟,水绘园绽玉芙蓉！”董小宛扑嗤一笑：“好一个文坛名士，两眼只看在近前。妾来献丑一首
，你听：媚香楼上喜知名，梦绕肠回欲识荆，花前醉晤盟连理，而今同品玉箫清！怎么样？”冒辟疆高兴地拍手：“妙、妙！”董小宛满心欢喜，昵
视冒辟疆。董小宛含情的眼睛。冒辟疆冲动地将董小宛楼在怀里。二人紧紧依偎。烛光跳跃，映得满屋红光一遍。二人紧紧依偎。烛光渐渐溶灭。1
6、冒府花园各色牡丹、芍药、杜鹃花盛开。彩蝶飞舞花丛中。一只女人的手伸出，小心地捕捉蝴蝶双翅。蝴蝶惊飞。董小宛抽回手掌，失望。她看
见蝴蝶落在另一花蕊上。董小宛小心翼翼地走近花枝，蝴蝶飞起。传来哈哈大笑声。董小宛抬头，见冒辟疆在一旁笑。董小宛故作微嗔：“你不帮我
，还要笑！”冒辟疆一只手从身后抬起，手中捉着一只蝴蝶。董小宛高兴，扑来，失足摔倒。冒辟疆急速赶来，扶她，蝴蝶自手中飞出。董小宛、冒
辟疆相视大笑。香烟袅袅。董小宛窗下抚琴。冒辟疆身后静赏。纱灯下。董小宛、冒辟疆对弈。董小宛伏案习字，冒辟疆在一旁磨墨指点。月光下。
董小宛、冒辟疆赏月对饮。17、冒辟疆书房董小宛、冒辟疆赏月对饮变作一幅画稿。冒辟疆完成最后几笔落款：“赏月图题赠爱妾董白”，放下笔
，望董小宛。董小宛含笑点头。茗烟走来：“公子，公子！”冒辟疆：“什么事？”茗烟：“杨老爷、方公子、侯公子、孙公子、陈公子同来府中贺
喜了！”冒辟疆、董小宛对视：“呀？！”冒辟疆：“快，快请各位公子客厅里坐。”茗烟：“是”急出。 18、冒府客厅杨龙友等四人在厅内
等候。冒辟疆入画：“不知各位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方密之笑：“打扰，打扰，听说贤弟正守着如夫人在书房里。哈哈哈，新婚燕尔，
真是寸步不离呀。” 冒辟疆尴尬地：“密之兄真会开玩笑！”侯朝宗：“想是添香夜读，恨良宵苦短了！”冒辟疆：“朝宗兄，你也……”杨龙友
笑：“我看添香夜读不见得有，但鸳鸯枕上、翡翠衾中倒是良宵苦短了……哈哈……”冒辟疆：“杨三哥，……”转向陈定生：“定生兄，你看他们
三个这样围攻，真是招架不了呀。”陈定生笑：“我来说清楚吧！这是密之兄对你们闹房的第一步呢！”冒辟疆：“第一步？……”方密之：“定生
兄，你怎么先出卖了呢？”陈定生：“辟疆兄，我们在南京听说你们已完婚，真是高兴，此次一来道贺，二来众兄弟聚上两天，吟诗舞墨畅玩一番，
怎样？”杨尤龙：“辟疆，听说你这里有一座水绘园，我们是想来观光观光的。”冒辟疆站起：“我正想邀请各位呢！请！”茗烟提着食盒：“公子
，如夫人让我送来……”冒辟疆揭开盖，众人围观，“董糖。”盒内一块块董糖齐整地放着。冒辟疆：“小宛知道各位来了，特地做了董糖送来，来
，来，大家先吃些再去。”众拿酥糖吃。方密之：“又吃到小宛做的酥糖了。辟疆兄，现在还能叫秦淮董糖吗？”陈定生：“此糖现在出自如皋，当
然叫如皋董糖了！”杨龙友：“妙，妙！”19、水绘园各处冒辟疆在前引众人进入“水绘园”。青石甬道上，两旁是参天翠柏。众人被一座假山石
挡住去路。假山上藤蔓铺泻，像是绿色幛帷。杨龙友左顾右盼，望见甬道在假山后又汇为一处。杨龙友喝彩：“妙，奇景，奇景。辟疆，这样设计真
是独具匠心呀！”冒辟疆：“三哥过奖了，上面有个洞，我们上去看看！”玉石小桥众人从洞中穿出，走上小桥。桥下清泉潺潺。桥下镂花石栏。桥
两岸桃、李、杨树夹道。方密之：“杨三哥，看这杨柳夹岸，桃李争艳，你的桃叶渡不能比拟了吧！”杨龙友感慨地摇头。侯朝宗羡慕：“辟疆兄，
良辰美景，丽人相伴，你的艳福不易呀！”陈定生：“确实不容易。”冒辟疆满意笑着的脸。竹林、小径迂回的小径后一片竹林。众人走入。在竹林
前指指点点。众人从小径中走出。冒辟疆向前指：“那边是一默斋，是小弟读书的地方，大家请上那边歇息一下。”众随冒出。20、“一默斋”书
房横匾上蓝字：“一默斋”。书房内陈设典雅的书籍、珍玩排放有条不紊，四壁书画。众人在房内有的坐着休息，有的欣赏书法字画。杨龙友停在一
副对联旁，念：“‘月因恋色行方缓，风为吹花不忍狂’，你们来看，这是朝宗贤弟的手笔！”众人上前围观，评品。杨龙友：“从这副对联上，可
见朝宗贤弟是吐气不凡，深爱在胸呀！”陈定生：“朝宗这字不拘古、不泥今，真是别具一格！”侯朝宗：“二位过奖，当初写这联语，一气呵成，
没有多加思索，现在细细品来，花容、月色都是大自然的造化之美，可是月落则色无，风吹则花败，造化之美也可因造化之恶而被摧毁。真正能做到
月不忍行，风不忍吹，让人间永远是明月当空，百花齐艳真是不容易呀！”众人点头：“是啊！但愿春光如海,四季如花！”茗烟走入：“如夫人叫
回公子，酒菜备好了，请杨三爷、陈公子、方公子、侯公子、孙公子用膳。”方密之拍手：“好，好，我们又要吃到小宛的拿手好菜了！”冒辟疆：
“在哪里？”茗烟：“摆在水明楼。”21、水明楼·厅打扮得艳而不妖的董小宛在厅前迎客。冒辟疆及众人入厅。董小宛向他们一一行见面礼。一
桌丰盛的酒席。冒辟疆、董小宛请众人入席。众一一入座。董小宛提起酒壶要给众人斟酒。方密之站起来压住酒壶：“慢！我们是来为新郎、新娘道
贺的，自然先要敬新郎新娘，来，斟满。”抢过酒壶倒酒。一对龙凤酒杯，方密之举手将酒斟满。冒辟疆、董小宛两人拿起酒杯。二人欲饮。杨龙友
：“这杯酒要饮出名堂来！”侯朝宗：“怎么饮法？”杨龙友：“新人要双双站起，先碰杯，说声公子请，娘子请，各饮半杯酒，然后交换酒杯，再
碰一碰，再互相称呼一遍，最后一饮而尽，怎么样？”众拍手赞同。冒辟疆、董小宛无奈地相视。方密之：“怎么，三哥的话，不服从吗？”冒辟疆
、董小宛笑，站起，拿起酒杯，两人碰杯。冒辟疆：“娘子请。”董小宛：“公子请。”二人正欲喝。方密之：“不行，不行！”众惊讶。方密之：
“本来饮酒是喜事，如今是喜酒，更喜上加喜，大家看他二人，哪像饮喜酒的样子，倒像是一杯黄连呢！”众人恍悟，哈哈大笑。冒辟疆、董小宛忍
不住也笑。杨龙友：“重来过，重来过。”冒辟疆喜笑：“娘子请。”董小宛含情脉脉：“公子请。”两人各饮一半，交换酒杯，碰杯。董小宛媚笑
：“公子请”。冒辟疆眉目传情：“娘子请。”两人一饮而尽。众高兴地拍手。陈定生舒了口气。冒辟疆擦擦头上的汗。单妈端上两碗冒着热气的菜
来。董小宛接过，放在桌上，单妈出。董小宛：“我来晚了，在厨房做这两样菜，这是红烧鳖裙，这是清炖鱼翅，都是水绘园的鲜货。请杨三爷、各
位公子尝尝这一红一白！”冒辟疆：“请，请！”众人拿着筷子的手伸向这两样菜。陈定生吃过菜：“小宛，你真是烹调好手呀！我看，今天这美酒
佳肴，又是文友聚会，应当有诗助兴。”侯朝宗：“好主意，我们四个人，每人一句，他们新郎新娘各人两句，联个四绝，你们看怎么样？”众人活
跃，目光投向杨龙友。杨龙友：“好吧！我先来头一句：忆昔秦淮婀娜姿”陈定生：“移来名园更当时。”侯朝宗：“从此春风吹碧意。”方密之笑
，对董小宛大声：“青莲房中早结子。”众人鼓掌声。侯朝宗笑：“密之兄真是快才，‘青莲房中早结子’，妙，妙语双关，真亏你想得出！”董小
宛喜羞地低下头。杨龙友对冒辟疆：“下面看你两个人的好戏了！”方密之：“哈哈，好戏，好戏！龙友兄你也是异曲同工呀！”陈定生制止：“听
诗，听诗！”董小宛娇羞地向冒辟疆：“我先来两句吧：喜得兰房分半钗，多情夫婿更多才。”冒辟疆喜笑：“解语花为知心侣，连理枝头并蒂开。
”方密之大笑：“好，不落俗套，该贺一杯！”冒辟疆：“大家同饮，同饮！”众人都举起杯子，正欲喝。茗烟来：“郑公子到。”众人放下杯，一
齐回过头。郑超宗风尘仆仆地走来。冒辟疆：“超宗兄，你来晚了，快入座，入座！”郑超宗站在桌前：“诸位，你们还在喝酒呀！”众人一愣。杨
龙友：“此话怎么讲？”郑超宗向各人拱手：“各位有所不知，国事变化，大局紧张。”众人一惊：“唔！怎么回事，快讲，快讲！”郑超宗：“李
自成已经率领大军直达宛平城下，离开京城不过百里之遥了！”众人惊呆，窃窃私议。杨龙友拍桌：“呵呀！本来皇上准备南来留都，以便日后再起
，这下跑也跑不了了。”冒辟疆急问：“那么关外怎么样呢？”郑超宗：“唉！关外，多铎那家伙在辽阳城下指挥清兵杀进山海关了！你们还记得留
都朱统锐吗？”董小宛注意听。郑超宗：“这个朱统锐，据说已调去迎接清兵入关了！”杨龙友皱了皱眉，冒辟疆：“朱统锐这个无耻的汉奸。我还
以为他为国捐躯了呢！”董小宛叹气：“人的可贵，贵在气节。”杨龙友：“小宛说的对，人的可贵，要看气节，我杨龙友一向是好好先生，愿和在
座各位铭记这句话。来，我们以这杯酒为誓言吧！”杨龙友将酒一饮而尽众人附和一饮而尽。陈定生：“我看现在江南根基未动，我们还是速回留都
去。和复社兄长们共谋大计吧！”众人点头：“是，是的。”方密之：“辟疆贤弟新婚，我看缓几日再说吧？”冒辟疆：“方兄，自古家事为轻，社
稷为重，那有缓行的道理。”说完用眼瞟董小宛。董小宛想了想：“我倒有个主意。”方密之：“小宛，你有什么高见？”众人一齐望着董小宛。董
小宛郑重地：“我可以跟随诸公子一同去南京。一来我去看看秦淮姐妹们；二来南京是我生身之地，人熟地熟，总能帮助诸公子在急难中出点力。三
来……”方密之打断：“还可以双宿双飞！”众人忍不住大笑。陈定生老成持重：“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看，事不宜迟，大家准备准备，明
天一早动身怎么样？”众人：“好主意。”22、南京秦淮河畔“崇祯十七年三月，李自成义军攻陷京师。崇祯皇帝在煤山吊死，四月，福王朱由嵩
在南京即位，改国号弘光。”且见：秦淮河畔冷冷清清。 店铺都关着门。 有一家店伙计从关着的门里探出头来。 行人慌张地走过。店伙计急忙
将店门关闭。 23、桃叶渡冒、董临时住处冒辟疆：“凤阳总督马士英，拥立福王称帝，他可是叛党余孽，恐怕要东山再起。”方密之：“听说
阮胡子阮大铖也从牛首山进城来了。”冒辟疆：“皇上如果能修明政治，任用贤才，大明光复还是有希望的。”方密之不信任地摇头。陈定生：“有
马士英、阮大铖这帮余孽左右，不可抱太大希望，今天复社文士在鸡鸣寺集会，我们共商大事，二位贤弟谁去约朝宗？”冒辟疆：“我去。”陈定生
：“密之，那我们俩现在就去鸡鸣寺吧！“24、鸡鸣寺鸡鸣寺山门。远处可以看见树丛中的房屋、瓦簷。两公差和一捕头隐藏在山门后。陈定生、
方密之急急登上门前的石阶。陈定生、方密之走进山门。两公差、捕头突然窜出拥上。陈定生、方密之大惊。捕头：“哪一位是陈定生？”陈、方一
愣。陈定生抢前：“我是陈定生。”两公差拥上，用大枷将陈定生枷住。方密之：“你们……”陈定生：“我犯了什么罪？”捕头：“你犯什么罪与
我们无关，我们是奉了兵部衙门的命令！”陈定生：“兵部衙门？是史可法，史大人？！”捕头冷笑：“嘿嘿，你还不知道，史大人昨天夜里已经到
扬州镇守了，如今是阮大人掌印！”方密之：“呀？”陈定生：“阮大人？哪个阮大人？”捕头做了个“大胡子”的动作。方密之：“这个阮……”
陈定生急用眼光制止，又用眼示意逃走。方密之会意，躲在公差身后。陈定生故意造成机会：“哦，阮大人……”捕头：“怎么？”方密之向山门外
飞逃而下。一公差发现追至山门口，看见方密之已跑在大路上。陈定生大声：“走，我要去会会他。”捕头不解地望着。25、街道穿着“南明”士
服的军士押着一个个披枷带锁的爱国人士走过。街上行人冷漠地望着。行人愤怒的眼睛。冒辟疆夹在行人中观望，急急隐去。26、桃叶渡冒、董住
处冒辟疆：“我看大事不好，没有到鸡鸣寺去。”董小宛将他脱下的外衣接过，担心地摇摇头。冒辟疆：“如皋老大人那里不知怎么样？我写封信去
问问。”董小宛点头，连忙摆好纸、墨。方密之声：“辟疆兄，辟疆兄……”冒辟疆惊起，董小宛回过头。方密之急急进来：“陈定生被捕了。”冒
、董：“啊？”方密之：“阮大胡子下了毒手。辟疆、小宛，你们快快离开南京！”冒辟疆：“这……”方密之：“朝宗兄你找到了吗？”冒辟疆摇
头。方密之：“我去媚香楼！”董小宛：“不，方公子，你快去通知旁人，侯公子、孙万代的信我去报！”方密方：“多谢了！”欲走。冒辟疆拦：
“密之，你、你要小心！”方密之泰然一笑，拍拍胸：“我有两手拳法，别为我操心！”冒辟疆苦笑。方密之转身向冒、董抑拳一拱：“我们各自珍
重吧！”。董小宛流泪：“方公子，多保重！”方密之回头理解地点头。冒辟疆心神不定：“宛君，你看……”董小宛忙而不乱：“我们刚来，这个
地方外人也不知道，我先去媚香楼。”冒辟疆：“我们还是回如皋吧！”董小宛点头：“你快整理一下，我去去就来！”27、街 道一辆马车从
远处急驶着。董小宛在车内向外窥视。道路两旁行人稀疏。董小宛心神不定。28、媚香楼李贞丽向站在楼下的董小宛：“你香君姐姐上钱大人家去
了。”董小宛向楼上：“公子呢？”李贞丽：“没有来，你上楼来坐坐！”董小宛：“不。干娘，我去柳姐姐家。”李贞丽不解地看她走远。29、
隐园 钱府柳如是卧室柳如是拉董小宛进来：“看你跑得汗涔涔的。快坐！”董小宛：“香君姐，侯公子、孙万代呢？”李香君：“两天没见到他
了，我也来柳姐姐这里问呢！”董小宛：“陈公子今天给抓走了！”柳如是、李香君：“呀！怎么回事？”董小宛：“今天复社文士在鸡鸣寺集会，
冒公子来告诉侯公子、孙万代；陈公子、方公子先去。谁知陈公子给阮大胡子的人抓走了。” 柳如是、李香君惊呆。董小宛难过地：“方公子也走
了，我和冒公子也要回如皋去，柳姐姐，香君姐姐，今后，我们恐怕再难见面了！”李香君将董小宛搂在怀里，流泪。柳如是噙着眼泪，将小包裹拿
出。柳如是：“小宛妹妹，这是秦淮的姊妹和李干娘给你的贺礼，你拿着去，日后用得着的！”董小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柳如是抹泪。李香君
给董小宛擦泪。柳如是拿出一支金光闪闪的发簪：“这是横波留给你的贺礼。”董小宛：“横波姐姐来了？她现在哪里？”李香君不屑地：“她现在
是诰命夫人！”董小宛惊愣：“这么说，龚大人……”李香君：“降清了！”董小宛木呆呆的脸。柳如是：“妹妹，你今天来的正好，国难当头，谁
知我们今后会怎么样？妹妹，你年纪太小，无论如何，要以气节为重呀！”董小宛拉着柳如是、李香君：“柳姐姐、香君姐姐，在这秦淮河上，只有
两位姐姐最爱我、疼我。两位姐姐放心，柳姐姐的话我记下了。”柳如是、李香君放心地点头。三个女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30、乡村一隅熊熊大
火充满画面。一清兵在一村民门前点火，火光冲天。一清兵夹着一只大包袱从一门内跑出。他身后跟着一个病歪歪的老婆婆。老婆婆无力地拉包袱，
清兵回头，将老婆婆推倒在地，老婆婆昏死过去，清兵扬长而去。两个村妇跑来，后面两清兵追到，将两妇女强行各自拉走，妇女喊叫着。一群衣着
褴褛的男女难民三三两两相拥着溜过。穿着百姓衣服的冒辟疆、董小宛混杂在难民之中。31、荒郊一隅一群难民在山脚下的小路上急急行走。冒辟
疆、董小宛走在最后。冒辟疆拄着拐棍，一步一歇；董小宛小心地扶着他。路旁一块大青石。董小宛：“公子，歇一会儿再走吧！”冒辟疆望着走远
了的难民群：“不，走吧！”32、大榕树下一棵巨大的榕树，伞状的枝叶凉棚似的伸开。树下的乱石上，架着一只破盆。几根枯树枝架在盆下正在
燃烧，青烟从盆下冒出。盆里飘着菜叶的汤，冒着热气。一个老妇人拿着一只破勺正在向碗里盛汤。董小宛接过半碗汤，将一件小首饰塞给她。老妇
人看看，又递给她一块饼。董小宛高兴地走到冒辟疆面前。大榕树下的乱石上坐着歇脚和喝汤的难民。冒辟疆靠在一块石头上，他两眼下陷，脸色灰白不停地喘息。董小宛轻声：“公子，喝一口汤吧。”冒辟疆无力地摇头。董小宛拿出饼给冒辟疆。冒辟疆闭上了眼。董小宛难过地眼中溢满了泪。“快跑啊！清兵追来了！”董小宛抬头，看见一个村民向他们跑来。大树下的难民，纷纷逃出。卖汤的老妇人弃灶而逃。董小宛急喊：“公子，公子！”冒辟疆无应声。董小宛急中生智，将冒辟疆边抱边拖至大树后隐藏。三四个清兵跑来。一个清兵看见冒着热气汤盆，一脚踢翻。另一个清兵指向远处：“前面有人！”董小宛从树后探出头来眺望。清兵走远。董小宛：“公子，公子，清兵走了！”冒辟疆微微睁开双眼：“呵，我，我们到如皋了？”董小宛：“快了，快了！”33、冒府后门黑色的后门，不停的敲门声。冒全：“谁？”门外微弱的声音：“我”冒全迟疑，不敢开门。苏元芳听后：“冒全，怎么回事？”冒全回头：“少夫人，有人敲门，听不清。”苏元芳靠近门：“你是谁？”门外：“是我，董小宛”。苏元芳：“呀？”打开门。门外站着董小宛，搀扶着重病的冒辟疆，两人一副倦态。苏元芳：“公子，贤妹，你们可回来了！”苏元芳、冒全将二人接进门。苏元芳：“冒全，快禀报老大人，公子平安回来了！”冒全：“是。”34、冒、董新房冒辟疆靠卧在床上，苏元芳正在给他喂汤。冒起宗急来问：“疆儿，疆儿！”冒辟疆欲起，冒起宗制止。冒起宗坐在床前看着病中的冒辟疆，热泪滚滚。董小宛：“公公在上，儿妾董白叩请福安。”跪拜。冒起宗：“你一路上辛苦了，坐下说话吧！”董小宛：“谢老大人。”坐下。冒辟疆：“父亲大人，孩儿在外不幸染上疟疾，大难不死，都亏了小宛。”冒起宗看看董小宛，又看看冒辟疆：“疆儿，以后更要善待小宛呀！小宛，你是冒家的功臣！”苏元芳敬重地望着董小宛。 下集《义救节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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