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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式唐·皎然
皎然(?卒年不详)，字清昼，吴兴(今属浙江)?。俗姓谢。谢灵运之?世孙。与颜真卿、韦
应物、李端等同时。据其诗及《唐才?传》，他?活的年代主要在?历(公元七六六年)?贞元
(公元?○四年)之间。
《诗式》五卷，《直斋书录解题》著录于集部?史类，并云：“《诗式》五卷，《诗议》?
卷，唐僧皎然撰以?九字括诗之体。”《新唐书·艺?志》记载他著有《诗式》五卷，《诗评》
三卷。《唐才?传》说他这两部论诗之作“皆议论精当，取舍从公，整顿狂澜，出?骚雅。”
《诗式》各本只残余?卷，惟陆?源辑?万卷丛书?编本还为五卷。卢?弨跋云：“此书世
有镌本，俱不全，今乃得此五卷完备者，从两汉及唐诗?名篇丽句摘?录之，差以五格，括以
?九体，此所以谓之式也。若世间本则虚张其??已，岂知其?意之所在乎？”
《诗式》以?九字概括了诗体的分别，其中以“?”、“逸”为?，说明皎然论诗，上承钟
嵘，反对雕绘，崇尚?然。诗要做到“?”、“逸”，诗?应该具有胸襟淡泊的?性，即所谓“天与
其性，发???，未有作?”。但他同时又指出，崇尚?然并?“不假修饰，任其丑朴”，并
?“不要苦思”。恰恰相反，取境之时必须“精思”。《全唐?》九?七卷载《诗式总序》中
说：“精思?搜，万象不能藏其巧。”惟有“精思”，才能洞察对象的底蕴，然后形诸?字，“始见
奇句”；“观其?貌，有似等闲”，好象“不思?得”。这就是“?丽??然，?苦??迹。”
《诗式》中论及的《明势》，《诗有四不》、《诗有四探》、《诗有?要》、《诗有?
废》、《诗有四离》，《诗有六迷》、《诗有六?》、《诗有七德》诸条均是达
到“?”、“逸”的?法，希望诗?能惨淡经营，出之?然。
对于既成的作品，皎然认为“两重意已上，皆?外之旨”。这?接触到了诗歌的形象所包孕
的客观意义的丰富性。他还认为??之作，“但见情性，不睹?字，盖诣道之极也”。这就进?
步说明，皎然已经意识到诗中的思想内容不是通过抽象的语??字的直?，?是借助于形象的
真实描写显现出来的。这些精到的艺术见解启迪了后来的司空图。
明 势
??述作，如登荆、巫，觌三湘、鄢、郢之盛，萦回盘礴，千变万态。?
体开阖作?之势。或极天?峙，崒焉不群，?胜势飞，合杳相属；奇势在?。或修江
耿耿，万??波，欻出?深重复之状。奇势雅发。古今逸格，皆造其极矣。
明作?
作者措意，虽有声律，不妨作?，如壶公瓢中?有天地??，时时抛针
掷线，似断?复续，此为诗中之仙。拘忌之徒，?可企及矣。
明四声
乐章有宫商五?之说，不闻四声。近?周颙、刘绘流出，宫商畅于诗
体，轻重低昂之节，韵合情?，此未损?格。沈休?酷裁?病，碎?四声，
故风雅殆尽。后之才?，天机不?，为沈?弊法所媚，懵然随流，溺?不
返。
诗有四不
???不怒，怒则失于风流；?劲?不露，露则伤于?斧；情多?不
暗，暗则蹶于拙钝；才赡?不疏，疏则损于筋脉。
诗有四深
?象氤氲，由深于体势；意度盘礴，由深于作?；?律不滞，由深于声
对；?事不直，由深于义类。
诗有?要
要?全?不苦涩，要???不怒张。
诗有?废
虽欲废巧尚直，?思致不得置；虽欲废词尚意，?典丽不得遗。
诗有四离
虽期道情，?离深僻；虽?经史，?离书?；虽尚?逸，?离迂远；虽
欲飞动，?离轻浮。
诗有六迷
以虚诞?为?古；以缓漫?为冲澹；以错?意?为独善；以诡怪?为新
奇；以烂熟?为稳约；以?少?弱?为容易。
诗有六?
?险?不僻；?奇?不差；?丽??然；?苦??迹；?近?意远；?
放?不迂。
诗有七德德，?作得
?识理；??古；三典丽；四风流；五精神；六质?；七体裁。
诗有五格
不?事第?；作?事第?；其有不?事?措意不?者，黜?第?格。直?事第三；
其中亦有不?事?格稍下，贬居第三。有事?事第四；此于第三格中稍下，故?第四。有事?
事，情格俱下第五。情格俱下，有事?事可知也。
李少卿并古诗?九?
西汉之初，王泽未竭，诗教在焉。昔仲尼所删诗三百篇，初传?商。后
之学者，以师道相?，故有齐、鲁四家之?。其五?，周时已见滥觞，及乎
成篇，则始于李陵、苏武??。天与其性，发???，未有作?。《?九
?》辞精义炳，婉?成章，始见作?之功。盖东汉之?体。又如“冉冉孤?
?”、“青青河畔草”，傅毅、蔡邕所作。以此?论，为汉明矣。
邺中集
邺中七?，陈、王最?。刘桢辞?，偏正得其中，不拘对属，偶或有
之，语与兴驱，势逐情起，不由作意，?格??，与《?九?》其流?也。
?章宗旨
康乐公早岁能?，性颖神澈。及通内典，?地更精，故所作诗，发皆造
极。得?空王之道助邪？夫?章，天下之公器，安敢私焉？曩者尝与诸公论
康乐为?，直于情性，尚于作?，不顾词彩，?风流?然。彼清景当中，天
地秋?，诗之量也；庆?作卿。云从风，舒卷万状，诗之变也。不然，何以得
其格?，其?正，其体贞，其貌古，其词深，其才婉，其德宏，其调逸，其
声谐哉？?如《述祖德》?章，拟《邺中》??，《经庐陵王墓》《临池上
楼》，识度?明，盖诗中之??也，安可攀援哉！惠休所评“谢诗如芙蓉出
?”，斯?颇近矣！故能上蹑《风》《骚》，下超魏晋。建安制作，其椎轮
乎？
? 事
诗?皆以徵古为?事，不必尽然也。今且于六义之中，略论?兴。取象
??，取义?兴。义即象下之意。凡禽鱼、草?、?物、名数，万象之中义
类同者，尽??兴，《关雎》即其义也。如陶公以“孤云”?“贫?”；鲍照
以“直”?“朱丝”，以“清”?“?壶”。时久呼?为?事，呼?事为?。如陆机
《齐讴?》：“鄙哉??叹，未及??情。爽鸠苟已徂，吾?安得停？”此规
谏之忠，是?事??也。如康乐公《还旧园作》：“偶与张邴合，久欲归东
?。”此叙志之忠，是???事也。详味可知。
语似?事义??事
此?门始有之，?弱?不能知也。如康乐公“彭薛才?作裁。知耻，贡公未
遗荣。或可优贪竞，岂?称达?？”此申商榷三贤，虽许其退?，不免遗议。
盖康乐欲借此成我诗，??事也。如《古诗》：“仙?王?乔，难可与等
期。”曹植《赠?马王彪》：“虚?求列仙，松?久吾欺。”又古诗：“师涓久不
奏，谁能宣我?？”上句?仙道不可偕，次句让?作诮。求之?效。下句略似指
?，如魏武呼“杜康”为酒。盖作者存其?粉，不欲委曲伤乎天真，并??事
也。
取境
诗不假修饰，任其丑朴。但风韵正，天真全，即名上等。予?：不然，
?盐阙容?有德，曷若?王、太姒有容?有德乎？又云：不要苦思，苦思则
丧?然之质。此亦不然。夫不?虎?，焉得虎?？取境之时，须?难、?
险，始见奇句。成篇之后，观其?貌，有似等闲，不思?得，此??也。有
时意静神王，佳句纵横，若不可遏，宛若神助。不然，盖由先积精思，因神
王?得乎？
重意诗例
两重意已上，皆?外之旨。若遇??，如康乐公，览?察之，但见情
性，不睹?字，盖诣道之极也。向使此道，尊之于儒，则冠六经之?。贵之
于道，则居众妙之门；精之于释，则彻空王之奥。但恐徒挥斧?，??其
质，故伯?所以叹息也。畴昔国朝协律郎吴竞与越僧元监集秀句，??天机
素少，选又不精，多采浮浅之?，以诱蒙俗。特?瞽夫偷语之便，何异借贼
兵?资盗粮，?益于诗教矣。
跌宕格?品
越 俗
其道如黄鹤临风，貌逸神王，杳不可羁。郭景纯《游仙诗》：“左挹浮邱
袂，右拍洪厓肩。”鲍明远《拟?路难》：“举头四顾望，但见松柏园，荆棘
郁蹲蹲。中有?鸟名杜鹃，?是古时蜀帝魂。声?哀苦鸣不息，??憔悴似
?髡。飞?树间啄?螘，岂忆往时?作?。天?尊。念兹死?变化?常理，中
?恻怆不能?。”
骇 俗
其道如楚有接舆，鲁有原壤，外?惊俗之貌，内藏达?之度。郭景纯
《游仙诗》：“姮娥扬妙?，洪厓颔其颐。”王梵志《道情诗》：“我昔未?
时，冥冥?所知。天公强?我，?我复何为？??使我寒，??使我饥。还
你天公我，还我未?时。”贺知章《放达诗》：“落花真好些，?醉?回
颠。”卢照邻《劳作诗》：“城狐尾独束，???参覃。”
淈没格?品
淡 俗
此道如夏姬当垆，似荡?贞；采吴楚之风，然俗?正。古歌?：“华阴?
头百尺井，下有流泉彻?冷。可怜??来照影，不照其余照斜领。”
调笑格?品
戏 俗
《汉书》云：“匡?来，解?颐。”盖说《诗》也。此?品?雅作，?为
谈笑之资矣。李?《上云乐》：“?娲弄黄?，抟作愚下?。散在六合间，濛
濛若沙尘。”
对句不对句
上句偶然孤发，其意未全，更资下句引之?了。其对语?句便显，不假
下句。此少相敌，功夫稍殊。请试论之：夫对者，如天尊、地卑，君?、?
?，盖天地?然之数。若?斧迹存，不合?然，则?作者之意。又诗语?句
相须，如鸟有翅，若惟擅??句，虽奇且丽，何异于鸳鸯五?，只翼?飞者
哉？
三不同语意势
不同可知矣。此则有三同，三同之中，偷语最为钝贼。如汉定律令，厥
罪必书，不应为。酂侯务在匡佐，不暇采诗。致使弱?芜才，公?劫掠。若
评质以道，??可折，此辈?处逃刑。其次偷意，事虽可罔，情不可原。若
欲?例平反，诗教何设？其次偷势，才巧意精，若?朕迹，盖诗?偷狐?裘
于阃域中之?。吾?赏俊，从其漏?。
偷语诗例
如陈后主《?隋侍宴应诏诗》：“??光天德”，取傅长虞《赠何劭王济
诗》：“??光太清”。上三字同，下?字义同。
偷意诗例
如沈佺期《酬苏味道诗》：“?池残暑退，?树早凉归”，取柳恽《从武
帝登景阳楼诗》：“太液沧波起，长杨?树秋。”
偷势诗例
如王昌龄《独游诗》：“?携双鲤鱼，?送千?雁。悟彼飞有适，嗟此罹
忧患。”取嵇康《送秀才?军诗》：“?送归鸿，?挥五弦。俯仰?得，游?
泰?。”
品 藻
古来诗集，多有不公，或虽公?不鉴。今则不然。与?三作者，县衡于
众制之表，览?鉴之，庶?遗矣。其华艳如百叶芙蓉，菡萏照?。其体裁如
龙?虎步，?逸情?。脱若思来景遏，其势中断，亦有如寒松病枝，风摆半
折。
辨体有??九字
夫诗?之思，初发取境偏?，则??举体便?；取境偏逸，则??举体
便逸。才性?作情性。等字亦然，故各归功?字。偏?、偏逸之例，直于诗体、
篇?、风貌不妨。?字之下，风律外彰，体德内蕴，如车之有毂，众辐归
焉。其??九字，括?章德体，风味尽矣，如《易》之有彖辞焉。今但注于
前卷中，后卷不复备举。其?兴等六义，本乎情思，亦蕴乎?九字中，?复
别出矣。
?、风韵切畅??。逸、体格闲放?逸。贞、放词正直?贞。忠、临危不变?忠。节、持
节不改?节。志、?志不改?志。?、风情耿耿??。情、缘情不尽?情。思、?多含蓄?思。
德、词温?正?德。诫、检束防闲?诫。闲、情性疏野?闲。达、?迹旷诞?达。悲、伤甚?
悲。怨、词理凄切?怨。意、???意。?、体裁劲健??。静、?如松风不动，林狖未鸣，乃
谓意中之静。远。?谓淼淼望?，杳杳看?，乃谓意中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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