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 现代瑜伽，打着印度幌子的“欧洲游戏”？作者?|?郑渝川编辑?|?赵澜清?江怡图源：“学术星球”微信公众号我们所说的瑜伽，其实大致可
以分为印度瑜伽和西方瑜伽。西方瑜伽无疑脱胎于印度瑜伽，但去掉了其中的许多价值内核，而变成了与西方心理学、精神分析理念、身体健康意识
融合的形态。印度现代著名的瑜伽大师克里希纳玛查里亚，相当程度上已经改良了印度瑜伽，降低了其哲学或精神方面的影响，而更倾向于关注瑜伽
的体操性。在他给出的训练手册中，包含了许多受到当今瑜伽练习者喜爱但在任何古代瑜伽文本中都没有记载的体式，如拜日式、站立式和三角式。
克里希纳玛查里亚?图源：“学术星球”微信公众号克里希纳玛查里亚的两个学生艾扬格和乔伊斯，分别针对女性练习者和男性练习者进行了进一步
改良。艾扬格自幼体弱多病，经由艰苦训练后发展出独具特色的瑜伽训练体系，如最近引进出版的《瑜伽新史：从古印度到现代西方》一书中所谈到
的那样，艾扬格的瑜伽体系完全以身体为导向，利用一系列道具来促进身体伸展和提高其柔弱度。按照艾扬格的观念，体式练习通过协同身体，将帮
助人最终解放自我。图源：“学术星球”微信公众号艾扬格在1954年首次拜访伦敦，之后长期在英国居住，他展现出极其强韧的意志品质，与自
己柔弱的身体抗争。英国的很多印度裔以及其他族裔的名人都拜他为师。英国圣公会和英国教育部门赋予艾扬格某种程度的特权，教育部门管辖范围
内的所有瑜伽老师都需要获得艾扬格本人批准后才能具备授课资质——这是因为，艾扬格的瑜伽，符合英国教会和政府的要求，抽离了瑜伽之中的印
度宗教意涵。《瑜伽新史：从古印度到现代西方》一书指出，这就是在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西方国家，以及其他很多新兴市场国家，瑜伽如此
受到欢迎的关键：各国政府并不担心这将导致印度宗教的传播，而且瑜伽展现的意识和身体姿态：一个人在严苛的世界中通过自己的坚强来获取成功
，而不是苛求环境，这意味着瑜伽服膺于政治和思想上的新自由主义。一、瑜伽原本是什么样？瑜伽的起源时间很可能非常悠久。2700年前的古
印度人骸骨，就保持两腿盘曲，双手放在膝盖上，拇指和食指相碰，呈现出瑜伽的智慧手印的手势，象征着精神的内省。在古印度典籍《梨俱吠陀》
中，表达了垂死的战士“被挂在他的战车上，升到太阳的天界”，这似乎就是瑜伽意涵的一种表现。《摩诃婆罗多》中的《薄伽梵歌》中用瑜伽来表
现获取高明智慧的方法，这个词也被用来描述圣人的肉身忏悔和苦行。早起文献中提及的瑜伽士，如《瑜伽新史：从古印度到现代西方》书中所说，
更像是激烈冲破传统束缚，不计代价地追求精神上的狂喜状态的修行者，这跟今天我们所知的瑜伽是不太一样的。早期心灵瑜伽以后，就开始呈现姿
势瑜伽。瑜伽开始因此确定追求三种不同的意识状态（清醒、做梦、睡眠），以及以外的第四状态，那就是宁静、永恒、不受干扰的泰然自若。很明
显，在印度教、佛教、耆那教等发端于印度的宗教，都有类似的修行方式。《瑜伽新史：从古印度到现代西方》书中指出，古代印度的瑜伽，有着孔
雀式、公鸡式和卧龟式，恰恰没有对当今瑜伽体式练习中向太阳致敬的标志性体式系列“拜日式”。图源：“学术星球”微信公众号在古代，瑜伽逐
渐越来越突出地成为印度教的修行方式，“被清楚描绘成一种心灵状态。当心灵充分成长，跨越了有限的个人状态时，它就摆脱了情绪反应与自我执
着，因为它已实现了与超然神性自我的有意识的结合”。二、瑜伽如何西方化？瑜伽的改造，其实在中亚波斯人、土库曼人等陆续征服印度，建立起
伊斯兰教政权就已经开始。尽管两个宗教存在很多区别，但统治者为了治理需要，相当程度上鼓励了和平共处。统治者民族、信众中的学者也开始学
习印度教的灵性传统，王公大臣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接受了瑜伽这样的修习方式，当然，这一过程中，他们、她们也相继接纳了（西藏）苯教、（
印度）耆那教的另一些修炼方式，在印度逐渐被英国殖民者控制以后，这些都以印度、瑜伽的方式传回到欧洲。英国殖民者不同于法国，会更热衷于
通过软性方式达成对殖民地的文化替代。但英国、欧洲文化要同化体系更为复杂、价值成果更为丰硕的印度文化，其实是个无法完成的挑战。19世
纪末，大众摄影的发展，使得殖民地印度以及宗主国英国境内很多瑜伽练习者的身体美被放大。而部分印度瑜伽练习者则将瑜伽发展为与马戏融合的
高水平杂耍。真正使得瑜伽成为一种更具西方色彩的体操游戏，一种能够为练习者带来健康体魄的训练方式的助力其实是，19世纪欧洲哲学思想对
瑜伽实施的改造。19世纪的欧洲宗教信仰趋于支离破碎，尼采都在高呼“上帝死了”。这种情况下，虽然世俗主义盛行，但是在严密的宗教式微的
背景下，神秘主义也获得了充足的发展空间。《瑜伽新史：从古印度到现代西方》书中指出，神秘主义者糅合了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哲学和柏拉图哲
学，还接续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神秘学和神秘传统。这种情况下，被祛除了印度教价值内核的瑜伽，在传到欧洲以后，被认为是可以帮助证明、帮助实
现神秘主义理论的方式，也就是超越身体，实现灵魂与心灵高度合一，可以高度灵敏地感知世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和荣格对神话和象征符号的
心理学阐释，进一步丰富了现代西方瑜伽的意涵。有意思的是，如《瑜伽新史：从古印度到现代西方》书中所指出的那样，美国19世纪著名作家拉
尔夫·沃尔多·爱默生在接触《薄伽梵歌》后，积极宣扬印度思辨、印度哲学。而梭罗的《瓦尔登湖》，实际上也是对印度思想的一种致敬。在接下
来的一代（19世纪末），威廉·詹姆斯为代表的美国顶尖知识分子更是毫不隐晦地开始示范瑜伽练习。如前述，西方瑜伽被加入了原本印度瑜伽并
没有加入的苯教密宗等方式，因而在欧美也引发了相当程度上的争议。更具讽刺意味的是，20世纪20年代，随着消费金融的发明，消费主义潮流
升级，人们掀起了更加剧烈的商品崇拜，对于商品有着不可阻遏的饥饿。这种情况下，全球审美文化和价值心理也在趋同，促成了病态的审美要求，女性美的定义变得越来越严苛，乃至呈现病态化的极瘦姿态。这种情况下，瑜伽被认为最有利于女性减脂，以展现身体形态的美。当然，相较于节食、慢跑等方式，瑜伽对于女性身体的伤害显然更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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