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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尧与敦煌文书藏友孔宪廷
2024-05-20 | 阅:  转:  |  分享 
  
许承尧与敦煌文书藏友孔宪廷 孔宪廷这个名字现在被人们提起,多半是因为他与许承尧都是敦煌文书的收藏家,尤其是那卷《抱朴子·残卷》,割卷
相赠、双双题跋,及其流转的文章,为世人所知。痴爱敦煌文书,是他们共同的癖好,围绕着敦煌文书的收藏、鉴赏、流传,他们还有着很多、也很
亲密的交往,他俩又都特别的喜爱黄河石,此外他们还有着同乡和姻亲的戚谊。总之,孔宪廷在许承尧的人生交游中占有一定的地位,我们不能忽视
,为此姑将所读,整理成文,以便讨教。许承尧与孔宪廷的敦煌文书交往孔宪廷(1873—1928),字少轩,安徽合肥人,在前清时曾先后任
过河北栾城、迁安、河间等县知县、山东德州知州,民国后1912年11月改德州为德县,其职名随之改为德县知事。在山东任职期间,张广建时
任山东巡抚,是上下级关系,有交往,并得到了张的赏识,1913年底张广建调任甘肃筹边使,孔随之入陇,在陇期间先后任甘肃兰山道道尹、财
政厅厅长等职,与许承尧亦为同事。许承尧与孔宪廷入陇相识,并因有着共同的爱好而相处日近,关系亲密。我们现在知道许承尧与孔宪廷最早的敦
煌文书交往,见于许先生写于1914年的诗歌。许承尧诗一 《寄孔少轩索唐写经并佛象》城南老尹真眼馋,一生不止诗酒贪。搜奇癖古入肝隔
,譬生作女喜见男。况复唐人手写字,千年墨色青如岚。六丁雷电收不得,石门拥护严伽蓝。一朝神物见人世,万夫雀跃惊琅函。西来跋涉为何事?
褐父泥饮神眈眈。君如竞捷先夺纛,一之为甚二且三。无聊热妒计豪夺,君却嫣笑如娇憨。索我新诗作互市,并置尊酒供沉酣。古人名马换爱妾,
仇池韩画喧美谈。我诗拙劣岂足数?投轻报重心怀惭。解嘲吾别岀妙谛,君是圣胄非瞿昙。小人颇爱礼调御,嗜好两器区酸咸。麟经贝偈分典守,此
物端合归茅庵。倾囊罄箧义应尔,矧乃乘驷脱一骖。君诚丈夫识道理,不似坤啬偏扃缄。会当稽首具香沐,更请古佛来同。《疑庵诗》第66页孔少
轩时任兰山道道尹,道府驻地1914年6月由原来的定西移至皋兰县城,即今兰州市,“城南老尹”是许承尧对孔宪廷的昵称。爱“敦煌写经”爱
到如同男女相悦一般随生俱来,这虽是许先生用来形容孔少轩的,然而许先生又何偿不也一样呢?“西来跋涉为何事? 褐父泥饮神眈眈”,许承尧
与孔少轩西行宦陇,虽为谋食,那是物质上的必需;精神文化上,还有什么比敦煌文书给人的享受更大呢?许先生一门心事在孔少轩的唐写经及佛像
上,急中生智,引出一番妙论:你孔少轩是孔圣人孔儒之后裔,又不是释迦侔尼“瞿昙”氏之信徒,我们普通的小民大多喜好借佛经佛像来调伏烦心
,《春秋》“麟经”与佛家“贝偈”本来就不属于同一类,理应分门别类、各敬各的,写经佛像这“两器”还是让给我们小民之家来供养吧!当然这
是调侃,亦见出二人关系之亲密。此诗写于1914年,从诗中我们看到了孔宪廷对敦煌写经的热爱,先上手了几卷,让许先生羡煞,同时我们也看
到了孔宪廷的善解人意和慷慨大方,赠送给许先生,不求金钱,只求诗酒。读许先生的诗,以诗酒换经像的场景,虽过百年,如在目前,置座其间,
妙趣横出,同生欢喜。许承尧与孔宪廷敦煌文书的交往最重要的莫过于《抱朴子·残卷》,敦煌石室所出《抱朴子·残卷》共有《畅玄》、《论仙
》、《对俗》三篇,其中《畅玄》不全。孔宪廷于1918年冬入手,1919年将卷首残存的《畅玄》篇49行割裂赠给许承尧先生,两位先生都
做了题跋(见上图)。《抱朴子·残卷》“纸薄而长,字劲而古”,孔宪廷跋语中得意地说道:“……际唐亲家考古精博,一见而是予言,因割此四
十九行畀之,予所有自中卷至下卷完好无缺,质之海内藏经家当许我别树一帜。民国八年元日”。1921年冬,敦煌学大家罗振玉自孔先生处借阅
此卷,并据此撰写了《敦煌石室本抱朴子残卷校记》。后来许承尧先生所藏《抱朴子·残卷》前半截《畅玄》段转售给了日本的中村不折,著录于《
中村不折旧藏禹域墨书集成》;孔宪廷自留的、极为珍视的《论仙 》、《对俗》中下两卷完本,后来也为日本东京文求书店店主田中庆太郎购得,
田中立即出版了此卷影写本。不幸的是,田中所藏敦煌文书毁于1923年9月日本关东的7.9级大地震。葛洪《抱朴子》的研究,代不乏人;敦
煌《抱朴子·残卷》的研究,已越国界。许承尧、孔宪廷二先生之题跋亦将随之而存。许承尧和孔宪廷二位先生不仅仅极力收藏敦煌文书,还为自己
的收藏搞过一次评经大会,事见于在场人程先甲的著作。程先甲(1871—1932),字鼎臣,又字一夔,江苏江宁人,因居大百花巷,笔名遂
取“百花仙子”,故居尚在。光绪二十九年举人,清末任南京江南高等学堂教习,是我国文字改革、汉语拼音的先驱,早年文才因其《金陵赋》而闻
名与传世。1919年,程先甲游历陇上,在兰州省署供职三年,与许、孔等是同事,他将陇上的见闻写成《游陇丛记》,对许承尧、孔少轩、张广
建等人的敦煌文书收藏情况有记述。 《游陇丛记》卷三“金石第五”曰: “敦煌石室唐经,此石室发现于清光绪二十九年(笔者按:此处误,
应为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盖其时千佛洞之崖,半壁间忽裂出小洞一窟,内藏番汉经典数万卷,小铜佛百余,纱绢另绘千幡甚多……自是唐
经流播于外,转相贩卖,视为珍品。余所见唐经,其小楷有极精若《乐毅论》者,亦有古拙如六朝者;惟勋帅(笔者按:张广建督军,字勋伯)所藏
两种最精,一为泥金书小楷,一为草书体,若“十七帖”(晋·王羲之所书法帖名),诚稀世之珍也。唐至今年代悠远,而纸墨如新,其故盖因甘肃
高燥,其纸不腐;若移至江南则早朽矣。余携炒米,三年尚脆,可证。兰州寓公藏唐经最富者,有孔少轩、许疑庵二人,曾开评经大会,延余等为总
裁。余有诗纪其事,见《游陇集》。”1920年秋,程先甲受孔少轩、许疑庵邀请,参加二人评经大会,作诗纪之,其诗序曰:“孔君少轩藏敦煌
石室唐经甚富,同时许疑盦与之齐名,今秋各罄所藏,开评经大会,延余等为总裁,诚巨观也。评后君占一千八十零数分,疑庵占一千零数分,事竣
小饮。民国九年庚申”诗曰:“陇中文物凋零甚,石室遗经照乘明。图霸忽争滕薛长,称雄鏖战晋秦兵。锱珠剖析精微出,鉴别矜严甲乙生。夕照沙
坪博一醉,分担万卷尚肩赪。” 滕薛争长,意思是滕侯与薛侯争夺席位,指争夺尊位或首位。典出左丘明《左传·隐公十一年》。肩赪,指肩头因
负担重物而发红。读诗及诗序,一场可能是空前、亦为绝后的奇特的评经大会场面豁然眼前:为了要把敦煌文书的两位收藏家孔少轩、许承尧的所有
收藏,从数量和质量等综合评出一个“甲乙”来,一群宦游陇上的文人雅士,欢聚一堂,别开生面,选出程先甲为评比总裁,并制定出了评比规则和
评分标准,然后双方挟其所藏,闪亮登场,一件一件地展示,让在场人员鉴赏、品评、打分,对藏品的鉴别是“锱珠剖析”,“精微”毕现,严格鉴
定不留人情,完成后合计总分,分出一二。被鉴定者自己的心血所藏得到了众人的分享与鉴别,收获多多,其乐融融; 鉴定者借此良机大饱眼福,
相互切磋,乐亦无穷;为难的恐怕只有总裁,有时确实难分高下,负担过重,弄得肩红,当然,这也是总裁的谦辞。评比完事,宴会饮酒,满堂欢喜
。?都有爱石的癖好许承尧和孔宪廷都喜爱黄河石,并且还一同到百里之外的靖远县的黄河边去拣拾文石,许先生有诗纪之。许承尧诗二《偕孔少轩
往靖远河滨拾文石百余,归作此》陇山半负土,奇气钟水滨。五色炫熳烂,有石逾瑶氓。好事远掇取,十日劳蹄轮。靖远枕黄河,寒波漾鳞鳞。蹇裳
沚与涘,光怪惊纷纶。斐然有文章,与目相鮮新。如櫻更如黛,如漆如汞银。含瘿复蕴理,百诡交引伸。泼墨米家山,郁郁太古春。虫鸟仓颉书,简
质涵深纯。嶙峋老衲骨,温润妃女唇。驾空耸楼阁,隐见飞仙人。腻沾云腴湿,瘦挺霜皮皴。刻画出天然,造化力何神!伟哉洪荒初,凌轹掀微尘。
水深并火热,万劫雄陶甄。爰自昆仑巅,输彼阳侯闉。中途见攫夺,河伯争龂龂。留遗饷羁旅, 倾倒联交亲。奴婢命仇池,嘉陵羞主宾。雨花俗艳
耳,敢与梅菊伦?为君千折腰,百度行逡巡。殷勤以礼罗,犹惧蛟龙瞋。携君江南去,永结图史邻。累累富一囊,聊压归装贫。 (《疑庵诗》第7
2页)兰州与靖远相隔一百多公里,花了十天时间,来回车马劳顿,还得要“为君千折腰”,收获也不少,拾得了上百枚,其苦可见,乐寓苦中。
许承尧喜爱黄河石还有一个的故实,林竞在1918 年—1919 年期间第二次考察西北,于1919 年 1 月 21 日到达兰州,曾到
过许承尧的住处,亲眼所见,其《西北考察日记》有记录,关于林竞及此记录,我在《许承尧黄山喜遇林竞》一文已有记述,可参阅,此仅略示如下
。“2 月 5 日:旋邀王君同至督园游览,先至许厅长际唐家少坐。见壁间木橱中庋黄河石甚多,形状各别,颜色不一,颇堪尝玩……许君工书
善文,为皖歙名士。赠余一联云:‘足下万里路,胸中八月潮。’虽有奖饰过当之嫌,然造句之工,意亦迢俊也。” (林竞《西北考察日记》中国
国际广播出版社2016年版第79页)孔宪廷少轩的爱石,程先甲先生也有诗专咏之。 程先甲诗 《观少轩藏石》 纵横奇石似飞来,造物
雕镵信有才。凤嗉龙肝神变化,眠羊卧虎费疑猜。迷离直欲排云阵,积累真堪作露台。记自摘星九曲水,摩挲掌上几千回。(君每出袖一石,日一易
之) (《西北考察日记》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89页)孔宪廷爱石,能够每出,即袖一石,可见其藏石之多;每出必袖石,又见其爱石
之痴。虽不能把他与石痴米癫相齐并论,其入魔的程度也确实够深的。许承尧先生的爱石,在他辞官回里、治园用石时,又让我们领略到了他爱石的
风采,造园爱用石,并咏以长诗,深得“以丑为美”的审石精髓,吟出了“望石如望子,迎石如迎妻。娶妻争娶妍,选石偏选媸”的妙语,这可以说
是他对在兰州时喜受黄河石的延续和深入,爱石是他一生的癖好。三,孔宪廷在甘为政的两件大事 孔宪廷在甘肃为政有两件大事,一是在靖远县糜
滩的禁烟事件,另一件是靖远百姓为其修建孔公祠。糜滩禁烟事件的大致经过:张广建督甘时,严禁种植大烟,靖远县时属兰山道,孔宪廷为道尹,
1916年4月孔宪廷亲临大烟重灾区靖远县糜滩乡督察禁烟,下令铲除长势正旺的烟苗,引犯众怒,群起驱逐,孔宪庭狼狈而逃。回后遂派警备队
十数人,荷枪实弹,来糜滩查办抓人,以儆效尤。时值农历3月20日(公历4月22日),糜滩龙王庙(今糜滩镇政府隔壁)庙会,警备队抓了为
首的数人,将辫子三人一组拴在一起,欲带回县城,路过龙王庙会,会长按旧例接待吃喝,不料发生口角,继而冲突。庙会人多势众,群情激奋,警
备队鸣枪无效,招架不住,只好突围逃跑,逃到陈家拜渡口,因不会开撑渡船,躲到船舱内暂避,岸上飞石如蝗,骤击船上,警备队员见此等死,试
图枪支沉水、泅水渡河,结果有六人淹死。靖远县知事梁纯仁接命,即刻派出所有警班、快手、衙役数十人,前来糜滩救援并抓捕带头追打警备队的
要犯。梁知事是位好知事,遇事冷静,又能处事。他一边捉拿犯人,一边又将河中枪支捞出,将打捞上来的三人尸首埋葬,另三人没找到尸首的上报
为逃跑他乡,暂时失联。省城那边,糜滩陈湾人陈子善有些活动力,在兰州找人托情,以缓其事。靖远县梁知事雇车马将犯人送到兰州关押受审,被
押的都以为有去无回的了,结果却出人意料,不了了之,大半年后,这些人陆续释放。省督张广建、道尹孔宪廷等封疆大吏,也从能从统治大局出发
,动怒起,息怒止,官员与官员、官员与群众联动配合,此案才有此良好的结局。 靖远百姓为孔宪廷修建孔公祠,即孔宪廷纪念祠堂,是为生祠,
受到这样的礼遇,却是一般人所不能,更何况是在皖人治甘的大背景下,得到甘民的认可,真属难得。何以故?孔宪廷曾是靖远县北湾澄地工程之监
工,所谓澄地,就是围河造田,靖远县30年间,共建造40华里黄河长堤,澄出1.5万亩良田,孔宪廷为此作出过重要贡献,是功臣,所以19
40年由李培清作为地方群众代表主持修建了孔公祠,坐落于原北湾小学旧址(靖北公路南)。兴建孔公祠工程款项,据当时参与其事的李忠科老人
说,来源于澄地工程剩余尾款。孔公祠规模较宏大,左右尚有陪殿,目的是,将来澄地功臣28星宿等人百年后,灵位也将进入该祠堂,以配享之。
1966年始,文革风暴骤起,拆除庙宇之风盛行,孔公祠亦遭毁,拆毁材料用于建设新址(靖北公路北)之北湾小学。以上有关孔宪廷的两件事,
均出于当地文史专业作家武永宝先生所作《1916年,靖远糜滩群众打跑兰山道尹孔宪廷》、《李培清——治河愚公传奇故事集萃》两篇文章,其
中糜滩百岁老人彭先步所撰《糜滩老百姓追打警备队》一文,载于《靖远县文史资料选辑》第五辑。武先生在文章中对孔宪廷的评述,姑且抄录,可
资研究。“兰山道尹,相当于今日兰州市长。其在靖远糜滩乡,被围攻,轰跑之,这事儿,放在古今,都是震动朝野的大事儿。其执行政策,严禁大
烟,乃利国利民之事,绝对没错。然,操作方法似乎欠妥,尤其是时机不当,才酿成重大事件。国有国情,地方有地方民情,必须根据这些基本情况
去处事,方妥。笔者以为,春播时节,严厉禁种,时机最佳。烟苗已长成,农民惜疼庄稼,此时严厉铲除,真有些不妥啊。孔宪廷自己又置身现场,
硬性为之,毫不通融,遂激起民变,人身安全差点出问题,禁烟政策流产不说,也给历史留下了笑柄。这是其失策处。孔宪庭还曾亲临靖远北湾,监
督黄河澄地工程,这是民国初年甘肃省府和地方配合实施的最大的民生工程,耗费资财巨大。30年间,建造40华里黄河长堤,澄出1.5万亩良
田,彻底解决了北湾人吃饱肚子问题。建国后,这里又建成几座大型国营农场,曾为国家上缴巨额公粮财富等,可以说为国家政治、法治、经济建设
,贡献极为突出。这些,都是孔宪庭亲临一线监督河工工程打下基础使然。故,其居功至伟也。张广建、孔宪廷作为北洋军阀系统官员,虽说污点较
多,世人多持批判态度。但是,二人在任职甘肃期间,于金石、敦煌遗书等方面多有蓄积,为专家罗振玉的相关研究提供了第一手材料。故,文化上
尚有一定贡献。于地方水利建设方面,尤其北湾澄地这一民国甘肃最大的民生工程,二人倾注精力、心血多多。如此浩大工程于1947年方最后完
成,其中二人功绩实不可没也。这也是值得肯定的。北湾人为孔宪廷在此修建纪念祠堂,当在情理之中。”四,陇上归来孔宪廷随张广建结束宦陇而
结束,回到天津,许先生于1923年第五次入陇,在陆洪涛督下任甘凉道尹,至次年夏也结束宦陇而回徽,在陇上归来后,他俩还有着敦煌文书的
赠与、交换、出售等事宜,所以他们虽处异地,交往还是保持的,下面这首诗,就是许先生于唐模寄给天津的孔宪廷。许承尧诗三 《寄孔少轩天津
,即题其所赠金器拓本》丁沽一弯水,迢递聂公祠。念我同游侣,归来几岁时。寻山真似梦,对石辄成思。(少轩爱藏石。)翠墨摩挲久,封题寄小
诗。 (《疑庵诗》第163页)小诗写得很温润,缘于情谊之深厚耳。天津对于许先生来说是熟悉的,往来于京、沪、徽的许先生都要路过天津。
“丁沽”即“丁字沽”,天津一古老的地名,因三水会合成“丁”字而得名。聂公祠,是清末直隶提督聂士成祠堂,坐落在天津红桥区,建于清光绪
三十年(1904)。聂士成(1841—1900),合肥人,淮军将领,八国联军攻陷大沽,聂士成奉命守卫天津,战死于天津。清廷追谥“忠
节”,并建祠。孔宪廷是合肥人,聂士成也是合肥人,看似不经意中,天津的街、天津的人,呈现出的都是美好的意象。自陇上归来,老友时常挂念
,你我爱金石,常常对石思,今又寄拓片,让我久摩挲。此诗作于1928年,就在这一年,孔宪廷却因病突然逝世,许先生作诗悼念。许承尧诗四
悼孔少轩(宪廷)寄诗望君报,忽诧讣书至。殷勤慰劳君,嗟已无还字!避兵君已惯,此度付浓睡。从兹捐恐怖,大福讵云易?衰老分宜死,独
怆生者意。一十五年交,一十五年事。填胸若堆积,琐屑偏能记。夜阑携到枕,一一化清泪。 (《疑庵诗》第 163页 ) 因情而诗,诗如口语,不计平仄,冲口而出,“一十五年交,一十五年事”,入陇始相识,而今生死别。两年之后,当许先生重翻到孔宪廷的手书诗卷时,又情不自禁,以诗当哭。许承尧诗五 《题孔少轩手书诗卷二首》远役中年乐,频骖大尹车。河滨千种石,市上六朝书。癖冷怜同嗜,耽奇各有储。此情如昨日,老泪忽横裾。官好才如梦,何妨得失轻。真能共尊酒,弥自惜生平。苦月衣裘色,奔潮鼓角声。晚来偏善忆,犹喜稚兰荣。 (《疑庵诗》第187页)我们在许承尧捐赠目录(第508号)中发现一册孔宪廷的《千石斋主人手书》,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即是许先生的题诗之手书,应当收藏在安徽博物院。此亦透露了,孔宪廷的书斋之名“千石斋”,可见其爱石之深。许先生与孔先生,两先生于陇上结下的情谊太深了,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如敦煌写经,如黄河文石,如古老铜器……一一忆起都是思,也是情。晚来偏好忆,尤是皋兰时!? 陈亦书 2024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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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击壤斋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