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答辩意见

答 辩 意 见
烟 台 市 中 级 人 民 法 院 ：
本 案 关 乎 社 会 公 共 利 益 与 垄 断 利 益 的 冲 突 ， 且 标 准 是 否 存 在 版 权 存 在 巨 大 争 议 ， 问 题 复
杂 ， 在 进 入 诉 讼 后 ， 必 然 受 到 社 会 各 界 的 高 度 重 视 。 因 此 ， 我 司 不 得 不 详 细 说 明 相 关 问 题 ，
篇 幅 甚 长 ， 敬 请 谅 解 。
本 案 涉 及 的 核 心 问 题 是 ：
第 一 ， 以 国 家 财 政 经 费 制 定 ， 由 国 家 部 委 以 行 政 “ 公 告 ” 这 种 法 定 行 政 机 关 公 文 发 布 的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是 否 存 在 版 权 、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第 二 ， 原 告 起 诉 的 核 心 依 据 并 非 《 著 作 权 法 》 ， 也 不 是 法 规 、 规 章 ， 而 是 效 力 极 弱 极 低
的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可 否 直 接 将 民 事 权 利 赋 予 某 出 版 社 ， 从 而 使 民 事 权 利
的 产 生 可 以 不 依 据 法 律 ， 而 是 依 据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
第 三 ， 国 家 部 委 的 行 政 “ 公 告 ” 是 否 属 于 《 著 作 权 法 》 第 5 条 中 的 “ 具 有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 从 而 排 除 标 准 的 版 权 ？
第 四 ， 发 布 标 准 的 公 告 与 发 布 其 他 内 容 的 公 告 均 属 法 定 ， 具 有 法 律 效 力 。 若 发 布 标 准 的
国 务 院 部 委 公 告 不 属 于 具 有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而 存 在 版 权 保 护 ， 是 不 是 说 明 其 他 公 告 也 不 属
于 具 有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存 在 版 权 保 护 ， 人 民 群 众 只 有 在 经 过 许 可 后 才 能 传 播 人 民 政 府 的
行 政 文 件 ？
长 久 以 来 ， 在 从 计 划 经 济 向 市 场 经 济 过 渡 的 过 程 中 ， 因 为 历 史 原 因 而 出 现 了 由 国 家 部 委
下 属 的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直 接 借 助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获 得 所 谓 的 专 有 出 版 权 、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在 国 务 院 《 深 化 标 准 化 工 作 改 革 方 案 》 （ 2 0 1 5 ） 的 推 动 下 ， 情 况 应 当 发 生 改 变 。 然 而 ， 在 疫
情 过 后 ， 企 业 生 存 困 难 的 情 况 下 ，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依 然 不 放 弃 垄 断 利 益 ， 在 已 经 改 制 为 企
业 之 后 ， 向 民 企 索 要 巨 额 赔 款 。
一 、 原 告 未 证 明 其 承 继 了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的 权 力 / 利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本 是 参 公 事 业 单 位 ， 如 原 告 证 据 3 显 示 ， 2 0 0 9 年 1 2 月 2 日 ， 经 中 央 编
办 批 准 ， 中 国 计 量 出 版 社 与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合 并 为 中 国 质 检 出 版 社 ， 经 费 自 理 ， 事 业 编 制
2 9 0 名 。 原 告 中 国 质 量 标 准 出 版 传 媒 有 限 公 司 成 立 于 2 0 1 0 年 1 2 月 3 0 日 ， 系 转 企 改 制 而 来 。
如 原 告 证 据 4 所 示 ，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法 人 已 注 销 ， 仅 保 留 印 章 。 即 便 假 设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拥 有 某 些 权 力 / 利 ， 原 告 承 继 的 证 据 也 不 连 贯 。 作 为 公 司 的 中 国 质 量 标 准 出 版 传 媒 有 限 公
司 ， 与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中 的 作 为 事 业 单 位 的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 二 者 间 有 何 关 系 ， 如 何 承 继
权 力 / 利 ， 原 告 未 能 证 明 。
二 、 原 告 未 证 明 其 对 涉 案 标 准 拥 有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原 告 起 诉 ， 系 依 据 《 著 作 权 法 》 主 张 作 品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因 此 ， 原 告 必 须 证 明 其 对 涉
案 标 准 拥 有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1按 照 《 著 作 权 法 》 第 9 、 1 0 条 的 规 定 ，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属 于 作 品 版 权 人 所 拥 有 的 权 利 。
按 照 原 告 起 诉 状 在 事 实 与 理 由 第 一 部 分 中 的 论 述 ， 《 标 准 出 版 管 理 办 法 》 （ 1 9 9 7 ） 第 3 条 规
定 国 家 标 准 由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出 版 ， 第 7 条 规 定 复 制 、 传 播 应 经 专 有 出 版 权 单 位 的 同 意 ； 《 标
准 网 络 出 版 发 行 管 理 规 定 （ 试 行 ） 》 （ 2 0 0 5 ） 第 5 条 规 定 ， 国 家 标 准 化 管 理 委 员 会 授 权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为 标 准 网 络 出 版 发 行 单 位 ， 享 有 标 准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因 此 ， 原 告 拥 有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原 告 的 逻 辑 存 在 十 分 严 重 的 漏 洞 ：
第 一 ， 原 告 的 上 述 论 述 ， 最 多 只 能 说 明 其 按 照 十 八 年 前 的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 拥 有 标 准 的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假 设 原 告 承 继 了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的 权 力 ， 假 设 国 家 标 准 存 在 版 权 保 护 ，
全 文 同 ） ， 却 不 能 说 明 其 拥 有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因 为 ， 在 《 标 准 网 络 出 版 发 行 管 理 规 定 （ 试
行 ） 》 （ 2 0 0 5 ） 发 布 之 时 ， 《 著 作 权 法 》 （ 2 0 0 1 ） 第 1 0 条 已 经 规 定 了 “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 国
家 标 准 委 在 《 标 准 网 络 出 版 发 行 管 理 规 定 （ 试 行 ） 》 （ 2 0 0 5 ） 中 使 用 的 却 是 “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 二 者 在 概 念 名 称 以 及 内 容 界 定 上 差 异 相 当 大 。 因 此 ， 完 全 不 能 认 为 该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就 是 《 著 作 权 法 》 第 1 0 条 所 规 定 的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此 外 ， 原 告 也 没 有 提 供 许 可 或 转 让 合 同 证 明 其 继 受 取 得 了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更 何 况 ， 国
家 标 准 系 公 共 产 品 ， 不 属 于 受 版 权 保 护 的 作 品 。
第 二 ， 按 照 《 立 法 法 》 第 1 1 条 的 规 定 ， “ 下 列 事 项 只 能 制 定 法 律 ： … … （ 八 ） 民 事 基
本 制 度 … … ” 。 对 于 作 为 民 事 基 本 制 度 范 畴 的 民 事 权 利 ， 只 能 通 过 法 律 创 设 ， 而 不 可 能 通 过
法 规 、 规 章 或 者 其 他 规 范 性 文 件 作 出 规 定 。 《 标 准 化 法 》 未 规 定 标 准 拥 有 版 权 ， 《 标 准 出 版
管 理 办 法 》 由 国 家 质 监 局 、 新 闻 出 版 署 制 定 ， 《 标 准 网 络 出 版 发 行 管 理 规 定 （ 试 行 ） 》 由 国
1
家 标 准 委 制 定 。 这 两 项 文 件 ， 均 由 行 政 机 关 以 “ 通 知 ” 发 布 ， 而 不 是 以 “ 命 令 ” 发 布 ， 所
以 并 非 部 门 规 章 ， 而 属 于 效 力 极 低 的 规 范 性 文 件 ， 其 无 权 设 定 民 事 权 利 ， 也 无 权 越 过 法 律
直 接 规 定 标 准 拥 有 版 权 。
总 之 ， 即 使 假 设 原 告 的 论 证 的 正 确 的 ， 其 至 多 对 标 准 只 拥 有 两 项 权 力 ， 即 专 有 出 版 权 与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没 有 任 何 法 律 、 法 规 、 规 章 或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表 明 原 告 作 为 公 司 ， 对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拥 有 《 著 作 权 法 》 上 的 “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这 种 民 事 权 利 。 单 凭 此 一 条 ， 原
告 的 诉 讼 请 求 便 不 应 得 到 支 持 。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仅 由 国 家 标 准 委 《 标 准 网 络 出 版 发 行 管 理 规 定 （ 试 行 ） 》 所 规 定 。 在
《 立 法 法 》 下 ， 部 门 规 章 不 能 创 设 一 种 全 新 的 民 事 权 利 ， 系 属 常 理 。 因 此 ， 即 使 原 告 变 更
主 张 ， 转 而 行 使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也 非 民 事 案 件 ， 法 院 依 法 不 能 受 理 。
三 、 原 告 所 列 举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以 及 其 他 证 据 不 能 说 明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存 在 版 权
一 部 作 品 是 否 属 于 受 著 作 权 保 护 的 客 体 ， 应 当 依 据 《 著 作 权 法 》 进 行 判 断 。
（ 一 ） 按 照 《 立 法 法 》 ， 设 定 民 事 权 利 只 能 制 定 法 律 ， 而 不 能 通 过 其 他 方 式
1
按 照 国 务 院 《 规 章 制 定 程 序 条 例 》 （ 2 0 0 1 ） 第 2 9 、 3 0 条 的 规 定 ， 发 布 规 章 应 当 使 用 “ 命 令 ” 。 2 0 1 7 年 修 订 的 《 规 章 制 定 程 序 条 例 》
第 2 9 、 3 0 条 也 做 相 同 规 定 。
2《 立 法 法 》 第 1 1 条 规 定 ： “ 下 列 事 项 只 能 制 定 法 律 ： … … （ 八 ） 民 事 基 本 制 度 … … ” 。
民 事 主 体 的 民 事 权 利 ， 属 于 民 事 基 本 制 度 ， 按 照 《 立 法 法 》 第 1 1 条 的 规 定 ， 只 能 通 过 法 律
创 设 ， 部 门 规 章 、 规 范 性 文 件 不 能 创 设 。
（ 二 ） 按 照 《 民 法 典 》 ， 是 否 存 在 民 事 权 利 以 及 民 事 权 利 主 体 的 确 定 ， 应 依 法 律 判 断 ，
而 非 部 门 规 章 ， 更 不 能 是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 民 法 典 》 是 所 有 民 事 权 利 的 渊 源 ， 《 民 法 典 》 第 一 编 第 五 章 “ 民 事 权 利 ” 规 定 了 民 事
主 体 所 享 有 的 所 有 民 事 权 利 类 型 ， 例 如 第 1 2 3 条 规 定 ： “ 民 事 主 体 依 法 享 有 知 识 产 权 。 知 识
产 权 是 权 利 人 依 法 就 下 列 客 体 享 有 的 专 有 的 权 利 ： （ 一 ） 作 品 … … （ 八 ） 法 律 规 定 的 其 他 客
体 。 ”
因 此 ， 对 于 标 准 是 否 属 于 作 品 、 是 否 存 在 知 识 产 权 ， 应 当 依 据 法 律 进 行 判 断 ， 不 能 依 据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 并 且 ， 民 事 权 利 的 取 得 和 享 有 ， 是 基 于 民 事 法 律 事 实 ， 而 不 可 能 基 于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 此 属 常 理 。
按 照 《 著 作 权 法 》 的 规 定 ， 将 法 人 视 为 作 者 而 由 法 人 取 得 版 权 的 条 件 是 “ 由 法 人 或 者 非
法 人 组 织 主 持 ， 代 表 法 人 或 者 非 法 人 组 织 意 志 创 作 ， 并 由 法 人 或 者 非 法 人 组 织 承 担 责 任 的
作 品 ， 法 人 或 者 非 法 人 组 织 视 为 作 者 ” 。 首 先 ， 对 于 法 人 作 品 ， 前 者 是 法 人 作 为 民 事 主 体 ，
而 国 家 标 准 委 等 部 门 在 标 准 之 上 是 作 为 行 政 主 体 而 非 民 事 主 体 出 现 的 。 行 政 主 体 怎 么 可 能
基 于 抽 象 行 政 行 为 而 使 自 己 取 得 一 项 民 事 权 利 ， 甚 至 还 自 我 创 设 一 项 民 事 权 利 ？ 其 次 ， 即
便 作 为 法 人 作 品 ， 在 国 家 标 准 之 上 ， 也 存 在 提 出 单 位 、 归 口 单 位 、 起 草 单 位 、 起 草 人 ， 国
家 标 准 委 只 是 批 准 、 发 布 单 位 。 标 准 并 不 是 由 国 家 标 准 委 主 持 、 代 表 其 意 志 、 由 其 承 担 责
任 的 ， 按 照 《 著 作 权 法 》 的 规 定 ， 国 家 标 准 委 不 可 能 成 为 法 人 作 品 的 作 者 、 版 权 人 。
（ 三 ） 按 照 法 律 以 及 行 政 法 规 的 规 定 ， 规 章 、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无 权 在 标 准 上 设 定 民 事
权 利
《 标 准 化 法 》 （ 1 9 8 8 ） 第 5 条 第 1 款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统 一 管 理 全 国 标 准 化 工
作 。 国 务 院 有 关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分 工 管 理 本 部 门 、 本 行 业 的 标 准 化 工 作 。
《 标 准 化 法 实 施 条 例 》 （ 1 9 9 0 ， 国 务 院 ） 第 5 条 标 准 化 工 作 的 任 务 是 制 定 标 准 、 组 织
实 施 标 准 和 对 标 准 的 实 施 进 行 监 督 。
第 六 条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统 一 管 理 全 国 标 准 化 工 作 ， 履 行 下 列 职 责 ：
（ 一 ） 组 织 贯 彻 国 家 有 关 标 准 化 工 作 的 法 律 、 法 规 、 方 针 、 政 策 ；
（ 二 ） 组 织 制 定 全 国 标 准 化 工 作 规 划 、 计 划 ；
（ 三 ） 组 织 制 定 国 家 标 准 ；
（ 四 ） 指 导 国 务 院 有 关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和 省 、 自 治 区 、 直 辖 市 人 民 政 府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的 标 准 化 工 作 ， 协 调 和 处 理 有 关 标 准 化 工 作 问 题 ；
（ 五 ） 组 织 实 施 标 准 ；
（ 六 ） 对 标 准 的 实 施 情 况 进 行 监 督 检 查 ；
3（ 七 ） 统 一 管 理 全 国 的 产 品 质 量 认 证 工 作 ；
（ 八 ） 统 一 负 责 对 有 关 国 际 标 准 化 组 织 的 业 务 联 系 。
《 标 准 化 法 》 （ 2 0 1 7 ） 第 3 条 标 准 化 工 作 的 任 务 是 制 定 标 准 、 组 织 实 施 标 准 以 及 对 标
准 的 制 定 、 实 施 进 行 监 督 。
第 5 条 第 1 款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统 一 管 理 全 国 标 准 化 工 作 。 国 务 院 有 关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分 工 管 理 本 部 门 、 本 行 业 的 标 准 化 工 作 。
国 务 院 《 规 章 制 定 程 序 条 例 》 （ 2 0 1 7 ） 第 3 条 第 2 款 没 有 法 律 或 者 国 务 院 的 行 政 法 规 、
决 定 、 命 令 的 依 据 ， 部 门 规 章 不 得 设 定 减 损 公 民 、 法 人 和 其 他 组 织 权 利 或 者 增 加 其 义 务 的
规 范 ， 不 得 增 加 本 部 门 的 权 力 或 者 减 少 本 部 门 的 法 定 职 责 。 没 有 法 律 、 行 政 法 规 、 地 方 性
法 规 的 依 据 ， 地 方 政 府 规 章 不 得 设 定 减 损 公 民 、 法 人 和 其 他 组 织 权 利 或 者 增 加 其 义 务 的 规
范 。
1 . 国 家 标 准 委 或 市 场 监 管 总 局 等 无 权 对 标 准 的 知 识 产 权 问 题 进 行 规 定
根 据 上 述 规 定 ： 第 一 ， 《 标 准 化 法 》 与 《 标 准 化 法 实 施 条 例 》 在 法 律 、 行 政 法 规 的 层 面 ，
赋 予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统 一 管 理 的 职 权 以 及 相 关 职 责 。 可 以 看 出 ， 全 属 行 政 管 理 ，
没 有 任 何 规 定 涉 及 到 国 内 知 识 产 权 ，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无 权 对 标 准 的 国 内 知 识 产 权 问 题 进 行 规
定 。 第 二 ， 标 准 需 要 免 费 、 公 开 、 大 规 模 传 播 ， 对 于 标 准 是 否 应 当 存 在 版 权 保 护 一 直 存 在
争 议 。 在 缺 少 法 律 或 者 国 务 院 的 行 政 法 规 、 决 定 、 命 令 的 依 据 的 情 况 下 ， 国 务 院 部 委 通 过
规 范 性 文 件 规 定 标 准 的 专 有 出 版 权 、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只 能 理 解 为 行 政 管 理 ， 而 非 民 事 授
权 。 第 三 ， 即 便 理 解 为 行 政 管 理 ， 也 是 增 加 了 公 民 、 法 人 、 其 他 组 织 的 义 务 ， 增 加 了 本 部
门 的 权 力 ， 也 为 无 效 。
2 .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所 创 设 的 标 准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系 法 律 所 未 规 定
《 标 准 网 络 出 版 发 行 管 理 规 定 （ 试 行 ） 》 （ 2 0 0 5 ） 第 5 条 创 设 了 标 准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 这
这 非 为 著 权 法 上 的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如 上 述 ， 作 为 民 事 权 利 ， 只 能 由 法 律 创 设 。 因 此 ， 该
规 范 性 文 件 所 创 设 的 不 可 能 是 民 事 权 利 。 原 告 不 可 以 基 于 标 准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而 主 张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原 告 也 不 可 以 基 于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的 全 新 设 定 ， 而 主 张 民 事 权 利 。
3 . 作 为 规 范 性 文 件 ， 《 标 准 出 版 管 理 办 法 》 《 标 准 网 络 出 版 发 行 管 理 规 定 （ 试 行 ） 》 时 间
久 远 ， 早 已 不 符 合 党 中 央 、 国 务 院 的 要 求 与 社 会 形 势
2 0 1 5 年 ， 中 共 中 央 、 国 务 院 发 布 《 法 治 政 府 建 设 实 施 纲 要 （ 2 0 1 5 － 2 0 2 0 年 ） 》 ， 在 第 1 2
条 要 求 ： “ 加 强 规 范 性 文 件 监 督 管 理 … … 规 范 性 文 件 不 得 设 定 行 政 许 可 、 行 政 处 罚 、 行 政 强
制 等 事 项 ， 不 得 减 损 公 民 、 法 人 和 其 他 组 织 合 法 权 益 或 者 增 加 其 义 务 。 ”
2 0 1 6 年 ， 中 共 中 央 出 台 《 中 共 中 央 关 于 加 强 党 领 导 立 法 工 作 的 意 见 》 ， 对 党 领 导 立 法 工
作 的 指 导 思 想 、 基 本 原 则 、 方 式 方 法 和 组 织 保 障 等 提 出 了 明 确 要 求 。 2 0 1 7 年 ， 国 务 院 对 《 规
章 制 定 程 序 条 例 》 进 行 修 订 ； 2 0 1 8 年 国 务 院 办 公 厅 印 发 《 关 于 加 强 行 政 规 范 性 文 件 制 定 和
监 督 管 理 工 作 的 通 知 》 和 《 关 于 全 面 推 行 行 政 规 范 性 文 件 合 法 性 审 核 机 制 的 指 导 意 见 》 。
此 后 ， 国 家 对 规 范 性 文 件 进 行 清 理 ， 《 自 然 资 源 部 自 然 资 源 规 范 性 文 件 管 理 规 定 》 第 1 4
条 、 《 生 态 环 境 部 行 政 规 范 性 文 件 制 定 和 管 理 办 法 》 第 3 6 条 、 《 国 家 体 育 总 局 规 章 和 规 范 性
4文 件 制 定 程 序 规 定 》 第 2 2 条 等 以 及 各 省 纷 纷 规 定 ， 规 范 性 文 件 的 有 效 期 不 得 超 过 或 一 般 不
得 超 过 五 年 。
《 标 准 出 版 管 理 办 法 》 《 标 准 网 络 出 版 发 行 管 理 规 定 （ 试 行 ） 》 作 为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 具
有 计 划 经 济 特 点 ， 至 今 已 分 别 为 2 6 年 、 1 8 年 ， 设 定 了 无 期 限 的 许 可 ， 至 今 始 终 未 变 。 此 种
规 范 性 文 件 应 在 清 理 之 列 。 并 且 ， 其 之 授 权 的 规 定 也 违 反 了 《 行 政 许 可 法 》 。
《 行 政 许 可 法 》 （ 2 0 0 3 ） 第 1 7 条 除 本 法 第 十 四 条 、 第 十 五 条 规 定 的 外 ， 其 他 规 范 性 文 件
一 律 不 得 设 定 行 政 许 可 。
第 1 8 条 设 定 行 政 许 可 ， 应 当 规 定 行 政 许 可 的 实 施 机 关 、 条 件 、 程 序 、 期 限 。
按 照 《 行 政 许 可 法 》 的 规 定 ， 规 范 性 文 件 不 得 设 定 行 政 许 可 ； 行 政 许 可 应 有 期 限 。 《 标
准 出 版 管 理 办 法 》 《 标 准 网 络 出 版 发 行 管 理 规 定 （ 试 行 ） 》 对 专 有 出 版 权 、 网 络 专 有 出 版 权
的 设 定 ， 无 疑 违 反 了 《 行 政 许 可 法 》 。
（ 四 ） 原 告 所 列 举 的 证 据 1 0 - 1 5 ， 不 能 说 明 标 准 拥 有 版 权
原 告 所 列 举 的 证 据 1 0 - 1 5 ， 先 不 论 是 否 是 真 实 的 。
对 于 证 据 1 0 《 国 家 版 权 局 版 权 管 理 司 关 于 标 准 著 作 权 纠 纷 给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的 答 复 》 、 证
据 1 1 《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知 识 产 权 审 判 庭 关 于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与 中 国 劳 动 出 版 社 著 作 权 侵 权 纠
纷 案 的 答 复 》 。 第 一 ， 证 据 1 1 的 答 复 ， 并 非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作 出 ， 无 法 代 表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的
意 见 。 第 二 ， 版 权 管 理 司 在 答 复 中 ， 指 出 “ 正 如 你 庭 （ 知 识 产 权 审 判 庭 ） 认 为 的 ， 标 准 由
国 家 指 定 的 出 版 部 门 出 版 ， ‘ 是 一 种 经 营 资 格 的 确 认 ， 排 除 了 其 他 出 版 单 位 的 出 版 资 格 。 ’
我 们 理 解 ， 这 种 出 版 资 格 是 一 种 类 似 特 许 性 质 的 行 政 权 ， 是 权 力 ， 而 不 是 著 作 权 性 质 的 民
事 权 利 。 ” “ 国 家 授 予 出 版 社 行 政 特 许 是 为 了 国 家 便 于 领 导 、 监 督 出 版 事 业 ， 并 不 是 让 出 版
社 将 行 政 特 许 直 接 转 化 为 经 济 利 益 。 这 是 我 国 的 特 有 情 况 ， 严 格 地 说 ， 是 由 计 划 经 济 向 市
场 经 济 转 变 过 程 中 不 可 缺 少 的 制 度 。 ” 知 识 产 权 审 判 庭 在 答 复 中 指 出 ：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 . . . . 如 果 符 合 作 品 的 其 他 条 件 ， 应 当 确 认 属 于 著 作 权 法 保 护 的 范 围 。 ” “ 这 既 是 一 种 出
版 资 格 的 确 认 ， 排 除 了 其 他 出 版 单 位 的 出 版 资 格 ； 同 时 也 应 认 定 是 出 版 经 营 权 利 的 独 占 许
可 。 ” “ 请 你 院 与 朝 阳 区 法 院 依 据 民 事 诉 讼 法 及 其 他 法 律 的 规 定 ， 并 考 虑 办 案 的 社 会 效 果 ，
多 做 工 作 ， 争 取 调 解 解 决 此 案 。 ” 可 以 看 出 ， （ 1 ） 版 权 管 理 司 与 知 识 产 权 审 判 庭 的 观 点 并 不
一 致 ， 二 者 均 认 为 出 版 标 准 是 一 种 出 版 资 格 、 行 政 特 许 ， 知 识 产 权 审 判 庭 认 为 还 是 一 种 出
版 经 营 权 利 的 独 占 许 可 ， 而 版 权 管 理 司 却 认 为 出 版 资 格 是 权 力 ， 而 不 是 著 作 权 性 质 的 民 事
权 利 。 （ 2 ） 二 者 只 是 简 单 地 认 为 推 荐 性 标 准 属 于 著 作 权 法 保 护 的 范 围 。 知 识 产 权 审 判 庭 认
为 “ 如 果 符 合 作 品 的 其 他 条 件 ， 应 当 确 认 属 于 著 作 权 法 保 护 的 范 围 ” ， 即 若 不 符 合 作 品 的 其
他 条 件 ， 不 应 属 于 著 作 权 法 保 护 的 范 围 ， 并 指 出 “ 考 虑 办 案 的 社 会 效 果 ， 多 做 工 作 ， 争 取
调 解 解 决 此 案 ” 。 （ 3 ） 二 者 均 指 出 ， “ 以 上 意 见 供 参 考 ” 、 “ 以 上 意 见 ， 仅 供 参 考 ” 。 第 三 ， 两
个 答 复 均 未 说 明 为 什 么 推 荐 性 标 准 有 著 作 权 。 第 四 ， 两 个 答 复 形 成 于 1 9 9 9 年 ， 时 间 久 远 ，
版 权 管 理 司 还 指 出 ， 出 版 行 政 特 许 “ 是 由 计 划 经 济 向 市 场 经 济 转 变 过 程 中 ” 的 制 度 。 因 此 ，
5在 2 0 2 3 年 的 今 天 ， 中 国 已 经 建 立 市 场 经 济 ， 并 且 国 务 院 发 布 了 《 深 化 标 准 化 工 作 改 革 方 案 》 ，
推 动 推 荐 性 标 准 免 费 公 开 。 这 两 个 答 复 不 足 为 凭 ， 说 明 不 了 什 么 。
按 照 证 据 1 3 《 市 场 监 管 总 局 办 公 厅 关 于 “ 6 . 1 6 ” 非 法 出 版 物 案 件 中 所 涉 及 著 作 权 问 题
的 复 函 》 第 1 段 所 称 ， “ 标 准 是 集 体 智 慧 的 结 晶 ， 具 有 创 造 性 智 力 成 果 属 性 。 标 准 作 为 有 形
的 智 力 创 作 成 果 ， 可 以 进 行 出 版 发 行 、 网 络 传 播 、 汇 编 、 翻 译 等 ， 属 于 《 著 作 权 法 》 保 护
的 作 品 的 范 围 ， 因 此 ， 标 准 是 具 有 著 作 权 的 。 ”
按 照 证 据 1 4 《 国 家 版 权 局 关 于 在 查 处 侵 权 盗 版 案 件 中 标 准 类 出 版 物 有 关 著 作 权 法 律 适
用 问 题 的 复 函 国 版 发 函 [ 2 0 2 0 ] 1 号 》 ， “ 强 制 性 标 准 是 具 有 法 规 性 质 的 技 术 性 规 范 ， 不 受 著
作 权 法 保 护 ， 但 推 荐 性 标 准 不 属 于 法 规 性 质 的 技 术 性 规 范 ， 属 于 著 作 权 法 保 护 的 对 象 。 ” “ 一
般 情 况 下 ， 主 持 编 写 标 准 的 法 人 或 者 其 他 组 织 为 作 者 ； ”
按 照 证 据 1 5 《 国 家 标 准 化 管 理 员 会 秘 书 处 关 于 标 准 版 权 归 属 有 关 情 况 的 复 函 》 ，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是 集 体 智 慧 的 结 晶 ， 具 有 创 造 性 智 力 成 果 属 性 ， 可 以 进 行 出 版 发 行 、 网 络 传 播 、
汇 编 、 翻 译 等 ， 属 于 《 著 作 权 法 》 保 护 的 作 品 的 范 围 ， 因 此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是 具 有 著 作
权 的 。 ” “ 法 人 或 者 其 他 组 织 主 持 ， 代 表 法 人 或 者 其 他 组 织 意 志 创 作 并 由 法 人 或 者 其 他 组 织
承 担 责 任 的 作 品 ， 法 人 或 者 其 他 组 织 视 为 作 者 。 我 国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是 由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根 据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需 要 ， 对 于 在 全 国 范 围 内 统 一 的 技 术 要 求 ， 组 织 制 定 和 发 布
的 ， 其 著 作 权 应 归 属 于 发 布 单 位 。 ”
首 先 ， 上 述 机 关 的 看 法 存 在 冲 突 。 市 场 监 管 总 局 办 公 厅 认 为 所 有 标 准 都 是 具 有 著 作 权 的 ，
而 国 家 版 权 局 则 认 为 强 制 性 标 准 不 具 有 著 作 权 ， 国 家 标 准 化 管 理 员 会 秘 书 处 认 为 推 荐 性 标
准 具 有 著 作 权 。 这 些 机 关 在 著 作 权 问 题 上 ， 均 非 有 权 机 关 ， 只 能 说 明 这 些 机 关 的 一 些 人 员
持 此 种 观 点 。
其 次 ， 国 家 版 权 局 、 国 家 标 准 化 管 理 员 会 秘 书 处 均 是 基 于 《 著 作 权 法 》 上 的 法 人 作 品 规
定 ， 认 定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版 权 属 于 发 布 标 准 的 行 政 机 关 。 这 里 存 在 一 个 根 本 性 的 错 误 ： 按
照 《 标 准 化 法 》 等 的 规 定 ， 行 政 机 关 组 织 立 项 、 制 定 、 发 布 标 准 系 行 使 行 政 职 权 、 履 行 行
政 职 责 ， 相 关 行 为 属 行 政 行 为 ， 此 时 其 系 以 国 家 行 政 机 关 的 身 份 实 施 行 为 ， 而 不 是 以 “ 法
人 ” 这 种 民 事 主 体 的 身 份 实 施 行 为 。 众 所 周 知 ， 民 法 是 不 能 适 用 于 行 政 行 为 的 。 并 且 如 上
述 ， 即 便 作 为 法 人 作 品 ， 国 家 标 准 委 仅 是 创 作 者 ， 不 可 能 视 为 作 者 。
最 关 键 的 是 ， 原 告 提 交 的 证 据 1 0 - 1 5 以 及 其 他 主 张 标 准 拥 有 版 权 的 证 据 存 在 一 个 共 性 ，
即 没 有 论 证 ， 更 没 有 回 归 《 著 作 权 法 》 ， 基 于 第 5 条 “ 具 有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进 行 论 证 。
四 、 判 断 标 准 是 否 存 在 版 权 ， 应 当 依 据 《 著 作 权 法 》 ， 涉 案 标 准 依 法 不 存 在 版 权
按 照 《 民 法 典 》 第 1 2 3 条 的 规 定 ， 知 识 产 权 客 体 法 定 。 要 判 断 涉 案 标 准 是 否 属 于 版 权 客
体 ， 应 当 依 据 《 著 作 权 法 》 第 5 条 进 行 ， “ 本 法 不 适 用 于 ： （ 一 ） 法 律 、 法 规 ， 国 家 机 关 的
决 议 、 决 定 、 命 令 和 其 他 具 有 立 法 、 行 政 、 司 法 性 质 的 文 件 ， 及 其 官 方 正 式 译 文 。 ”
认 为 标 准 之 上 存 在 版 权 保 护 的 观 点 （ 包 括 原 告 ） 的 逻 辑 是 ： 因 为 国 家 标 准 委 或 者 其 他 部
门 通 过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或 者 回 复 等 方 式 称 标 准 有 版 权 ， 因 此 标 准 便 有 版 权 。 但 是 ， 版 权 属
6于 民 事 基 本 权 利 ， 按 照 《 立 法 法 》 第 1 1 条 的 规 定 ， 只 能 由 法 律 进 行 规 定 。 标 准 是 否 拥 有 版
权 ， 应 当 是 依 据 《 著 作 权 法 》 进 行 分 析 ， 而 不 是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 如 果 是 释 法 的 话 ， 有 权
解 释 机 关 也 依 法 应 当 是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 事 实 上 ， 由 行 政 主 体 使 用 国 家 财
政 经 费 制 定 ， 通 过 行 政 “ 公 告 ” 发 布 的 国 家 标 准 属 于 《 著 作 权 法 》 第 5 条 规 定 中 典 型 的 “ 具
有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 不 受 著 作 权 法 保 护 。
（ 一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均 由 国 务 院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制 定
《 标 准 化 法 》 （ 2 0 1 7 ） 第 1 0 条 第 3 款 规 定 ： “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由 国 务 院 批 准 发 布 或 者 授
权 批 准 发 布 。 ” 第 1 1 条 规 定 ： “ 对 满 足 基 础 通 用 、 与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配 套 、 对 各 有 关 行 业 起
引 领 作 用 等 需 要 的 技 术 要 求 ， 可 以 制 定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由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制 定 。 ”
可 以 看 出 ， 按 照 《 标 准 化 法 》 的 规 定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由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制
定 。
（ 二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均 由 国 务 院 标 准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以 “ 公 告 ” 形 式 发 布
《 国 家 标 准 管 理 办 法 》 （ 1 9 9 0 ） 第 7 条 国 家 标 准 由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编 制 计
划 ， 协 调 项 目 分 工 ， 组 织 制 订 （ 含 修 订 ， 下 同 ） ， 统 一 审 批 、 编 号 、 发 布 。
《 国 家 标 准 管 理 办 法 》 （ 2 0 2 3 ） 第 8 条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统 一 管 理 国 家 标 准
制 定 工 作 ， 负 责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的 立 项 、 编 号 、 对 外 通 报 和 依 据 授 权 批 准 发 布 ； 负 责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的 立 项 、 组 织 起 草 、 征 求 意 见 、 技 术 审 查 、 编 号 和 批 准 发 布 。
第 3 2 条 第 1 款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由 国 务 院 批 准 发 布 或 者 授 权 批 准 发 布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由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统 一 批 准 、 编 号 ， 以 公 告 形 式 发 布 。
事 实 上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均 是 由 国 务 院 相 关 部 委 以 “ 公 告 ” 形 式 发 布 。 例 如 ， 《 食 品 安
全 国 家 标 准 管 理 办 法 》 第 3 2 条 明 确 规 定 ： “ 审 查 通 过 的 标 准 ， 以 卫 生 部 公 告 的 形 式 发 布 。 ”
如 答 辩 人 所 提 供 证 据 显 示 ， G B / T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主 要 由 国 家 市 场 监 督 管 理 总 局 、 国 家
标 准 化 管 理 委 员 会 以 “ 公 告 ” 形 式 发 布 ， 但 住 建 部 、 卫 健 委 等 也 会 以 “ 公 告 ” 形 式 发 布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 三 ） 国 务 院 行 政 部 门 的 “ 公 告 ” 属 于 具 有 法 定 效 力 的 行 政 机 关 公 文
国 务 院 《 国 家 行 政 机 关 公 文 处 理 办 法 》 （ 2 0 0 0 ） 第 9 条 列 举 了 1 3 种 行 政 机 关 公 文 ： 命 令
（ 令 ） 、 决 定 、 公 告 、 通 告 、 通 知 、 通 报 、 议 案 、 报 告 、 请 示 、 批 复 、 意 见 、 函 、 会 议 纪 要 。
中 共 中 央 办 公 厅 、 国 务 院 办 公 厅 《 党 政 机 关 公 文 处 理 工 作 条 例 》 （ 2 0 1 2 ） 第 8 条 列 举 了 1 5
种 公 文 种 类 ： 决 议 、 决 定 、 命 令 （ 令 ） 、 公 报 、 公 告 、 通 告 、 意 见 、 通 知 、 通 报 、 报 告 、 请
求 、 批 复 、 方 案 、 函 、 纪 要 ， 公 告 适 用 于 向 国 内 外 宣 布 重 要 事 项 或 者 法 定 事 项 。 按 照 第 1
条 的 规 定 ， 本 条 例 是 为 了 适 应 中 国 共 产 党 机 关 和 国 家 行 政 机 关 的 工 作 需 要 。 按 照 第 9 条 的
规 定 ， 附 件 属 于 公 文 的 组 成 部 分 ， 作 为 公 文 正 文 的 说 明 、 补 充 或 者 参 考 资 料 。 按 照 第 3 8 条
的 规 定 ， 党 政 机 关 公 文 含 电 子 公 文 。
7按 照 《 党 政 机 关 公 文 处 理 工 作 条 例 》 第 3 条 的 规 定 ， 党 政 机 关 公 文 是 党 政 机 关 实 施 领 导 、
履 行 职 能 、 处 理 公 务 的 具 有 特 定 效 力 和 规 范 体 式 的 文 书 ， 是 传 达 贯 彻 党 和 国 家 方 针 政 策 ，
公 布 法 规 和 规 章 ， 指 导 、 布 置 和 商 洽 工 作 ， 请 示 和 答 复 问 题 ， 报 告 、 通 报 和 交 流 情 况 等 的
重 要 工 具 。 按 照 《 国 家 行 政 机 关 公 文 处 理 办 法 》 第 2 条 的 规 定 ， 行 政 机 关 的 公 文 ， 是 行 政
机 关 在 行 政 管 理 过 程 中 形 成 的 具 有 法 定 效 力 和 规 范 体 式 的 文 书 ， 是 依 法 行 政 和 进 行 公 务 活
动 的 重 要 工 具 。
因 此 ， 国 务 院 部 委 发 布 的 “ 公 告 ” 属 于 行 政 机 关 的 公 文 ， 具 有 法 定 效 力 。
（ 四 ） 通 过 “ 公 告 ” 发 布 的 国 家 标 准 ， 属 于 《 著 作 权 法 》 第 5 条 中 的 “ 具 有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 自 然 不 享 有 版 权
按 照 《 标 准 化 法 》 （ 2 0 1 7 ） 第 1 0 条 第 3 款 的 规 定 ， 所 有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由 国 务 院 批 准 发
布 或 授 权 批 准 发 布 。 按 照 《 国 家 标 准 管 理 办 法 》 第 8 条 的 规 定 ，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负 责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的 批 准 发 布 ， 而 按 照 第 3 2 条 第 1 款 的 规 定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以 公 告
形 式 发 布 。
因 此 ， 原 告 所 起 诉 的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均 由 国 家 行 政 机 关 以 公 告 这 种 公 文 形 式 发 布 。 如 上
所 述 ， 按 照 中 共 中 央 办 公 厅 、 国 务 院 办 公 厅 《 党 政 机 关 公 文 处 理 工 作 条 例 》 的 规 定 ， 国 务
院 以 及 各 部 委 的 所 有 “ 公 告 ” 均 为 具 有 法 定 效 力 的 ， 属 于 与 《 著 作 权 法 》 第 5 条 明 文 列 举
的 国 家 机 关 的 决 议 、 决 定 、 命 令 并 行 的 行 政 机 关 公 文 ， 难 道 可 以 认 为 这 些 “ 公 告 ” 不 属 于
“ 具 有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 可 以 认 为 公 告 的 附 件 不 属 于 公 告 的 组 成 部 分 ？
综 上 ， 由 于 所 有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均 由 国 务 院 部 委 制 定 ， 并 以 公 告 形 式 发 布 ， 按 照 《 著 作
权 法 》 第 5 条 的 规 定 ， 属 于 “ 具 有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 其 不 享 有 版 权 保 护 。 如 果 不 这 样 认 为 ，
无 疑 便 是 认 定 ， 国 家 部 委 在 行 使 行 政 职 权 、 履 行 行 政 职 责 时 ， 是 通 过 民 事 文 件 ， 而 不 是 行
政 文 件 进 行 的 。
（ 五 ）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与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均 具 有 法 律 效 力 ， 均 不 存 在 版 权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必 须 执 行 ， 具 有 强 制 力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也 具 有 法 律 效 力 ， 相 关 规 定 不
胜 枚 举 ， 例 如 下 列 规 定 ：
《 标 准 化 法 》 第 2 条 第 3 款 强 制 性 标 准 必 须 执 行 。 国 家 鼓 励 采 用 推 荐 性 标 准 。
第 2 7 条 国 家 实 行 团 体 标 准 、 企 业 标 准 自 我 声 明 公 开 和 监 督 制 度 。 企 业 应 当 公 开 其 执 行
的 强 制 性 标 准 、 推 荐 性 标 准 、 团 体 标 准 或 者 企 业 标 准 的 编 号 和 名 称 ； 企 业 执 行 自 行 制 定 的
企 业 标 准 的 ， 还 应 当 公 开 产 品 、 服 务 的 功 能 指 标 和 产 品 的 性 能 指 标 。 国 家 鼓 励 团 体 标 准 、
企 业 标 准 通 过 标 准 信 息 公 共 服 务 平 台 向 社 会 公 开 。
企 业 应 当 按 照 标 准 组 织 生 产 经 营 活 动 ， 其 生 产 的 产 品 、 提 供 的 服 务 应 当 符 合 企 业 公 开 标
准 的 技 术 要 求 。
8《 民 法 典 》 第 5 1 1 条 （ 一 ） 质 量 要 求 不 明 确 的 ， 按 照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履 行 ； 没 有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的 ， 按 照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履 行 ； 没 有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的 ， 按 照 行 业 标 准 履 行 ； 没
有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的 ， 按 照 通 常 标 准 或 者 符 合 合 同 目 的 的 特 定 标 准 履 行 。
《 旅 游 法 》 （ 2 0 1 8 修 订 ） 第 7 9 条 第 1 款 旅 游 经 营 者 应 当 严 格 执 行 安 全 生 产 管 理 和 消 防
安 全 管 理 的 法 律 、 法 规 和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 具 备 相 应 的 安 全 生 产 条 件 ， 制 定 旅 游 者 安
全 保 护 制 度 和 应 急 预 案 。
第 1 0 7 条 旅 游 经 营 者 违 反 有 关 安 全 生 产 管 理 和 消 防 安 全 管 理 的 法 律 、 法 规 或 者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的 ， 由 有 关 主 管 部 门 依 照 有 关 法 律 、 法 规 的 规 定 处 罚 。
《 刑 法 》 （ 2 0 2 0 修 正 ） 第 1 4 5 条 生 产 不 符 合 保 障 人 体 健 康 的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的 医
疗 器 械 、 医 用 卫 生 材 料 ， 或 者 销 售 明 知 是 不 符 合 保 障 人 体 健 康 的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的 医
疗 器 械 、 医 用 卫 生 材 料 ， 足 以 严 重 危 害 人 体 健 康 的 ， 处 三 年 以 下 有 期 徒 刑 或 者 拘 役 ， 并 处
销 售 金 额 百 分 之 五 十 以 上 二 倍 以 下 罚 金 ； … … 。
第 1 4 6 条 生 产 不 符 合 保 障 人 身 、 财 产 安 全 的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的 电 器 、 压 力 容 器 、
易 燃 易 爆 产 品 或 者 其 他 不 符 合 保 障 人 身 、 财 产 安 全 的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的 产 品 ， 或 者 销
售 明 知 是 以 上 不 符 合 保 障 人 身 、 财 产 安 全 的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的 产 品 ， 造 成 严 重 后 果 的 ，
处 五 年 以 下 有 期 徒 刑 ， 并 处 销 售 金 额 百 分 之 五 十 以 上 二 倍 以 下 罚 金 ； 后 果 特 别 严 重 的 ， 处
五 年 以 上 有 期 徒 刑 ， 并 处 销 售 金 额 百 分 之 五 十 以 上 二 倍 以 下 罚 金 。
按 照 《 标 准 化 法 》 第 2 条 的 规 定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发 生 “ 鼓 励 采 用 ” 的 效 果 ， 这 就 是 一
种 法 律 效 力 ， 只 不 过 没 有 强 制 性 。 “ 国 家 鼓 励 采 用 推 荐 性 标 准 ” 是 否 具 有 法 律 效 力 ？ 在 通 过
法 律 明 文 规 定 时 ， 必 然 具 有 法 律 效 力 。 没 有 强 制 性 法 律 效 力 ， 并 不 是 说 便 没 有 其 他 法 律 效
力 。
按 照 《 标 准 化 法 》 第 2 7 条 的 规 定 ， 一 旦 企 业 公 开 声 明 执 行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便 必 须 符
合 相 应 的 要 求 ， 此 时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也 具 有 了 强 制 性 ， 成 为 了 行 政 部 门 的 执 法 依 据 。
按 照 《 产 品 质 量 法 》 第 2 6 条 第 2 款 第 1 项 的 规 定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以 及 更 弱 的 行 业 标
准 ， 相 应 产 品 应 当 符 合 标 准 。 第 3 项 的 规 定 与 《 标 准 化 法 》 第 2 7 条 一 致 ， 一 旦 生 产 者 在 产
品 或 包 装 上 注 明 采 用 ， 则 需 要 符 合 相 应 的 产 品 标 准 （ 包 括 推 荐 性 标 准 ） 。 此 时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的 法 律 效 力 是 很 明 确 的 。 市 场 监 管 部 门 便 是 照 此 执 法 。 如 果 说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没 有
任 何 强 制 力 ， 那 岂 不 是 说 市 场 监 管 部 门 在 执 法 时 ， 是 在 执 行 没 有 法 律 效 力 、 没 有 强 制 力 的
规 定 ？
按 照 《 民 法 典 》 第 5 1 1 条 的 规 定 ， 不 需 要 任 何 声 明 ， 在 当 事 人 对 于 标 的 物 质 量 要 求 约 定
不 明 时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成 为 认 定 标 的 物 质 量 是 否 合 格 的 依 据 。 这 是 十 分 明 显 的 对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法 律 效 力 的 规 定 ， 已 经 具 有 了 一 定 的 强 制 性 ， 并 且 成 为 了 法 院 的 裁 判 依 据 。 作 为
裁 判 依 据 ， 能 认 为 没 有 法 律 效 力 吗 ？
《 旅 游 法 》 第 7 9 、 1 0 7 条 明 确 规 定 ， 国 家 标 准 （ 包 括 强 制 性 标 准 、 推 荐 性 标 准 ） 是 必 须
要 遵 守 的 ， 并 且 是 主 管 部 门 处 罚 的 依 据 。
9因 此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并 非 如 原 告 证 据 1 0 、 1 1 观 点 所 认 为 的 “ 属 于 自 愿 采 用 的 技 术 性
规 范 ， 不 具 有 法 规 性 质 ” ， 或 者 说 即 便 其 在 1 9 9 9 年 是 这 样 认 为 的 ， 而 在 现 在 ， 不 能 这 样 认
为 。 例 如 ， 《 民 法 典 》 中 存 在 大 量 的 任 意 性 规 范 ， 也 由 当 事 人 “ 自 愿 采 用 ” ， 能 说 不 具 有 法
规 性 质 、 不 具 有 法 律 效 力 吗 ？ 《 旅 游 法 》 的 规 定 非 常 直 接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就 是 具 有 强 制
性 法 律 效 力 的 。 在 《 刑 法 》 中 ， 生 产 、 销 售 不 符 合 国 家 标 准 （ 国 家 标 准 当 然 包 括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的 产 品 ， 可 能 构 成 犯 罪 。 此 外 ， 《 安 全 生 产 法 》 第 4 5 、 6 3 、 6 5 等 条 ， 《 消 防 法 》 第
1 6 、 2 4 、 2 6 等 条 以 及 《 道 路 交 通 安 全 法 》 《 湿 地 保 护 法 》 《 种 子 法 》 《 生 物 安 全 法 》 《 密 码 法 》
《 电 力 法 》 《 测 绘 法 》 《 网 络 安 全 法 》 《 煤 炭 法 》 《 水 污 染 防 治 法 》 《 电 影 产 业 促 进 法 》 《 航 道
法 》 《 铁 路 法 》 也 有 对 国 家 标 准 必 须 遵 守 甚 至 作 为 处 罚 依 据 的 规 定 。 例 如 ， 《 消 防 法 》 第 2 4
条 消 防 产 品 必 须 符 合 国 家 标 准 ； 没 有 国 家 标 准 的 ， 必 须 符 合 行 业 标 准 。 禁 止 生 产 、 销 售 或
者 使 用 不 合 格 的 消 防 产 品 以 及 国 家 明 令 淘 汰 的 消 防 产 品 。 行 业 标 准 按 照 《 标 准 化 法 》 第 2
条 的 规 定 属 于 推 荐 性 标 准 ， 连 行 业 标 准 都 要 遵 守 ， 更 何 况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例 如 ， 在 《 消
防 法 》 上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也 是 具 有 法 律 上 的 强 制 力 的 。
如 果 说 ， 强 制 性 标 准 是 由 于 具 有 法 规 性 质 而 不 受 版 权 保 护 的 话 ， 推 荐 性 标 准 也 具 有 法 规
性 质 ， 同 样 也 不 应 受 版 权 保 护 。
因 此 ， 作 为 具 有 法 律 效 力 的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不 可 能 存 在 版 权 ， 否 则 实 在 是 太 荒 谬 了 。
事 实 上 ， 在 国 务 院 于 2 0 1 5 年 要 求 免 费 公 开 国 家 标 准 前 ， 群 众 需 要 高 价 购 买 中 国 标 准 出 版 社
出 版 的 标 准 以 供 遵 守 。 在 此 之 后 ， 原 告 仍 然 在 高 价 销 售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而 其 基 础 仅 仅 只
是 错 误 的 、 久 远 的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 原 告 甚 至 拿 出 各 种 判 决 来 证 明 其 对 具 有 法 律 效 力 的 国
家 文 件 拥 有 权 利 ， 这 些 判 决 是 根 本 性 错 误 的 ， 也 进 一 步 说 明 十 分 有 必 要 厘 清 这 一 问 题 。 国
家 作 出 的 具 有 法 律 效 力 甚 至 是 强 制 效 力 的 标 准 ， 因 为 按 照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的 规 定 拥 有 版 权
保 护 ， 所 以 群 众 需 要 付 费 购 买 ， 否 则 无 法 知 道 要 遵 守 的 内 容 是 什 么 。 这 种 荒 谬 的 反 差 ， 不
应 当 继 续 存 在 了 。
（ 六 ） 认 为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有 版 权 ， 将 产 生 荒 唐 的 结 论
国 务 院 办 公 厅 《 贯 彻 实 施 < 深 化 标 准 化 工 作 改 革 方 案 > 重 点 任 务 分 工 （ 2 0 1 7 - 2 0 1 8 年 ） 》 （ 国
办 发 〔 2 0 1 7 〕 2 7 号 ） 提 出 ： “ 对 拟 废 止 的 强 制 性 标 准 公 告 废 止 ； 对 拟 转 化 为 推 荐 性 标 准 的 强
制 性 标 准 公 告 转 化 ， 使 其 不 再 具 有 强 制 执 行 效 力 ， 尽 快 完 成 文 本 修 改 ” 。
国 家 标 准 委 在 《 关 于 开 展 2 0 2 3 年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复 审 工 作 的 通 知 》 （ 国 标 委 发 〔 2 0 2 3 〕
4 0 号 ） 中 指 出 ： “ 标 准 规 定 的 内 容 是 否 符 合 强 制 性 标 准 的 制 定 范 围 ， 属 于 超 范 围 制 定 的 ， 应
给 出 ’ 修 订 ’ （ 修 订 转 化 为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或 ’ 废 止 ’ 的 结 论 。 ”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国 家 标 准 公 告 》 （ 2 0 1 7 年 第 7 号 ） 便 是 由 国 家 标 准 委 发 布 的 ， 将 《 水
泥 包 装 袋 》 等 1 0 7 7 项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转 化 为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
因 此 ， 强 制 性 标 准 可 以 转 化 为 推 荐 性 标 准 。 如 果 说 ， 强 制 性 标 准 因 属 技 术 法 规 具 有 强 制
性 而 没 有 版 权 ， 推 荐 性 标 准 因 自 愿 采 用 并 无 强 制 性 而 有 版 权 。 那 么 ， 第 一 ， 在 强 制 性 标 准
转 化 为 推 荐 性 标 准 时 ， 就 会 发 生 没 有 版 权 保 护 的 作 品 ， 变 为 有 版 权 保 护 的 作 品 的 结 果 。 而
转 化 的 原 因 却 不 是 著 作 权 法 上 的 “ 创 造 ” ， 而 是 “ 转 化 ” 。 第 二 ， 强 制 性 标 准 在 废 止 后 ， 失
1 0去 强 制 力 ， 那 是 不 是 就 从 无 版 权 保 护 变 为 有 版 权 保 护 了 ？ 很 明 显 ， 这 种 结 论 相 当 荒 唐 ， 完
全 脱 离 了 《 著 作 权 法 》 。 事 实 上 ， 作 为 一 种 由 国 家 机 关 使 用 财 政 经 费 形 成 的 行 政 文 件 、 公 共
产 品 ， 就 是 没 有 版 权 保 护 的 ， 不 论 如 何 转 化 ， 均 是 如 此 。
推 荐 性 标 准 也 可 提 升 转 化 为 强 制 性 标 准 。 例 如 关 于 胎 压 监 测 的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G B / T 2 6 1 4 9 - 2 0 1 0 “ 基 于 胎 压 监 测 模 块 的 汽 车 轮 胎 气 压 监 测 系 统 ” 转 化 成 为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G B 2 6 1 4 9 - 2 0 1 7 “ 乘 用 车 轮 胎 气 压 监 测 系 统 的 性 能 要 求 和 试 验 方 法 ” 。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 标 准
便 从 有 版 权 变 为 无 版 权 ？
此 外 ， 我 国 的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均 存 在 “ 采 标 ” 情 形 ， 即 采 用 国 际 标 准 ，
将 国 际 标 准 转 化 为 国 内 标 准 。 《 国 家 标 准 管 理 办 法 》 第 6 条 规 定 ： “ 积 极 推 动 结 合 国 情 采 用
国 际 标 准 。 以 国 际 标 准 为 基 础 起 草 国 家 标 准 的 ， 应 当 符 合 有 关 国 际 组 织 的 版 权 政 策 。 鼓 励
国 家 标 准 与 相 应 国 际 标 准 的 制 修 订 同 步 ， 加 快 适 用 国 际 标 准 的 转 化 运 用 。 ” 对 于 国 家 标 准 中
“ 采 标 ” 的 内 容 ， 很 明 显 ， 即 便 国 家 标 准 有 版 权 ， “ 采 标 ” 的 内 容 的 版 权 也 仍 然 归 属 于 相 应
的 国 际 标 准 组 织 。
（ 七 ） 我 国 的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的 版 权 情 形 与 I S O 等 国 际 组 织 版 权 情 形 不 同
国 际 标 准 情 形 特 殊 ， 不 是 说 国 际 标 准 拥 有 版 权 ， 国 内 的 国 家 标 准 便 也 拥 有 版 权 。
国 际 标 准 ， 是 指 国 际 标 准 化 组 织 （ I S O ） 、 国 际 电 工 委 员 会 （ I E C ） 和 国 际 电 信 联 盟 （ I T U ）
制 定 的 标 准 ， 以 及 国 际 标 准 化 组 织 确 认 并 公 布 的 其 他 国 际 组 织 制 定 的 标 准 。 国 际 标 准 并 非
使 用 一 国 财 政 经 费 而 制 定 ， 国 际 上 的 标 准 组 织 并 非 由 各 国 政 府 组 成 ， 而 是 具 有 民 间 性 ， 其
版 权 受 到 保 护 自 属 理 所 应 当 。 这 正 如 同 我 国 的 团 体 标 准 、 企 业 标 准 拥 有 版 权 保 护 ， 道 理 一
致 。
五 、 在 国 家 推 荐 性 标 准 免 费 公 开 并 已 建 立 公 开 网 站 的 情 形 下 ， 即 便 假 设 被 告 对 原 告 实
施 了 侵 权 行 为 ， 也 不 会 产 生 损 失
2 0 1 5 年 国 务 院 印 发 《 深 化 标 准 化 工 作 改 革 方 案 》 ， 进 行 标 准 化 改 革 ， 要 求 “ 免 费 向 社 会
公 开 强 制 性 国 家 标 准 文 本 ” “ 推 动 免 费 向 社 会 公 开 公 益 类 推 荐 性 标 准 文 本 ” “ 进 一 步 明 晰 推
荐 性 标 准 制 定 范 围 ， 厘 清 各 类 标 准 间 的 关 系 ， 逐 步 向 政 府 职 责 范 围 内 的 公 益 类 标 准 过 渡
（ 2 0 1 8 年 完 成 ） ” 。
为 贯 彻 国 务 院 的 改 革 要 求 ， 国 家 市 场 监 督 管 理 总 局 重 新 制 定 了 《 国 家 标 准 管 理 办 法 》 （ 施
行 日 期 ： 2 0 2 3 年 0 3 月 0 1 日 ） , 第 3 4 条 第 1 、 2 款 规 定 ： “ 国 家 标 准 由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委 托 出 版 机 构 出 版 。 国 务 院 标 准 化 行 政 主 管 部 门 按 照 有 关 规 定 在 全 国 标 准 信 息 公 共
服 务 平 台 公 开 国 家 标 准 文 本 ， 供 公 众 查 阅 。 ” 第 4 6 条 规 定 原 《 国 家 标 准 管 理 办 法 》 废 止 。
这 直 接 改 变 了 以 往 标 准 直 接 由 垄 断 性 的 行 业 出 版 社 出 版 获 益 的 状 况 。 国 家 市 场 监 督 管 理 总
局 国 家 标 准 技 术 审 评 中 心 建 立 了 “ 全 国 标 准 信 息 公 共 服 务 平 台 ” ( h t t p s : / / s t d . s a m r . g o v . c
n ) ， 公 众 可 以 该 网 站 上 自 由 查 询 标 准 。
1 1因 此 ， 即 便 假 设 原 告 真 的 拥 有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其 也 无 损 失 可 言 。 无 损 失 ， 即 无 赔 偿 。
标 准 使 用 国 家 公 帑 制 定 、 发 布 ， 如 果 有 损 失 的 话 ， 原 告 作 为 一 家 公 司 ， 原 告 怎 么 可 能 有 损
失 呢 ？
六 、 小 结
标 准 是 否 拥 有 版 权 保 护 ， 存 在 争 议 。 但 没 有 疑 问 的 是 ： 第 一 ，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由 国
家 部 委 制 定 、 发 布 。 第 二 ，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的 制 定 、 发 布 以 及 监 督 执 行 ， 使 用 的 是 国
家 财 政 资 金 ， 这 与 企 业 标 准 、 团 体 标 准 以 及 I S O 等 国 际 组 织 标 准 很 不 一 样 。 在 我 司 看 来 ，
此 前 讨 论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摆 脱 了 《 著 作 权 法 》 的 具 体 规 定 。 从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均 通 过 国
家 部 委 “ 公 告 ” 的 形 式 发 布 的 角 度 来 看 ， 公 告 属 于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不 存 在 版 权 保 护 ， 自
然 也 就 不 存 在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而 是 鼓 励 社 会 传 播 、 遵 守 。
简 单 来 说 ， 标 准 属 于 民 事 性 质 文 件 ， 还 是 行 政 性 质 文 件 ？ 前 者 无 疑 有 版 权 ， 后 者 无 疑 没
有 。 原 告 以 及 支 持 国 家 标 准 、 行 业 标 准 存 在 版 权 保 护 的 观 点 ， 无 疑 认 为 发 布 标 准 的 “ 公 告 ”
具 有 民 事 性 质 。 此 种 观 点 之 荒 谬 ， 不 值 一 驳 。
首 先 ， 从 民 法 与 知 识 产 权 法 的 角 度 来 看 ， 产 生 一 项 版 权 的 前 提 是 创 作 完 成 一 部 作 品 ， 作
为 民 事 法 律 事 实 ， 引 起 版 权 民 事 法 律 关 系 的 产 生 。 认 为 标 准 有 版 权 ， 无 疑 便 是 认 为 国 家 部
委 的 公 告 发 布 构 成 民 事 法 律 事 实 （ 例 如 发 布 行 为 属 于 民 事 主 体 行 使 发 表 权 的 行 为 ） ， 但 事 实
上 ， 国 家 部 委 的 公 告 属 于 典 型 的 行 政 行 为 。 不 论 什 么 法 院 ， 一 旦 认 定 标 准 拥 有 版 权 保 护 ，
无 疑 便 是 认 为 中 央 人 民 政 府 、 国 务 院 以 及 各 部 委 的 “ 公 告 ” 具 有 民 事 性 质 ， 属 于 民 事 文 件 ，
而 非 “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 进 一 步 说 ， 如 果 认 为 发 布 标 准 的 公 告 具 有 民 事 性 质 ， 并 非 “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 那 国 务 院 以 及 部 委 发 布 其 他 内 容 的 公 告 便 不 具 有 民 事 性 质 , 属 于 “ 行 政 性 质
的 文 件 ” 了 吗 ？ 这 种 区 分 的 法 律 依 据 何 在 ？ 《 党 政 机 关 公 文 处 理 工 作 条 例 》 并 未 对 不 同 公
告 作 出 这 种 区 分 。
其 次 ， 如 果 标 准 属 于 民 事 性 质 的 文 件 ， 无 疑 便 没 有 行 政 拘 束 力 ， 人 民 便 不 需 要 遵 守 ， 但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明 显 是 有 拘 束 力 的 ， 否 则 市 场 监 管 部 门 在 依 据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进 行 执 法 （ 包
括 行 政 处 罚 ） 时 ， 便 是 错 误 的 ， 便 是 以 行 政 权 力 执 行 民 事 文 件 。
如 果 说 认 定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拥 有 版 权 保 护 ， 那 也 应 当 通 过 法 律 或 者 司 法 解 释 作 出 明 确 的
规 定 ， 并 对 当 前 体 制 作 出 相 应 改 变 。 如 本 案 中 ， 原 告 凭 二 十 几 年 前 明 显 不 合 理 、 不 妥 当 、
具 有 历 史 特 征 、 具 有 计 划 经 济 特 点 、 非 法 垄 断 、 违 反 上 位 法 却 未 修 订 的 部 门 规 范 性 文 件 ，
主 张 对 推 荐 性 国 家 标 准 的 信 息 网 络 传 播 权 ， 明 显 是 错 误 的 。
恳 请 法 院 驳 回 原 告 诉 讼 请 求 。 答 辩 意 见 篇 幅 太 长 ， 敬 请 谅 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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