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取”学生

“备取”学生 阳光于小学五年级时转到县城去上学，家里距离县城有20里地。住宿的地方是学校在校外租用的民房。在地上放上稿荐（用麦草编的垫子）
、被子，晚上同学们一个挨一个地睡在这样的地铺上。吃饭是在学校里打伙，每天饭后自己用筷子穿上1一2个馒头放到食堂的蒸笼里；下一歺开饭
时自己去取上自己的馒头，盛上一碗稀饭，围成一个个小圈坐在地上用歺。每周六下午下课后回家，周日下午帶上一周用的馒头（有条件的带上一些
咸菜）返回学校。同学们带的装馒头筐子挂在老师宿舍门前的走廊上面。天气热的时候不能一次帶上一周的馒头，阳光在学校搭伙的第一个夏天，帶
的馒头因天气热，第三天就发现有白点、出毛，发现这个问题后改为周三由父亲或母亲送一次馒头到学校。每周六下午下课后同学们都会回家去，有
一次阳光没有回家，晚上到住宿的地方一看是黑灯瞎火(那时五十年代还没有用电灯，学校上晚自习时每人点一个煤油灯），当时只有十岁的他立刻
感到心惊胆颤，很快退出住宿的地方。再到哪里去？只有回到学校教室去，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熬过了一整夜。 在县城上了二年小学，毕业了正赶
上劳动教育，号召学生回乡贡献力量建设新农村。升学考试语文作文是谈对劳动教育的心得。阳光在作文开头写道“在进行劳动教育前夕对下乡劳动
认识不足……”，在这里用了一个比较文气的“前夕"二个字。 升学考试完后即回到家里，焦急地等待着学校的通知书。回家一个星期后，即每天
都去街上邮局去看通知书到了没有。实际上通知书不会直接送到个人手上。 这个时候阳光学会了卜卦，从地支“子、丑、寅……酉、戍、亥”12
个中间选出一个来，然后根据当时是几月几号，推算所选的是哪一卦，有6卦，其中"大安、速喜、小吉"三个是比较好的卦。阳光就能否升上初中
给自己算了一卦，结果是"小吉”，这个结果使他高兴不起来，但还留有一个希望。终于等到学校发通知书了，是由当地小学的李姓老师送的。通知
书交到阳光父亲手里时，讲阳光是备取学生，要等新生报名结束后，若有新生未报到可以替补上去。父亲帶回通知书后按照李姓老师的原话讲了一遍
。“备取”学生好像是应了阳光自己卜的“小吉”卦。开学了，新生一个个陆续到学校去报到，正式上课那一天（报名已结束），阳光和母亲一道去
学校打听消息。到县城后经过原上小学的门口，遇见一位老师，讲了备取的情况，老师一惊说不是备取是正式录取的新生。听到老师的这番话，阳光
和母亲急急忙忙赶往县中学，见到了教务处的苏主任，把通知书交给他，讲了家里那个李姓老师讲的原话。苏主任讲来晚了，报名已经结束。阳光母
亲急得哭了起来，讲“他父亲是瞎子（意指是文盲），听了那个李姓老师的话”，苦苦央求苏主任，最后苏主任才勉强同意让阳光去报到，阳光和母
亲 到教务科去办了报到手续，安排到五班学习。 阳光一家与家里那个李姓老师无冤无仇，他为什么搞出这样一个"恶作剧"？他差一点改写了
阳光的人生。这决不是一时的眼花搞错的，经他手发了十几份同样的通知书，偏偏对阳光编出哪一套慌言？是出于什么想法还是受另人的指使？ 学
校的通知书是这样写的：“经过考试和审查决定录取新生（ 阳光 ）备取学生（ ）……”。名
字写在新生后面括弧内的，即是录取的新生；名字写在备取学生后面括弧内的，则是备取学生。 由于阳光和母亲来中学是打听消息的，没有带行
李等生活用品。当时已是上午11点钟，阳光母亲让阳光在学校等着，她自己赶回家中取行李，阳光母亲的脚是缠过脚的小脚，学校到家里20里路
程来回往返。下午5点钟阳光母亲匆匆忙忙赶回到学校，给阳光帶来了行李、衣服等生活用品。阳光推动学校里的“解放牌”水车让母亲喝水，母亲捧着双手接上从水车里抽出来的水，喝了两口清凉的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