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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香甜
2025-04-13 | 阅:  转:  |  分享 
  
《美梦香甜》 作者: 群河子夜残灯未熄时,邻村故友踏月而来。这少年郎小我两岁,眉眼间总凝着三分孤寂,行事却磊落得惊人。曾因血气方刚犯过错,
铁窗里走一遭,倒把情义二字磨得愈发铮亮。我们促膝至更深,待客去后,案头茶盏尚有余温,我便伏在藤椅上入了梦。梦里忽见邻村旺三的黄土路
,发小立小与根旺正倚着老槐树说笑。树影斑驳间,本家嫂子红头巾一晃,表哥表嫂的吴侬软语从柴扉里漏出来。满院子熟人如走马灯般转着,这个
颔首那个挤眼,分明都是刻在骨血里的面容,偏生记不起名姓。正惶惑间,两个身影作势要走,歪头抖肩说着"水莲雪莲"的浑话。我急急追上前,
却见两张孩童面孔在暮色里忽明忽暗,似曾相识又终究隔雾看花。忽有凉风穿堂过,老宅门环叮当。堂前八仙桌上,阿爹的紫砂壶嘴还冒着白气,阿
娘腌的酱菜在青瓷碟里堆成小山。兄弟姐妹围作一圈,听父亲训诫时都垂首盯着青砖缝,小妹的麻花辫梢沾着麦草屑。记得那年偷摘王婶家的杏子,
父亲用烟杆在地上画个圈,我就在日头下站成棵小树,母亲倚着门框偷偷抹泪。"哥!"一声呼唤惊破往事,麦收表弟挥着草帽从晒谷场跑来。可那
声调分明是宗海表哥当年唤我的模样,二十年前他跟着勘探队进山,再没回来。喉头忽地哽住热浪,待要应声,老屋梁上的灰簌簌落在眼里,竟哭得
不能自已。雄鸡唱晓声里,枕头已湿了大半。摸过手机看时才四更天,佛号在唇齿间滚了几滚,终究化作一声叹息。窗棂外启明星明明灭灭,像极了
梦里那些欲说还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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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中考班主任...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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