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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回来已是午夜，下了车准备给家里挂电话，手机居然没电了。我正犹豫，刚巧一辆出租车停到了我面前，满脑都是家里的热被窝，还来不及思考我就跳上了车。 “这大半夜的还有生意，真不赖！” 司机“嘿嘿”地笑。我将脑袋左转45度，目光正好落在司机的右脸上，一条扭曲的刀疤！猛吃一惊，这司机的长相……心中懊悔，怎么看也不看就上车了，就想立刻下车，那个温暖的被窝马上又浮现出来，我只好坐定，面无表情地报出自家的地址。 “好嘞！”刀疤男高兴地低声叫。接着又说：“这么晚你一个女人家可要当心！”想说谢谢又被他发出的两声“嘿嘿”噎了回去。刚才的顾虑加剧了，这次脑子里不允许我再想着温暖的被窝了。我提高警惕，挪动身子贴近车门摆出一个防守的姿势。 刀疤男开始喋喋不休地可劲儿唠叨：下岗、股票、中国的足球……我不接腔。刀疤男大约一个人唱独角戏太没劲了，终于闭嘴不说了。到了该转弯的路口，他却没转弯，径直开了过去。我赶紧说话：“你这干啥？走错道了。”为了表示我不怕他，我勇敢地盯着他的脸。刀疤男瞥了我一眼：“没错。”这一眼正好与我的目光相撞，我心里一个冷颤，闪过若干景象：弃置荒野的女尸，被拐卖的妇女……不敢多想，鼓足勇气再接再励：“我家不走这条路。”“那边在修路，要绕远道。”他解释了一句。 啊？真的假的？我出门的时候那路还好好的。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我心里越来越发麻，估摸着目前的车速我跳车会不会有危险，要是喊救命音量能不能达到120分贝。 车子一打转，窗外出现了熟悉的街景。我提溜着的心慢慢放松了。刀疤男又开口了：“我脸上这疤，是有一回歹徒抢劫给伤的。做我们这一行不容易，最希望能多拉几个客人，不光是为钱，也是为了能有个人说说话。” 我沉默着，为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歉疚，可是我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车子停了。刀疤男，不，司机师傅收了我的车钱后，交待了我一句：“楼道有点黑，你上楼到家后，把灯点亮，我看见灯亮了再把车开走。” 我很惭愧也很困惑，我怎么就不能把人往好处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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