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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濮阳之孔子居卫

 文化龙乡 2015-02-11

公元前497年,孔子与弟子一行数十人,自鲁抵达卫都帝丘(今濮阳),开始了长达14年周游列国的政治生涯。

卫国,商代已有,周灭商后,卫成周的姬姓封国。西周时,卫国统治中心在淇县、浚县一带。公元前629年,卫成公迁都帝丘;公元前241年,卫元君迁都野王(今沁阳);战国时期,因卫都帝丘位于濮水之阳,更名为濮阳;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废卫君为庶人,卫国灭亡。卫曾四徙其都,共历800余年,是秦统一后名义上仍存在的诸侯国。

一、为什么孔子周游列国要首选卫国?

当时卫国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国,但与其他大国相比,卫国的政治平稳,在文化上有郑卫之音,在经济上陶卫并称,都是比较发达的。卫国又是鲁国近邻,与鲁国同为姬姓国家。鲁国为周公之后,卫国是康叔之后,周公、康叔都是周文王的儿子,两国是名副其实的兄弟之国。

卫国又有孔子好友蘧伯玉,他是卫国大夫,一生侍奉卫国三公(献公、襄公、灵公),以贤德闻名于诸侯。孔子与他相交甚厚,此前曾多次入住其家。

孔子选择卫国,与他的多位学生是卫国人也有一定关系。他的得意门生子夏、子贡都是卫国人,还有一些较知名弟子,如句井疆、琴牢、颜仇由等也是卫国人。颜仇由是子路妻兄,已在卫国做官。这些人在卫国有广泛的社会关系,他们的称扬,使孔子在卫国的知名度不亚于在鲁国。子路就很积极主张到卫国去,因为除了颜仇由外,他还有个连襟弥子瑕是卫灵公的宠臣。子路认为,可以通过蘧伯玉、颜仇由、弥子瑕等人,和卫灵公建立联系,很可能得到重用。

此外,卫国还有史鱼、公子荆、公叔发等一批不错的大臣,是孔子比较欣赏的。去卫国之前,孔子要么认识要么已久闻其名。

孔子奔卫,是满怀希望的。但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他竟先后在卫国待了将近10年,使卫国变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二、孔子在卫的真正生活

 

卫灵公盛情了接待孔子, 孔子是当时的名人,卫灵公为博取爱贤之名,比照孔子在鲁国的俸粟,也给孔子俸粟六万。
孔子师徒一行几十人住在颜浊邹大夫家,享受着卫灵公提供的俸粟六万的俸禄,等待卫灵公重用。卫灵公欲用孔子,委以重任。宠臣弥子瑕建议千万莫用孔子,不但不能用,还要派人监督,以防万一。弥子瑕的道理:文王曾以西岐片席之地而灭殷纣,要记住历史的教训,莫蹈覆辙;孔子乃当代圣人,又有颜回、子路、子贡等贤才能将,若委以重任,似猛虎添翼、蛟龙入海,很难令人放心。最终,卫灵公虚尊孔子,只供俸粟,不委官职,并另派一人,明为招待,实则监督,以防不测。卫灵公这样,于名于实都无可挑剔,既博爱贤之名,又无损卫国江山之稳固。

弥子瑕:弥子瑕以美貌著称于卫,人称美男子。本来官职不高,但靠一张帅气的脸,博得了卫灵公夫人南子的爱恋,继而与南子勾搭成奸,自由出入宫掖。弥子瑕曾有一次与南子颠鸾倒凤之后走出后宫,正碰上卫灵公,把吃了一半的桃子塞到卫灵公的嘴里,说是献桃给卫灵公。卫灵公竟夸赞他一片忠心。

南子:南子本为宋女,长得十分美丽。在宋国时和公子朝一见倾心,但因是同族,不能成婚。不过背地里却经常私通。后来南子嫁给了卫灵公,但仍然想着公子朝,经常借口回宋国探亲而与公子朝幽会。卫灵公知道后怕夫人的丑事进一步张扬有碍国君体面,不许南子再回宋国。南子大闹,卫灵公同意定期将公子朝请来,以商谈国事为名,留在宫中,任他们重温旧情。

卫灵公为什么容许南子如此不守妇道:南子是宋国人,宋国的保护伞是强大的晋国,晋国与卫国比邻,时刻都在虎视卫国的版图。卫国正同齐国交好,但也决不想得罪晋国。卫灵公选择南子,宠爱南子,甚至默许她的放荡行为,固然是因为她长得绝世无双,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万一卫晋发生争端,宋国可以出面斡旋。


在公孙余暇的监视中,孔子艰难地会见了蘧伯玉。会见中,蘧伯玉讥讽了公孙余暇,问孔子,与其献媚于一室之主,不如献媚于灶神更有饭吃,这话如何?蘧伯玉这样说是因为,公孙余暇见弥子瑕投于南子怀抱,甚得卫灵公和南子的宠爱,位极人臣,认为弥子瑕是个很好的灶神,所以投靠到了弥子瑕的卵翼之下,做了他的家臣。孔子说:人行仁德,焉媚于神;不孝忤逆,媚神何益。

蘧伯玉求教孔子,为他的为难之事想个万全之策。其为难之事是,太子蒯聩要他除掉弥子瑕,但弥子瑕是南子的面首、卫灵公的宠信。如果不答应世子的要求,便为不忠;如若答应,除掉了弥子瑕,南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卫国必将引起一场大流血、大屠杀的宫廷政变,祸国殃民,便又不义。孔子建议蘧伯玉学习商朝的伯夷、叔齐兄弟为避宫廷之争,奔到深山逃避的做法。蘧伯玉听从孔子的建议,假托某些地方官吏不勤王事,请旨外出考察离开。
孔子既劝蘧伯玉离去,“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又是自己一贯的主张,他也带领弟子们离开了帝丘,奔陈国而去。



孔子去卫奔陈,走到卫国境内的匡城(今河南省长垣县西南),被匡人误认为是阳虎,报告给邑宰简子。简子集众围捕,欲报仇雪恨。当年阳虎叛乱,兵败逃齐。齐景公欲以阳虎结好鲁国,便囚禁了他,准备献给季氏。不料阳虎买通狱卒,半夜潜逃,经过卫国的匡城逃到了晋国。阳虎当年在匡城的一个缺口入城,杀人放火,洗劫财物,匡人恨之入骨。匡人错把孔子当阳虎,围困了五天。无奈之中,孔子师徒想起唱歌,希望通过歌声感化匡人。歌自心出,匡人听着他们不像坏人,这才放了孔子师徒,一场误会终于解除。


孔子师徒离开匡城,行不到两日,又在蒲乡(今河南省长垣县境内)受阻。孔子一行来到城下,守卒严加盘查,不准进城,双方发生冲突,以致械斗厮杀起来。蒲乡是卫国土地,蒲乡住着一位叫公叔戌的贵族,公叔戌是太子蒯聩的心腹,卫灵公怕太子势力太大,把公叔戌外放到蒲乡。公叔戌在蒲乡招兵买马,扩大势力,准备配合蒯聩除掉南子,夺取君位。公叔戌认得孔子,怕孔子站在国君一边,有碍他和世子蒯聩行事,因而打算把孔子灭于城下或驱逐出境。但他的士卒在和孔子师徒的格斗中并不好取胜,公叔戌只好设盛宴款待孔子,赔礼道歉,要求孔子与之歃血订盟,不再回帝丘。孔子既从卫国出走,自然再无返回之意,便爽快地答应了。

孔子师徒在蒲乡与公叔戌格斗时,公良孺已经成为了孔门弟子,公良孺武艺很高,他和子路师兄联手,公叔戌的兵卒很难取胜。

就在蘧伯玉视察地方政绩,孔子师徒被围于匡、受阻于蒲,卫宫发生内乱,太子蒯聩杀母未成而出奔。蒯聩刺杀母亲南子之前,史鱼向蒯聩献计,捉拿住南子的奸夫公子朝,就说是刺客,然后请父王卫灵公发落。卫灵公不好杀公子朝,将其驱逐出境。蒯聩计逐公子朝以后,满以为母亲会收敛自己的放荡行为,不料母亲又和弥子瑕勾搭上。蒯聩于是再次请史鱼为他出谋划策,除掉弥子瑕。这时史鱼已病入膏肓,生命垂危。史鱼请蒯聩去请教孔子。蒯聩觉得家丑不便外扬,不愿。于是史鱼请蒯聩等他以尸谏君。史鱼死后,卫灵公去吊唁,进入灵堂,见史鱼的尸体并未装棺入殓,大怒。史鱼之子请国君息怒且听原委,讲出了父亲行尸谏请降削弥子瑕的赤胆忠心。卫灵公以弥子瑕“文无安邦之策,武无定国之力”为由降削了弥子瑕的官职,减掉俸粟五百石,并令其今后非宣不得入宫。蒯聩的两次大动作导致和母亲南子的关系日趋恶化,南子在卫灵公的耳畔吹风要卫灵公废了蒯聩的世子之位。蒯聩发觉,雇来刺客戏阳速刺杀母亲。公元前497年,蒯聩带着戏阳速去给母亲献宝,伺机刺杀。没想到戏阳速一见南子,竟被迷倒,匕首落地,刺杀未遂,蒯聩出逃。先是逃到宋国,后来又奔到晋国,投靠了赵简子,与阳虎结为手足之好。

孔子离开蒲乡向陈国进发,行有半天路程,蘧伯玉所派之人追上孔子,说宫廷之波已经平息,佞臣弥子瑕已被革职,卫灵公十分后悔听信弥子瑕的谗言没有重用孔子,请他重回卫国共谋大业。孔子深受感动,下令弟子们重返卫国帝丘。子贡说:夫子已经与公叔戌订盟,发誓不回卫都,如今回去,岂不是背信弃义?孔子说:不仁不义之盟理当背弃,神灵决不会怪罪。孔子回到帝丘,卫灵公率领文武百官,以迎接诸侯之礼迎接孔子,并举行了盛大的国宴。

孔子回到卫国,住在蘧伯玉家里,卫灵公常常召见孔子,但很少谈及国政,不过起用了他的弟子子路、子贡、子羔。卫灵公对孔子敬而不用,不过是为了博取爱贤之名。孔子渐渐感到无望,萌发了离去的念头。孔子击石磬,声音深沉、郁闷。挑草筐的汉子驻足谛听,评论说:有心思啊,次击石磬之人!过了一会儿,又说:从抑而不扬的声音听来,击磬者见识狭小而鄙俗,他仿佛在埋怨无人了解自己,无人了解便独善其身嘛,何必哀怨?犹如过河,水深则脱衣而过,水浅则提裳而涉。孔子叹道:很坚决啊,无法说服自己。


公元前496年夏历八月廿七日,孔子的弟子们在帝丘郊外为老师庆祝了56岁寿诞。弟子们向老师拜完寿,子贡拉着樊迟请老师收下。樊迟是子贡出使鲁国时认识的,见樊迟到处拜师求学,便自作主张领了回来。樊迟向孔子请教学种五谷,孔子说他不如老农;请教学种蔬菜,孔子说他不如老圃。

孔子客居卫国,一直怀念着鲁国,见子贡回来,就打听鲁国的情况。子贡汇报,目前鲁国依然权归季氏,只是鲁定公与季桓子更加荒淫于酒色,无人理政,朝野上下四分五裂,不堪一击,齐国的田常凑请齐景公批准,兴师伐鲁,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鲁国边境。孔子派舌辩之士子贡适齐,陈说利害,阻田常伐鲁,以救鲁国。

子贡说服齐将田常。子贡驾车到齐都临淄,请见田常,笑田常危在旦夕,却全然不知——田常三次请封不成,乃大臣不听令;长期无寸功可言,君恩日疏,此时与权臣相争,犹如以卵击石。指出田常目前正当忧于内,而忧于内者宜攻强,忧于外者宜功弱,所以收功于鲁实难,伐吴图功较易。田常十分感激,说先遣部队已至齐鲁边境,不可改道,为之奈何?子贡劝他下令缓进,他马上请救于吴,乞吴师伐齐以救鲁,然后齐军就可与吴军交战。

子贡说服吴王顺。子贡到吴都姑苏,朝见吴王顺说:王者不灭国,霸者无强敌,重镇千钧,加铢两便见倾侧移动,目下齐国将伐鲁国,一战而胜,与吴争霸,臣窃为大王忧。吴王请教子贡怎么办。子贡出主意说:宜速仗义救鲁,以抚泗上诸侯。此名为救鲁,实困强齐。诛暴齐以服晋,乃雄踞天下之功业,不可错失良机。但吴王想先灭越,然后移兵伐齐以救鲁。子贡劝吴王:越国僻小不及鲁,吴国新强盛于齐,如果舍齐伐越,齐将灭鲁而称霸中原。大王当以救弱存亡之仁义号召诸侯。若弃强齐而伐弱越,不义不勇,何以显名当世?臣闻勇者不畏难,仁者不欺弱,智者不失时,义者不绝世。今宜存越示天下以仁,伐齐救鲁示天下以义,威震晋国示天下以强。天下诸侯正愁无盟主,得闻大王除强救弱之威名必相率来朝。霸业告成,易如反掌耳。如若大王恐越乘隙报仇,臣请往见越君,令他出兵随王伐齐,大王可令其充先锋以立功。此乃借齐兵以削越势,岂不上策。吴王被说服。

子贡说服越王。子贡对越王勾践说,吴王猛暴不仁,臣下难堪,国家疲敝,百姓怨上,大臣内变。伍子胥倚老忠谏,吴王深恶之;太宰嚭以嫉贤进谗,嬖幸当国,此乃上天假越以报吴之机。王若能发兵以激其伐齐之志,献重宝取悦其心,卑辞听命以尊奉,促其出兵伐齐,堪称“屈节以求达”之良谋。若然伐齐不胜,是越之福;若胜则必骄而移兵临晋。赐将北行,请见晋君,出全国精锐迎敌。吴先与齐战,精卒伤之必多,晋又用重兵迎击,吴师必弱,王可攻其疲以报仇,事必有济。勾践被说服。

最终结果。子贡说服勾践后再到吴国姑苏,朝见吴王复命,告诉勾践应允,即日率兵来朝听命。隔了五日,越王勾践派大夫文种率领三千精兵到吴从征。文种行三拜九叩大礼,说越王先遣他来朝听令,越王现在守国,静候王命以定行止。吴王问子贡,是否让越王跟随出征,子贡说:越国尽出精锐以听命,国内空虚,再命其君弃守从征,与义不合,当令其留守社稷为是。吴王听从。当时吴国的军队自从孙武子训练以来,行伍整齐,军令严肃,共有左右中三军。吴王命左右司马王孙骆、鳟毅分别为左右两军元帅,伍子胥为中军元帅。伍子胥上奏吴王:伐齐出师无名,欲救鲁,不如遣使至齐,为太子波求婚,且劝齐侯不必伐鲁。齐侯年迈,国无良将,决不敢违逆,如此便可不折一失而解鲁难,强似兴师动众。吴王听从了伍子胥的意见。齐景公年迈,宫中只有一爱女少姜,心中虽不忍远嫁,只因国中没有贤相良将,不敢得罪吴国,只好应允婚事,并命田常收回伐鲁之兵。鲁难解后,吴王说:子说越君出兵助孤出征,现鲁难已解,吴不伐齐,越师徒劳往返,岂不失信于邻国?子贡说:吴、晋有仇,大王何不遣越师伐晋,如若取胜,便可取威定霸了。吴王亲率中军伐晋,几乎全军覆没,幸亏伍子胥率兵赴援,才得退兵归国。

对此,孔子说,伐齐救鲁,是为师之意愿;疲吴强晋,乃赐多言失信。吴若伐晋不胜,岂不恨你!孔子说子贡的游说口才,可称当世无匹,但惜乎多言。言多则必败,古有明训,孔子劝子贡以后当慎言为是。

卫灵公夫人南子久慕孔子大名,很想一见。卫灵公请孔子进宫会见他的夫人。南子名声很不好,孔子觉得见这样的女人百害而无一利,但还是同意了。卫灵公安排孔子进宫,自己带着人马出城狩猎去了。按照当时的礼仪,南子与孔子之间必须有一道帷幄,南子当与孔子隔帷幄而谈。南子与孔子的会见不欢而散,孔子可能说了一句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子路对孔子进宫会见南子非常不满,害得孔子对天发誓:如果我有半点不规,上天会惩罚我,上天会惩罚我!

孔子被召陪同卫灵公和南子出城游览春色,第一辆马车上坐的是卫灵公与夫人南子,第二辆马车上坐的是孔子(这在当时叫次乘),第三辆马车上坐的是太监雍渠,三辆马车招摇过市。这件事对卫灵公来说,相当于向全城人民证明,他尊敬贤能,是个明君;对南子来说,相当于向全城人民表示,她并非是个放荡的女人,而是亲近圣人,有道德、知礼仪的国色天香;但对孔子来说,却心似刀绞,十分窝火,觉得是奇耻大辱,不亚于40年前赴宴被阳虎羞辱。孔子此时说了句:吾未见好德胜过好色者也。

卫灵公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担心逃到晋国的逆子蒯聩会成为他死后的祸患,想抓紧时间对晋用兵,铲除隐患,于是询问孔子是否可以对晋用兵以及怎样讨伐蒯聩。孔子觉得卫灵公对晋用兵,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况且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外人不好插嘴,于是回答:祭祀之事,曾经学过;军旅之事,未尝闻也。这让卫灵公十分生气,从此以后,明显冷淡孔子,召见孔子进宫的次数日渐稀少,偶尔召见,也心不在焉。一次,孔子在与卫灵公谈话,卫灵公竟然仰头望着空中的大雁出神,睬也不睬。孔子意识到,卫国呆不下去了,该离开了。

这时晋国正在进行战争,赵简子和晋国的另外两个贵族范氏、中行氏相互攻打。赵简子的家臣佛肸占据中牟(今河北省邢台和邯郸之间)闹独立,见孔子一直未被重用,便派人请孔子到他那里去。孔子果然想去。子路站出来反对,说:由曾经听夫子说过,其身亲为不善者,君子不与之合作。佛肸以中牟叛,夫子欲往,岂能说得过去?孔子说:坚硬者磨而不薄,洁白者染而不黑,丘非匏瓜,焉能系而不食?孔子虽然这样说,但终因子路等人的反对和晋国情况的混乱而没有到中牟去。

公元前493年,孔子59岁。这年夏天,卫灵公病逝,结束了他在卫国42年的统治。南子依照卫灵公的遗命,立小儿子郢为君,但郢却不肯接受,他说:太子蒯聩虽然逃亡在外,然其子辄尚在,应立辄为君。于是卫灵公的孙子辄被立为君,这就是卫出公。从此,卫灵公的父子之争演变为第二代的父子之争,蒯聩和他的儿子辄开始争权夺位。蒯聩闻听卫灵公驾崩,请求赵简子支持他回国继承君位。赵简子命令阳虎护送蒯聩归国。蒯聩哭哭啼啼奔丧而回,赚开了晋卫交界处卫国的戚邑城。齐国应卫出公的请求,出兵包围了戚邑,蒯聩的阴谋没有得逞。孔门弟子中有人怀疑孔子参与了拥立辄为君,冉有就曾把他的疑问讲给了子贡,子贡说他问问老师便知。子贡借两个历史人物试探孔子。子贡问伯夷叔齐是何等人物,孔子回答说皆仁德人也。子贡又问他们有何怨恨吗?孔子回答求仁得仁,追求业已满足,尚有何怨呢?子贡据此断定夫子没有参与拥立卫出公。

公元前492年,孔子60岁。卫灵公死了,卫国发生了激烈的内部斗争,并且牵扯到国外势力——晋国支持蒯聩,齐国支持卫出公。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于是孔子决定离开卫国。孔子师徒告别蘧伯玉、颜浊邹等老友,离开了前后居住过5年之久的帝丘城,奔向晋国,投奔赵简子,希冀赵简子会支持他干一番事业,以实现他“仁政德治”的政治理想。没想到走到黄河边,看到很多老百姓纷纷从晋国逃难奔向卫国。一打听,原来赵简子嫉贤妒能,残暴不仁,杀害了贤大夫窦鸣犊和舜华,实行暴政,正派兵攻打中牟,兵勇所到之处,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弄得数千里晋国大地民不聊生,鸡犬不宁。孔子大失所望,立即返辙不去了。经过一番争论,决定去宋国,但孔子到宋国,尚未被国君召见就被司马桓魋追杀。孔子逃离宋国到郑国,被骂作丧家之犬,并且没有被收留。孔子到陈受重用,无奈国小难作为,安度三载又离开。孔子离开陈国到楚国,途经蔡国被围绝粮几乎致死。孔子到楚,也没有得到重用。

卫国卫出公登基三年,国内政治形势稳定,孔子的弟子多在卫国做官,弟子们邀请孔子返卫。卫国当时是卫灵公的孙子辄为君,也就是卫出公。卫出公的父亲是蒯聩,蒯聩当时流亡在晋国的戚邑。卫出公被立为君,并拒绝其父蒯聩回国。随之而来他与父亲蒯聩的矛盾就产生了,蒯聩在晋国一直虎视眈眈要夺取君位。卫出公继位后,孔文子为相。孔文子的妻子是卫灵公的大女儿,蒯聩的大姐。蒯聩是因为湔雪宫闱奇耻大辱而出亡在外的,无论是从伦理上,还是从道义上,天下的舆论多支持蒯聩。蒯聩现在住在戚邑,与赵简子的关系相当融洽,一旦借得晋兵夺取君位,孔文子将左右为难,既不能袒护妻侄而拒郎舅,也不便私通郎舅而逐妻侄。所以,孔文子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于是盼着孔子能与他同理朝政,帮他解决这些棘手的难题。

孔子在返卫的途中,见到一只鸟,访问得知,鸟名叫意怠,飞时由他鸟引路,栖时任他鸟胁迫,进不敢向前,退不敢落后,食不敢先尝,常列群鸟之中,张网捕者,援弓射者,均不能伤害它。孔子深受启发,禽鸟尚且知合群以团结,藏身以避害,更何况人呢?于是,便派子路、高柴先到帝丘去打听实际情况,自己带领弟子们到宋卫边界仪邑暂住,看看卫出公对孔文子是怎样的态度,是否容他回去从政,再做决定。

孔文子见到子路、高柴,说卫正当多事之秋,内无贤才相助,外有世子树敌,所以急待老友还朝,解决疑难。当时卫国军权已交王孙贾,孔文子把府中三千家卒交子路统率,并表示要推荐子路为大夫,请高柴官复原职,仍当士师。一切禀告卫出公批准后,次日,孔文子便与子路、高柴驾御豪华马车,到仪邑迎接孔子。卫出公也率领满朝文武郊迎孔子返卫。

孔子返回卫国后,子路问孔子:倘卫君正待夫子主持政务,夫子将以何为先?孔子回答说必先端正名分,使各安其分。子路说:夫子未免太迂腐了吧,当今卫国之政,首先端正名分,如何行得通呀?孔子不高兴地说:由啊,你说话如此粗野浅薄,不懂之事,君子应取保留态度,不可妄言。名分不正,则难言之成理;言不成理,则事难有成;事不成,则礼乐难兴;礼乐不兴,则刑罚难以公允;刑罚不公,百姓则无所措手足。由此可见,君子对于名分,不可不言,言之则必可行。

孔子的道理:卫出公是卫灵公的孙子,是世子蒯聩的儿子,卫灵公死后,理应由蒯聩继任君位,但因他不满其母南子的淫乱行为,谋杀未成,逃亡在外。南子想立小儿子郢为君,郢不受,让位给辄,于是辄继位,并拒绝其父蒯聩回国。这不论在“君臣”的名分上,还是在父子的“名分”上,都不是“正”的。国内外对此正议论纷纷。但是,卫出公辄既受其祖母南子之命而立,即使将父亲排斥在外,也不影响他的君位名分,因为“父子”关系是从属于“君臣”关系的。为了平息国内外的不好舆论,肯定卫出公的君位名分是合乎周礼的,所以必须端正名分。 子路认为要正名就得反对卫出公,迎接蒯聩回国,这在卫不仅难以立足,恐怕还要招惹塌天大祸,所以骂孔子迂腐。

卫出公每年给孔子两千石的俸禄,博得了一个爱贤的美名,但并没有重用孔子,只是让孔子做一个宾客,做一个公养之仕。孔子在鲁,是行可之仕,即有希望行道的官;卫灵公时,孔子是际可之仕,即受礼遇的官;如今成了卫出公的公养之仕,即受公养的官。孔子只好把精力用在教学和治学上。

5年后,卫国又面临政治动荡,内部冢宰孔文子要攻打他的女婿,外部老太子蒯聩要回国推翻他的儿子,孔子对待在卫国继续发展失去信心,决定离开卫国。孔文子得到消息,苦苦挽留,孔子没有立即走成。季康子派出的请孔子归国的使者到后,孔子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想在卫国再待下去。

孔子召集弟子们说明归意。凡在卫国出仕为官的,愿意留下的继续留下,不愿意留下的一同归鲁。孔文子和卫出公死活不放子路和高柴离去,万般无奈,二人只好留下。孔子走时交代子路,当此卫国多事之秋,应甘居人后,勿奋勇争先。但子路说:食人之禄,必当忠君之事,岂能甘居人后。孔子对子路很不放心。孔子预测:一旦卫国有乱,柴可安然无恙,由则难保其身。孔子的分析:柴外貌若愚,内心精细,且能深明大义,颇有明哲风度,遇到危难,定然能经权择用,从容避害;由天性好勇,素性率直,只知一意孤行,不肯思前想后,颇似一鲁莽汉,遇到危难,只知勇往直前,定然蹈杀身之祸。

公元前484年,68岁的孔子离开卫国回到鲁国。

三、孔子两个比较出众的卫国学生

子贡:姓端木名赐,字子贡,卫国人,曾任鲁卫两国之相,是孔门七十二贤中最有作为者,且列言语科之优异者。子贡是春秋时期了不起的外交家和商人被后世奉为“儒商鼻祖”。孔子曾称其为“瑚琏之器”。他利口巧辞,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他还善于经商之道,曾经经商于曹、鲁两国之间,富致千金。为孔子弟子中首富。司马迁作《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对子贡这个人物所费笔墨最多,其传记就篇幅而言在孔门众弟子中是最长的。这个现象说明,在司马迁眼中,子贡是个极不寻常的人物。我们循着司马迁的这个思路,再细细阅读《论语》等书,便可看出子贡这个人物非同寻常。他的影响之大、作用之巨,是孔门弟子中无人所能企及的:他学绩优异,文化修养丰厚,政治、外交才能卓越,理财经商能力高超。在孔门弟子中,子贡是把学和行结合得最好的一位。

高柴:(前521~?)春秋末年卫国人。字子羔,亦称子皋、子高、季皋。他遵守礼制,孝敬父母。身躯矮小,“状貌甚恶”。有政治活动能力。在孔子弟子中,他担任的官职最多,曾为费宰、武城宰、成邑宰和卫之士师等。唐开元二十七年(739年)追封“共伯”。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加封“共城侯”。明嘉靖九年(1530年)改称“先贤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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