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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读“三国演义”

 zkygh1963 2007-10-12

30年前读“三国演义”

差不多30年前,为了练练笔头,更为了不陷入文字狱的罗网之中,我就采取谈古不论今的做法,每天读一段“三国演义”,写一篇杂记,居然洋洋洒洒累积有数万言,而且都是不作任何修改,半个小时内一挥而就的,要知道我当时只是读到初二就工作的铁匠。感谢我的朋友陈虎章看好并拯救这些文字,否则,它们早在锻工加热炉中被付之一炬了。

我将陆续拿出其中最没有时代痕迹的部分,为了宣泄自己的怀旧感情,也为了给年轻人看看咱们当年步履蹒跚的脚印。 

(四) 

朱俊包围了宛城的黄巾起义军,一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刘备劝朱俊“招降纳顺,”以刘邦打天下为例。朱俊却振振有词地说:“秦项之际,天下大乱,民无定主,故招降纳顺,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唯黄巾造反,无此为善,使贼得恣意劫掠,失利便降,此长寇之志,非良策也。”就他们俩人的立场来说,都是站在地主阶级一边镇压农民起义,都不是东西。但是,就处理问题的方式来说,刘备显然要比朱俊棋高一着。

首先,朱俊将宛城团团围定,就犯了兵家大忌:“围师必阙”么,这是起码的常识。否则,被围的军队穷鹿抵虎,进攻的人伤亡很大,而且朱俊采取的又是不许投降的政策,兵置之死地而后生,起义军当然会为他们的生命索取最高的代价。如果网开一面,或者树起招降纳叛的大旗的话,溃散的军队则是最容易被歼灭的。

其二,朱俊不识时务。西汉末年,十常侍作乱,国家腐败,民不聊生,饥荒连年。虽未能象秦汉之际那样,但已有朝代下世的光景,各种症兆已露了出来。刘备“招降纳顺”的主意可能就包含着自成体系以掌天下的计划。而朱俊则一味愚忠,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这个朝代是他能维持得了的吗?

其三,不识民情。百姓造反,皆因官家所逼。不是活不下去,谁肯铤而走险,揭竿而起呢?如果不缓和猛于虎的苛政,天下遍地干柴,朱俊哪有扑灭的神通!一面是逼老百姓造反,另一面是造反者死。扬汤止沸,实际上是加强了起义部队的战斗力。允许招降纳顺,是瓦解军心。革除积弊,消除苛政则是从根本上解决造反的可能。朱俊不竣其源而欲清其流能得之乎?!

曹操这一手就要高明得多了。他的嫡系青州兵就是黄巾中余党给收拢来的。当然,朱俊和曹操谁也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是由当时的封建制度所决定的,他们只能从事改良。而曹操和刘备在刽子手和牧师的职能交替使用的方式上,要比朱俊高明得多了。 

(五)

  十常侍作乱,危害天下,大臣们把他们视作汉室天下不得安宁的根源。为了铲除他们,有些大臣不惜身家性命,可皇帝却并不体谅他们的忠心,被砍掉脑壳的又岂止一、二。这样的大臣值得尊敬吗?!

    宦官作乱,何代无之。从始皇帝的赵高开始,一直延绵到满清政府末年。即使在精励图治的大明洪武帝立下铜法之后,依然有魏忠贤的阉党案。这难道是这些有生理缺陷的人的心理变态吗?不!

    按照普列汉诺夫的观点:法兰西帝国的灭亡并非是路易十六的好色,因为好色发生在马夫身上丝毫危及不到政权的存在。这说明个人品德之所以会影响到整个国家,是这个政权本身给他提供了条件和机会。法兰西帝国的崩溃是皇帝制度的本身,它允许品行恶劣者执掌大权,又允许掌权者为非作歹。没有路易十六,会有十八、十九,不好色会有其他劣行。皇冠一定要落地,皇帝制度一定要被推翻,这不是个好色不好色的问题。

    以此类推,造成国家混乱的并非个人品德,而是宦官制度的本身。宦官是有罪的,因为他危害了这个政权,但是造成和促使宦官犯罪的则是这一政权。残酷的封建制度摧残了人的尊严,允许被个人轻率使用的权力则给宦官作乱提供了机会。所以,大臣们把十常侍当作罪恶的根源,以为铲除十常侍天下就会太平。殊不知,十常侍是这一不合理制度的必然产物。制度问题不解决,十常侍还会象九头蛇怪一样,砍掉一个脑袋还会以另一种形式再长出来。不分散过分集中的权力,权力周围的炙手可热者还会以各种形式进行危及政权的斗争。大臣们可谓不察矣!

    大臣们据理力争,招致杀身之祸,这也是愚昧的行为。汉初的吕后篡政,宰相王陵据理力争,被罢免还家,而唯唯诺诺的周勃却一举安定了刘氏天下。王陵少憨,是根据道理来办事情的;周勃则会随机应变,还会曲折地达到高尚的目的。天下人都以为据理力争,甚至不惜身家性命的值得尊敬。殊不知,看问题不见本质的可谓不察;知不用而言者,不智;杀身以彰君之恶者,不忠。所以,文死谏,武死战净是些沽名钓誉的话,一点也不以天下为念,唯有周勃才真正地令人肃然起敬。

  (六) 

    为解决十常侍,大将军何进调大兵进京,结果引狼入室,给大野心家董卓的阴谋实现创造了条件。何进可算是乱汉室天下的元凶首恶之一。为什么大兵进京必然会天下大乱?是董卓的包藏祸心,图谋不轨,还是处在权倾天下地位上的质变。换句话说,是董卓意志的结果,还是环境或各种利害关系的左右。如果换一个随便什么人进京,假使他忠心勤王的话,是不是会发生同样的结果?不了解当时社会的权力结构,难以推测。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大兵集结京城,打乱了整个国家的权力部署,大有“一胫之大几如腰,一指之大几如股,”心不能使臂,臂不能使指之忧。谁有军队,谁就能觑觎最高权力,这种情况是最利于乱中夺权的。

    解决十常侍,曹操的意见是正确的,只要带上几十个人就行了。唐且在秦始皇的虎狼之庭上,仅以一个文弱书生的身份说,“五步以内,臣得请以颈血溅大王矣!”结果使满朝文武举止失措,始皇也为之战栗,这是实力政策运用得最恰当的典范。力量的大小并不只是全局范围的比较,而主要是直接的作用力。何进握有大权,却死于十常侍之手。假如他调一个军校去解决十常侍,汉朝末年的历史大概就会有另一种写法了。不知是什么心理原因,何进会采取这样愚蠢的措施。

    十常侍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解决十常侍非得一锅端,决不能拖泥带水,心慈手软。如果要想分化瓦解他们,至少也要将他们置于自己的绝对控制之下。否则,对他们的仁慈,甚至犹豫,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何进之死,何太后是要负很大的责任的。如果不是何太后的说情,何进也许还会干脆些,这又应到了“妇道人家短见识”那句话了。不过,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何进自己有主见的话,何太后的话又焉能起作用?所以,对何进来说,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七) 

    董卓谋立陈留王,卢植引证了伊尹和霍光的故事反对之。结论用了不知哪位圣人的话,“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当然,他是假古讽今,含沙射影地骂董卓篡逆的。而这句圣人的话本身,则反映了一个深刻的思想。

    伊尹大概是商朝有名的贤相,他把他的主子放逐在桐宫,另立新主(手边惜无资料)。按照当时的伦理观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作为臣子放逐主子,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也就是“篡”了。然而,“有伊尹之志则可,”伊尹之志是什么呢?

    还是从历史上来找他的相似之处吧。受汉武帝托孤之恩的大宰相霍光废除了昌邑王,他说:“王行自绝于天,臣宁负王,不敢负社稷,愿王自受,臣不复左右。”这话的意思是:由于你自己平素荒淫无度,我虽然是你的臣子,但不能看着你把国家搞得一团糟。所以,为了替国家着想,只好对不起你了。

    以臣子触犯皇帝是有罪的,然而,只要有替国家负责的精神,就另当别论了。伊尹之志大概也是指这个意思。只要动机正确,手段则是不计较的,历史上有的是这样的启示。

    篡逆与替国家负责的表现形式同样都是把皇帝赶下马,他们之间的差别是两种不同的动机,舍此以外,形式上是惊人的相似的。从较长的一个时期,根据换了个皇帝后实施的政策,才能辨别为私还是为天下。假如一开始就失败了,再好的动机都无从辨别,国家甚至还可能因为这种善良动机的失败而蒙受更大的灾难。所以,失败者无论有怎样高尚的动机,都无法为自己解释,历史和后人还会给他加上种种罪名的。在这个意义上,拿破仑的话很有些道理:“在一切不道德的事情中,最不道德的就是去做不能胜任的事情。”

    伊尹和霍光如果失败了,谁也不会把他们当作效法的榜样,他们也一定会被当作权奸,白鼻子抹上几千年的。

    实用主义者因此会说,成功就是真理,胜利就是一切。他们眼睛中只有鼻子底下一点点天地,看不到一个长远的历史过程。真理能决定千秋胜负,成功只是一时强弱。要有正确的动机,有历史唯物主义的眼光,再加上巧于算计,才能既得胜于一时,又得胜于永恒。否则无论怎样辉煌的胜利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经不起历史的检验。 

(八) 

    丁原尚有公心,即使地主阶级的公心也要比吕布那种趋利赴益,赤裸裸的反复无常要好得多。每个阶级都有它的公私观,革命阶级代表大多数人的利益,没落阶级也有他们一小撮人的利益。丁原还知道维护他们那个阶级的统治,董卓篡权对汉室天下总是不利的。所以,他站出来据理力争,或者还有种可能是,他不愿让皇帝权柄这块肥肉落入董卓口中,因此打出冠冕堂皇的旗号了。但不管怎么说,总比吕布赤裸裸地有奶便是娘的行为要好,因为丁原客观上维护了中央集权。然丁原一无识者之明,二无驾驭之术,结果死于干儿子之手,宁不哀哉!对于胸无忠义,脑后有反骨的人,根本就不是虚伪的父子之亲所拢络得住的。只有造成一种格局,使他和你处于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害关系中。否则,稍有收买的诱惑,则马上叛变。

    武则天曾经对训马者说,她需要三样东西:“一铁鞭,二铁挝,三匕首。”不听话用铁鞭教训,再不听话则用铁挝,实在不可救药,就结束它的生命。训马是这样,对振长策而驭宇内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当然,有时候用亲善,用父子之亲这一套,但是绥靖政策从来是靠实力政策作后盾的,没有霹雳手段,哪显菩萨心肠。

    丁原待吕布不乏父子之情。如果以将官的威严开道,使吕布常怀惶恐战兢,偶尔晓以情义,也许吕布还不至那么轻易地叛变。丁原一布衣书生,懂得礼义,未必能适如其份地掌握刑赏。假如吕布撞在诸葛亮手中,那就未必不是一员上将了。魏延脑后有反骨,诸葛亮惜其勇而用之,立下了不少战功,硬是在诸葛亮活着的时候,不敢叛变。

    所以,人之善恶差距是大的,但善用不善用的差距就更大了。善用者,愚者尽其力;贤者效其忠;智者竭其才;不屑者俯首贴耳。不善用者,身死人手,徒为天下者笑。所以,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取其所长,弃其所短......。 

(九) 

    曹操杀吕伯奢一家是他残忍的地主阶级“宁教我负天下,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本性的大暴露。曹操多疑,错杀人在《三国演义》中屡屡可见。受正统思想影响的人只看到曹操的不是之处,而看不到曹操的多疑之后有果断。否则,他怎么能成得了气候!

    曹操的世界观是极端自私的,人的价值在他眼中从来是以对他是否有用来衡量的。所以,他轻率地怀疑,轻率地处置了吕伯奢一家。如果他把人家的生命稍微看得重一点,他的一生也不至于错杀那么些人。当然,在逃跑的途中,象漏网之鱼那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曹操,因为神经过敏而失去分寸也是可能的。不然,他多少也得考虑影响,考虑点陈宫的情绪。不至于那么随便地撕去遮羞布,一语道破天机,使陈宫和他分道扬镳了。

    杀错了吕氏一家应该设法补救,怎么可以一错再错,把吕伯奢也给杀了呢?人们因为这样的推理更加深了对曹操的谴责。其实,这点正是曹操的过人之处。人头又不是韭菜,割了可以再长出来。挽救显然是不可能的,留着吕伯奢在,就是留下一个祸根,吕伯奢怎么也不可能原谅他。世界上认为曹操自私的将不是一个人,这对于曹操基本队伍的形成就增加了阻力,关键时刻甚至会瓦解军心。转瞬之间的家破人亡,对吕伯奢来讲也是个难以忍受的刺激。也许,意想不到的死,正是他最好的解脱。曹操会因为吕伯奢而威胁到他或许存在的一线天良。忏悔吗?曹操没那么多闲功夫,只好将错就错,把吕伯奢干掉就一了百了了。如果吕伯奢活着,曹操甚至会干出更卑鄙的勾当来。

    吕伯奢的被杀是残酷的。但是,这是多疑的结果,而且是将残酷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自私和多疑铸成了大过,而果断则弥补了相当一部分。医学上有以毒攻毒的;数学上有负负得正的;政治上两个残酷之积等于相对的仁慈。凡人之智能见已然,不能见未然。他们只能对已发生的情况发表评论,而不能预见潜在的危机,所以指责曹操了。

    其实,曹操的真正罪孽是自私,多疑,这是个世界观问题。就方法来说,果断还是不容易的。但是,世界观错了则一错百错。越精明的人犯下的罪孽就越大。 

(十) 

    十七路诸侯本身就是失败的根源。队伍领导不一元化,各自为阵,心怀异心,反董卓的决心是很不坚定的。同路人不少,一场大混战泥沙俱下,各人的野心稍得满足,堂堂皇皇的几十万军马便势如土崩瓦解。兵不在于多,而在于精。有那么一支几万人的嫡系部队,其战斗力要远远胜过这些乌合之众。袁绍枉为盟主。如果他治军以法,赏有功,罚无能,也许诸侯联军也不至于垮得这么快。但是,他仅仅发一纸公告,慷慨陈辞一番。刘、关、张有功不得赏;袁术延误军粮,致使先锋失利而不能罚,此败兆已露。是袁绍不懂法制,还是盟主的地位难以实行法制,此不得而知。

    历史上曾有过许多称雄一时的军队,有十八路反王、有八百诸侯......。成功者却甚少,大抵转眼间便烟消云散。相反,开初名不见经传的小部队却越打越大,越打越强。原因它是由嫡系逐渐发展起来的,而不是脆弱的联盟。联盟者,首、尾、足一般强大,谁也领导不了谁,谁也指挥不了谁。打仗时不能有效地配合;和平时待遇难得公平;出了问题谁也惩办不了谁;有了功劳谁的嘉奖也无甚意义。势均力敌之间还必然导致分裂,除非谁有压倒一切的优势力量。不然,联盟是最大的危险。树大招风,加之根浅,柱空焉能不败。 

(十一) 

    袁绍为了占有冀州,从根本上解决军粮问题,采用了逢纪的诡计,以平分冀州为条件,邀公孙瓒起兵,共同攻打冀州。然后又以红脸膛出现,把公孙瓒要攻打冀州的消息透露给冀州牧韩馥。韩馥本无能之辈,自然只能联络袁绍以抵御公孙瓒,他不知道祸水仍来自袁绍。于是,袁绍就中取事,夺取冀州,又杀了公孙瓒的兄弟,毁弃前约,结果引起了一场大的干戈。

    究其主意本身不失为狡猾。袁绍、公孙瓒、韩馥,虽说不上鼎足而立,至少也是种互相牵制的均势。随便其中哪两位打起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袁绍如果首开战端,韩馥向公孙瓒讨救兵,冀州就非袁绍所有了。所以,逢纪首先要离间瓒与馥的关系,给瓒以空头支票,“以利诱之,”使瓒成为馥的牵制力量,均势被打破了。明做好人,暗耍诡计,冀州得来全不费功夫。

    韩馥手下是有些忠正之士的,即使馥采纳了他们的意见,也未必能解决危困。瓒与绍协力以攻,冀州仍成他人口中之肉,只不过袁绍不能独得其利而已。但假如韩馥能据险守上一个时期,以待他们内乱;或者离间他们的关系,胜负尚未可知;或者韩馥趁袁绍还没有撕破红脸的时候,许以某种好处,要袁绍陈兵倚角之势。袁绍照此办理,公孙瓒不敢进攻,袁绍的画皮被剥;不照此行,袁绍、公孙瓒协力进攻,抓住袁绍的通风报信,等待时机以行离间之计,战局又会逆转剧下。

    这场战争,公孙瓒也是受害者。他吃的是贪心的亏,不义之财岂能轻易到手呢?在群雄并起的年代,谁都企图削弱旁人,牵制对方,然后自己从中崛起,哪有好处与人分享的呢?即使确实互利的条约,也要好好地研究一下,看看这个条约的背后还有些什么东西。公孙瓒贸然轻信,自取其咎。

    袁绍得了冀州,却失去了信义。换句话说,他政治上失败了。在群雄割据时,信义是一笔很可观的政治资本,人心向背是决定最终胜负的。失信义就是失人心,一时的得利孕育着最终的失败。应该讲有一个更为间接、更为不易被人察觉的方式,使韩馥处于被攻状态之中。然后,袁绍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这样,既保全信义,又能得到城池。逢纪的诡计败在只见利益,不见信义,他为埋葬袁绍挖了第一铲子泥。 

(十二) 

    孙策新死,黄祖为江东俘虏。江东的条件是以生俘换回孙策的尸首,刘表同意这个交换条件。他的谋士蒯良主张趁江东无主,一举进攻,此千载一时,不能为一无谋黄祖而束缚手脚。刘表没有接受蒯良的意见,以为舍黄祖不义,于是接受了交换条件,各自班师。

    人有责刘表妇人之仁,以一黄祖而失去进攻江东的好机会,此不智之至也。虽然,对刘表的批评是比较恰当的,但就这一事件而论,似乎只看到表面利益而没有看到本质的、潜在的利益了。黄祖和江东比较,谁都会舍黄祖而取江东。可是,舍了黄祖,众将士都会寒心:你只重攻城略地,丝毫不以将士生命为念,谁还会为你卖命打仗?黄祖本身不足道,可在这种情况下,却一身系军心。军心比较江东的分量不知要重多少倍!失去军心,部队不攻自破,还谈什么夺取江东。刘表换回黄祖是对的,但是,他干得还不漂亮。如果他虚情假意地说上一套:别说一个黄祖,随便哪个普通的士兵,假如能拯救他,我情愿以天下为代价。(当然,讲的时候,要结合那个时代士兵的心理状态,不然做作则全功尽弃),全军将士闻之,必然感激涕零,上下同心。因为交换的失利会因此而获得加倍的补偿。

    当刘表交换完毕,就应该挥师东进,毫无信守条约的必要。兵不厌诈么!对自己的将士要讲信义,不能为眼前的直接利益而失却军心。否则,迟早是要失败的。为了巩固军心,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但是,对于交战的敌人来讲,则毫无讲究信义的必要。只要能胜利,什么条约和诺言,通统可以踩在脚下。黄祖回来了,再发起一场猛烈的进攻,打他个丢盔弃甲。如果这一仗威声大振,诸侯都会前来朝拜进贡;失败了,当然是无耻之尤了。刘表没有这么干,其宋襄公的味道是很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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