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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z Palm的數位禪道 | GTDess

 digman 2008-12-04

在这篇写于2003.9.1的文章中,作者Jerry以自己独特的视角精准的把握住了Palm做为一种媒介本身所要带给世人的一种哲学,也和禅宗的很多精神不谋而合--简单方能专注,并最终达到内心的宁静。此文堪称经典,遂转载至此。原文发表在Jerry的社会观察与学习笔记上。

Palm的數位禪道

過去三週,我在紐西蘭休假,享受我期待已久、完全放鬆的日子。回到台北才沒幾天,專欄的催稿郵件便迸地跳出電腦螢幕,有點像軍隊收心操的號角,催促我早點回歸忙碌的台北步調。

這次的紐西蘭之旅,我幾乎都住在奧克蘭的親友家中,大半的時間在市中心與周邊一帶悠閒地遊走。旅遊對於忙碌的現代人而言,已成了一件弔詭之事。一旦「休閒」成為一種工作匱乏感的補償活動,人們靠著一股「撈回本來」的熱情,往往反而在當中消耗了比工作更多的心神與體力。

我那種「慵懶而不夠勤奮」的旅遊行為,會引來親友們:「花那麼多飛機錢來,應該盡量走遠些,不要老是在奧克蘭」的直覺忠告,實在不難理解。所謂「應該」,意味著一種對「旅者義務」的角色期待;所謂「花了機票錢」,則無非在暗示我成本效益的失算。

人在奧克蘭,我決心逆向操作,要用更慢的移動速度,更反高潮(anti-climax)的旅遊方式,來記錄一個人,像一隻小螞蟻穿過起司蛋糕般,緩慢穿過紐西蘭的切身體驗。這一路陪伴我的,是網站裡被我描述為「最喜歡寵物」的palm。

我用palm隨性蒐集了奧克蘭不同灣區的海潮聲;記錄了海鷗、紫鷭(Pukeko)、水鴨高低心情的各種叫聲;用蠟筆、鉛筆、水彩的筆觸在palm上塗鴉一張張感動的風景;在palm裡保存了海邊貝殼、城市人潮、山丘羔羊、熙攘市集的光影;用palm抄錄了博物館、書店裡令人深思的簡潔文字;當然也在 palm的日記本中記錄了每一天的奇遇與思緒。

想像中的palm,是都市經濟裡像千手觀音般忙碌的人,才需要用到的伏魔法器。令我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是,在我刻意放慢腳步的休假旅程中,palm仍像隻忠實老狗般貼心地跟隨在旁。歸國途中,我看著手中小巧但卻滿載著回憶的Palm,想到一路上竟不太感覺到它的存在,腦海突然浮現了那份關於Palm的重要文件:「Palm的禪道」(The Zen of Palm)。

如果你登上PalmSource的網站,至今仍能夠看到這份維繫著Palm設計與使用文化的歷史文獻,在這份充滿禪問(「如何讓大猩猩學會飛行?」、「如何把整座山放到咖啡杯裡?」、「如何跟聾啞者講話?」)的文件結尾,Palm的孕育者再次向未來的程式設計師們叮嚀Palm的設計哲學:

「你的目標既需創意,又具挑戰;服侍顧客的同時,要能夠保存他們的內在寧靜(inner tranquility)─這就是Palm的禪道。」

我靜靜地自問:「Palm究竟意味著什麼樣的數位體驗?透過Palm而聯繫上這世界的我,想望的是什麼樣的數位生活?」,漸漸感覺到存在於我跟Palm的數位關係中,仍有著隱約卻亟待肯定的可能性。

「把電腦越作越小」,並非從Palm才開啟的夢想,PC打敗mainframe是更清楚的分水嶺。藉著對實體世界的模擬,創造出易於理解的介面,理應歸功於Macintosh的突破。Palm能夠在Newton失敗之後,成功地打開了PDA的開闊天地,創造出非常獨特的數位使用經驗,我猜想,應該是根源於它對PC文化的逆向禪思吧?

「追求更多,獲得更少」(More can be less)!超快的CPU、超大的記憶體、超多的功能,「那是惡性循環的開始!!」,Palm早就對這些永無休止的數位渴望提出警告。「只使用20%,卻必須扛著多餘的80%」,結果將是花更多的錢、浪費更多的電、卻用到越來越少的功能。Palm使用「小到令人瞧不起」的8MB所能辦到的事,仍舊令人驚訝。

「力道來自於把瑣碎的事一一做到」、「簡單方能專注」(Simplicity brings focus),在這個人們將能夠同時上網、聽音樂、畫圖、收email、寫報告,界定為數位「酷」事的時代,Palm禪師對於「一次只專心作好一件簡單事」的提示反而更具顛覆腦袋的啟發性。至今Palm的禪道仍舊堅持用極端簡約清爽的介面(螢幕上常只出現兩個按鍵),極端簡化的直覺步驟(連開機通常不超過三步)來操作。「悟道之路」的那一章寫著:「記住,Palm該向手錶學習,而不該心向PC」。

「Palm可以同時把書籍、字典、相本、行事曆、錄音機都帶著走」。碰到不熟悉Palm的人我常這樣介紹。這些說詞無疑是對的,但顯然違逆了禪師的教誨,它們不是「Palm之為Palm」讓我在數位時代下感受到解脫的真正本質。

數位化把越來越多的東西轉換成0與1的組合,可以接受多工多能的快速處理,空間壓縮也隨即允許人們更大的移動性。但真正讓Palm挺立而出的,是它專注於「輸入」與「輸出」的便捷。Palm的使用習慣調查,突顯了這點特色。人們平均每天使用PC兩次,每次使用25分鐘;相對地,平均每天使用Palm16 次,每次不超過2分鐘。Palm確實像手錶,在「想看時間」」與「看到時間」之間,很容易便渾然忘了它的存在。

據說,輔助家務的電器發達並沒有讓家庭主婦更為悠閒,因為它們同時也帶來更細緻、更嚴密的清潔標準(冒一點被指責性別偏見的風險,男士們可以想像一下,洗車的工具繁多,是否便減少了洗車所消耗的時間?)。數位時代充斥著資訊刺激,我們卻越來越難有吸收反芻的喘息機會;電腦越來越多工多能,我們的生活跟著也在時空擠壓中變得切割零碎。刺激很多,遺忘得更快,一人多工,卻遺落了跟自我的親密性。但是,Palm設計的數位禪道,竟讓我反而有種解脫的自在?

Palm解決方案,既極端叛逆,又極端順服,出人意料之外。它不倚賴更強大的機器力、更快速運算的CPU來駕馭一切、解放自由。反而更積極地尋求一種單調、被動的適應。你資訊零碎雜亂又隨時浮現,我就化整為零,在每一個當下順勢應對;生活中靈光斷續乍現,我就在啟示的瞬間,隨性拈來保存。唯有化繁為簡,才能夠在每個當下的感動中累積永恆。想想,我人在紐西蘭,跟著身心移動與外界接觸的攝受行識,所見、所思、所聞,不正是在無數次開機、關機的一分鐘間串接起來的嗎?

就拿這篇文章為例,它萌芽於香港赤臘角機場候機室的靈感一擊,我隨手打開Palm,在BrainForest軟體中種下「Palm的禪道」,這樣一句起頭的思想種子。然後,回到台北,繼續忙碌的生活,在捷運車廂、在早餐桌上、在購物走道、在清晨初醒的床上,隨性施肥接枝,漸漸看著它長出嫩芽、枝幹、終於稍具雛形。這才從Palm裡的溫室,移株到「數位時代」的平面一隅。

在Palm的輸入與輸出之間做工的,並非高速運算的數位機器,而是樸實地在生活的每一個當下實作、感受的數位人。真正服鷹於禪道的Palm,不在炫人耳目的功能,而在發揮它「不要驚動使用者內心的寧靜」、「更少才能更多」、「簡單方能專注」的樸實道理。這設計哲學聽來或許卑微,但它或許反而更能陪伴我們悠遊於數位時代。畢竟,迎面資訊時的意義生產者是不時在體驗、感應、書寫創作人生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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