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气寒光待钟声
——新年午夜感怀 一个年头又匆匆去了,明天,严格说再过几小时就是09年;人生的又一段行程。 年轻时,很喜欢听新年午夜的钟声,有一种生命激奋的感觉。后来是淡漠,生存奔波的忙碌疲惫,几乎使精神麻木,一切似乎都无所谓。而现在是怕听这钟声了,一年一次转眼就来,那么清越、悠远、孤深,似乎是在提醒我“我还活着”。 活着是一种状态,但你未必感觉到;只有你偶尔听到岁月的步声时,你才会对活着有所感觉。 现在,岁月的脚步好像就踏在了我的心口,新年午夜的钟声即将响起,生命的感觉对我忽然敏锐异常。但我并不激动,而是莫名的感伤…… 北方,这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大雪似乎洪荒亘古以来就这样掩覆着大地,没有边际没有盼头的横在心上的冰封地冻。只有一个感觉:寒冷。 夜晚怕到外边去,真怕一瞬间被冻成一块僵硬的化石,白天无事也不轻易出门。而现在,白天正去夜晚欲来,我孤独的漫步街头。 我要让活着的感觉更加清晰尖锐,要让它像寒冷的刀锋向肌体里割去,直穿过那鲜活的灵魂。 活着的感觉好吗?我不知道。 生命是一朵怒放的烟花,不,是一团烈燃的火焰;但这冬天却无边无际,寒冷如漫漫长夜,连星空也渺茫冰熄了。 想起一种西伯利亚冰天雪地遥远无尽的流放,有一部前苏联诺贝尔获奖小说《日瓦戈医生》,一个流放到西伯利亚的医生,一个放逐到世界之外的生命…… 我漫步街头,街灯在微茫的寒雪和无边暗夜的冷峻前零落凝寂的亮着。不时影子一样的人瑟瑟而蜷缩着闪过。 我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确实不知,只知自己在走着。走进下一个年头去吗?但那里是哪里?那过去的下一处又是何处? 我在这楼群蔽日的城市里,但我又不在其中;我在这茫茫的人世上,但我又疏而离之;我欲归去,但我连归去的家也不知在何方。 我被放逐了,被这个世界放逐了,也是被自己执着的放逐了。 新年午夜的钟声正向我逼近,我感觉岁月的苍凉之剑一片冰气寒光。 没有眼泪,人生的泪早已枯竭;只有生命走过苦难踏在冰雪之上的沉重足音…… 我的2009年,你可好吗?
2008年12月31日星期三夜晚22点40分 距09年还有1小时20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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