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之谜:河图洛书破译
日期:2008-12-24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尚惠民
河图洛书正义
谈起中国的传统文化,人们总会追溯到易经;而说到易经,又必然涉及到河图洛书。河图洛书是贯通上下五千年中华文化的“桥梁”,是河洛文化的核心内容。所以,河图、洛书又被人视为中华文明之源。它的影响渗透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各个领域。它对中国对世界的影响都是深远的。西方人认为洛书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因密码,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最本质的东西。在世界数学史上,也有洛书的一席之地。前苏联D.J.斯特洛伊克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写的《数学简史》,称洛书纵横数字图是“最著名的数学贡献”[1]。但是,自古以来,围绕着河图洛书,还有许多悬而未解的问题。对其渊源和原始本义,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至今尚未形成一致的认识,还是一个学术上的公案。进一步深入研究,解开这个千古之谜,重新认识这个“文化的基因密码”,对于我们弘扬中华传统文化是非常必要的。因此,本书以探寻河图洛书本义开始。
在河图、洛书图传出之前,古代文献除了有关的神话传说记载之外,却没有对河图洛书做过具体的说明。《尚书?顾命篇》记载:周康王即位,从周成王那里继承了八件国宝:“越玉五重陈宝:赤刀、大训、弘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这里首次提到“河图”。《尚书中候》说:“元龟负书出”,则与“洛书”有关。
从古代的文献记载中人们发现,上自伏羲、黄帝、尧、舜、禹,下至商汤、周公、成王都与河图、洛书有联系。这反映出河图洛书在古人心目的重要位置。但它们的具体内容,却始终是一个迷。相反,经过不断的谶纬迷信式渲染演绎,河图洛书几乎成了荒诞的神话怪谈。
《系辞传上》说:“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孔子把河图洛书并列一起,作为圣人作易的四个方面的依据之一。从天生万物、四时阴阳变化、历象日月星辰三个方面而言,河图洛书显然是古人已经取得的认识成果。但河图洛书究竟是什么样子,仍然没有说明。
宋代传出河图、洛书和太极图,不但没有消除环绕在河图洛书上的重重迷雾,反而又引发了古代学术界对河图、洛书的真伪的争议。遂后形成的“图书”学派,尽管作出种种解释,除了借助河图洛书阐述自己的学术思想之外,却始终没有解开这个千古之谜。
直到西汉太乙九宫式盘的考古发现,对宋传洛书的真伪问题,才算有了结果。
1977年,考古人员在安徽阜阳双古堆M1墓,即西汉汝阴侯夏侯竃墓出土了两具占盘[2]。这是迄今发现的最早的式盘,距今已有2100余年。在一具被考古工作者称为汝阴侯太乙九宫式盘的天盘上,四条直线相交八分其圆,成九宫形。圆周数字排列与洛书完全一致(图10-8),与《黄帝内经?灵枢》的九宫八风也基本相同。说明洛书数字图式早在西汉之前已经存在,并已经应用于占筮和中医理论。洛书真伪的争论,因这一考古发现而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
剩下的问题,就是要溯源还原,寻其真正起源和原始含义了。对于一种实实在在的古代文化现象,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那种传说的文字记载中,更不能停留和满足于神话的解说上。近几十年的考古发现,特别是一系列新石器文化遗址的发掘和重大发现,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文物资料。这些非文字资料中,有大量涉及天文历法的,有涉及数学的,还有涉及记载和反映先民思想认识的各种宇宙图式。从这些宝贵的资料中,我们不但可以认识中国上古时期的天文历法成就、数学方法,而且能从上古文化的演变过程中,认识河图洛书的形成和它们的原始本义。
第一节 石破天惊 神龟贡书面世
——含山玉龟玉版图文化信息解读
1987年6月,在中国有两大惊世的考古发现。一是在河南濮阳西水坡仰韶文化遗址45号墓,发现了蚌塑北斗青龙白虎图[3]。它向现代人证明,早在距今6500年前,中国古代二十八宿天文观测座标体系已基本形成。它向世界表明,中国的天文历法在新石器时期,就已经达到了很高水平。二是,在安徽含山县长岗乡凌家滩,发现了距今5300年的新石器遗址[4]。在凌家滩遗址出土的1000多件玉器中,人们发现了两件在科学文化史上有特殊意义的文物:玉龟和玉版。它与古代文献“神龟贡书”传说的记载相符合。专家推测,玉龟、玉版,可能是远古的洛书和八卦。这些考古发现,为我们研究和解开河图洛书之谜,提供了难得的珍贵资料。
从1987年至今,又经过了二十个春秋。新的众多的考古发现,为我们比较系统的研究、了解上古科学和思想文化,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因此,结合其他新石器时期遗址的考古发现,从上古科学文化发展的长河中,重新研究和认识含山玉龟玉版,是完全有必要的。因为,这不仅对解开河图洛书之谜有意义,而且在研究和认识新石器时期科学文化发展中,是一个承上启下的重要环节。
在凌家滩遗址和玉龟、玉版同时出土的,还有玉人、鸟猪合体的玉鸟、玉龙。从这几件玉器和它们的饰纹中,可以看出它们在反映天文历法的内容上,是彼此相关联的。这些内容包括:十月太阳历、八节历、天文观象和立竿测影等。
一、 十月历和八节历的象数形式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进入农业文明的国家之一,距今已有一万多年的历史。随着农业的产生,上古先民就开始了他们的天文历法活动。天文观测形成了上古先民最初的天圆地方宇宙观念,即以北斗七星环绕的北天极为中心的盖天观念。这种盖天观念认为,日月星辰都是圜绕极心运行,即所谓“极星与天俱游,而天极不移”(《吕氏春秋》),“北极之下为天地之中”(《晋书.天文志》)。这种宇宙观念直接影响并始终贯穿在新石器时期的文化之中。
盖天观与立竿测影结合,产生了八节及二十四节气历法。为了记录和传播这种八节历法,先民们又创造了八角八卦历法盖天图式。这就是伏羲画八卦之说的由来。
早于八节历法,并与其同时存在的,有一种十月太阳历,即把一年划分为十个月的历法。古代的“金乌负日”、“扶桑树上十日轮值”、“后羿射日”三则神话传说,基本上概括了十月太阳历的内容和后来的变化。“金乌”,就是黑色的鸟。上古文字尚未产生,聪明的先民发挥丰富的想像力,用“金乌负日”来表示不停运动着的太阳,并制定了原始的十月太阳历。这种历法也称为“鸟历”。生活在文字时代的人们,不了解上古先民的用心和表现方法,误以为是神话。
在古代的文献中,有上古存在“鸟历”的记载。《史记?历书》说:“昔自在古,历建正作于孟春,于时冰泮发蛰,百草奋兴,秭鳺先滜。”这里的“秭鳺先滜”,说的就是鸟与节气的关系。“鸟历”,就是十月太阳历。对于十月太阳历的存在,已有学者作了研究。近年四川省成都三星堆遗址巨大的青铜神树的考古发现,再次以实物的形式说明“十月太阳历”的存在。
我们在这里不再重复专家学者对十月太阳历的论证,只想从象数思维和象数表达方式方面进行说明。
十月太阳历,是一种粗疏的古老历法。它对农业的作用,远不能与八节历相比。这种历法,与天象的关系不太密切。它主要是建立在太阳四时出入的位置和候鸟的往来变化基础上的历法形式。
从“金乌负日”的象数形式中,我们已经知道,古人是通过鸟类的飞行和候鸟随气候变化迁徙的特点,表达太阳的运动和四时节气变化的。因此,鸟就成为了太阳和历法的象征物。成为人们对光明和春秋阴阳平衡规律认识的表现方式。
在距今6000年前后的仰韶文化时期,古代的勾股方圆数学已经产生(见第三章)。此时,不但阴阳观念已经存在,而且先民还把阴阳观念用在了数理之中。即后来文献记载的偶数为阴,奇数为阳的阴阳数理观念。
十月历是太阳历。因此在数理表达上,也需要用阳数表达。十数为偶数,为阴。所以,对十月太阳历的表达,就以冬夏二至节为分界用两个五数表达。这就是所谓的两节纪数法。这样做,既能表达上下半年的阴阳区别,又能体现十月历是太阳历的含义。
立竿测影方法的发明,产生了八节历。八节历也是太阳历。因为八数是偶数,因此在表达八节历时,就需要和十月太阳历相关的方式一起表达。八节历与十月历结合,就是十月八节太阳历。
我们在含山遗址出土的玉器中,看到的玉人、鸟猪合体的玉鸟等形象,就是古人对十月八节历的象数表达方式。含山玉人是立竿测影产生八节的形象表达。这个玉人,俨然是一个古代“传天数者”的形象(图1-1)。他高高的站立着,沿用伏羲氏“近取诸身”的方法,以自己的身体打着比方,传授着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天文和历法知识。“头之圆也象天,足之方也象地”(《淮南子.精神训》)。玉人头顶笠形盖天冠,
象征天似盖笠。略成斗方形的面部,象征北斗星的斗魁[5]。斗魁璇玑所在的北天极,
就是天穹“盖笠”的中央。这是从伏羲氏时代,已经存在的盖天宇宙观念。玉人直立的身体,象征与人身同高的八尺髀表。髀表又称圭表。刻在玉人手臂上的圭表纹,象征立竿测影确定八节历法。玉人伸出自己的双手,以左右手各五指,表示上半年和下半年各五个月,寓意的是十月太阳历。
含山遗址的先民,通过玉人的形象,把古代的盖天观念、测影方法、八节历和十月太阳历,用人的身体集中而形象的都表达出来了。
含山古文化遗址出土的玉鸟,是一个合体之象(图1-2)。也是盖天观念、十月八节太阳历的象数形式。玉鸟的头部象征天极。左右两只鸟翼雕塑成猪首形,象征北斗。中国古代先民有用猪(豕),象征北斗的作法。两只猪首形的鸟翼左右展开,既是鸟飞翔的形象,又形象的表达了斗柄指向。斗柄指东西方向,象征北斗环绕北天极运动的授时作用。斗柄向东西,又表示的是春秋二分。展翅飞翔的玉鸟,是“金乌负日”的形象,是十月太阳历的象数形式。玉鸟身体中间是一个八角图形。是古人表达八节历法的图式。把八节历的图式,放置在象征十月太阳历的玉鸟身上,既表达了八节历是太阳历,也表明八节历和十月太阳历同时存在的密切关系。
二、八角形是八节历法的图式
立竿测影产生了八节历。有八节历,而后形成的是八角形的八节历法图式。所以八角形八节历法图式,是立竿测影的产物。关于八角形八节历法图式,与立竿测影的关系,上古先民也早有表达。 在湖南安乡县汤家岗距今6400年新石器遗址出土的文物中,有一个刻在M1:1陶盘底部八角图式[6](图1-3)。在该图四正方的燕尾角内,各有二人相对,中间有表竿、表影,象二人正在进行立竿测影之状。在四隅的夹角里,都有飞鸟在地平上空飞翔,象征太阳丽行在天,表达的是冬夏二至太阳出入的方位。它正好与立竿测影的饰纹相呼应。这种立竿测影的形象图形,我们在四川成都出土的汉代铜镜上仍然可以看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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