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音上帝之音
原典英语——“外语学习当以聆听为纲”系列文章 作者:徐火辉教授 转载自:http://www./suibi/suibi_96.aspx 美丽和短暂,是孪生姐妹。尽管我们常常说,只有美丽才能超越时空,才能够永恒,但这永恒之说,只不过是人类的自慰,它以人类文明的存在为界,而人类文明,在宇宙的时间尺度里,或者说,在上帝的时间尺度里,恰是短暂之刹那。 徐老师提倡要学荷马英语或缪斯英语,而不要学考试英语。 荷马英语,或者说缪斯英语,其特征,通俗地说就是,你不但听得懂、说得纯,而且,你闭上眼睛,你渐入梦乡,都能时时欣赏语言的声音之美,语言之乐音绕耳,心愉神悦。 语言不仅是规则的,理性的,智慧的,更是感性的,情感的,甚至,是性感的。它必须拥有这样的魅力:让人如醉如痴,令你泪流满面。 否则,你用什么去与幼子对话,你用什么向爱女谈心?你用什么去和情人呢喃? 或者,你用什么,去煽动亿万民众,令他们心甘情愿,为你自己金玉其外崇高其表的撒旦之心,赴汤蹈火? 我们从来都说,声情并茂,而不说,字情并茂;我们从来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而不说,读君十年书,胜听百席话,遑论听一席话。这些古已有之的成语,自有其道理。 只有声音才有性感,才富于乐感,才放射出情愫万种的磁力;干巴巴的文字不可能有性感。当然,作为艺术的汉字,如书法,也有它的美,但那实际上已经不再是语言,不是声音,不是音乐了,而是图画,是图像,是图腾。 拼音文字,更没有任何美感性感可言,但这可以令它们不异化为吞噬语言乐音的图腾。 文字是人工的机巧,语言是天然的造化。文字的历史以千年而计,语言的生命,久远到万年之上,十万年之上,神秘到踪迹难觅。 当代结构主义语言学大师Charles Hockett说,人类语言的主要“设计特征”——design feature,就是声音构造与语义构造之间的“配偶”。 而文字,从来不是语言的天然特征。略深思而追问,从传统结构主义的常识来看,Charles Hockett 的巨著里, 缺失了真正的主语:人类语言那伟大而不朽的设计师是谁? 公元前8世纪,与荷马比肩的古希腊大诗人Hesiod自述:我那浑厚庄严的嗓音,来自缪斯众女神的赐赋 (见Hesiod的作品 Theogony)。 语言,是上帝在所有生灵之中,唯一赐予人类的礼物;而语言的全部奥秘,在于融情感和智慧于声音、而非文字。 因此,什么是语言? 语言,就是上帝之音。 拼音文字之所以平淡无奇、尽量忠实于稍纵即逝的语言之声音,或许正是上帝,让笃信上帝的民族,多少原汁原味地保留,上帝赋予人类语言乐音的无穷之美。 语言的声音之美,语言的乐音之美,美到无法再美,美到令上帝自己也嫉妒,一定要让它拥有比青春更青春百倍的特质——短暂又短暂,刹那又刹那,即刻消失在无边的虚空之中。 再先进的科技,也无法令你亲耳聆听,昭君的琴瑟,貂蝉的清婉,司马相如的“凤求凰”,或者,月光天穹之下,那比离骚更古朴,比诗经更清纯,少女Sappho,倾国倾城的歌吟⑴,或者,奥林匹斯之巅,盲人荷马,雄壮的伊利亚特,苍凉的奥德赛。 远古时代的歌手和诗人,无论他们妙曼的歌喉,曾经触动过多少心灵,那回荡萦绕的声音,早已消失在飘渺的天籁,无踪无影。 青春与美丽不能永续,天才与灵感无从复制,乐音和语言没有化石。 我常常想,西方文明最伟大的创造,不是它污糟的工业,不是它贪魇的金融,也未必是它理性的科学,甚至也不是,它天赋人权的的宪政与法治,而是它的将语言与音乐融为一体的缪斯女神Muses。 西方神话谱系中将Muses视为一切语言和智慧灵感的源泉。由此,Muses的子嗣才恒久地钟情于music;由此,Muses令贩夫走卒,在柴米油盐的挣扎之余,being amused,短暂的人生,即使没有华彩的乐章,也不再总是那么乏味;由此,Muses让布衣之子寒门之女,musing upon,将血肉之心,升华到月宫银河;由此,Muses才最终演化出智慧之大成museum…… 我常常想,当代科技的最大突破,人类科技的最大突破,或许是上帝的一种奖赐。祂终于被那几千年如一日、钟情音乐而钟情于语言的乐音、且笃信上帝的文明所感动。人们似乎听见祂的声音:“我取走的,我赐还,因为你值得。” 祂让他们发明了多媒体,创造出互联网,令那美到短暂又短暂、即刻消失在飘渺和虚无之中的天籁之音,得以一次次地复活再生,得以声声不息,飘进每一个少男少女的心,让他或她,在人类的另一种“创造”,沉闷无聊的考试中,得到片刻或经常的愉悦。 最恶毒的诅咒,莫过于“令他们世世为奴” —— 你理解这诅咒的含义吗?你认为这不可能吗? 我常常想,考试这种创新,与迷恋于这种创新,或许是上帝,对从不相信上帝的民众的一种惩罚,令他们的子女,世世代代被剥夺童年的乐趣,永远生活在无聊、琐碎、苦闷和压迫的考试之中。 国粹“多磕头,少说话”的文化,千年不破,是不是一种的世世为奴的厄运? “多磕头少说话” 非但不死,固若金汤,而且,被创新为“多嗑题少思想”。官场文化,终于被发扬光大为当代的教育文化。 外语教育中之“多磕头,少说话”,就是“多低头嗑题,不抬头说话”——东方特色的聋哑英语。 更无所不在、无所不至的,教育之“多磕头,少说话”——“多磕头”,就是多唯唯诺诺的低头垂头,多死记硬背的鹦鹉学舌,“少说话”,就是任何一寸抬起头颅的质疑,都要碾平,任何一星独立思想的火花,都要扑灭。 悠久又悠久的传统,任何一曲非主旋律的“郑声”, 非权势所同,非孔子所容,都要杀伐。 英语学习,自然如龚自珍所描述,万马齐喑。 “喑”者,女娲赐予仓颉之智慧,有口有音,却崇拜于万岁一声、万众一声,实际上是,从来没有声音。 似乎望见,上帝与女娲,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 日日听见,繁花簇锦里,酒池肉床上,笙歌燕舞中,飘荡在天际的荷马之迴音,盲人歌手周云蓬的如泣如诉,《不再做中国人的孩子》。 成人世界的黑霾,终于笼罩于儿童的天地,无所遁逃。 令他们的子女,日日囚禁于四壁,为题海之奴,令他们的儿童,不再嬉戏于春夏秋冬,天天为考试之奴,令他们的土地,不再有碧水蓝天….,令他们世世代代不再思想,无能于大智大慧。 这是什么厄运? 为什么,会有如此厄运? 那美丽到短暂又短暂、即刻消失在飘渺和虚无之中的天籁之音,即使能通过人工智巧的多媒体,而得以保留与再生,那保留与再生,也仅仅是,以人类文明的存在为界。 而个体的生命,在人类文明的时间尺度里,恰是短暂之刹那。 我的少年朋友,在这短暂的刹那中,外语学习,你是选择,妙曼的声音、美丽的乐章,还是选择,乏味的嗑题,丑陋的考试? 美丽和短暂,是孪生姐妹。尽管我们常常说,只有美丽才能超越时空,才能够永恒,但这永恒之说,不过是人类的自慰,它以人类文明的存在为界,而人类文明,在宇宙的时间尺度里,或者说,在上帝的时间尺度里,恰是短暂之刹那。 而个人的生命,在宇宙的时间尺度里,更是刹那之刹那。 当万籁俱寂,似乎听见祂的声音: “What I gave,I will take, whoever you are. 我赐予的,我收回,无论你是谁。” 如生命。 当破晓黎明,似乎听见祂的声音: “What I took, I will give, if you deserve. 我取走的,我赐还,如果你值得。” 如生命中之愉悦。 我的少年朋友,你被取走的,如果能赐还予你,那是因为,你值得。 但你,未必能够值得。 ⑴ Sappho 公元前7世纪到6世纪古希腊的女诗人,西方文化的抒情诗之母 2009年9月9日为美音倍运动即将开启而作 ——美音倍运动Make Chinglish the Best Englis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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