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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蒂斯

 比宝儿 2009-10-06
膝头受了伤的孩子                 
膝头受了伤的孩子
头发剪短了,但梦没有剪
两腿有交叉的锚
松树的双臂,鱼的舌头 云的小兄弟!

你看到一颗湿的石子在身旁发白
你听到一棵芦苇在叫啸
你所知道的最赤裸的风景
最多彩的东西
那深而又深的是金头鱼可笑的走道
远而又远的是一艘红烟囱的船
高而又高的是小教堂的方帽

你看见植物的波涛
那儿白霜在进行早浴
以及刺藜的叶,大路拐弯处的桥
但是也看见野蛮的微笑
在树木的庞大冲击下
在婚礼的宏大的高潮
那儿泪珠从风信子往下流淌
那儿海胆在解答水的迷语
那儿星星在预言风暴
膝头受伤的孩子
狂热的护身符,顽强的颚
轻快的短裤
岩石的胸脯,水中的百合
白云的浪荡者
 
疯狂的石榴树
在这些刷白的庭园中,当南风

悄悄拂过有拱顶的走廊,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在阳光中跳跃,在风的嬉戏和絮语中

撒落她果实累累的欢笑?告诉我,

当大清早在高空带着胜利的战果展示她的五光十色,

是那疯狂的石榴树带着新生的枝叶在蹦跳?

当赤身裸体的姑娘们在草地上醒来,

用雪白的手采摘青青的三叶草,

在梦的边缘上游荡,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出其不意地把亮光找到她们新编的篮子上,

使她们的名字在鸟儿的歌声中回响,告诉我,

是那疯了的石榴树与多云的天空在较量?

当白昼用七色彩羽令人妒羡地打扮起来,

用上千支炫目的三棱镜围住不朽的太阳,

告诉我,是那疯了的石榴树

抓住了一匹受百鞭之笞而狂奔的马的尾鬃,

它不悲哀,不诉苦;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高声叫嚷着正在绽露的新生的希望?

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老远地欢迎我们,

抛掷着煤火一样的多叶的手帕,

当大海就要为涨了上千次,退向冷僻海岸的潮水

投放成千只船舶,告诉我

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使高悬于透明空中的帆吱吱地响?

高高悬挂的绿色葡萄串,洋洋得意地发着光,

狂欢着,充满下坠的危险,告诉我,

是那疯狂的石榴树在世界的中央用光亮粉碎了

魔鬼的险恶的气候,它用白昼的桔黄色的衣领到处伸展,

那衣领绣满了黎明的歌声,告诉我,

是那疯狂的石榴树迅速地把白昼的绸衫揭开了?

在四月初春的裙子和八月中旬的蝉声中,

告诉我,那个欢跳的她,狂怒的她,诱人的她,

那驱逐一切恶意的黑色的、邪恶的阴影的人儿,

把晕头转向的鸟倾泻于太阳胸脯上的人儿,

告诉我,在万物怀里,在我们最深沉的梦乡里,

展开翅膀的她,就是那疯狂的石榴树吗
 
海伦
 
第一滴雨淹死了夏季,

那些诞生过星光的言语全被淋湿

所有那些以你为唯一对象的言语。

我们的手还伸向哪里,既然气候已不再对我们重视?

我们的眼睛还瞧着哪里,既然阴云已遮住遥远的天际?

既然你已闭眼不看我们的风景

而且——仿佛迷雾已浸透了我们——

我们被遗弃了,完全遗弃了,为你那死寂的意象所围困?

我们把前额贴在窗玻璃上,提防着新的杀机

只要你还在,死亡就无法把我们打翻在地

只要别处还有风在充分欣赏你

从身边将你掩护,有如我们的希望从远方当你的风衣

只要别处还存在一片绿原,越过你的笑声直到太阳身边

悄悄地告诉太阳我们要再次相逢在一起

不,我们面对的不是死亡

而是秋天最小的雨滴

一个模糊的感觉

在相隔更远处我们那继续生长的灵魂中的湿土气息。

而且如果你的手不是握在我们的手中

如果我们的血液不是在你梦的脉管中流动,

洁净的碧空中的光明

和我们体内从未见过的音乐

仍然把我们这些悲哀的行旅者和世界捆紧

那是潮湿的风,秋天的时刻,分离,

肘部搁在记忆上的酸痛的支撑

它在黑夜开始把我们从光明割开时苏醒

在面对悲伤的方窗背后

什么也不泄露

因为它已经变成看不见的音乐,壁炉里的火苗,

墙上巨钟的嘀嗒声

因为它已经变为

一首诗,一行接一行合拍地应和着雨滴、泪珠和言语——

那不象别的而只象这些也有着唯一目的的言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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