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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代导演之邵泽辉: 狂热的中心是一片安宁

 吃面包的女人 2009-10-25
第七代导演之邵泽辉: 狂热的中心是一片安宁(2008-04-19 19:31:01)

    同样是第七代,不能忘记在邵泽辉的导演身份之前加上“话剧”二字,仅仅两字之差,却划出另一番人生境遇来。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邵泽辉不可能像第七代电影导演一样,以电影节为支点,用几万元的成本就可支起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支点能让邵泽辉把自己的话剧舞台支起来,这个游戏不具备“一夜成名”的机会,他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自己的未来。


    在路上,每个人行走的姿态不同。邵泽辉不会把“理想”、“使命”挂在嘴边,他甚至没打算过要为戏剧献身。仅仅因为热爱,他一直往下走,也仅仅因为热爱,他没有更多的得失心。成则功成名就,败则解甲归田,这才是第七代导演的核心所在。


狂热与主流的交撞

 


    邵泽辉一看就是那种能汇入主流的人。拍照时他会尽可能地达到对方的要求,访谈时给你的东西永远是你最想要的。这并非代表一种妥协或者哗众取宠的态度,一个北大毕业的人在学生时代就学会了“站在世界的中心”。即使他后来投身了话剧舞台,也是从“物质世界”的中心跳到了“精神世界”的中心。


    邵泽辉对戏剧的狂热可以从他的人生轨迹中清晰地判断。如果不是天赋的艺术细胞在作祟,他怎会在北大信息管理系毕业后,没有像同学们一样在专业领域一展宏图,而是将人生来了一个大转折,走进中央戏剧学院继续攻读导演系;如果不是对戏剧过于痴迷,他又怎会在导演系毕业后,没有搭上电影行业的浩大工程,而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一个相对寂寞的话剧舞台。


    这些都与命运插手无关,实在是强大的兴趣指向使然。在北大读书的时候,邵泽辉就是学校的“戏剧社社长”,北大的学弟们尊称他一声“邵爷”,但是戏剧界的大导演林兆华、赖声川、孟京辉等人管他叫“小邵”,这其中的“玄妙”才是真正引人入胜之处。人生正是,越往前走,所见所识越会呈几何倍数地开阔。


    2002年,进入中戏不久的邵泽辉以执行导演的身份加入赖声川的舞台剧《千禧夜我们说相声》。一个普通的导演系研究生之所以受到戏剧大导演“青睐”,邵泽辉说这是“北大背景”帮了他。“赖导对我感兴趣,想看看这个非艺术科班出身的男生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事实证明,不仅赖导看到了他的不同,更多的导演被他在戏剧舞台上显现的才华所吸引。从2002年,邵泽辉作为赖声川、林兆华、田沁鑫等导演的左右手,完成了一系列叫好又叫座的话剧。《他没有两个老婆》,《绝对信号》,《仪式》,《樱桃园》,《活着还是死去》均是那个时期的作品。在邵泽辉看来,那是一个储备的阶段,他正在逐渐确定自己的风格。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将来不会是传承衣钵而是自立门户。


    2004年,邵泽辉的北大的同学、也是《麻花Ⅱ》的投资人找到了他,一个小时的交谈之后,邵泽辉得到了导演话剧《麻花Ⅱ》的机会。在这个平生第一次大展身手的舞台上,几年磨一剑的邵泽辉当然是出手不凡。他以出其不意的“后现代”风格登场,用时空转换、搞笑、荒诞的形式完成了一次戏剧的探索之旅。观众在笑出眼泪之后,心生暖意地走出了剧院。


    《麻花Ⅱ》在商业上的巨大成功让邵泽辉从此登上了“主流”导演的舞台,世界看起来仿佛自由了,他可以找到钱来玩“自己”的艺术。实际上,真正的“自由”都不是一朝得来。现阶段的邵泽辉必须选择有商业价值的剧目,以保证给投资商回报,让自己一直走下去,这是他“灵活务实”的一面。“商业剧并不是我最想做的,但是这个时代很现实,你要想往下走,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但是你要明白放弃是为了什么,现在积累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成长,为了有一天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东西。”


    邵泽辉的确很清醒,在这个时代,如果非要做窘迫的艺术家,路不可能走得太远。追求理想有很多种方式,他今天稍做的妥协,正是为了明天的自由。


    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去年邵泽辉在北京理工大学举办了“大学生戏剧节”,带领一群热爱文艺的青年们走进戏剧的礼堂。这就像他十年前带领同学在学校的话剧堂排戏,最难忘的剧目是《保尔》,那种激情直到今天依然激荡在他心里没有离去。实际上,那才是他现实中不能全部施展的理想主义的宣泄之地。

 

悬空的第七代

 


    以年龄来划分,77年出生的邵泽辉是“名正言顺”的第七代。邵泽辉很精辟地概括了这一代导演的生存状态:“第五代是地上的,第六代是地下的,第七代不上不下,体制内挤不进去,体制外忍不下去。第七代就是悬空的一代。”


    以邵泽辉身处的话剧界做例子,与老一辈的戏剧导演相比,那个踏踏实实进入一个体制内排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国家级的话剧院就那么几个,如果论资排辈的话,十年内也轮不到你第七代,所以他们必须审时度势,开辟自己的路。当然,体制外也有体制外的好处。当年林兆华为了话剧《绝对信号》能通过审查,暗中捏了多少把汗。现在,只要你有本事写出千古绝唱来,有的是地方让你登台施展。
第七代的优势与劣势也由此形成:他们每个人都有更多施展的空间,但也因为方向太多、变化太多而变得浮躁。


    对于第七代导演来说,每个社会现象的存在都有着优势与劣势的两面性。这一代人所经历的成长环境是复杂的,他们面对的是每日暴涨的房价,书架上畅销不败的炒股经,无数一夜成名的超女快男,难免让人心生浮躁。优势是他们了解这个时代,只有了解当下,才能做出引起当代人共鸣的作品,《麻花Ⅱ》的成功就是证明。劣势就是在这样一个浮躁的时代里能否让内心趋于平静,坚持自己的理想,这是一个关系到远景的重要问题。


    邵泽辉现在的“主业”是北京理工大学的艺术教师,有自己的稳定收入。他说,“做老师的钱够我生活,所以玩戏剧不累。”“玩戏剧”三个字有一种调侃的意味,就像邵泽辉说“很可能我们这一代导演都成不了大师”一样,多少带有自嘲的意味。实际上这种态度揭示了第七代的现实状态:他们为理想同样狂热,但是没有老一辈戏剧导演“把艺术当作生命”的献身精神,他更多的是为“兴趣”而战。


    每一个人坚持自己的理想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法宝”。邵泽辉给北大的师弟师妹排戏的时候说,“戏剧不是我们的全部,他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这不是什么非要死命完成的事情。” 邵泽辉坚持理想的法宝正是,不要把它看得太重。


    就像狂风的中心地带是最安全的所在,一个有着狂热理想的人,内心深处正是一片安宁之地。


    孟京辉曾经说过一句:“先锋肯定是被先锋所替代。”谁也不知道第七代导演能走多远,但是谁也不能估计这一代先锋的潜力与能量,很可能他们就是文艺界的“创业板”,假以时日,也许会像2000年时美国NASDAQ指数那样爆发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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