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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孔话民航 “名人话民航”是中国民航报社打造的高端人物访谈栏目。力邀社会各界名人，就我国民航服务、安全等各方面发表独到见解。 本期嘉宾：孔庆东 嘉宾简介： 孔庆东，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祖籍山东，孔子第73代直系传人。1983年从哈尔滨考入北大中文系，钱理群先生的开山硕士、严家炎先生的博士。主要从事现当代小说戏剧研究和通俗文学研究，兼及思想文化批评，人称“北大醉侠”。著作有……等。近年在央视“百家讲坛”主讲金庸和鲁迅等。为央视青年歌手大赛等重要赛事主要出题人。 采访全文： 1、 没有什么选择，一般都是别人帮我买机票，我自己基本没买过机票。 我都记不太清楚了，模模糊糊好像是台湾的航空公司。这次活动是台湾方办的，而且都是别人买好了机票。那次坐的就是直航航班，直飞台湾，不是从香港转机的。 台湾我就去过那一回，没事我不太乐意出门，呵呵，可以不出门，我就尽量不出门，呵呵。 2、 我的感觉吧——可能我的感觉你看不到，我的感觉是越来越差了。比如说，延误率越来越高，态度越来越恶劣，服务越来越冷漠。这不是民航一个行业，而是这个社会越来越恶劣了，人越来越不是人。 3、 我没有什么投诉，因为我很理解。可不是？广大人民都一样，我自己个人受点小罪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投诉呢，上哪投诉去？现在能安全地坐个飞机就不错了。（记者：咱们中国的飞机还是很安全的。）没有数据的比较，我不敢说。反正毛主席时代，国航的飞机没出过问题，一次事都没出过。 方子嘛，就是让我们的思想回到毛主席时代。一切为人民服务，真心建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活着既是为自己也为别人，而不是为了利益、金钱。因为现在整个社会都向着这个方向在发展，其他一切的种种，什么管理啊，都是虚假的。各行各业种种不好的现象，大家一说都能说出一大堆来，但是说到最后又觉得没劲，没法改变。因为大家的根都是那样的，所以就想了各种办法，只能互相监督，互相看着，但因为根就是错的，看也看不住，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个人受到的待遇还不错，偶尔遇到的航班的机长和空姐认识我，对我个人还不错，但是不能依我个人的感觉，我是为普通乘客感到不平，而且感觉业务素质很差。我有时会问机组人员，为什么我们这个行业，用的是民航这两个字，就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出来，而且态度还很恶劣，好像自己不知道毫无责任。你要回答“民航就是人民的航空业”，我给100分。 4、 当然比中国足球好的多，不能和中国足球比，中国足球太坏了，和中国足球比，中国民航绝对是好单位，不能和这么恶劣的比。因为民航你是高端服务，所以咱对民航得有高的要求，只是它与高端服务没有达成配套，从这个领域反映出这个社会的不好——没有坏到中国足球的程度啊，也不会坑你害你。没有说把我们乘客拉到半空中，敲诈勒索，要不就不给降落，没那事。我就怕有一天堕落到那份上，那就坏了。（记者：这个肯定不会发生）难说难说，这个社会已经坏到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记者：您对现在的社会似乎很悲观。）我不是悲观，总体是乐观的，但是这个乐观是建立在我们要奋起反抗的基础上，要抗争，不抗争就会越来越坏，人心里都有向善的一面，大家也不会甘心忍受局面就这么一落千丈地发展下去。大家也都在抗争，越抗争就越好。像足球那么坏，现在打假球的不也逮起来了吗。等坏到一定程度，人们就会忍受不了。不过相比来说，民航也没坏到多么恶劣的程度，就是让你心里不舒服，到底它还是把你运送到那个目的地了，还有，民航不会出现很多乱收费的现象，多少钱买的机票就是多少钱，这比较好，至少不会说上飞机前先做个体检，做个CT先收一百元钱。这年头的坏事太多了，相比来说，民航业有它的优点，但是以本行业的要求来说，还是有很多令人遗憾之处，比如说你到了机场，没人理你，航班延误了，有时是正常的延误，你可以出来一个人跟大家解释解释，我遇到个别服务好的航空公司，它就把什么什么情况一说，其实谁都能理解，难受的是你根本就找不到一个人，登机口那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广播，有些乘客找不到登机口，最后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说到底就是没把乘客当个人，都不用把乘客当上帝，当个人就行了。就是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要是换做你，会不会着急呢？我经常碰到这种情况，机场的服务人员都在那聊天，不管乘客怎么着急。你说一个个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喋喋不休跟个大妈似的，可是乘客前去问个事情，却又拉个脸，冷若冰霜。对我倒无所谓，咱中国人身份下贱哪，但在场的还有很多外国人，这不是丢中国人的脸吗？ 5、 我觉得空姐没必要找那些长得漂亮的，要找那些心地善良的。这个工作性质，并不是要演节目，长那么漂亮干嘛？我坐过一些外国航空公司的航班，上面很多空乘都是大妈，只要尽心尽责就行了，对人得有一份善良。要是身体条件允许的话，咱们能不能招一群农村老大娘上来？经过培训以后，绝对与众不同，嘘寒问暖，特别热情，“要不要来碗面条啊？” 你看这多好啊，能给人带来温馨，大妈她反而有热情。我记得以前飞机上的杂活都是空姐干的，最近我发现她们什么也不干了，就在舱门口站着，来一帮临时工、清洁工、小时工，他们来干这些杂活，那空姐就变成一种空中贵族了，她就变成一种高高在上的人了，这对她们的心态有很坏的影响，最后变成一种摆设。 选金庸人物当空姐，哈哈，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过。要找的话，得找金庸小说里温柔善良的，不见得要有多么大的本事，不见得要找最有名的女一号、女二号，要找穆念慈之类的。（记者：双儿呢？）双儿有些太依恋于某一个主人，这不太好，双儿不见得对所有的人都好，而且双儿身上还有奴性。说到这儿，中国空姐也有她的优点，就是比较大方，大大方方这是对的，但是乘客由于在空中飞行，人的心理变得有些不正常，特别需要关爱，我为什么会想到穆念慈呢，因为她名字里有个“慈”，她应该有颗慈心。（记者：那小昭呢？）不适合，双儿和小昭都不适合当空姐，因为她们都是小妾的气质，过于突出了女性特征，这样不好，过于让人联想到男女关系的问题。空姐应该远离这些，她是要让客舱的空气很温馨，很安全、很友爱。不要找那些长得特漂亮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跟李莫愁似的。 6、 我没怎么刻意关心民航方面的新闻。 7、 我们某些航站楼的设计完全违背党中央“以人为本”的理念，它是以炫耀为本，以浪费为本，以折腾人为本。最不方便的，是要让旅客走多少路啊。我在日本上飞机，我乘坐地铁去，从地铁一上来就是办理手续的柜台，这才叫“以人为本”。而我去某某航站楼乘坐飞机，除去在路上的时间，两头的时间都很难控制，我要在里面折腾多久啊，这么老远的路，难道建这个航站楼就是为了在天上用卫星照张相片？它不是为我设计的，也不知道是为谁设计的，它完全没有为千千万万的百姓考虑，所以就一个航站楼来说，它是落后的。什么叫做先进呢？节省时间。我坐飞机就是为了省时间，你没为我省时间，那就是落后。而且服务不好，我好像走在一个庞大的冰窖里的感觉。我拉着行李箱，走过一个又一个路口，好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么老远。 8、 机场多少我不好判断，这是根据每个地方的经济发展需求来定的，如果一个地方去的人多了，经济发达了，旅游业发展了，自然机场就建起来了。多与少，我不太关注，关键在于无论多少，你都必须落实到以人为本。 没有飞机的地方，你可以选择其他交通工具。我要是有空的话，不一定要坐飞机，我更加喜欢坐火车。（记者：火车会慢一些）干嘛要那么快呢？快不好，快的话，省下来的时间在干嘛呢，还不一样在忙活吗？那还不如慢一点呢。慢一点，才是高雅的生活。高端人士没有天天飞来飞去的，飞来飞去的都是跑腿的。 （记者：有人说支线机场可以多一些）这都是从经济学的角度去考虑，而不是从人的角度。若从人的角度，连火车都不能要。因为现代化就是罪恶，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想从人的身上多榨取一些血汗吗？让你多干活呗，高效率就是GDP，所有的这系统里面的东西都是罪恶的。其实人坐牛车就够了，坐牛车都已经是罪恶的开始了，人就应该走路。（记者：不生产能有吃的？）谁说没有吃的，你看那些豺狼虎豹，有谁饿死了的？怎么会没有吃的呢？你这个想法就是错误的。（记者：那吃的会不够好？）谁说吃的不够好？你现在吃的才是坏的，全是假的。豺狼虎豹吃的最好了。（记者：那还是回到原始社会好一些？）那没有办法回去啦，要能回去我还想变成一只老虎呢，咱不是没有办法吗？所以人只能是谈现在的事，把现在的环境改善一些。人活在现在，要警惕，要敢于说现在不好，不能被媒体宣传所迷惑，老觉得我们现在特好，甘心情愿被人家洗脑。 9、您能评价一下我国民航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吗？它是被高估了还是被低看了？ 这个我没有经济数据，也不是经济学家，不太好说，不是专业人士，是不好说的。只能说自从有了飞机，我更忙了，飞机越繁忙，我就越不得幸福。我前几天，有一次到南京上了个班。早上一起来，领导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去南京做报告。我赶紧买了机票就去了，到那四点钟做报告，五点做完，六点钟去机场，八点钟又飞回来。后来我想这一天我都忙活什么呢？等于跑到南京上了个班，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没有飞机，就没有这些，而我也是幸福的。那一千多孩子（听报告的）也幸福，是不是？世上本无事，飞机来扰之。哈哈，有时你会觉得，我干了很多事挺好，但仔细一想，这些事都是不必要干的。像孔子那个时代，没有飞机多好，还有李白那个时代多好，当然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问题，但我们反省的不是人家的问题，而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就活在这样一个体制内，出门就得坐交通工具，要不然你完不成别人交代的任务，所以我们只能是考虑怎样把这个工具改好了，在这个体制内，获得一种相对的幸福。比如说，我挺累的，但在飞机上我获得了很好的服务，这不也是让我心情好吗，就帮我把别的劳累给化解了。 10、 金融危机中，各大航空公司都在瘦身节流，廉价航空公司的经营模式似乎更有优势渡过难关，您怎么看？ 对廉价航空公司不太了解。像飞机的餐食，成本是很低的。说起来，坐飞机貌似很高端，其实都像是在蹲监狱，每个人都被安放在一个小格子里，不得施展。所以我觉得经济舱的座位，空间可以稍微宽大一些，不用宽大得像头等舱，但可以再稍稍宽松一些，别挤着太难受，像我这种体型，容易挤到旁边的人。 民航的主要问题不是经济成本。很多人和我一样，必须出门，但一想到坐飞机就有心理阴影，到飞机场，要很多时间，安检很麻烦，还有延误，没有温情。民航应该在这些方面下功夫，必须出门的乘客不会太在乎这个出门的成本，如机票价格。比如说，我被邀请去哪作报告，对方会问“孔老师，是订机票还是订火车票？”，我首先考虑的是时间，但只要是时间宽裕，我就会选择坐火车，因为一想到坐飞机，我心里不痛快。 那个安检，简直就像受了侮辱一样的。一个不认识我的人，在我身上拿根棍乱戳，凭什么呢？要是平时，谁敢对我这样呢？没办法，必须安检，就得让他在你身上乱戳一番。那时候她是我祖奶奶！（记者：国外机场现在有“透视扫描”？）那个就更坏了，那我更不愿意坐飞机了。我不是对安检的人有意见，我是觉得这套制度就不对，让人觉得不舒服。要是有空，我坐一软卧多好。我还能想躺就躺着，想坐就坐着，睡一觉就到了。民航业应该在这些方面下功夫，别老把眼光停在经济账上，多算人文账，最后经济上不会吃亏的。 11、现在国家大力投资高速铁路的建设，您对此有何看法？民航应该如何应对高铁所带来的压力。 高速铁路建设是应该的，高铁对民航的冲击会比较大，这时候就考验民航了，你的优势到底在哪里？假如从北京到上海也是3小时，加上两头，一共也就5小时，就和坐飞机一样了，民航还这么多麻烦，必须改革。（记者：对于高铁建设也有很多反对的声音）是，从民生角度，从环保方面、技术方面、成本方面，反对的意见多了。发展我还是支持的，存在的问题，政府会去解决的。 12、您在航班上会阅读吗，对机上阅读物有何评价？ 机上阅读物档次太低。（记者：中国民航报您看吗？）民航报我看，很多人都不看，每次我看到在那放着，我都还会拿一张来看看。提点意见就是，头一版太官腔，什么开会啊，政策啊，报道这些内容是应该的，但方式都是比较古板，跟读者没什么关系，当然你可以说这是行业新闻，你爱看不看。但社会内容层次太低，完全跟人的审美需求不相关联。杂志我都看，有些办的还不错。杂志上很多旅游文章比较好。在机上阅读的话，那些图片很精美，还有一些作家的文章，我觉得都是不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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