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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寻访胡炜将军 五月的鲜花开满了山岗，登步岛流水岩上的杜鹃花又开了，像55年前为解放舟山而长眠在这里的烈士们的鲜血那样嫣红艳丽，漫山遍野，分外妖娆。 每当我回想起，6年前登上流水岩拍摄登步岛战役的遗址，望着依稀可见的壕沟、遍野如血盛开的杜鹃花和奔涌的蜻子港的情景时，一种对当年为解放舟山渡海作战而浴血奋战的革命前辈们的敬仰之情，便会从胸中涌起。1999年，为拍摄五集电视纪录片《如歌岁月》，我采访了曾担任过解放舟山南线战场一线指挥员的胡炜将军。在胡炜将军住的北京白广路头条的总参家属大院，我们听他讲解放舟山战役中最激烈的登步岛之战。 1949年，时年29岁的胡炜已是华东野战军七兵团21军61师师长，后来先后担任过21军军长、兰州军区副司令员、副总参谋长兼中央军委办公厅主任，1961年被授予少将军衔。随着胡老的思绪，把我们带到了那个炮火连天的岁月…… 二 回忆登步岛之战 1949年7月，61师协同22军完成了解放象山半岛作战，8月底，七兵团命令61师归22军指挥，从南侧攻击舟山群岛，61师接到命令后马上行动起来。9月8日晚上，部队向六横岛进发，9日夜晚就占领了虾峙岛。 六横、虾峙的群众受国民党的压迫太厉害，有些渔民自告奋勇随船只支援解放军作战，当时在六横、虾峙征集了100条小船。 18日夜8点钟，我们的部队趁敌人立足未稳，以多于敌人5倍的兵力发起进攻，对桃花岛发起了攻击，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全歼守敌300多人。登步岛是舟山本岛南部的屏障，驻有国民党221师。桃花岛攻占后，22军命令61师迅速攻取登步岛，为攻克舟山本岛创造条件。当时部队以1个师的兵力，既要准备攻克敌占岛屿，又要控制已占岛屿。敌人飞机每天来轰炸，每天都有船只被打坏，困难确实很多。但是61师坚决执行命令，11月3日发起了对登步岛的攻击。 晚上10点钟，61师以二个多营的兵力，粉碎了敌人的滩头抵抗，登岛成功。10点半，蜻子港风向突变，潮水旺退，后续部队当晚没有渡过去。登岛后战士们猛打猛冲，天亮时占领了岛上大部分要点，但是没能占领鸡冠礁，这样也就无法阻止敌人援兵登陆。4日早上起，敌67师、75师四个团、87师警卫营陆续从沈家门乘军舰上岛，4日凌晨4点钟，敌人分两路对我登岛部队进行飞机、军舰和地面炮火猛攻，我们的部队在流岩山、炮台山等阵地顽强抗敌，连续打退敌人20多次进攻。战士与敌人浴血拼搏，有些战士拉响最后的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这种英勇悲壮的气概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11月4日，敌人援军登上登步岛，又动用了轰炸机和兵舰对桃花岛进行轰炸，封锁桃花岛、登步岛之间蜻子港，上午9点钟，敌援兵在强大火力的支援下，全线进攻，敌67师2个团攻占大山后向流水岩猛扑，在打退敌人5次进攻后，由于伤亡实在太大，我们的部队被迫放弃了炮台山。 4日晚，师长胡炜率领后续部队登上登步岛，这时总共有5个营1个连的兵力。我们的部队一起围攻鸡冠礁，目的是阻止敌人后续部队进一步登岛。夜里，敌人迂回到流水岩，183团在敌人的凶猛攻击下，天明之后退守到了流水岩，天亮时182团1营已处于敌人三面包围中，被迫撤出了战斗。这样，4日晚到5日早上的战斗，虽然给敌人很大杀伤力，但没能扭转战场形势。我军阵地除了炮台山被占之外，其他阵地安然无恙。由于兵力相差实在太大，所以我们的部队决心主动撤出战斗。 5日中午，我们的部队以佯攻掩护撤退，先把伤员、烈士遗体运到船上，师长胡炜命令部队组织小分队，配上司号、信号员，入夜，到处是冲锋号、信号弹、手榴弹、机关枪的声音，敌人以为我们的部队要进攻就不敢动。到6日早上，登步岛部队全部撤回，还带回来四五百俘虏。 61师是一支老红军部队，战斗作风从来都是迅速、勇猛、坚决、顽强，但是像登步岛这样的战斗过去还没有经历过，部队打得坚决顽强。登步岛战斗，以5个营的兵力与敌6个团的兵力，战斗了2天3夜，歼敌3000多人，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由于敌我兵力过分悬殊，我方主动撤出了战斗，创造了这么一个战例，这在过去是没有的。 三 寄托哀思 当胡老说到登步岛激战的情景时，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的眼眶里闪烁着泪水，言语中寄托着他对长眠在这片土地上的烈士们的深深哀思。言谈中，胡老对舟山怀有一份特殊的情感，多次向我们了解舟山的经济发展情况和海岛的变化。他说：“我一直有个心愿，想去舟山走走，一是走访当年曾战斗过的方，二是去凭吊长眠在登步岛上的战友们。但由于前几年患过脑血栓，保健医生坚决不让我长途旅行，这是我戎马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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