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C3工程”作战：一个乙种团的可怕战力

对越“C3工程”作战：一个乙种团的可怕战力

济南军区副司令员张志坚在前沿阵地

军政治部副主任薛巨福和突击队员们在训练场上

战前训练中的598团指战员

    “双大功”五九八团（战时番号：14军（乙）独立团，隶属步兵199作战序列）在接到赴滇参战命令之前，是一个兵员严重缺编仅有800余人的乙种编制部队。该部奉命进入临战状态后，在短短半个月地时间内迅速动员扩编为2300余人的甲种编制团队。原598团所属人员缩编为一营和特务连，二营和三营及炮营都是从其他师团临时紧急抽调人员组建的。8月3日、4日，全团在泰安、肥城车站分乘五个军列，于10日到达昆明，12日到达马街集结地域。

    一支作战部队组织指挥系统建立，并不代表其战斗力的即可形成。团长对所属分队指挥员不熟悉，营长认不全连排干部，连长叫不出班长名字，班长不认识编入的战士。这样的部队不要说是打仗，就是在日常训练中也不能有机地形成协同。我军在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总结中，就有一条重要地深刻教训值得注意，那就是临时扩编起来的乙种编制部队战斗力不强，难以承担急、难、险、重作战任务。战斗中指挥员不认识战士，战士也不认识指挥员，无法实施有效的作战指挥，不能发挥出部队应有地战斗力。好在这是一次老山长期防御作战任务，有临战训练时的熟悉阶段，还有进入战场后的磨合阶段，部队的战斗力会逐步得到提高。

    1986年2月，在老山662.6高地最前沿防御坚守了数月的“双大功团”“双大功”三连撤下阵地修整待命。598团接手597团在662.6高地一线阵地后，一营三连承担了全团最前沿140阵地的防御坚守任务，距敌前沿最近处仅有八米左右，最远处也不过几十米。经过数月的战斗磨合，“双大功”三连的作战经验和战斗力有了很大提高。他们在前沿阵地上以灵活的战术和勇敢精神打出了双大功团的威风，创造了出非常突出地战绩，仅在140阵地就歼敌达到200余人。但是，在这块浸透“双大功”三连指战员血汗的140阵地上，他们也留下了他们无法驱除的伤痛。三连坚守在140阵地上的济南陆军学校学员、济南军区二级英模王光华在越军炮击中以身殉国，战斗在左2号阵地1号哨所的小战士王光庆被越军冷炮袭击中不幸牺牲。二等功臣韩淑芹被越军狙击步枪击中头部含恨而去，炮班副班长袁建国也在越军的猛烈炮火袭击中为国捐躯。还有十多名战士被越军枪弹打伤或被地雷炸断下肢或患病，全连在坚守140阵地的数月里付出了巨大代价。这次三连后撤到南温河休整除了进行必要的身体恢复和思想整顿外，他们还将进行一项新的秘密作战任务准备。即：后来命名为C-3工程作战计划。这对三连全体指战员来说，应该是又一次严峻地生死考验。

    对于“C-3工程”作战行动计划，已升任济南军区副司令员的张志坚军长早有打算。他在86年1月11日视察598团662.6高地一带防务时，就对团领导班子吹风说要搞一次出击拔点作战。张副司令员对598团的作战指示主要讲了两点：一是405号阵地的防御问题。405号阵地坚决不能丢，要运用添油战术不断地增加兵力。丢失阵地再行反击就困难了。越军866团刚上阵地就失守405号阵地，他们一定不会甘心肯定还要进行反扑。防御工事要加强，要改善阵地上的生活条件。二是关于出击问题。为了保持我军对越军的高压态势，有必要组织部队出击一下。选派精干、胆大、灵活地战士组成突击队，兵力在一个排左右，采取精兵奇袭办法对其打而不占，从现在起要注意着手解决屯兵工事、火力组成问题，直射火器要提前选好位置长期隐蔽，出击时间预定在三月上旬。

    598团首长对于这次出击作战的意义十分清楚，该团是我军历史上富有光荣战斗传统、能打硬仗善打硬仗的唯一双大功团。1949年2月，原华北军区第3兵团第2纵队第6旅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7军第200师，该师前身是1946年6月以晋察冀野战军第3纵队（原冀中纵队）11旅旅部、旅直属队及所属的33团、冀中6分区72团、7分区79团合编而成的冀中军区独立第8旅。1947年1月调入晋察冀野战军第2纵队改称第6旅。1948年5月，随纵队编入华北军区第2兵团。8月又随纵队编入华北军区第3兵团。在解放战争中，200师基础老战斗作风勇猛，是恢复冀中解放区的主力部队。598团的前身是吕正操团一部，战斗力非常强悍。在1946年7月到12月作战中，该团十战十捷威震冀中，被授予“战斗模范团”光荣称号。后在青沧、清风店战役中因作战表现突出，该团两次荣立集体大功，成为晋察冀著名的双大功团。该师还参加了石家庄、察南、平津、太原等著名战役，表现均佳。1951年6月，200师随军入朝参战，在金城地区担负作战和防御等任务，共毙伤敌24124人，俘虏敌915人，1954年9月回国驻防山东泰安。

    在作战环境十分险恶的老山战场，这支久负盛名的荣誉部队能否再立新功，为富有光荣战斗传统的英雄团队战史再添一笔重彩辉煌？要想在防御态势相对平稳的战斗中获得新的荣誉，这种建功机会和希望是不大的，只有出击拔点作战才能创造战绩。“C-3工程“作战行动是一次牵一发而动全身地战斗，作战行动地成败与否直接连接着中南海中央军委和总参谋部的神经。战前要做的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工作有很多，如进攻点的选择、突击分队的确定、各分队的协同和作战思想动员等。明确了军区首长作战意图后，598团首长为执行军长关于“对敌保持高压态势、适度有效地出击一下”指示，经多次侦察和现地勘察地形，初步选择了攻击点、攻击路线和火力的组织配置方案。团指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团首长已形成初步决心，准备将攻击点选择在与我244、左2号阵地紧贴的越军307号阵地。突击作战任务赋予一营三连和二连，分别精选二十五名精兵组成第一突击队和第二突击队，在南温河休整地进行战前模拟训练准备。

    可是事与愿违，那些从前沿阵地枪林弹雨中剩下一条命刚回撤到南温河，还未喘过气来的一线连队指战员们出现了思想波动。他们想“全团两千多人马有近二十个连队，为何反是危险艰巨地作战任务都让我们连承担？难道我们都是后娘养的吗？”更为有趣地是三连一名童心未泯地小战士竟孩子气般地对前来慰问的张志坚军长说：“军长，咱这点就不拔了吧！”对于陪同军区首长看望参加拔点作战的598团团长政委来说，这可是一件十分坍台的尴尬事。张副司令并没有因598团主攻连战士的幼稚想法对团领导提出批评，他理解这些战士们的此刻心情，他知道这是所有参战士兵在作战期间的战场必然反应。外军作战经验研究告诉他这是一种作战心理反应的自然规律，即每一名作战士兵在战斗中都要经历约一个月时间的战斗恐惧期、二至三个月时间的战斗亢奋期和五至六个月后的作战疲惫、战斗意志消退期。最后一个时期，作战士兵极易产生心理疾病。一线步兵在阵地上落下的烂裆、烂腋窝、大面积皮肤溃疡、炮击耳聋和严重的关节炎、胃病等等，都会在官兵中产生厌战、惧战的情绪，严重者甚至会发生自残和自杀现象。

    富有带兵经验的张志坚副司令员，指示随行的军政治部领导要求他们由军、师、团三级尽快组织工作组，深入一线作战连队做好战前的心理抚慰恢复和战斗宣传鼓动工作，使全体突击队员树立起敢打必胜的作战信心。不久，以军政治部副主任薛巨福任组长的军工作组，深入到各突击队与参战分对干部战士同吃同住同训练，在出击拔点作战准备阶段解决指战员们心理上和思想上存在的各种问题。

    598团首长选用“大功”三连、二连作为团进攻拔点第一、第二突击队，是经过反复权衡和深思熟虑地举措。一营是现时参战598团的主力和拳头，而一营三连又是全团的尖子连和标杆样板连，在战争年代曾两次荣立大功。无论是从作战经验还是从部队长远建设和光荣传统地传承来说，把三连这样的钢刀荣誉连队反复置放到战火中淬炼，都不失为最佳战斗决策。

    “C-3工程”作战准备工作在南温河模拟训练场地展开，两个连队开始了为期两个月的出击作战训练。按照预定作战方案，由步兵三连二十五人组成第一突出队，全队分为四个战斗小组。由步兵二连组成第二突击队，全队也分为四个战斗小组。

    地处西南边陲小镇南温河，因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流而得名，这里距离硝烟弥漫的前沿阵地约有十公里路程。偶而从远方传来几下沉闷地炮弹爆炸声，但比起腥风血雨的前沿阵地来说在下来休整的指战员们眼里，这就是一处理想的修真养性世外桃园。

    倚山傍水的南温河早春景色，令初下阵地的一营全体官兵陶醉。散居在河岸上的几百户人家，镇上杂混着壮、土、彝、汉等民族同胞，小镇四周被繁茂参天的古树所簇拥环绕。春风飘过，河畔空气中飘荡着苍柏古槐的芬芳，当你行走在香蕉林和橘子树的小径上，林中特有地水果香气沁人肺腑。看着清亮见底的河水穿镇而过，在河中巨石前溅起朵朵浪花又化作水雾飘散。河岸两边的攀枝花树已经盛开，绿树丛中晚点猩红火似如焰，成为浓荫环映下的南温河美丽一景。

    长期处在冷枪冷炮的狙杀战场的指战员们远离了前沿阵地战争死神的威胁，他们紧张烦闷的心情在温情似水美丽醉人的的边城小镇得到彻底松弛。已经在荒山野岭中变得有些呆木的大脑神经细泡重新活跃起来，特别是在街上见到水灵灵的身穿各色民族的女小扑哨们，早已适应丛林山地环境的可爱弟兄们，在注视漂亮女人时地眼光也都放射着绿色的光芒。远离文明社会又处青春躁动的年龄，战士们对异性地倾慕和欣赏是可以理解的。

    “C-3工程”作战计划所要攻取的越军307号阵地，是三连坚守过得140阵地这片山山脊延伸凸出的部分，山顶面积约有一百多平方米。它与我军左2阵地犬牙交错，驻守着不到一个排的越军兵力，越军可从三个方向居高临下对该阵地实施火力支援，可以说是易守难攻。要想攻克越军307号阵地，有三种作战方式可供我军指挥员选择。一是化妆敌军智取；二是小分队夜间秘密接敌实施偷袭；三是炮火掩护实施突击强攻。

    由于307号阵地面积偏小，中越双方语言差异较大，采用化装智取的方式接敌成功率不大。友军在前期作战中曾采用伪装、蒙骗的战术，在较短时间内迅速夺取过该阵地。因为，越军有了一次失守教训，他们绝不会再次轻易上当受骗。所以，小分队夜间接敌偷袭是攻打307号阵地的最佳方式。即利用夜暗和茂密丛林为掩护派遣一个精干地突击队，秘密接敌潜伏到307号阵地所有屯兵洞和火力点周围，待我全线炮群对敌进行炮火准备时，乘机炸毁阵地上的火力点、屯兵洞和哨位里的越军，以达成偷袭战斗的突然性。如我接敌偷袭行动暴露，应迅速变偷袭为强攻作战，利用我军猛烈炮火和夜色为掩护逐点攻克夺取越军307阵地。假如进攻战斗发展顺利，我突击队可在短时间内迅速解决守敌。如果出现战斗胶着状态，那么三个方向的越军可凭借地形优势以火力支援307高地之敌，我突击队在敌火网下有可能造成重大伤亡。即使第二突击队投入战斗，我军付出地战斗代价也会很大。

    参加“C-3工程”作战准备的两个连队指战员，在军、师、团三级首长的关怀下，身体疾病和心理阴影也得到良好治疗和迅速康复。突击队员们从物质生活待遇到业余文化生活的调剂都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特殊优待，各部门紧密配合作战准备工作，尽量满足出击拔点作战指战员们的需求。许多来前线慰问演出的文艺团体优先安排给给他们观看，军师首长把党和祖国人民地殷切期望及问候首先奉献给即将出征的全体突击队员们，让每一名战士在战前充分享受到后方人民群众带给他们的衷心祝福和欢乐。久经战斗考验的一营全体指战员面对全军和全国人民的如此厚爱，他们不用空洞地宣传鼓动，在“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一至理明言面前他们别无选择，只有全身心地投入战前训练，在摸爬滚打中认真做好每一个战术动作已成为全体突击队员的自觉行动。在模似越军307号阵地的山地上，一营第一突击队和第二突击队把越军阵地上的每一个屯兵洞、堑壕掩体和火力点都分解到每个战斗小组，按照实地布置的地形地物研究最佳攻击路线。每名突击队员都严格按照实战要求，从每一次出枪射击动作到各班组在敌火下的协同配合都力争做得一丝不苟，精心刻苦雕琢着进攻战斗中的每个细小环节。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在残酷地战场上永远没有“遗憾”二字。一个微小的战术失误动作，足以导致你永远躺倒在危机四伏的越军阵地上。

    在我突击队紧张训练的同时，598团特务连工兵分队也在做着出击拔点作战前的阵地保障准备。奉团指命令，特务连工兵排组成两个打洞组对244号阵地2号洞实施扩洞作业，原先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小山洞打通了与之相连的溶洞后，现在可以屯兵近四十余人，基本能够满足突击队的隐蔽屯兵需要。在-2号阵地采用洞内打洞的施工方法，在原2号哨位下方垂直往下打，然后左拐打穿山体石壁，构筑成一个能控制307号阵地及周围火力点的重机枪火力工事。由于这两处施工点都采取机械作业，轰鸣刺耳地凿岩机发出的巨大噪声和施工放炮产生的烟雾，已引起当面越军的注意。自2月14日，越军就不断朝这两个方向打炮，而且炮火密度较大。为了分散当面越军的注意力隐蔽我军施工作业企图，2月16日，团指将特务连两个打洞组分别后撤至219和579号阵地，不定期开动凿岩机发出作业声响，实施构工佯动欺骗，以配合-2号阵地构工队构筑重机枪发射阵地。我219号阵地背面是一个类似盆地的山谷，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回响在山谷空中回荡，有效蒙蔽越军无法判定我施工机械发出轰鸣的具体作业位置。

    2月21日，我军截获越军重要情报。据悉：越军总参谋部给二军区发加急电，要求越军866团按“M-10”计划构工。我199师前指分析“M-10”计划可能系越军进攻行动代号，要求598团做好如下作战准备：

    1、加强对前沿正面敌工事及新构工事情况的观察，查明迹象及时报告。

    2、按抗敌团以上规模反扑落实各项战备工作。

    3、完善支援142号阵地的火力计划。

    598团接到师指作战指示后认真进行了战备落实，在加强前观观察的同时，在夜间还发射照明弹辅助观察。在做好防御越军团以上大规模反扑作战的同时，“C-3工程”作战准备按原计划照常进行。3月3日，距我598团实施“C-3工程”作战计划出击307号阵地的时间越来越近，为了保证突击分队按时发起攻击，达成出击作战的突然性，团指决定预先开辟进攻通路。由工兵与侦察兵组成破障小组，采取秘密搜排地方法完成进攻通道的开辟。3月4日上午9时40分，为了协调出击作战和最后阶段防御作战的各项工作安排，在598团指坑道口的防炮棚下，召开了有团首长、司政后机关、各营营长及出击有关的分队干部参加的作战会议。199师周副师长专程来团参加了会议。会议把出击307号阵地的行动定名为“C-3工程”。

    “C-3工程”是根据中央军委、总参谋部、军区前指的意图安排的，是我军在老山轮战期间的最后一仗。这对于598团来说这既是第一次出击拔点作战，也是在老山的最后一战。

    正因为这是全军部队的最后一战，它影响着全军是否能够善始善终地完成老山轮战任务，关系到全军唯一一个双大功团的作战历史荣誉。所以，这次出击拔点作战的意义非同一般。在会议上，598团团长明确了这一次出击拔点作战的基本意图和战斗决心：奇袭307号阵地，破袭310、305号阵地。全歼307号阵地守敌，力争一次成功和抓俘，缴获武器装备，保证不丢一人一物。摧毁310、305号阵地之工事，给敌以重大杀伤。会议明确了这次出击作战的兵力部署和任务区分：

    1、步兵三连担任突击任务，分别编成精干的突击队、保障队、火力掩护组、战场观察组等。

    2、步兵第一营机枪连、炮连无后座力炮排编成直射火力队，担任对307号阵地及周围点的压制和破坏。

    3、特务连侦察、工兵排组成观察、捕俘与破障组，战前负责完成战场观察、抵近侦察和秘密开辟通路的任务。战斗中，配合三连完成奇袭任务。战后，快速设置障碍。

    4、步兵二连担任军工保证。出击方面的准备分以下几个步骤完成：一是进一步修改完善各种方案、计划；二是组织秘密开辟通路和抵近侦察；三是完成战前训练；四是组织阵地储备；五是完成各类工事构筑和道路修整；六是炮兵预先打击的同时，抓紧完成一切准备；七是准备各种装备物资器材。特务连工兵排开辟通路的行动，由侦察股李参谋在4号阵地四连指挥所坐镇指挥，协同与各坚守分队之间的联络。特务连侦察排长在左2号阵地5号洞组织协调各组的行动，随时将情况报李参谋。特务连工兵排长在左2号阵地2号哨位，直接指挥搜排组的行动。

    开始行动的时间原定在3月7日凌晨30分，前出人员出洞后，发现出击作战服与现地颜色不一致又紧急撤回。工兵作战服用的是银灰色面料与石灰岩的颜色基本一致，但左2与307号阵地之间相犬牙交错，该地域落弹很少石头表面发黑还有少量植被和泥土覆盖。银灰色作战服在移动中比较显眼易暴露。返回后用稀泥浆涂抹在衣服表面，一直忙乎到凌晨1时才基本伪装好迷彩服装。

    凌晨1时05分，第一搜排组两人开始前出，前出的位置是2号哨位。携带尼龙标示绳、探针、一部红外夜视仪、一部对讲机、一支微型冲锋枪。第二组在洞内待机依令前出，也是由两人组成。观察接应组由两人组成，携带红外夜视仪一部、冲锋枪两支，配置在2号哨位负责观察当面敌情和第一搜排组的行动，随时准备接应抢救伤员。观察掩护组由两人组成，配置在左2号阵地顶部的1号哨位，主要任务是观察敌情、以火力掩护搜排组的撤回。接应救护组位于左2号阵地2号哨位，主要任务是观察第一组的行动，随时准备前出抢救并快速后送。侧方警戒组配置在左2号阵地2号哨位，主要任务是对侧后方进行观察，以应付310号阵地之敌，保障搜排组侧后方安全。信（记）号规定：一长，正常。乱吹，发现情况。二长，撤回。有线讲明语，无线乱按键，前出接应。

    凌晨4时，特务连工兵排前出人员全部回撤至5号洞。第一搜排组从2号哨位出发，向东南5米，转向南偏西，总前出12米。在距2号哨位6米处，搜排出我军设置的72式压发雷1枚。第二搜排组从3号哨位出发到1号哨位，又从1号哨位前出5米，再返回至1号哨位。又从1号哨位搜排到2号哨位，最后回撤至5号洞，共搜排地雷11枚。开辟进攻通道宽度为1米，标示通路的方法是在石缝中插入电话线，突出的石块或树木的向我面凃抹黄油。从工兵排实施作业开始到搜排作业完毕，598团团长始终在作战室守候，不时的询问前沿搜排情况，他十分担心前出人员暴露我军作战企图。

    3月9日，598团参谋长乘车到南温河突击队训练场地，对担任出击任务的三连了解出击训练情况，征询了突击队与侦察、工兵和火力分队之间协同时地要求，突击队出击方案执行过程中可能遇到的特殊情况及处置办法，特别对发起进攻前后，各战斗小组在行动时的协同问题进行了重点询问。

    3月10日，三连突击队三个突击组的六名正副组长在天黑前进入662．2高地左4号阵地，天黑后隐蔽进入左2号阵地熟悉进攻通道情况。六名战斗骨干从11日凌晨2时40分开始，到4时30分结束，分3个组摸进通道前出4至5米。每组前出都由工兵人员带领他们沿开辟的进攻路线详细介绍通道的具体情况，通道边缘标记的识别方法及周边的地形和主要方位物。

    3月15日，598团团长、政委奉命到军部落水洞参加军事会议。返回后，立即召开团常委会，传达了军指关于“C-3工程”作战行动暂缓执行的决定。3月17日，598团奉命再次启动“C-3工程”作战行动计划。在南温河训练场突击分队、火力队、炮兵又进行了一次沙盘推演，再一次对发起偷袭作战行动前后的炮火准备、突击分队突击、火力支援、回撤，和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及处置、各分队之间的协同等情况进行了沙盘汇报作业。引人瞩目的是，听取这次汇报的不单是军、师机关参谋人员，成都军区昆明前指、军、师主要首长都到场观摩了这次沙盘推演。据说，这是前指对出击作战前各项准备工作以沙盘推演的方式进行最后一次审查。听完汇报后，军区首长及各级领导对这次沙盘推演作业评价很高，对598团的前期作战准备工作给予充分肯定，看来“C-3工程”出击作战即将开始。

    3月19，按照“C-3工程”作战行动执行方案，这天598团应该是召开“C-3工程”出征誓师大会的日子，但598团根据上级指示精神推迟了召开誓师大会的时间。“C-3工程”作战行动计划是否还能执行，这始终是压在598团全体官兵心里的一个谜团，没有军指的正式通知谁也不能放松出击作战准备作。

    直到3月26日下午18时30分，199师作战室向598团下达了到休整地域设营的命令，要求设营人员于4月1日向文山德厚街出发。来电只字未提“C-3工程”事宜，换防在即，基本上“C-3工程”作战使命已经完结。接到师指设营命令后，598团首长决定就“C-3工程”一事向师指进行专题请示。当晚19时40分，598团电话请示师作战室：“根据C-3工程不再进行的情况，特请示：一、是否将一营在阵地上看管武器、弹药、给养的人员撤回；二、是否将左2与307号阵地之间的通路封闭。”师指接电后当即答复：“同意。”

    至此，598团精心准备筹划的“C-3工程”作战行动胎死腹中。一份十分周密的作战计划为何取消？枪炮一响二三十分钟就可解决的战斗，“双大功团”的老山之战也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当然，凡是有战斗就会有牺牲。据说，上级对这次“C-3工程”作战行动的战斗伤亡人数估算在五十人左右。如果情况真是如此，这次作战行动的取消对我们这些即将会撤的指战员们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对“双大功团”作战史来说，这浓重绚丽的一笔未能书写终究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些许遗憾。当然，对这样规模的出击拔点作战行动，也需战区上报总部才能正式实施，不是参战部队自身可以决定的，他牵扯到国家政治军事和外交诸方面，也正因为这些不确定的原因，许多网友只知有个“C-3工程”307阵地出击拔点战斗，而不知道战斗实施的详细情况，本文写作的本意就是全面揭示这次秘密准备的作战计划实施情况的始末，以解诸位在战史上的疑惑。

    598团自1985年10月10日接防41师（乙）3团（597团）662.6高地方向的防御作战任务，至1986年4月20日将阵地防务移交40师（丙）4团（47军421团），全团共坚守阵地192天，经受抗住越军7万5千余发炮弹的狂轰乱炸，粉碎越军24次连、排规模的进攻和反扑，有计划地组织了8次搜剿打洞战斗。全团歼敌1264人，其中毙敌606人，击毁敌火炮5门，机枪4挺，摧毁工事79个，观察所2个，坚守的35个阵地、246个哨位无一丢失。伤亡118人，其中伤94人（干部12人），亡24人（干部1人）。“双大功”3连荣立集体一等功。成都军区副司令员廖锡龙视察检阅“双大功”598团时称赞说“你们团急中而来，忙中而去，上之能打，打之能胜，打得很好！”。济南军区授于该团“南疆惩敌寇，卫国建功勋”的锦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