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无法绝对控制长期依赖的海上生命线

我国海军护航官兵在进行观察警戒 　　 图为中国海军首批护航编队 “武汉”号导弹驱逐舰驶入马六甲海峡。本网特约记者张朋摄 　　 图为4月13日，中国海军两批护航编队在亚丁湾会师。虞章才摄 　　 中国护航官兵 　　原题：关于中国海疆安全的思考 　　通过对历史上两千多年海洋大国兴衰考察可发现一条规律，“内向型经济”一旦转型为“依赖海洋交通的外向型经济”，就必然召唤强大的海权。当代中国正处于传统农耕国家向现代海洋国家的转型过程中，社会文化、政治、军事、外交、法律、教育、道德、生活风尚、社会价值观等等都发生了颠覆传统的转型。这也就是所谓的现代化阵痛期。 　　“边疆”概念的陈旧与更新 　　在社会发生着剧烈变化的时代背景下，“中国边疆”、“中国边疆安全”（包括中国海疆）的概念、内涵和现实内容都发生了完全不同于传统的变化，至少是增添了崭新的东西。对此，有必要引入“利益边疆”的概念。 　　海洋国家和农耕国家的“利益边疆”有着极大的区别，农耕国家生存依赖耕地，它的“利益边疆”与地理上的边疆是重合一致的，国防线和边界线、国防范围和主权范围也重合一致。海洋国家本土生存安全要依赖本土与本土外区域构成稳定的经济结构，以及连接两地的海上交通线，因此海洋国家的“利益边疆”远远越出地理上的边疆，其国家安全边界和国防范围也远远越出本土主权范围，从而不得不涉及本土主权以外的区域。西方文明早于我们数千年就遇到这种情况，而中国则是在改革开放30年左右才刚刚面对。 　　中国海疆安全之问题 　　从“利益边疆”的角度出发，中国的海疆安全应该包括两大方面内容：一是本土不受海上入侵；二是增加对海上生命线和海外重大利益地区的保护。我们将面临双重任务，而后者比前者更为艰巨、更为复杂。 　　在第一项任务里，除了本土不受来自海上的入侵外，还附带着捍卫国家领海区域内主权、资源等等。从现有实际情况来看，我们的常规军事力量虽然尚不足以防止强大外敌的登陆，但由于核威慑力量的存在，百年来瓜分、入侵本土的外来威胁基本解除了。南海岛屿争端、渔业资源之争、东海海底资源和钓鱼岛争端，尽管解决起来较麻烦，但从军事方面看，亦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不会出现晚清琉球群岛轻易失去的情况。因此，相对而言，本土内的海疆安全问题并不严重。 　　真正困扰我们今天和未来的大问题是海外重大利益区域和海上生命线问题，我们国家的生存和发展已经越来越依赖这两个因素。这是“利益边疆”带来的严重问题。因为，本土安全是比较能够掌控的，以后主要威胁国家生存安全的因素不在本土之内，而在本土之外，这是中华五千年未有之变局。 　　中国海疆安全选择之困境 　　以历史经验为据，西方传统的解决方式是发展强大远洋海军，控制自己和他人的海上生命线。但问题颇多，一是与我们奉行的和平发展宗旨不合，也与世界和平的愿望不合；二是费用极大，我国目前的国力、财力尚不堪重负；三是引来强大潜在敌的抗衡，陷入无止境的海军军备竞赛。看来此举未必是上策。 　　若要省力省心又省财，不走传统安全之路，不发展强大远洋海军也可以，但必须基于世界永久和平的环境。否则，一旦错判，我们将束手就擒，或接受缺少尊重的和平。谁能给我们永久和平的保证？看来要想省力省心也不易。   　　基于人性的不变和国家的存在，笔者不太相信将来几百年内，战争与和平的循环周期会终结，因此以永久和平环境的战略选择、完全依赖“国际协作”确保海上生命线和海外重大利益区域，恐怕后患无穷。我们在积极争取和创造永久和平条件的同时，恐怕不能完全放弃传统的选择―――发展强大远洋海军。笔者一贯主张，中国海军的发展要有两手准备，既能应付世界重返“霍布斯丛林原则”，又能迎接康德“永久和平”的到来，成为世界政府海军之亚洲部分。 　　凡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怎样把上述海疆安全原则落实到具体方面？基于我们对于和平的愿望以及财力有限，我们现实的目标是保障中东石油产区和南海―――马六甲―――亚丁湾这条海上生命线的安全。这条海路是国家长期依赖的“生命线”，力求绝对控制恐怕现时做不到。我们不求压倒的优势，但可力争 “相互确保切断”，这样的好处是，表明不追求霸权，只是在遏制他人“图谋不轨”的同时，也做到了自我约束，表达我们不称霸的良好愿望。这是建立远洋海军恐怕要考虑的几个方面。 　　当然，关于海疆安全还有很多要考虑的问题，比如：“有核国家”在常规海军被歼灭、制海权丧失后，会任凭国家经济崩溃，束手就范吗？“有核国家”能否考虑直接用核威慑来保护海上生命线和关乎本土存亡的海外重大利益地区？如果可以这样，就可不建强大的远洋海军而节省大量国力和财力，用于国民经济建设，提高人民生活水准，同时又不削弱中国海疆安全（“利益边疆”）。 　　核威慑虽说强悍了点，但这样做既划算，也有先例。美国对盟国所承担的核保护义务，本质上是对自己在海外的国家核心利益的保护，只是不明说，兜了一个圈子而已。我们可以考虑利用核大国的优势，在确保我们的海外国家核心利益的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 　　“依赖海洋交通的外向型经济结构”是历史上西方地中海文明滋生出殖民主义、帝国主义、海上霸权的最根本的原因和土壤，中国在成为海洋国家后能否摆脱这千年的“历史宿命”？这是关系到我们子孙安危福祉和世界和平的大问题，限于篇幅和能力，本文不予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