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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书虫”当夫人 — — 肖融

 晓哲思絮 2010-07-04

    “虫”是我母我先生的雅号,他敬受不辞。说他是“虫”,自然与。先生在高校从事教学与研究逾卅五,家中藏也有两万册。当我们还住在旧居,已是书满为患,但先生视为珍宝,待若上,并且任其喧宾夺主,几乎占了家庭的所有土,连电视对面沙上也常常堆,于是吾家有而无久矣。好不容易盼到迁移新居,“分居”的置到天立地的大架里了,我特意先生了一非常大的写字台,好他有个松、舒适的读书写作之地。然而,好景不。不知不,写字台四周又摞满,形成高高矮矮的“笋”,光的台面不久也被各种书稿覆盖。喝水杯也没有容身之地。此“惨”状,我在目不忍睹。一日趁他外出,我花了两个小整理写字台,自以替他成了一件好事。殊不知,我的整理反而打乱了他的秩序——他按照自己的习惯去找西,可西已被我乱了“西”,他找不到,便自嘲道:“看来我是‘意先于存在’。” 问题已上升到哲学的高度,我从此不敢再替他整理写字台了。

先生的藏耗尽了他大半生的蓄,也耗去了他大半生的时间。从日出到日落,从周一到周七,从春夏到秋冬,只要他在家,除了吃、睡,便可以不挪儿地他那些永远读不完也不厌的。母亲关于“虫”的灵感大抵由此而来。即使是旅行途中,他与系也以“离”。得有一次他与几位同道乘火去外地会,我特意了一副扑克上,供他一路消遣。出差回来他声向我道。原来他一上,便把扑克送给别人玩,自己却借此抽身去读书了。我曾经问过他:如今商海大潮汹涌澎湃,读书人是否知道多的好、生活享受的乐处?他抬望了望我,不无歉意地:“知道,怎不知道。可我们这一代起被耽了十年读书和研究的时间,只有全力拼命赶才行啊。”完,仍埋头读书。从此,我也不好再用这样问题为难他了。有时,看到一些商界朋友“唱夫随”,双双出入于各娱乐场所,我也不免有些失落。但有一点,我心里是定的:我的位仁兄不会有外遇,只要他有省一切时间读书、研究,他甚至不愿装修新居,是装修好了,就得打维护时间花得太不,末了据典道:“就叫做‘不物役’。”我只好无可奈何地回他一句:“但为书痴。”

先生读书破万卷,但自己的著并不很多。与那些著作等身的学者相比,他不算高,我有嗔怪他作太慢。可当我看到他那些写得一不苟的手稿,到那些像他的人品一不容置疑的文字,我不能不心悦服。来,我的先生既不流倜,也非有。当初吸引了我、使我心甘情愿以身相的,正是他那些写得工整秀而又朴的情在我常常是他的文章的第一者。他虚地想听听我的意,于是于他的或者人的作品的讨论便成了我交流最多的内容。有我也会不意地把自己工作中的酸甜苦辣说给他听,他是聚精会神的听着,很少插嘴,只是在重大问题上才表些意起初我奇怪他何以那吝于言辞,后来才悟出他准是把我念叨的一切也当成书给“吃”下去。而我在向他倾诉之中审视了自己,得了自信。

——肖融《虫”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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