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古代蒙古人的战略战术 - 历史研究 - 书林网 -龙腾国学|中华易学|龙腾易学|国学论...

内容提要：古代蒙古人尚武能战，迅速从蒙古高原崛起并建立了地跨亚欧的帝国，这与蒙古人对外征战的战略战术有重要关系。本文通过对史料的翻检和梳理拟就此问题作些粗浅探讨。 关键字：蒙古人；战略战术；战争 在人类战争史上，被称为世界征服者的蒙古人，曾跃马持刀，纵横驰骋于亚欧大陆。蒙古人尚武精神强，“勇力出众，众甚重之，虽虏王台吉，恒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即勇力者或珍其臂而夺之食，虏王台吉亦欢然不以为怪，”故“夫自幼至长，惟力是恃，自上至下，惟力是爱。” 成吉思汗亦常谕“诸将勤教子弟骑射角力，稗其冀在其勇武之中得富贵。” 因此，战端一开，蒙古人能人自为战，击敌如饿鹤之搏猎物，晓勇无畏，兵锋所指，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骑射之术，蒙古人自幼而始，“其骑射则孩时绳束以板，络之马上，随马出入。三岁，以索维之鞍，稗手有所，从众弛骋，四、五岁挟小弓短矢。” “稍长则教之蟠鞍超乘弯弧鸣嘀，又教之上马则追狐逐兔，下马则控拳臂张，少而习焉，长而精焉。所获禽兽，夫即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焉。且骑射于此益精也。” 骑射之术，成了蒙古人孩提时代的必修课。故有“虏酒千钟不醉人，胡儿十岁能骑马。”之誉称 。豪古人自幼精于骑术，矢不虚发，长大成人，_上马则成了当时世界上最勇猛，最能干的骑马战士。 蒙古人且牧且猎，狩猎是其游牧生活的重要补充。骑射之术亦是其重要的谋生手段，蒙古人历来十分重视狩猎，成吉思汗曾说：“行猎是军队将官的正当职司，从中得到教益和训练是士兵和军人应尽的义务，他们应当学习猎人如何追赶猎物，如何猎取它，怎样应当摆开阵势，怎样视人多寡进行围猎。” 蒙古人在平时无战事时，便与动物作战，以磨砺其战斗意志。 每逢初冬之际，为蒙古人大猎之时。其围猎宛如出兵征战，先遣人侦察猎物是否繁众，遂命周围一月程地内屯驻部，于每十人中签发若干人设围驱兽，进向所指之地。参加的军队分左、中、右，各有将领统率，其妻妾尽从。各翼部队在设围驱兽中，随时将野兽情况及驱至何处报之大汗，而且围驱须注意行列，怠者权杖之。围猎开始，大汗偕妻妾入围射取，宗王，那颜与统将入围射猎后，挤常将领围猎。千骑需动，万马云翔，蔚为壮观，猎场犹如战场。围猎不仅是其重要的经济来源，而_且也是一种军事训练与演习.所以，费志尼说：“蒙古人鼓励军队从事这一活动，这不单为的是猎取野兽，也是为了习惯狩猎锻炼，熟悉弓马和吃苦耐劳。” 刺失德丁多次记载了蒙古军队行军作战多采用猎圈Terge形，熟练地把围猪的方法应用于战争。 蒙古人，人人皆兵，青壮从戎，至于老死。一旦战争爆发，一声号令，不分贵贱，均系马持戈，驰骋疆场，奋力拼杀。尤其是蒙古妇女，为适应这种动荡的军旅生活，她们不为弓鞋，与男俱靴，靴之底甚薄，便于骑乘，其妇女专管张立毡帐，收卸鞍马、轴重、车驮等物事，极能走马，驾驭住车娴熟。迩宾尼对在辽阔草原上驱赶住车，纵马弛骋的蒙古妇女倾佩不己。 蒙古妇女成了蒙古人对外征战中可靠称职的后勤兵。 蒙古人沿袭匈奴军制，“每十人中任其一人为长，以领其他九人，每十名军长中授一人以百夫长之衍，所有百人均置于其统领之下。千人、万人之上组织亦如之，万之上者名为万夫长。” 件夫长、百夫长、千长、万夫长，另有那可儿、护卫军，各有专责，各有职司，分层领导，各有所归，组织严密，战斗力强，于调遣与协同作战，而_且大汗之命令，山其传令之军校达于诸万夫长，后由万夫长按次以达十夫长，禁止校收录他队之人员，军队隶属关系更加巩固。 蒙古人精于骑术，骑马战术，不求路径，随处疾弛，机动灵活，进退迅猛。马匹既是蒙古人生活，生产资料，又是其战斗_l二具。蒙古游牧儿郎，上马即行，下马便止，“凡出师，人有数马，日轮一骑乘之。” 故往忽来，好比兽聚鸟散，天兴雨至，故其驰突也，或远或近，或多或少，或出或没，来如天坠，去如电逝，捷如鹰鹊，迅如雷电，你打他如搏影捕风，他打你，十次出击，九次成功.战术上的机动灵活，带来了战略上的主动骑马战术，进退疾驰，速战速决，它成了历史上游牧民族克敌制胜的法宝，蒙古人扫灭群雄，创立地垮亚欧的蒙古帝国，实有赖于此。 蒙古人出征，无大后方，“其俗，出师贵贱，多带妻擎而行，自云用以管行李衣服钱物之类”。 行军打仗，家属随行，粮晌就地取用，草原是蒙古骑兵天然的后勤基地，他们特产的乳制品，便于携带，不易腐坏，耐长期贮存，是其军旅生涯中营养丰富的食品，随行的牲畜是其可靠的军粮，根本不会出现军需给养上的困难，徐霆疏证彭大雅的《黑鞑事略》说：他“在草地，见其头目民户，车载轴重及老小畜产尽室而行，数日不绝。”蒙古人车、马、毡帐三位一体，轴重不多，行动自由。迅捷。作战之际，家属与军队保持一定距离，.戏斗结束，军人乃与家人团聚 。其家属称“奥鲁”，有专门设置的“奥兽官”进行管理，井然有序。蒙古人的这种优势，是其侵掠、征服的国家与地区无与匹敌的。 蒙古武士武器装备齐备，除人有战马数匹外，其军器有柳叶甲、罗圈甲、革六重、顽羊角弓，有响箭、批针箭、环刀、长短枪、团牌、铁团牌、拐子木牌，攻城有炮，炮有棚，棚有网索，以为挽索者之蔽，并有骑以渡水的革囊，各种兵器，应有尽有。战斗中，“其阵中有持钩枪者，前可刺而却可挽也，右则般弓以待，左则推刃以须，每三人为一队，长短相杂也。” 而论其长技，弓矢为第一，环刀次之。 蒙古人积累、承袭历史上骑马民族的经验，其组织体系，集团化、组织化，由于游牧经济的脆弱性，为了生存，他们必须依赖集体组织，集团凝聚力强，诸家结圈而居，蒙古人称为“古列延”，其部落中的每个人都同甘共苦。正是山于其组织体系的集团化、组织化，大汗一声令下，数十万大军倾刻云集，故蒙古人对外侵掠，均以大兵团的形式出战。传文介绍各国时，必首言“控弦者”有几万或十几万人、一二十万人，以此示其军威。大兵团作战，既无后勤之忧，加之骑兵、住车同行，移师迅捷，周邻农耕诸国，在数十万蒙古铁骑的奔袭侵掠下，纷纷上崩瓦解。故中世纪崛起于漠北的蒙古人不愧为是“世界之征服者”。 蒙古人军纪严明，其酋首的权威至高无上，大汗对于将领之有过者，只须遣派最微贱之臣民，己足惩之，此将虽在极远之地，统兵十万，亦应遵守所传之命，若为受杖，则应伏于地，若为死刑，应受其首。 其全军将士，“在顺逆环境中服从其将官，这既不是指望体禄和采邑，也不是期望军晌与晋级。” 凡命下二日，有抗不奉行者，辄罚千马百驼二浅斗中，“除非他们全体退却，所有逃跑的人统统要被处死。同样的，如果十人队中有一个人或两个人，或更多的人奋勇前进，勇敢战斗，而其余的人不跟着前进，则这些人都要处死。”他们生死与共，偿有一人折马，众必以余马载之，不然酋首必重罚也，有被创者，危在呼吸问，众必捐躯以援之，战斗中所获战利品，莫敢匿之。 对外征战，蒙古人是有计划，有准备的，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严格按己拟定的时间表行动。按加宾尼的记载，1246年，在选举贵山为大汗的库里勒台大会上，就决定派遣两支军队出征，一支出征波兰，一支进攻匈牙利，规定了大军出发的日期，并进行了八年之久的备战。 蒙古人一旦拟定了出征的计划，就要求各路将领必须严格按照制定的时间表行动。“始则虏王令人持三尺之挺，昼夜兼程谕诸部，约以某月某日集于幕中，敢有想期者，必催重罚。” 成吉思汗在其早年的生涯中，就深深地明悟了严格按照约定时间进行军事活动的重要性。在与扎木合联合军事行动中，山于帖木真等人率兵迟缓了三天才于扎木合会师，扎木合忿愤地说:“虽然逢雨，但不失约，虽然遇雨，但不误期，我们不是用蒙古语这样誓言过吗?诺言而误时迟到，要从同班里革除出去。”脱翰邻勒王罕说:“由于失约迟到三日，扎木合弟的责备是对的，任凭你办吧。” 伊尔汗阿鲁浑在1289年致法国国王的信函中说他将于1291年12月出征并将于1291年1月15日抵达大马士革。阿鲁浑早在10月前就确定了严格的会师日期，他坚持要求法国国王严守时刻，他说：“如果派遣的军队是在确定了的日期之后抵达的话，那怕你事后表示歉意，那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呢?”所以，贾志费尼说：“(蒙古大汗)如果要突然召集士兵，就传下命令，叫若干千人在当天或当晚的某个时刻到达某地，他们将丝毫不延误，但也不提前，总之他们不早到或晚到片刻。” 蒙古人严格格守拟定的时间表采取军事行动，从而保证了其征战的胜利。 对军队各级将领地选用，蒙古诸汗历来十分重视，成吉思汗曾说:“智勇兼备者，使之典兵，活泼跷捷者，使之看守轴重，愚钝之人则付之以鞭，使之看守牲畜。”“其善将十人者，堪以十人委之，第若十人长不知驭其小对，我则将其妻子一同处死，别选一人以代之。”成吉思汗魔下的大将速不台，征西波斯，伐高加索、罗斯、屡建功勋，成吉思汗誉赞道：“速不台枕戈血战，为我宣劳，联甚嘉之。” 不等这位英雄回来，成吉思汗便派人送给他大珠，银婴，以示恩宠。成吉思汗深谙利用恩宠厚赐激励其战斗精神的重要性，他说：“我的弓箭手和我的战士，像阴暗森林的树木一样不计其数。我原将甘怡温似门的口，将锦衣披在他们的身，将骏马供他们骑，拿河水一样多的美酿供他们饮，替他们的牲畜觅得丰美的草原，使他们一路无阻，不让荆棘生在他们的草地里。” 正是由于蒙古诸汗善用将才，赏罚分明，故其诸将士战时才拼死效力。 蒙古人对外征战，最擅长突然袭击，他们往往不宣而战，出敌不意，骤然临阵，攻其不备，使敌人无所措手足。突袭之后，掠劫尽其所有，破坏尽其所能。当年成吉思汗就是靠突袭的手段，击溃群雄，宅有蒙古。蒙古人对花刺子模、罗斯诸城的攻袭与蹂摘亦是佐证。正是利用这种突袭的战术，所以蒙古人对外侵掠屡展得手。与敌交锋，蒙古人常用伏击战。他们熟悉各种地形、地势、如关隘、谷地、从林、草泽、险地及丘陵。固而常“令数十骑且前却以诱敌，我烽垠始举狼烟，以传寇至，我师躬摄甲内，介马而驰，而所伏之精锐固以逸待我。” 敌入其伏击圈，则集中优势精锐，聚而歼之。或于敌才交阵，佯北而走，诡弃轴重，故掷黄金、珠宝、敌或谓是诚败，逐北不止冲入其伏骑，往往全军覆没.蒙古人伏兵队伍，步骑并用，配合默契，伏击战术，精益求精。加宾尼在其记述中也不得不承认其伏击战术是“最诡诈的。” 蒙古武士利野战，不见利不进。动静之间，知敌强弱，百骑环绕，可裹万众，千骑分张，可盈百里，摧坚陷阵，全籍前锋，枉革当先，例十之三。凡遇敌阵，则三三五五四五，断不簇聚，为敌所包。大率步宜整为骑宜分，敌分立分，敌合立合。其合而分，视马捶之所向，其分而合，听姑诡之声，以自为号，自迩而远，俄顷千里。步骑并用，随机应变，战斗中，既能化整为零，兔遭聚歼，有能迅速集中优势兵力，击溃顽强，其军事技巧，臻至完善。 蒙古人用兵破敌，先则登高眺望，先相地形，察敌情伪，专务乘乱。故交锋之始，每以骑队径阵，探其虚实，一冲才动，则不论众寡，长驱直入，敌虽十万，亦不能支。不动则前队横过，次队再撞，再不能冲乱敌阵，后队继续开来，方其冲敌之时，乃迁延时刻，为布兵左右与后计。兵即四合，则最至者一声姑诡，四方八面响应齐力，一时俱撞，敌鲜有不败之理。两军交锋，蒙古士卒或外臂团牌，下马射步，一射中摘，则两旁必渭，演则必乱，蒙古铁骑则趁乱疾入敌阵。敌或坚壁，百计不中，则必驱牛畜，或鞭生马以生搅敌阵。敌或森戟，外列拒马，绝其奔突，则环骑疏哨，时发一矢，使敌劳动。相持稍久，敌必绝食，或乏薪水，不容不动，则进兵相通，敌阵已动，并不逮击，以逸待其疲困，然后冲入，大破敌阵。兵力寡薄之时，蒙古人遇敌，则先以土撤，后以木拖，使尘冲天，敌疑其兵众，每每自清，不渭，蒙古铁骑驱马则冲，其破可必。其胜则尾敌袭杀，不容通逸.其败则四散进走，追之不及.各种战术，交替使用，而不师古，故蒙古诸邻“竭天下之力以奉之无宁岁，务左则右，此款则彼攻” 蒙古人纵横亚欧大陆，常用大迁回战略。其主力，主攻中路，左右翼迁回两侧，探得虚实，乘虚而入，一路得手，诸路供进，然后集中全力，击溃敌方.其破敌惯用包抄战术，范围小者数十里，大者数百里，甚至数千里。其铁骑调动迅捷，绕道周边，包围心脏，一旦得手，如神兵天降，锐不可当，敌方碎不及防，无力组织还击.当年，蒙哥攻撞关，绕行四川钩鱼城;忽必烈灭南宋，绕行云南、湖南。其战略迂回规模之大，实为历史上所罕见。蒙古人擅长此道，亦与其生活习俗有关，他们逐水草而居，经常迁回往返，回旋行进，游牧千里，艰辛异常，亦当于千里粉军，游牧与“游击”往往融为一体。所以，他们出征作战，迁回绕行，来往自如，屡屡取胜。 13世纪初叶，如慧星般出现在世界历史舞台上的蒙元帝国，仅百余年时间，又像闪电一般为历史脚印所埋没了。然而，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飞机、大炮出现前，蒙古武士的骑马战术，仍是克敌制胜的法宝，其战争中使用的各种战略、战术，在现代战争中仍有不少借鉴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