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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家庭 2007-06-17 03:08:04 有爱有怨说出来__父亲节的思念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是一个少言寡笑,爱字如命的人。即使是一块小纸片,只要有字他就会翻来覆去看个没完。如果无字可看，就会靠在被窝垛上，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自言自语。问他说吗呢？他从没承认过说话，妈妈总会笑着说他：又算计谁呢？可爸爸总是苦笑笑，从来不作解释。 从我记事起，很少看见父母亲亲我我，促膝谈心，或是商量节日该添的衣物.、食品，更别说是家长理短、国家大事、单位锁碎，邻里新闻。我们家从来没因拉闲话和邻居吵过架，我们姊妹五个都继承了父母的这个优良作风！ 父亲是小百货的保管员，管着上万种的商品，经常出差。可不记得父亲给我们买过吃穿和学习用品。可能是每个月把钱都给母亲的缘故，自己做甩手掌柜的吧。 在我们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胆小怕事、不心痛妻子、不关心子女、自私自利、没有本事的人。 父亲和孩子们的交流是在文革以后才频繁起来。但一开始也只有我们活泼可爱的小妹敢和父亲攀肩勾背地在他身上滚来滚去的撒娇开玩笑，就连我那独生子的弟弟，也不敢在爸身上滚，更别说我这个三多头啦。 父亲只念过几年私塾，就到天津的一个木器行学徒，可因爷爷在老家买了几十亩地雇人耕种，土改时成分是地主。54年父亲主动请缨支援山西，佩红戴花敲锣打鼓的被送出了天津，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应县小城。 由于出身不好，历届大大小小的运动，无一幸免，关过牛棚、戴着大牌子\游过街，但没挨过打。因为他没有仇人，几十年来都是我爸工作别人得奖。调级升工资都让着别人，也只有技术奖别人无法拿走。 随着政策的落实，父亲的笑容逐渐回到了脸上，话也慢慢多了起来。从交谈中我们才知道，父亲的知识是那样的渊博，可以说是通古博今，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我女儿上学前班前背会的唐诗、宋词大多是父亲背写出来，教会孩子的。 父亲是县商业系统的技术骨干、结帐能手、珠算冠军。不但加减乘除打的又快又准，还能用算盘开平方呢！父亲高兴时拿出几个小本本向我们炫耀，原来那是县商业系统工会组织活动的扑克、象棋冠军证书。 父亲管着县百货公司上万种的小商品，一走进他的辖区，那简直就是一座谜宫，也不知他老人家是怎吗记住这么多的商品的！别的库房的保管员，经常吐故纳新，隔三岔五的换人，有的是嫌苦不愿干、有的是不称职不让干。可就是父亲的库房没人接，太累人啦！一直到65岁弟弟接了他的班，才算离开了他那管了30多年的宝库！ 到了暮年，父母因病在我家住了三个半月，我们姊妹几个合起伙来“斗争”头发花白的老父亲。说他老人家“自私、不关心母亲、不爱母亲、为啥从来没给母亲买过衣服、不和母亲谈心。母亲这么漂亮，要不是书香门第、要不是受的教育不同、道德修养不同，赶上这年代的女人早就和您拜拜啦！……”总之，女儿们想给一辈子吃苦受累、任劳任怨善良、慈祥的老母亲讨一个‘公道’。 然而，父亲有他深沉的解释：父亲曾拿半个月的工资给母亲买过一身毛料衣服，因没得到邻里的赞赏，母亲很少穿。而后来又花了很少的钱，买了一件处理的衣服，因得到邻里的赞赏而爱不释手。于是乎，生性木纳的父亲再也没给母亲买过一件衣服。‘当时只想给母亲更多的自主权，不再多此一举，但没说过。’ 这可能也算一种爱吧！ 我们追问父亲：“整天回家不是看书，就是挤咕着个眼躺着，到底在想谁？嘴里还经常几哩咕噜的，自言自语的在说啥？……”？“唉！”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父亲仰着头，闭着眼声音哽咽着说：“孩子们那啊！那些年我在单位受多大罪，你们知道吗？那个年代隔三岔五的搞运动，什么‘三反、五反、四清、一打三反、文化大革命，那一回不得上上网、过过筛。虽然我是学徒出身，但因出身不好，工作再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不争荣誉和待遇、不对别人评长论短、绕着是非走。但每一次也得被运动运动，只是没得罪过人，还没挨过打。我们单位有被打死的、有被打得伤口化脓露出骨头的、有受不了折磨在库房上吊未遂的。在那样的政治氛围中，压的人气都喘不过来，整天不是做交代，就是写材料，满脑子都是怎么过关、怎么交代，工作还得照样做，不能出错。那你们说！我能不自言自语吗！？”“那您为什么不和母亲说？也好给您一些安慰和鼓励，分担一些痛苦，总比您一个人担着轻松一些！”“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孩子们那！你母亲没有姐妹，四个弟弟又远在天津、北京、石家庄，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她在娘家就一个女儿娇生惯养的，嫁过来受了多少罪！孩子又多没享过一天福，她又不好串个门。告诉你妈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只能增加她的担心。你们又都小，她和谁说去？憋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得了哦！有我一个人担着就够了。”我们姊妹四个早已热泪盈眶了。 我们默默的倾听着父亲几十年来头一次推心置腹的表白。回头一看母亲也是泪流满面，默默地、深情地看着父亲。终于母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两双布满皱纹的老手，在孩子们面前，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父亲一席掏心窝子的话，释放了母亲半个多世纪的委屈、平息了几十年的怨恨、误解。 正是: 老父七旬表爱心，老母含泪心变温； 苦难悲凉一人扛，幸福甜美众人分； 半个多世纪的情，半个多世纪的爱； 放在心里锁起来，苦了自己苦爱人； 有爱有怨说出来，生活才会添色彩！ 生活本来多彩，爱恨都要摊牌， 把爱关在心里，怨恨漫天飞来， 要想生活美满，有爱你就说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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